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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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兒則往地上看看,又往自己手上看看,皺起了眉頭。又走去在薄薄積了一層的碎磚塊子上踩了個腳印,面上更凝重了。 回過來問他娘:“為什么地上可以,手上沒有?!?/br> 靈素愣是聽明白了,對他道:“這雪就是水凝出來的,你手上熱,它就變成水了,地上冷,它就能積起來。” 湖兒又問:“那水,都能下雪?” 靈素道:“得天上的水才成,地上的這些頂多結(jié)冰?!?/br> 湖兒更好奇了:“冰?” 結(jié)果等方伯豐回來的時候,就看桌子中間一個大暖鍋,嶺兒正吃得歡,湖兒則逮著他娘在問為什么冰不能放天上去,人不能放上去,那鳥兒能嗎?風(fēng)箏呢? 第261章 洛興倉 這場雪下了兩天,孩子們都挺高興,倆孩子在院子里玩兒得要瘋,在樹底下跑的時候,上頭積著的雪撲簌簌掉下來灌了一脖子。娘兒仨都嚇了一跳,之后就咯咯直樂,靈素趕緊都給抱進(jìn)去擦洗。一邊用巾子擦一邊用神識掃,正鬧著,方伯豐回來了。 這日本來該他歇的,沒得空,還跑衙門里去了??偹隳茉缫恍┗貋恚`素挺高興,張羅著做晚飯去。 方伯豐一手一個娃抱著,掂掂分量道:“很快就抱不動咯。” 那倆都跟那兒樂。 方伯豐看著挺感慨,對靈素道:“一進(jìn)了衙門就全是事兒,都沒從前自在了。要換前兩年,這時候正該煨橘子喝茶的時候。” 靈素笑道:“不說我還忘了,今兒玩雪玩過了,大概著了風(fēng)吹還是怎么的,都有點咳嗽。是該煨兩個橘子吃吃?!闭f著話往后屋里去,一會兒端著一小盆橘子出來,個個橙紅飽滿,看著都甜。 方伯豐瞧了笑道:“一會兒多煨幾個?!?/br> 若是暖和的時候,那倆早吵吵著要吃了,這兩天一冷,就不愛吃這些涼的了。 這會兒一家人在灶間里擁著,灶膛里的火映得人臉紅彤彤,一盆橘子也紅彤彤,四個人都咧著嘴樂,倆娃兒往灶下?lián)?,擠在娘身邊烘火取暖,方伯豐立在灶邊瞧著他們笑。 晚上方伯豐和靈素都吃了些酒,倆娃兒都是兩歲多的時候斷的奶。也沒怎么費勁,吃旁的東西吃得起勁了,靈素不喂了兩天,他們鬧的時候跟他們說沒奶了。倆還不信,吃一回真的沒了,也就罷了。之后還吃了一陣子羊乳,不愛吃,倒是牛乳的酸漿和酪都挺喜歡。靈素聽人說這東西膩胃,也沒敢給他們多吃。 靈素也總算可以敞開了喝酒了。只是這一年都忙,事兒是一件接一件的,連這樣的閑工夫也極少。 一碗蒸青魚魚干,一碟燎生曬魚籽,一碟腐乳煎rou片,一碟芹菜拌香干,一盤筍丁蒿菜,中間一個大暖鍋,里頭冬筍、花菇、火腿打的底,上面黃芽菜、粉條、響皮、蛋餃、魚糕、rou圓……還有幾只河蝦吊鮮。 娃兒們用的都是敞口的淺碗,為著好散熱氣,小孩兒嘴急。 方伯豐喝的辛酒,靈素喝的甜酒,倆娃兒聞著那香味都挺來勁,爭著想嘗一口。靈素便道:“這東西你們還不能喝,喝了容易壞腦袋的,長大了就不聰明了?!?/br> 湖兒聽了就不做聲了,嶺兒一瞪眼睛:“我不要聰明!” 方伯豐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靈素?zé)o奈:“那也不成。” 嶺兒看實在沒戲了,拿了勺子吃跟前的菜,嘴里還嘟囔:“舅舅給喝,舅舅要?!?/br> 靈素說給方伯豐:“看,都是被慣的。往后要什么我們不給他們張羅,他們就該去找舅舅、找?guī)煿??!?/br> 方伯豐也無奈:“下回同他們也說說,至少不能給喝酒……這酒可不是個好東西啊……” 兩人挺有默契,沒提什么米糧的事兒。一頓飯都忙著同倆娃兒說話,湖兒可算逮著他爹有空了,問了許多沒人能答上來的問題。嶺兒則把滿桌子菜都嘗了個遍,最后得出結(jié)論:“又最好七!” 靈素說:“這娃兒就是愛吃rou,湖兒還挺喜歡吃糕餅的,她連粽子湯圓包子隨便什么帶餡兒的都愛要rou餡兒……結(jié)果我?guī)煾刚f,隨他!” 方伯豐呵呵笑起來,這一家子的緣分真是說不清。 連著下雪,外頭挺冷,這一頓卻吃得極是暖和。許是吃了酒的緣故,方伯豐覺著凈房里都挺暖和。靈素說今天還早,一家人都痛快泡個澡。先給娃兒們洗了,再讓方伯豐進(jìn)去。里頭暖洋洋的,方伯豐洗完了出來,發(fā)現(xiàn)屋里也點上火盆了,堂屋里也挺暖和,靈素正跟娃兒們剝桔子吃。 方伯豐也坐下來,一人懷里抱一個,說些家常閑話,夾著童言童語,全忘了外頭風(fēng)雪正濃。 等娃兒們都睡了,方伯豐對靈素嘆道:“要是日子天天這么著可多好……從前能日日在家呆著的時候也不覺著如何,現(xiàn)在才曉得難得……” 靈素樂道:“人吶,非得忙了累了,才想起無事的好來。真叫他整天閑著,吃吃喝喝的,他未必就真覺著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這兒東西都得比著才能認(rèn)出來。要叫他覺著這樣是好,那得先叫他嘗過什么叫壞才成。所以我看許多人尋樂子,就覺著不太靠譜。因他非得煩過苦過悲過才能覺出什么叫樂來,那求樂子不等于在求苦?!平白的能自自心里嘗出樂來的,反正我是沒在這兒見著過?!?/br> 方伯豐聽驚訝:“你如今說話越來越有道理了,還挺經(jīng)琢磨,不知道的還當(dāng)你讀了多少書呢?!?/br> 靈素笑:“這不沒法子,當(dāng)娘了總得學(xué)吧?就這樣大師兄還多嫌棄我?我看他都想叫嶺兒和湖兒索性住他家呢!我這是真騰不出手來,要不然我就把大郎都拐我家來,叫他小瞧我!” 方伯豐方才覺著自家娘子挺厲害,一聽這兩句話,得,又回去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踩著雪去衙門,一進(jìn)屋就被老司長叫去了。把一封書信遞給方伯豐道:“看,莽東道連日大雪……” 方伯豐拿來匆匆看了,沒說話。雪下的大,許多地方的消息都沒那么快能傳過來,看這信的日子,已經(jīng)是半個月前的了,不知道如今又是何種情形。莽東道是洛興倉的所在地,洛興倉是國朝大糧倉,號稱有千萬擔(dān)糧儲。 正商議會有什么影響,知縣遣人來請他們過去。匆匆到了,發(fā)現(xiàn)幾個司的司長主管們都在,這是有什么大事啊。 一個幕僚上來把一份文書遞給了農(nóng)務(wù)司這邊,方伯豐同老司長兩個人并頭看了,面上都齊齊一變。 知縣老爺面色不太好,看著好似一晚上沒睡,長嘆一聲道:“朝廷下令,著洛興倉于近日向山南道發(fā)糧五十萬石……” 有幾個司的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方伯豐卻手都有些發(fā)抖了。五十萬石!以一人一日一升米來算,這夠一百萬人吃三個月的!如今一無天災(zāi)二無戰(zhàn)亂,堂堂一個山南道居然有五十萬石糧食的缺口…… 他心里還有一重?fù)?dān)心,看如今這天候,若是、若是明后年真的忽然轉(zhuǎn)冷,那如今的畝產(chǎn)恐怕還會下降,這從洛興倉調(diào)出來的五十萬石,又要多久才能補(bǔ)得回去?天時巨變的影響,又有誰知道會延續(xù)多少年份!到時候的缺口…… 知縣老爺?shù)箾]想到這些,他對農(nóng)務(wù)司眾人道:“上回你們推算的那些,竟是沒錯,實在是……叫人意外得很……當(dāng)給你們記一功!幸好……幸好我們縣早有所料,一早布置了應(yīng)對,才未釀成大禍!” 方伯豐都沒聽明白這位在說什么。當(dāng)日他們提了出來,不是什么舉措都沒有么,怎么又成了立功,又有了布置應(yīng)對了?再看看老司長,老人家面上紋絲不動,無悲無喜的,只垂眼看著跟前桌子上的紋路。 知縣老爺那里已經(jīng)跟下屬們布置起來了,頭一個是坊業(yè)司和刑獄司的:“如今是旁人家缺糧我們不缺,所以頭一個要防范的就是縣里糧食外流!從今日起,你們兩司協(xié)作,把各關(guān)卡都立起來。若有糧食要出縣,提稅至運(yùn)數(shù)的兩成,是回去還是堅持運(yùn)出去,叫他們自己拿主意! “各米鋪米行,必須照常營業(yè),凡無故限售歇業(yè)的,以擾亂民心罪將店主帶回衙門問責(zé)。糧價上浮不得超過官價上限,凡有違反者,亦按律論罪……” 向來綿軟的大人忽然強(qiáng)硬起來,一條條說下去,都沒給底下人說話的空擋。 等他略一停,刑獄司的人遲疑道:“之前大人不是擔(dān)心我們行事動作過大,會引起百姓恐慌么?這若是關(guān)卡都設(shè)起來,那恐怕……” 知縣老爺嘆道:“糊涂!那時候事情究竟如何尚不可知,如今是洛興倉都要分糧出來了,還能有假?!這時候也沒什么好瞞的了,最好眾人上下一心,莫叫糧食外流才好!眼前不怕民眾們知道,反倒是知道得越多越好!叫所有百姓都成了我們的眼睛和手,管住那些往外頭運(yùn)糧的車船。只要糧食留在縣里,我么便沒什么好怕的!” 坊業(yè)司的道:“大人,若是外縣糧價俱高企,我們縣里反要抑價,商人逐利,恐怕……” 知縣老爺斷然道:“所以才叫你們同刑獄司的聯(lián)手,凡要出縣的,都加收出入稅、車馬稅,只要他們把銀錢交足了,想運(yùn)出去就運(yùn)出去吧!哼,到時候無利可圖,只怕要他們出去都不肯了!這就是順應(yīng)人心之舉。也不硬性禁運(yùn),要運(yùn)出去可以,交稅即可。懂里頭的道理沒有?此乃‘不禁而禁’也!” 坊業(yè)司的還不死心:“可周圍都漲價了,就我們縣……” 知縣老爺頭疼得很:“你們怎么就聽不明白呢?!那外縣漲價,是因為他們那里糧食缺得多了,物以稀為貴,是以漲價。我們這里憑什么漲價呢?農(nóng)務(wù)司先前不是列了許多實數(shù)出來?根本不存在什么糧荒米荒的,連大神侍都說了咱們縣米糧綽綽有余。眼前又沒有天災(zāi),冬糧也都搶種了,有什么道理漲價?!都是jian商趁機(jī)牟利,才會有如此看周圍縣漲價了便要跟著漲的念頭。論起來都是借災(zāi)發(fā)財,其罪當(dāng)誅!” 沒人敢吱聲了,又有實數(shù)又有大神侍的話在,還能說什么? 知縣老爺接著說農(nóng)務(wù)司:“農(nóng)務(wù)司要確保下田冬糧來年的頭茬收成,尤其是花后田的收成!只要花后田這回試種的冬糧能得活得收,那就是從根上解了這回災(zāi)劫了!” 老司長不語,方伯豐卻忍不住道:“大人,今年初雪來得極早,翠屏鎮(zhèn)和雙羊鎮(zhèn)幾處河浦支流已經(jīng)出現(xiàn)凍結(jié),這天時之變也需考量在內(nèi)……” 知縣老爺擺手止住他:“勿要行那好發(fā)危言之舉,尤其如此虛無縹緲之事!眼前事務(wù)才是重中之重,先保下今年花后田的冬糧夏收再說!旁的什么農(nóng)事閑話,等得空了再拿去當(dāng)學(xué)文的題目吧?!?/br> 方伯豐還欲再言,老司長拉了他一下,朝他搖搖頭。方伯豐深吸了口氣,坐下不語。 如此之后雖不時有人對知縣所令提出異議,卻無一有用,——不管誰說的什么,知縣都照著自己的想頭一路說下去,除此之外的,不是杞人憂天便是不識時務(wù)。 第262章 息心術(shù) 回到司里,方伯豐忍不住道:“這時候還只盯著花后田看。今年這雪比常年早了一月有余,還下的這樣大,都有河浦支流凍了!連年來點滴變化,今年忽然加快了,若明年提前下霜,恐怕一不小心就得耽誤一季秋糧,這可是剩下九成田地的大事!其中還有一半的丁田,那是多少人家的口糧!” 老司長拍拍他:“好了,好了。這些事兒,就算大人有心過問,最后還不是咱們出主意咱們?nèi)ジ??他說不說又有什么要緊。何況這回給我們分派的活兒就同沒有一樣。冬糧下田了,五色麥同米袋子都長得挺好,這倆都是能長在雪山底下的東西,這點凍怕什么的。這都是我們?nèi)粘>驮诳吹?,他分不分派都一樣?/br> “倒是你說這個天時的事情,還需詳查一番。我們在縣里坐著,對天時的變化只看個落雪落雨刮風(fēng)冷不冷的,真正的農(nóng)人,對地上丁點動靜都比我們清楚。等雪化盡,我們散出去同各地老農(nóng)家們好好聊聊。看看田地雨水這幾年的變化,他們心里都是有本賬的?!?/br> 方伯豐聽了這話緊著點頭:“這主意好!” 老司長看看他:“你可別一著急這天兒就想著出去,欲速則不達(dá)。何況這會兒去,這場雪的影響恐怕還看不出來。就等雪化盡了再說,到時候聽我吩咐,記住沒?” 方伯豐笑了,自然是自己心思被老司長料著了的緣故,又道:“行,聽您的?!?/br> 農(nóng)務(wù)司之前擔(dān)心新來的副長得了扶持,司里要演一場逼宮了。沒想到一老一少處得挺好,大家省心思,也好。 回去之后,方伯豐想著知縣大人說的那幾件“要務(wù)”,總覺著似乎有些不妥。可自己對農(nóng)務(wù)尚可,對這些商稅往來上的事情就所知甚少了,尤其總覺著一件事情朝哪頭說都有理似的。 正自己瞎琢磨,靈素找人捎信回來說她同娃兒們都在苗十八那里,叫他也一塊兒過去。 方伯豐趕緊披上風(fēng)雪衣往外頭去,倒不是饞這頓飯,實在是想不明白的事兒太多,又是這樣的時候,想聽聽長輩們的說法。 結(jié)果到那里一瞧,燕先生也在。苗十八抱著嶺兒,燕先生抱著湖兒,沒看見靈素,想必是在廚下張羅。 苗十八見方伯豐來了笑道:“難得,還當(dāng)你得半夜才能回來呢?!?/br> 方伯豐只好笑,上前見了禮,嶺兒便往自家爹懷里撲,方伯豐接住了坐在下首,燕先生點頭笑道:“是因為洛興倉放糧的事情吧?” 方伯豐點頭:“正是。此前老司長托了許多人打聽山南道各處的消息,匯總了一個文報,說或者會有大范圍的米糧缺口。大人說我們這些話來源不可信,未作打算,還下了禁令不許在場的人出去胡言亂語。這回洛興倉放糧的事情傳來了,才曉得此前所言不假,急著下了許多政令。我們司里倒沒什么特別事務(wù),首當(dāng)其沖的是坊業(yè)司和刑獄司。只是這些政令是否該當(dāng),晚輩一時琢磨不過來?!?/br> 燕先生一聽到刑獄司的名字,便罵了一聲:“蠢貨……” 苗十八則苦笑著對方伯豐道:“說來聽聽?!?/br> 方伯豐把縣令下的幾道命令一說,苗十八就忍不住揉臉:“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方伯豐道:“大人的意思是周圍的縣缺糧,但是我們縣不缺,是以只要能穩(wěn)定住縣里的糧價,又有足夠的糧食可售,便可保無虞……” 燕先生直接道:“他當(dāng)人都是死的!” 苗十八也道:“幾千年前,連車轱轆都還沒有的時候,一地不善,民徒步遷往他國。那時候民就是本,一國若少了許多人丁,這國就沒了根基,你說他們看人看得得多嚴(yán)?有用沒有?該走的照樣都走了,該亡的也都亡了。 “何況如今!他當(dāng)這德源縣是凌空的,只有兩三道梯子爬到別處去,所以設(shè)立關(guān)卡就可保米糧不外流了?他當(dāng)刑獄司的都是木頭人,只等著他牽線一牽一動的?還是當(dāng)百姓民眾都是圣人,個個處亂不驚思存長遠(yuǎn)……等著瞧吧,他這么一來,到時候恐怕德源縣也得等著洛興倉的糧了。” 燕先生也搖頭:“罷,罷,還是趕緊著緊義倉的事兒吧。這村里人家眼前無礙,鎮(zhèn)上的多半在村里都有親,便是沒有,鄰舍隔壁也不會不幫,應(yīng)當(dāng)也無大事。只苦在縣里這些人,總算人數(shù)有限,除去那些手里有有田的,余下的更少了。只緊著這些人口算來,這個大小的義倉我們幾把老骨頭應(yīng)該還能撐得起來。” 方伯豐同老司長此前也商議過此事,正好一塊兒說。 靈素出來進(jìn)去幾回聽了幾耳朵,等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就掰著手指頭算:“頭一個知縣大人是叫端陽夢勸好的,只是好得太急,許多事情下令做起來全無道理,叫底下人白費了許多功夫。 “再來的一個倒是兩袖清風(fēng),只一心要撈政績,不管是重商也好重農(nóng)也罷,都不是為了民生長遠(yuǎn)考量,只要自己當(dāng)政時候的財稅好看。 “如今這個,同神侍們說神文倒挺好,政務(wù)上卻叫人看得糊涂,前一天說不許聲張,第二天又大張旗鼓了;跟他說要出事,他閉上眼睛說沒有沒有,真的落他跟前沒法逃了,他又急著要快刀斬亂麻全不顧前因后果…… “這個……你們這里到底都選的什么人來當(dāng)?shù)墓佟?/br> 最后一句話把苗十八問得一口酒咽進(jìn)了氣管里,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惹得湖兒同嶺兒都趕緊下來,繞過去要給師公拍背。嶺兒還吩咐她娘:“娘,煨橘子!” 把個苗十八瞧得更恨不得疼到rou里去了,等勁兒過了,把倆娃兒抱起來坐自己腿上,笑道:“師公沒事,師公是叫酒給嗆著了!” 倆人看他真沒事了,才下來還回自己高椅座上去,走一陣子嶺兒還回頭說了句:“師公,酒不細(xì)個好東西??!” 害得她師公差點又嗆一回。 苗十八緩過來想起罪魁禍?zhǔn)?,再看那位問了也沒真心要什么答案,正埋頭給倆娃兒挑魚刺。苗十八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卻道:“這官你當(dāng)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神仙給捏出來的?還不是個人!你只看尋常人里,一天天把自己過明白的能有多少?這還只是一家一戶、甚至一人一時的日子,尚且如此;那做了官了,一個政令下去,因果相生,能想到幾步?尋常的能估計出個一兩步就算盡心盡力了,至于之后第三第四步會不會鬧出大事來,卻顧不上。 “人做事兒,不過兩樣,一個意愿,一個能耐。有的人是心里就沒想做對的事兒,就跟你說的前一位一樣,能耐是有的,只是那意愿沒在民生上,全在名聲上!這意愿好比是靶子,他靶子都是歪的,你指著他能往正的地方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