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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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則把兒媳婦世子夫人錢氏找了來。 錢氏也是個行事利落的,默默盤算片刻,“發(fā)出去四十張?zhí)?,估摸著能來三十多家,擺上八桌綽綽有余,菜式請?zhí)K州會所的廚子來做幾道蘇州菜,咱家廚子再準(zhǔn)備幾道?;仡^我寫個章程出來,娘過過目?!?/br> 兩天后,大姨母收到了魏家送來的帖子,順帶還有魏欣給嚴(yán)清怡和蔡如嬌送的紙箋。 看著像是澄心紙,上面熏了菊花香。 兩人各送一刀,一刀就是一百張。 嚴(yán)清怡笑著皺眉,“花中四君子我最不喜歡菊花味兒,梅花跟蘭花都是清香,竹葉也比菊花好聞。我估摸魏欣是送不出去了,才送給咱們?!?/br> 蔡如嬌“吃吃”地笑,“原來你也背后排揎人,回頭我告訴她。” 嚴(yán)清怡笑道:“當(dāng)她的面兒我也這樣說,嗯,真難聞。希望去參加花會,別讓咱們帶回菊花來……我得抓緊把杜子美的詩集抄出來,盡早把這紙箋還回去?!?/br> 蔡如嬌笑得打跌,捂著肚子道:“我怎么早沒看出你這么有意思?” 大姨母和藹地看著兩人鬧,等兩人笑夠了,開口道:“還有七天的工夫,先把你們那天要穿的衣裳找出來,要是沒有合適的就趁早另做?!?/br> 這樣大的宴會花會上,是絕不能穿跟上次同樣的衣裳。 嚴(yán)清怡想一想,“我穿那條十幅百褶裙,配素色襖子,外頭加件粉色比甲?!?/br> 蔡如嬌正好把那件桂兔紋妝花紗的裙子趕制出來。 大姨母聽著,覺得還不錯,也便作罷。 下過兩場秋雨,天氣徹底涼下來。 十六那天倒是個大晴天,嚴(yán)清怡記掛著林栝武舉,瞧見天色晴朗,默默念了句,“阿彌陀佛?!?/br> 武舉有五位主考官,分別是三大營、五軍都督府以及親軍京衛(wèi)的頭頭們。陸致雖不是主考,但他主管武舉,這幾天也得在校武場候著。 相較科考,武舉要簡單直接得多。 頭一場考拳腳,隨侍唱了名號出來,兩兩對戰(zhàn),輸者淘汰贏者進入下一輪。如此反復(fù),篩選出百人。 兩人比試,旁觀的十幾人,眾目睽睽之下便是主考官想舞弊也做不了手腳。 第二場考箭術(shù)更是簡單,先是靜立靶子,挑出百八十個準(zhǔn)頭好的,然后是動靶,從這百八十人中刷掉八十人,最后是騎射,從剩余百人之中挑出六十人記下姓名。 第三場兵器則相對復(fù)雜些,但也是勝者晉級敗者淘汰。 最后幾位主考官一合算,選出百二十人中選,其中頭二十名可在殿前演練,由圣上親自點了狀元郎出來。 陸致既不得空到淮海侯府,大姨母便不打算帶著兒子,就只帶了嚴(yán)清怡姐妹倆去赴宴。 兩家離得近,馬車穿過兩條胡同用不了一刻鐘就到了石槽胡同。 只是往里拐的時候遇到點問題,一輛比陸家馬車寬一尺半的黑漆馬車大喇喇地停在胡同當(dāng)間。不管陸家馬車從左邊走還是從右邊走都不可能越過去。 嚴(yán)清怡她們來得早,胡同里面空蕩蕩的只停著兩輛馬車,這輛馬車完全可以再往里靠一下,給后面人讓出位置來。 可它就是那樣唯我獨尊地擋在中間。 車夫下去看了看,隔著車簾回稟道:“太太,那輛車?yán)餂]人,車夫也不在,你看……” 大姨母猶豫下問道:“不知是不是外面這戶人家的?” 車夫上前問了門房,回來道:“不是盧家的,也不是他家親戚的?!?/br> 淮海侯府占了石槽胡同的三分之二,最外頭這家姓盧,當(dāng)家男人是都察院的副都御史。 都察院職掌糾劾百司,凡大臣jian邪小人構(gòu)黨作威福亂朝政以及猥茸貪冒壞官紀(jì)者都要上書彈劾。 盧大人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授人以把柄。 嚴(yán)清怡正要開口,只聽蔡如嬌氣呼呼地說:“這車真討厭,咱們回去找?guī)讉€人給扔一邊去?!?/br> 大姨母搖搖頭,“算了,十有八~九是魏家的賓客,不好惹是生非。”叮囑嚴(yán)清怡兩人戴上帷帽下了馬車,對車夫道:“你先回去,估摸著未初時分再來接?!?/br> 三人在丫鬟的簇擁下往胡同里頭走,約莫走了一射之地,聽到路邊傳來求肯聲。 一個管事打扮的仆從正作揖打躬地說:“爺受累,把馬車稍微往旁邊靠靠,能容得別人進來就行。上門的都是客,彼此行個方便?!?/br> 仆從對面站著位身量敦實的公子,他身穿寶藍色錦緞長袍,頭上束著白玉冠,因臉朝著墻壁,瞧不出他面目,只聽得他無賴的話語,“給你們行了方便,我就不方便了,我那馬車寬大,掉轉(zhuǎn)頭可不容易。再者,我駕到里面,要是提前離開怎么辦,別的馬車都給我讓路?” 那聲音,嚴(yán)清怡就是閉著眼也能聽出來。 正是她前世的二哥羅雁回。 嚴(yán)清怡不欲多事,搖搖頭從他兩人身邊經(jīng)過,又聽仆從道:“今兒賓客眾多,爺這車堵在路口著實不是辦法,要不也往外讓讓,把進來的路給讓讓?” 羅雁回絲毫不通融,“我車?yán)镞€有東西,停在大街上被小賊偷了怎么辦?” 蔡如嬌怒不可遏,沖過去道:“好狗不擋道,擋道不是好狗,你以為自個兒是誰,滿京都的人都得讓著你?” “你敢罵爺是狗?”羅雁回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有種的,報上名來。我告訴你,姑娘這話說對了,這京都城的人只除了宮里幾位,再沒有不該讓的。” 蔡如嬌還要再爭辯,嚴(yán)清怡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噤聲,抬頭對羅雁回道:“既然京都的人都知道公子大名,公子也該為羅閣老的聲譽想想,為蘇太太跟三姑娘思量一二。公子今日這般行事,保不齊蘇太太哪天也遇到同樣的事情。再有,姑娘閨名本是隱私,公子言行實在魯莽之極。” 牽了蔡如嬌的手往前走。 羅雁回打量幾眼嚴(yán)清怡的背影,悻悻地回轉(zhuǎn)身子去趕車。 那邊大姨母嗔怪地對蔡如嬌道:“你行事也太沖動了,哪里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虧得這會兒人少,要是被人瞧見,還不知說你什么呢?”側(cè)頭又問嚴(yán)清怡,“你怎地認識這人?” 嚴(yán)清怡半真半假地說:“去年在濟南府見過他,聽人說他是羅閣老的孫子?!?/br> 說話間,已走到魏府門口,有婆子帶著丫鬟滿面笑容地迎上來。 大姨母不便再問,跟在丫鬟身旁往里走。 走到二門處,就看到魏欣跟個面容與她極為相似的姑娘站在那里迎接客人。 魏欣熱情地打過招呼,介紹身邊的女子,“這是我三姐,魏敏?!?/br> 嚴(yán)清怡屈膝福了福,隨了魏欣的稱呼,“三jiejie?!?/br> 魏敏不若魏欣生得漂亮,也不若魏欣大方,嗓音卻是清脆,羞怯地笑道:“嚴(yán)家meimei,蔡家meimei?!?/br> 魏欣拉起嚴(yán)清怡,對魏敏道:“三姐在這里等著,我進去待客?!?/br> 嚴(yán)清怡笑著問她,“你三姐許了哪家?” 魏欣答道:“你可能不知道,是懷恩伯府的五少爺,眼下在國子監(jiān)進學(xué),還不曾撥歷。” 嚴(yán)清怡點點頭,“要是活動一下能指派到六部就好了?!痹捳f完,忽地想起來,訝然道:“你二姐不是?” 魏欣笑道:“我二姐嫁的是大房的三少爺,這個五少爺是二房的,現(xiàn)在是住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就分家了?!?/br> 大姨母連連點頭,“難怪前次沒見到你三姐,原是如此。還真難得,姐妹倆當(dāng)妯娌,互相有個照應(yīng),最好不過?!?/br> 蔡如嬌在旁邊聽著,開口問道:“什么是撥歷?” 嚴(yán)清怡笑著解釋,“就是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經(jīng)過三四年的學(xué)習(xí),歲考積至八分及以上,可到五府六部或者其它衙門分理庶務(wù)承辦事務(wù),又分為正歷和雜歷。正歷要比雜歷好,要是行事得當(dāng)能力過人,就可以留用。” 魏欣點頭應(yīng)和,“就是這樣,聽我娘說,可能明年年初,我未來的三姐夫才有機會撥歷?!?/br> 幾人一路說一路走,不知不覺行到正房院。 嚴(yán)清怡一行進去拜見了魏夫人跟錢夫人,并另外兩位早至的客人。大姨母陪著長輩說笑,魏欣將嚴(yán)清怡跟蔡如嬌領(lǐng)到另一所屋舍,那里已經(jīng)有四位姑娘在。 其中一位是魏欣的四姐魏俏,一位是先前在張閣老府邸見過,另兩位則完全不熟悉。 魏欣給她們彼此引見過,對嚴(yán)清怡道:“待會兒等阿薰來了,我?guī)銈內(nèi)€好去處……” 第60章 人最不經(jīng)念叨, 魏欣剛說完這話沒多久,丫鬟引著何若薰來到靜雅閣。 何若薰進門頭一眼就瞧見嚴(yán)清怡, 連忙把她拉起來走了幾步,上下仔細打量番,贊道:“好看,真好看,你怎么想出來做這條裙子?樣式好,顏色配得也好。” 一句話, 把屋里其他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嚴(yán)清怡的裙子上。 她穿天水碧的短襖,襖子剛過臀,裙子是十幅的,每幅約莫兩拃寬, 如此整條裙子裙幅便極寬, 腰身卻收得緊,襯得一把細腰盈手可握。 站著不動的時候還好, 只覺得身形窈窕,可走動時, 裙擺輕輕擺動若月華流轉(zhuǎn), 美輪美奐。 尤其裙子用得都是淺淡的顏色, 雖然有十種卻并不花哨, 反而更顯得嬌嬌柔柔。 嚴(yán)清怡見大家都好奇, 將衣襟稍稍撩開些, 讓大家看腰身, “這邊捏了褶子收腰, 也可以做八幅或者六幅的,其實顏色鮮亮點更惹眼?!?/br> 姑娘家沒有不喜歡新衣裳的,這會兒見了做法,覺得并不難,紛紛記在心里,打算回去也照著樣子做一條。 何若薰笑道:“三娘真是蘭心蕙質(zhì),上次穿得那條裙子也不錯?!?/br> 上次見過的那個叫做張千妤的姑娘立刻附和,“我記得,是丁香色間著淺灰色,以前沒看見有人這樣配色,當(dāng)時想問來著,因為不太熟不好意思開口?!?/br> “那條裙子和這條一樣,都是在濟南府錦繡閣做的,她們東家才叫心靈手巧,不是我的點子。”嚴(yán)清怡臉上帶著笑,心里卻是明白。 張千妤是太常寺少卿家里的姑娘,根本看不上她這樣小官吏的親戚。 不好意思是借口,不屑于結(jié)交才是真的。 這會兒見魏欣跟何若薰待她親熱有加,這才興起結(jié)識的念頭。 不過奉高踩低人之常情,也沒有什么可置喙的。 張千妤忽然又道:“對了,京都也有家錦繡閣,就在雙碾街上離著隆福寺不遠,門頭看著挺氣派,像是新開的,前兩天正好打那兒經(jīng)過,倒是沒進去。不知道跟濟南府的是不是同一個東家?” “如果是一家就好了,錦繡閣的衣裳樣子都是極新巧的,而且里面掌柜、賬房還有伙計都是女子,再沒有不便之處。” 張千妤頓時來了興趣,“那倒新奇,下次我一定進去看看?!?/br> 閑聊幾句,魏欣重提舊話,笑呵呵地道:“走,我?guī)銈兊絺€好去處。” “你能有什么好去處,我不去,”何若薰一口回絕,“一路走過來看到幾盆稀罕菊花,我再去看幾眼。” 魏欣嗔道:“就幾盆花而已,喜歡哪盆我給你送家去,你不來可別后悔?!?/br> 嚴(yán)清怡瞧見她臉上神神秘秘的笑容,頓時記起魏欣說的好去處——是她家后山的觀梅亭。 說是后山,其實只是個不足十丈的山坡,坡上種著梅樹,有石階直通向坡頂?shù)挠^梅亭。觀梅亭正對著西路的竹苑。 竹苑里有假山有流水,有藤蔓有翠竹,是處極清雅的所在。 以往魏家辦文會,那些學(xué)子文人都會在竹苑附近連詩對句飲酒作樂。 由觀梅亭往下看,看得真切,而從竹苑往上看,因為有梅樹遮掩,倒是看不清觀梅亭里的人。 可以算作非常隱秘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