第1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夏蟲鳴、她迷人的無藥可救[娛樂圈]、流水之翼、香火煉神道、天師(女強)、你是不是外面有喵了!、竊鉤[重生]、學(xué)生會長的災(zāi)難[綜漫]、男配他愛上女配[穿書]、首席大人,狠會愛
田氏大概也傷透了心。 魏昭接過書香遞過來的巾帛,擦干凈手,拿起一個黃橙橙的饃饃,掰了一小塊放在嘴里,品了品,“這個玉米面饃饃跟平常吃的味道不一樣,里面摻了什么?” 田氏笑著說;“夫人算說對了,里面是摻了東西,我們廚房磨豆腐剩下的豆腐渣,摻和玉米面蒸出來的,這樣節(jié)省糧食,夫人吃著味道還行吧?” 魏昭點點頭,“不錯,你們廚房也費心了,想出不少主意,大家既能吃好,又節(jié)省了糧食?!?/br> 田氏解釋道;“夫人命府里以后晌午飯不開了,晚膳一塊吃,我先蒸了一鍋試試,留待晚膳吃,晚膳再熬點湯。” “很好吃,香甜可口?!蔽赫寻岩粋€饃饃掰著吃了。 連這個豆腐渣饃饃都吃不上的日子還在后頭。 西面天際涌過厚厚的陰云,層層疊疊,翻卷著,天空陰霾,金橘在院子里喊;“書香姐,掉雨點了,下雨了,你的衣裳趕緊收了?!?/br> 書香跑出去,撿竹竿上的衣裳,大雨點落下來,書香和金橘兩個人忙忙收了衣裳,跑進屋里。 天邊雷聲滾過,忽然大雨下了起來,像銅錢大的雨點兒狠狠地砸在青石磚地上,發(fā)出“啪啪”的響聲,雨水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沉悶的雷聲震耳欲聾。 剛過正午,天空卻昏黑得像傍晚,好像是天裂開一條口子,滂沱大雨,從天上漫無邊際地傾斜而下,耳邊只聞滔滔雨聲。 魏昭沖出門,跑到廊蕪下,抑制不住興奮,這場暴雨終于下了,暫時解了寒城的危機。 屋檐下形成一道雨幕,房頂和地面上騰起如煙水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暴雨連下了兩日,第二日的傍晚,陰霾漸漸散去,天邊露出一點亮色來。 魏昭站在抄手回廊下,看見院子里老丁和常安疏通排水,小院排水系統(tǒng)堵了,院子里積水沒到膝蓋,老丁說;“虧這院子建時選的地勢高,臺階起得高,不然這么大的雨,早灌進屋里了?!?/br> “這場雨罕見,我在這里住這么多年,也沒遇見過這么大的雨,這是老天不公,為咱們寒城人冤?!?/br> “通了,通了。” 萱草高興地喊著。 后院積水一點點落下去,露出青石磚路面。 魏昭急于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對萱草說;“我們?nèi)ケ背强纯?。?/br> 府里前兩進院落排水做得很好,沒有形成積水,魏昭牽著馬走出大門,大門口一片汪洋,魏昭同萱草、常安上馬。 官道上地勢低的地方被雨水淹沒,一路走,道路兩側(cè)民房和店鋪泡在水里,由于雨勢太大,有的屋頂漏雨,住戶和商戶忙著往外舀水,滿城到處白茫茫一片汪洋。 水面上漂浮著木板,行人踩著木板走路,水深的地方都有人劃船了。 魏昭三人騎在馬上淌水朝北門方向走。 到北門城墻臺階底下下馬,城墻高,沒有積水,魏昭走上城頭,這兩日破例沒有廝殺聲,下暴雨兩軍休戰(zhàn)。 站在高高的城墻朝下望去,遼軍大營地勢低洼,已經(jīng)泡在水里,遼軍搶救帳篷里的東西,遼軍忙碌搬家,把營地遷移到地勢高的地方。 魏昭趴在城墻上,低頭往城下看,城下護城河,原來已經(jīng)干涸,現(xiàn)在漲滿了水,這對守城的燕軍非常有利。 這場大雨延后了遼軍攻城的腳步,遼軍十幾萬人挪營,規(guī)模龐大,等水退了后,方能組織進攻,燕軍得以修整。 萱草探頭朝下看,“護城河漲水了,這回遼軍要過護城河沒那么容易了?!?/br> 遼十幾萬大軍即便拿人墊也能過護城河,幾倍的兵力,城里缺糧,又遭受水災(zāi),雖然大雨成功阻擋遼軍進攻,也給城里百姓帶來災(zāi)難。 萱草心思單純,“夫人,城池守住了,能等到侯爺?shù)能婈牶罹仍!?/br> 徐曜信使帶來書信,命令步將軍死守一個月,這個命令也只有步將軍和魏昭知道,如果將士們知道,動搖軍心徐曜說是一個月,兩軍對陣,時刻有變,誰能估計得準何時能勝,魏昭沒有萱草樂觀,“萱草,你去看田華了嗎?” 田華守西門,如果不是這場戰(zhàn)爭,不久萱草就跟田華成親了,這場仗打起來,結(jié)果不容樂觀,萱草和田華這對,也不知未來結(jié)果怎樣,田華守城,刀劍無眼,戰(zhàn)事殘酷。 萱草直起腰,有點害羞,“上次到西城門送飯,奴婢見過他了,他正同遼軍打仗,跟我說了兩句話,遼軍就沖上來了?!?/br> 魏昭看著萱草,這丫頭已脫去稚氣,長得越發(fā)俊俏。 三人騎馬回府,沿途看見官道上的水稍稍消退了,百姓真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徐家別院地勢高,沒有被雨水淹沒,后院疏通后,已經(jīng)沒有積水了,魏昭帶著萱草去西側(cè)小花園。 徐家的老仆兩只腳陷在菜園里,魏昭站在青石路上看菜地都被水泡了,老仆彎腰把被雨水泡了的青菜拔下來,說;“這菜地糟蹋了?!?/br> 魏昭看油綠的青菜,“拿到廚房撿好的還能吃?!?/br> 老仆說;“這一打仗,夫人也跟著奴才們吃粗茶淡飯?!?/br> 魏昭眼睛望著菜地旁的水塘,水塘漲水了,雨水快沒到暗室的出口了。 萱陽城 燕侯府四房里,容氏在房中跟徐玉嫣說話,容氏擔(dān)心地說:“聽說遼東軍隊包圍了寒城,二嫂住在徐家別院,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徐玉嫣坐在炕沿邊,手里拿著一個荷包端詳,“你放心吧四嫂,二嫂跟我說了,每年這個時候都去西澤州給她舅父賀壽,她不在寒城?!?/br> 容氏松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聽說寒城戰(zhàn)事吃緊,孤立無援,虧二嫂離開了。” “前母親也惦記二嫂,說去年這個時候二哥同二嫂去西澤州了?!?/br> 兩人閑話,容氏道:“過年時,咱們?nèi)ズ强炊?,聽說慕容姑娘回老家了,這走了兩三個月,不知還回不回來了?” “聽說蕙jiejie被她族里的人接走的,她自從到我們徐家就沒回去過,說回老家住段時日再回來,她如果不回府里豈不是更好,她不搭理四哥,四哥整日像丟了魂似的?!?/br> “她真能舍得了徐家,她族親都是遠親,沒什么依靠,我倒奇怪慕容姑娘這個姓氏不像我們中原人的姓氏。” 容氏想起在寒城時,有人喊慕容姑娘,四爺徐詢誤以為喊慕容蕙,當(dāng)時癡癡呆呆地站在那里,后來答應(yīng)的是個胡族姑娘。 徐玉嫣把荷包交給雙喜,雙喜才剛繡了一半,“聽說蕙jiejie隨她母族的姓氏,蕙jiejie母族是胡人,父親是漢人?!?/br> 容氏方明白,“我說她這個姓氏是鮮卑的姓氏。” 燕侯府門前,徐詢下馬,徐詢一個貼身小廝正在門里往外張望,看見四爺,急忙跑出來,“四爺,不好了,蕙姑娘老家來人報信,說蕙姑娘不見了,問是不是回咱們徐家了,蕙姑娘咱們也沒見到,四爺,蕙姑娘是不是出事了,被人掠走了?” 徐詢嚇了一跳,“蕙姑娘不見了?” 小廝說;“奴才聽說蕙姑娘家里親戚找遍了,也沒找到蕙姑娘,這才趕到咱們府上問問,以為蕙姑娘回咱們府上了。” 徐詢著急道;“這怎么可能,蕙姑娘不是做事著三不著兩的人,她回萱陽,怎么也要跟她族里親戚說一聲,不能一聲不言語就擅自離開了?!?/br> 小廝想想,摸摸后腦勺,“爺說的也是,那現(xiàn)在爺要怎么辦?” 跟隨徐詢的小廝都知道四爺對慕容姑娘上心,不敢當(dāng)著四夫人的面說,因此在門口等四爺徐詢。 徐詢一聽慕容蕙不見了,心里發(fā)急,也沒想太多,對貼身小廝說;“你叫上府里十幾個人,隨我一起去找慕容姑娘?!?/br> 小廝道;“爺可知道慕容姑娘老家在哪里?” “上留縣?!?/br> 小廝一聽,為難地說;“四爺,您不能去,寒城哪里正打仗,上留縣離戰(zhàn)場很近?!?/br> “少廢話,趕緊叫人去即刻就走,耽誤救人,我拿你是問?!?/br> 那個小廝剛想進府里叫人,四爺徐詢喊住他,“回來。” 小廝又跑回來,“四爺還有何吩咐?” “別叫四夫人知道,瞞著府里人,告訴金管家就說我有事出門一趟,大約七八日能回來?!?/br> “奴才知道了,四爺?!?/br> 小廝跑進府里叫人。 暴雨后的寒城,積水清理三四日,官道才恢復(fù)暢通無阻,城里百姓剛正常生活,聽見攻城的炮聲,遼軍又開始攻城了。 步書同巡視西、南、東門后,在北城墻上坐鎮(zhèn)指揮,堅守了十幾日,士兵死傷了不少,他把剩下的士兵分成兩撥人,第一波人彎弓搭箭,遼東軍把云梯架在護城河上,鋪天蓋地的遼東兵經(jīng)過架在護城河上的云梯上,步書同一聲令下,“放箭?!?/br> 城墻上燕軍居高臨下,箭如雨點一般射向遼軍,遼軍士兵紛紛落入水中,由于暴雨漲水,護城河水深,不少士兵掉河里淹死了。 第一排弓箭手撤后,第二排弓箭手上前,亂箭齊發(fā),遼軍士兵沒等過河,就不少淹死在護城河里。 剩下少數(shù)渡過護城河的士兵,在城下被城上弓箭手射殺。 遼軍大敗,張俊在陣前看著,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寒城久攻不下,談何進兵萱陽,奪取北安州?!?/br> 將士回稟;“刺史,黃太守叫刺史撤兵,在中軍大帳等刺史?!?/br> 張俊氣得高喊一聲,“撤兵回營?!?/br> 張俊在中軍大帳前下馬,彎腰進了大帳,看見黃子襄若無其事地坐在那里拿著一把寶劍,摸著劍鋒,張俊氣惱地說;“出師不利,天連降暴雨,本來三日即可拿下寒城,拖了半個月,你說氣人不氣人,連老天都跟咱們作對?!?/br> 黃子襄往寶劍上輕輕吹了一口氣,“刺史不要著急,何須動用重兵攻城,只一個人便能叫他們獻出城池?!?/br> “什么人?”張俊欣喜地問。 “徐家四爺?!?/br> 兩軍停戰(zhàn)了。 步書同站在城墻上,朝下望去,遼軍丟下無數(shù)士兵尸首,撤軍了。 沒有再次發(fā)動攻勢。 一個時辰后,只見遼軍列開陣勢,一群遼軍推著一個人上前,遼兵高喊,“城上步將軍聽著,你們燕侯的親兄弟在此,你們快打開城門受降,如果不投降,就殺了燕侯的兄弟?!?/br> 步書同叫士兵問話是徐家的哪位爺,大嗓門的幾個士兵一起朝城墻下高喊,“你們抓的是徐家哪位爺?” 城墻下的遼軍士兵一起高喊,“徐四爺,你們快開門投降,我們刺史說了,饒你們不死,如若不然,殺了徐曜的親兄弟。” 步書同雙手撐在城墻上,朝下看去,他見過四爺徐詢,雖然離著遠,他還是認出陣前被遼東兵五花大綁,押著的人正是燕侯的親兄弟,徐侯府的四爺徐詢。 進退兩難,不打開城門投降,遼軍殺了四爺徐詢,棄城投降,他步書同錚錚鐵骨,不能做哪不忠不義之人。” 思前想后,吩咐士兵,“請燕侯夫人來。” 第83章 魏昭騎馬到北門, 步將軍在城墻下等她, 魏昭勒住馬, 步將軍走過來, 接過馬韁繩,魏昭輕盈地跳下馬, “步將軍著急找我,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兩人一起往城墻上走, 步書同神情有幾分無奈, “夫人,徐四爺被遼軍抓住了,現(xiàn)在城下,遼軍叫我們開城受降, 否則殺了徐四爺?!?/br> 魏昭頗為意外,徐家人不是在萱陽城嗎?萱陽城有重兵防守,徐家人應(yīng)該是安全的,徐四爺又怎會被抓了,“將軍, 遼軍是否有詐?” 步書同搖搖頭,“我見過徐四爺,看得很清楚, 是四爺徐詢。” 四爺徐詢這個人性子執(zhí)拗,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 這種時候還跑出萱陽城,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夫人說怎么辦?” 既不能開城投降, 又不能見死不救,步書同是把這個難題推給了她,徐詢畢竟是她的小叔,她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