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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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一哼道:“你曉得什么!我這回回去可大大露了一回臉!他們都不知道能直接拿糧交稅的事情,連里長都不清楚!我說了他們還不信,幸好你給我抄了那一段,我就念給他們聽了。告訴他們這是衙門里的官爺們說的,絕對沒錯。 “嘿,他們一看我能念文書了,都嚇著了!還疑心我爹我娘騙人,說是叫我去城里做活兒,其實(shí)是送我讀書考官去的。我說了這里能讀書認(rèn)字的事情,他們聽了還不信呢!不過不管信不信的,反正我能念出來,這個總沒有錯了吧!嘿嘿,幸虧那幾天你叫我好生讀了幾遍,要不然還真撐不下來那場子呢!” 說著滿臉的得瑟,又從腰里掏出一張疊成方塊的紙片來,握拳咳嗽一聲道:“瞧見沒?這是村里人家想要叫我?guī)У臇|西,下回我回去就給他們帶過去。我們那里要到縣里買東西,都是托隔壁村里的黃腸子他們一家子給捎帶。他們記性好,誰家要買什么,用的什么家伙什,該多少錢……都能拿腦子記住。別的人沒那能耐,也搶不了他們生意。 “如今我可厲害了,我雖記不了那么些,可我會寫?。∧闱魄?,我都給列出來了?!?/br> 說著話遞給了毛哥,毛哥接過去一瞧,哩哩啦啦的不少東西,從布料到種子還有些村里不常見的調(diào)料全在上頭,也難為他能用那么些同音不同字的愣給湊齊了,只是念的時候得一邊讀一邊猜,便笑道:“我看還是重新抄一遍吧,你這里頭多少錯字兒?。 ?/br> 小毛弟和果子聽了好奇,便接了過去瞧,一瞧就忍不住捂了嘴樂起來,良子看了撇嘴道:“哼,我回家多出風(fēng)頭啊,一到這兒你們就只會笑話我!” 果子怕他傷心,拿了自己的半張紙過來道:“良子哥,我們替你寫一遍吧?!闭f著就同小毛弟兩個一邊同良子確認(rèn)是不是什么東西,一邊按著正字兒寫出來。只是畢竟學(xué)的日子還淺,有些字他們也不知道,只好先用別字替了。 這邊毛哥就想起今日先生說的話了,嘆道:“若真有書樓,不曉得里頭會不會有字典。要是有字典的話,不認(rèn)識的字咱們自己也能查了?!?/br> 小毛弟道:“我問過我們先生了,先生說字典可貴了,比尋常的書還要貴上許多?!?/br> 毛哥揉揉他腦袋道:“沒事,今日先生說學(xué)堂邊上要開一個書樓,到時候律令之類的書都有,想必字典也有的。到時候你們上午上完課,下晌就去里頭讀書。要是人家有什么活兒咱們能幫忙的,就幫把手。聽先生的意思,那書樓大概也是不收咱們錢的?!?/br> 良子瞪著眼睛道:“衙門還給咱們建書樓?” 毛哥搖頭:“不曉得是不是衙門的。” 良子又道:“天吶,往后你不會歇息的日子就一頭埋進(jìn)書堆里吧!那我可、我可……” 小毛弟笑道:“良子哥,你剛不是說讀書認(rèn)字很給你長臉么,現(xiàn)在又不想念了???” 良子被問住了,撇撇嘴道:“這個……差不多就得了嘛……” 又過了幾天,良子把村里人托他買的東西陸陸續(xù)續(xù)都備齊了。這日他們兩個干完了活計(jì),憑簽子領(lǐng)了當(dāng)日的工錢,正往回走,忽然有人喊良子。良子回頭一瞧,卻是他之前說的那個跨村做買賣的黃腸子。心里就有些發(fā)虛,心說這不是來尋我事兒的吧?畢竟他替村里人買了東西,黃腸子哪里的買賣不就少了么! 結(jié)果黃腸子上來卻笑瞇瞇的,拍他肩膀道:“你替村里人買的東西都齊了沒?我正要回去,要不要我順路捎回去?” 良子只好點(diǎn)頭:“差不多都齊全了?!?/br> 黃腸子便道:“這什么東西該是誰的他們自己有數(shù)吧?那我就只給帶回去,叫他們自己上里長家里領(lǐng)了。” 良子道:“我那兒有個單子,你先拿回去,實(shí)在分不清的話,里長好給瞧瞧?!?/br> 黃腸子樂道:“那也成,反正我是不認(rèn)得那些的?!?/br> 說著話就讓良子和毛哥上了他的船,叫他們倆指路,往官租坊去。官租坊正好在碼頭邊上,裝卸東西挺方便。 一路上說些閑話,黃腸子就問起這個官學(xué)堂的事情來,聽說連毛哥這樣的外鄉(xiāng)人都讓念,便道:“這可有些不像話了,咱們這些年年交租納稅的還輪不上讀書,倒叫外鄉(xiāng)人先讀上了……” 良子忙道:“您要樂意也只管叫家里孩子來縣里讀啊,這縣里許多人家就住在學(xué)堂邊上還不樂意去呢,嫌沒什么好處又耽誤功夫。” 黃腸子問了幾句,聽說是個不能考官的讀書,遂嘆道:“嗐!整個一瞎鬧著玩兒的!” 話是這么說著,拿了東西之后,還是叫良子又帶著他去學(xué)堂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若不是急著回去,估摸著他還想看看上課是啥樣兒的呢。 之后良子他們那里的里長也來找良子了,卻是來告訴他,他們村里今年都直接用糧食抵的稅,笑道:“今年不是好些地方鬧旱災(zāi)么,我們捏不準(zhǔn)怎么著合適,還是那邊衙門里的人給我們細(xì)算了一筆賬,告訴我們還是用糧食交了上算?!衲杲患Z的給減兩成稅!要不是你說的,我們就都錯過這好處了!” 說完了又撈出個油紙包來遞給良子道:“喏,這是家里做的炒面,多擱了黃豆的,香!你拿著吃去。好小子,好好在縣里干,遲早有大出息!”臨走時候還來一句,“往后曉得這樣的事情,記得趕緊回家告訴我們一聲!” 把個良子鬧得又喜又愁的,喜的是便是自家叔伯親爹,恐怕也沒有能同里長這樣說話的。自己可真是給家里長臉了。愁的是,那往后自己如果不用心讀書,是不是就更交代不過去了?! 他這里還沒愁完呢,這日早上剛好上工的地方在南城里頭,順路先送小毛弟和果子去學(xué)堂,結(jié)果在門口遇見了幾個熟人,——黃腸子的兒子和里長的孫子。 那倆都叫他,他趕緊過去了,先問一句:“你們咋來了?也是在讀書的?” 黃腸子的兒子樂了:“我都來好幾天了。可不是來讀書的么!” 里長的孫子挺生氣:“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用來這地方!” 良子叫他們說得發(fā)愣,毛哥笑道:“想是看你在這里讀書有出息了,就把自家的娃兒也送來了。” 良子卻道:“黃腸子叔那天還說這里讀書是瞎耽誤功夫呢!”又說里長得孫子,“你不是在鎮(zhèn)上的私塾里讀的么?怎么也跑這里來了?……” 里長的孫子道:“我早就不在那里讀了,先生說我太皮了,不是讀書的料。本來我好好的可以在家玩兒了,都是你!現(xiàn)在我爺爺叫我住在我姑姑家,每天都要來讀書。我姑父可兇了!我也不喜歡我表哥……反正都是、都是你!……”說著說著眼看著要開哭。 良子聽了又好笑又沒奈何,只好勸他:“我們白天還輪不上呢,只好晚上來上課,可比你苦多了,你又委屈個什么大勁兒!” 里長孫子道:“你受苦是你的事兒,干啥帶累我們!” 這就叫人沒法說了,良子苦笑:“那,那我也做不了你爺爺?shù)闹靼 R蛔屇愕f說……” 里長孫子啐一口道:“呸!我要是敢同我爹說,還用得著來這里呀?!早被打斷腿躺床上了!” 這話說得毛哥都笑起來。 一時上課的時候到了,這娃兒再怎么百般不樂意也只好進(jìn)去了。 良子看著那倆磨磨蹭蹭往里頭去孩子,跟毛哥嘆道:“真可憐……可那也不能怪我啊?!?/br> 倒是學(xué)堂里每旬往衙門送生員名冊的時候,知縣大人看到陸陸續(xù)續(xù)多了七八個邊上村里來的孩子,很是感慨地對夫人道:“瞧瞧,果然哪兒都有明白人?!?/br> 夫人卻不以為意:“你要再細(xì)打聽打聽去,這些孩子的家里,估計(jì)在村里也不是一般人。所以還是你說的那個死結(jié),不過換了個地方罷了?!?/br> 知縣大人聽了也只好嘆氣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估計(jì)也得往后推推,不過雙更還是會盡量保證的。 事情比較多,不好意思了! 第348章 成群結(jié)隊(duì) 方伯豐回家時也同靈素說起如今有村里孩子送來縣城讀書的事情,又道:“這多半都是在城里有親戚的,要不然就算想送來也沒處可托付。這么大點(diǎn)兒孩子,給租個房子也不放心他一個人住著。” 靈素就嘆:“什么時候村里也有官學(xué)堂就好了。” 方伯豐笑道:“這是難了。縣里賬面再富裕,也到不了這個地步?!?/br> 湖兒又在邊上眨巴著眼睛聽著,也不曉得腦子里想著什么。 靈素又道:“這么的話,這在縣里有親戚的終究是少數(shù)……” 方伯豐曉得她心思,笑道:“我們國朝千百年來,也沒能叫世上的人都過上一樣的日子,難道到了咱們這里就忽然成了?你就休要多想了,只要能比從前好上一些,就很夠了?!?/br> 這話卻是落進(jìn)了靈素的心里,她不禁開始琢磨,——這從前下來了這許多前輩大前輩,怎么這人世間還是這幅樣子?!她也不想想,以那些前輩大前輩的神識能耐,在這里看到的是什么,她又能看到些什么。 他們想的沒錯,卻也低估了世上的一些能人的本事。 秋收之后,之前趕著回家里忙活農(nóng)活的莊稼漢子們又回縣里來了。連障底村的里長常量如今同方伯豐很相熟了,來了就過來打聲招呼,還給拿了點(diǎn)家里的新糧,笑道:“我曉得你們家也有地,只是個新秋收成喜慶的意思?!?/br> 方伯豐笑著收下了,靈素給回了一包自家做的各樣糕餅。 結(jié)果第二天去學(xué)堂里給上課的先生回來,說學(xué)里一下子多了十幾個大小學(xué)生,都是附近村里來的??蛇@會兒正半中間的課,教的字都不如起初簡單,學(xué)起來更費(fèi)勁了,教著也累。 方伯豐一細(xì)問,發(fā)現(xiàn)竟然全都是連障底村來的。 他心里好奇,下晌衙門里散了,他就拐了個大彎去老司長的院子瞧瞧?!斑B障底村來縣里做工的漢子們,就住的這里。后來去仙人堤那邊做事,來往不便,才住在了那邊。 近前時,果然聽院子里頭十分熱鬧。大門敞開著,往里頭一看,兩個婦人正帶著幾個女娃子在院子當(dāng)間擇菜,邊上幾個小子在打鬧,婦人呵斥他們,卻也管不了多少時候。 有個娃兒回頭瞧見方伯豐,立時一縮,站那兒不說話了。方伯豐剛從衙門里出來,身上還穿著公服,同他們早上見過的“先生”打扮相似,這下可不敢皮了。 倆婦人也站了起來,不曉得說什么好,其中一個便道:“這位官爺……” 方伯豐趕緊道:“攪擾您二位了,我是常量的朋友,你們是連障底村的么?” 其中一位婦人聽了常量的名字便笑了道:“您是衙門里的官爺吧?我們是連障底村的,您是找常量啊,他一會兒就過來,您請里面坐?!?/br> 正說話,就聽后頭有人笑道:“方兄弟,你怎么這打扮就跑來了?” 方伯豐回頭一看,卻是常量和另外兩個漢子,便上前各自見禮,進(jìn)了門說話。 幾個方才正鬧的娃兒這會子都像小雞見了老鷹似的,沒地兒躲沒地兒藏的,有幾個精乖的就使勁往小姑娘們擇菜的地方擠??赡莾扇齻€籃子周圍能有多大的地兒,他們往那里一蹲,怎么瞧怎么別扭;卻也不敢抬頭,能夠著菜的就揀根菜瞎撕吧,夠不著的就從地上拾個什么裝裝樣子,實(shí)在不成的伸根手指頭在地上畫畫也好的,——總之得顯得自己在幫忙才好。 常量掃了一眼,“哼”了一聲道,“一會兒我問你們大娘嬸子,這會兒少給我裝相!” 方伯豐瞧見幾個娃肩膀抽了抽,差點(diǎn)沒笑出來。 到了里頭先問了一下他們找活兒的事情,才又說起眼前這幫孩子來。 常量聽說方伯豐是為這個來的,笑道:“之前秋收忙活的時候,都回去幫忙去了。我們家小子留在這里,給工建司做點(diǎn)雜活兒,前陣子家去說縣里開了個不用花錢的學(xué)堂。他還老實(shí)細(xì)打聽了一回,說就教認(rèn)字算術(shù),學(xué)的也不是能考學(xué)的東西。不過好像教挺多地里田里的事情。我聽了特地自己來了一趟,還去你家里尋你了,可惜你家里沒人在,我便去工建司里跟馮主管打聽了。喏,這不都帶來了么!”說著就呵呵樂起來。 連障底村地方偏僻,是出了名的窮。像小河灘那里,不少村里的孩子也都被送去私塾里讀兩年,看看是不是讀書那塊料,實(shí)在不行學(xué)幾個字也好的。連障底村幾乎沒有孩子去私塾的,鎮(zhèn)上私塾的費(fèi)用,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fèi)。何況聽多了讀書不成的故事,更不想白花那筆冤枉錢了。 常量的大姨嫁到了小河灘,他打小機(jī)靈,是當(dāng)年姨父姨母替他出的學(xué)費(fèi)叫他跟兩個表哥一起去讀的書塾,所以他才能認(rèn)得幾個字。后來那兩位表哥實(shí)在不喜歡讀書,加上學(xué)了兩年自覺也差不很多了,便不去了。他自然也跟著歇了學(xué)業(yè)。不過那時候?qū)W的東西,卻叫他受益至今。 這回把官辦學(xué)堂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他覺著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jī)。之前是他帶著村里人自己打通了連障底村通外頭的水路,又是他帶著村里的男人們來縣里找活計(jì)掙了現(xiàn)錢,這里長身份在連障底村的威信自然也更高了。是以他說叫村里的孩子們都去縣里讀書,雖一時村里眾人聽了覺得不可思議,卻也沒有哪個出言反對的。 只有娃兒們的娘心里不踏實(shí):“這那么遠(yuǎn)去了,吃飯?jiān)趺崔k?住哪兒?讀書……他們可什么都不會啊……” 還有人問:“這得、得多少銀錢?我們恐怕拿不出太多現(xiàn)錢來?!?/br> 另一個也跟著擔(dān)心上了:“是啊,是啊,那些紙啊筆啊的。再一個,咱們孩子可沒離過家……” 常量等她們都說夠了,才清清嗓子把官學(xué)里的各樣規(guī)矩說了一遍,最后道:“去那里讀書,不消使費(fèi)。讀一早上的書,還管一頓午飯。筆和紙學(xué)堂里都會發(fā)的,不多,但也足夠用了。咱們送孩子去讀書,也不是考狀元去的。就是為了叫他們能認(rèn)得些字,在縣里見見世面。 “之前男人們出去,也不少人這個那個的擔(dān)心,現(xiàn)在瞧瞧,怎么樣?一個道理,男人們出去的還晚了!孩子們趁早出去瞧瞧才好。要是正經(jīng)縣城里的人,他們沒地,就靠做工掙錢吃飯;咱們現(xiàn)在一邊家里能種著地,另一邊還能在縣里尋著活計(jì)掙些現(xiàn)錢,這日子好不好? “要是娃兒們能學(xué)會了認(rèn)字讀書,往后就能尋著更好的活計(jì)。這還不止,老實(shí)告訴你們,那學(xué)堂里就教許多種地種田的事情。那些都是天南海北許多地方種地厲害的人物寫下來的,比我們的法子要高明百倍!可咱們要是不認(rèn)字,那就看不上那些書了。那些厲害的人可沒空一地兒一地兒走來給我們細(xì)說來!這里頭的道理,你們自己想想!” 這兩年幾樣農(nóng)具都出了新樣式,一上手用了確實(shí)比從前的更靈便省力,聽說就是縣里的人琢磨出來的。加上男人們現(xiàn)在農(nóng)忙之后都進(jìn)縣城掙錢的事兒大家也都經(jīng)過了,錢都收起來了,總不會有假。里長這道理聽著挺說得通,做娘的再舍不得娃兒也得為娃兒往后的日子想想。 再說比比這邊私塾里頭的費(fèi)用,再看看官學(xué)堂那頭的,真是天下難找的好事了。 這下成了,就趕緊商量這孩子們?nèi)タh里怎么安置吧。學(xué)里管一頓午飯,那還剩一頓怎么說?還得有地方睡吧?得有大人帶著吧?孩子們的衣裳厚了薄了也得有人管不是?這又要托付哪個去才好。 最后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村里選出了三個能干又有耐性的婦人,帶著一群娃兒們住在老司長家的宅子里。男人們就住在做工的地方。不過怕孩子們太皮,幾個嬸子性子好恐怕收管不住他們,常量每日都會抽空過來瞧瞧,順便幫忙做些力氣活兒。 現(xiàn)在叫他們頭疼的是下晌這會兒,一院子的大小娃兒,哪有個消停的時候!可若是撒出去了,這人生地不熟的,沒準(zhǔn)就尋不著回來的路了。再叫人給拐走一個就更了不得了。常量正為這個事兒撓頭,只是方伯豐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來。他們家的書樓還要一陣子才能開,就算開了,也沒多少娃兒能在書樓里頭坐半天的。 等回到家同靈素說起,靈素便笑道:“我們之前還說村里的孩子沒法子來學(xué)堂,這就有人想出法子來了!” 方伯豐嘆道:“一縣里多少鎮(zhèn)村,也只連障底村能如此?,F(xiàn)在衙門工建和坊業(yè)司那邊若有大活兒,多半都樂意找他們。常量是里長帶著村里的人來的,都知根知底的又有威信,同他們打交道不費(fèi)勁。且干活也真是規(guī)矩又下力氣,從來沒有什么邪的歪的。 “之前工建翻修坊業(yè)司的幾處院子的時候,請來做活兒的里頭就有泥水工喜歡喝酒的,結(jié)果吃得醉醺醺爬到棚子上,腳下打滑摔了下來,差點(diǎn)沒丟了性命。尋他們的頭兒時,那位都沒在工地上,正在外頭酒館里也跟人吃著酒呢!把工建的幾個人氣得不成,他們還得受上頭的責(zé)罰。 “連障底村的這些就靠譜多了。常量向來跟大伙兒一塊兒干活,從來沒有自己站在一旁端架子享清閑的事情。且他又認(rèn)字,許多事情說起來容易說明白,衙門里的人也樂意跟他打交道。所以他們來了都能干上衙門或者大戶人家的大活兒,一般這樣的活計(jì)都包飯食住宿的。這樣老司長借給他們的宅子才能挪出來安置娃兒們。 “若是跟你說的二牛他們那樣的,自己還得找地方住呢,哪里尋地方給娃兒們住。官租坊倒是有地方住,可是一個月八/九十文錢也不是家家能負(fù)擔(dān)得起的,何況這娃兒還得有人照看……” 靈素心里算算,要不是當(dāng)日這連障底村的人先一步結(jié)了群來縣里做活兒、又踏實(shí)肯干闖出口碑來了,今日這樣好事就算他們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也只能徒嘆奈何。 這機(jī)會有沒有、好不好是一個,可等好機(jī)會真的來了,自己又有沒有抓著這機(jī)會的能耐?像連障底村如今這“獨(dú)一無二”的做法,只怕許多人看了都得來一句“運(yùn)氣好”,可人家那運(yùn)氣也不是白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