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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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略坐片刻,又閑話了一陣,這才去了。 養(yǎng)謙因今日有約,同眾士子出城踏青,所以并不知道此事,至晚盡興回城才聽聞。 忙回到家里,來問琉璃,琉璃少不得振作精神,跟他說了面見小皇帝之事,養(yǎng)謙有些詫異,笑道:“我原先還以為陛下是小孩兒性情,過幾日就拋在腦后了,沒想到竟這樣長情?!?/br> 雖然表面上說笑,養(yǎng)謙心里卻難免驚疑:無端被小皇帝如此另眼相看,也不知到底怎么樣。 畢竟有一句話叫“君心難測”,又叫“伴君如伴虎”,就算皇帝年紀小,那也是一只小老虎呀。 這夜,琉璃思來想去,無法入睡。 在宮里聽陳太監(jiān)無意說起女官的事,琉璃只覺眼前一亮,她正苦于無法跟儆兒長長久久地守在一起,倘若能做女官的話,這件事自然可以解決了。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立刻告訴范垣自己這絕佳妙想。 沒想到,終于熬到從宮里回了家,找了機會告訴范垣此事,他竟是這樣的反應。 東城去書房之前,范垣對琉璃說道:“我不管你是生是死,橫豎我已經(jīng)踐約,便也要你踐約,你若是不肯,那我就……” 雖然就怎么樣沒有說下去,卻已經(jīng)嚇得琉璃呆若木雞。 “我答應過,”萬般無奈下,她不滿,委屈,而又有點生氣,“是你……不、不不不要的?!?/br> 范垣的反應,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然后他回答:“我沒說不要。” “你、你明明毒毒……”——明明是他毒死了自己,他已經(jīng)親口承認。 仿佛是琉璃飲下的那杯苦澀的毒酒,此刻喂給了范垣。 半晌,他深深呼吸,俯身在琉璃耳畔說道:“現(xiàn)在你不是回來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口中濕熱的氣息極近地噴在她頸間,仿佛下一刻就會咬上來,把她咬死……不禁讓琉璃毛骨悚然。 翻了個身,琉璃忍不住哀嘆出聲,順便把被褥當作范垣,狠狠地捶了兩拳:“無賴,無賴!” 驚動了外間的丫鬟,忙問道:“姑娘怎么了?” 琉璃不響,把頭埋進被子里。 *** 后兩日,琉璃便小心躲著范垣,私下里偷偷地練習說話。 東城倒是隔三岔五來的勤快,同琉璃說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說的越發(fā)流利,便替她高興。 除了東城,府里頭彩絲跟芳樹兩位姑娘,近來卻極少過來。 畢竟大家都在暗暗地說,溫家姑娘的失語癥經(jīng)過太醫(yī)們的靜心調(diào)治,大有起色,人似乎也不那么癡愚了……當然,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所以在面圣的時候,連下跪都不曉得。 可就算如此,彩絲芳樹兩個一想到當初自以為無礙,在琉璃面前大放厥詞,不知道說了多少不該說的私話,也不知道琉璃記不記得。 不記得就阿彌陀佛,倘若記得,將來可是一輩子的把柄了。 所以兩個十分心虛,齊齊地不敢來見。 東城道:“天這樣好,meimei也該往外都走動走動,不要老是悶在屋里頭?!?/br> 琉璃說道:“外間可有什么新聞?” 東城想了想:“沒什么大事,就是將放榜了,殿試在即,我聽外頭在押三甲呢,你猜怎么樣?還有不少人押養(yǎng)謙哥哥。” 琉璃失笑:“當真?” 東城點頭道:“怎么不真?可見是養(yǎng)謙哥哥才名在外,大家都敬服呢?!?/br> 琉璃突然想起昔日那王光所說的不堪的話,也不知東城是聽說了不告訴她,還是真的不知道。 片刻,琉璃道:“東城,我有一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br> 東城忙問:“何事?你說,meimei的事就是我的事,管保妥帖?!?/br> 琉璃道:“我聽說宮里頭要甄選女官,你可替我打聽打聽,有什么條件?” 東城大驚:“難道……meimei你想當女官?” 琉璃示意他噤聲,叮囑說:“你悄悄地打聽,留意別給這府里的人知道,好不好?” 東城眨了眨眼:“既然是meimei囑托的,我自然盡心?!?/br> 當即東城果然在外頭替琉璃打聽起來,隔日回來說:“我聽說了,先前因皇太后故去,宮里頭大批的宮人被遣散,這一次的確要選幾個好的女官,擇優(yōu)要從京城的官宦之家選,得是品貌皆上,且沒有成親的女孩子,如果meimei真的有這個意思,以你的條件,以及跟陛下的交情,只怕不難?!?/br> 琉璃的心怦怦亂跳,便仍叫東城保密。 東城笑道:“放心放心,我的嘴緊著呢?!?/br> 正說了這句,門口上人影一晃,有個人走了進來,笑道:“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悄悄話呢?” 溫養(yǎng)謙在沒進門之前,就知道東城在屋里頭。 這段日子東城往這里跑的格外勤快,養(yǎng)謙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次他多了個心眼,悄悄地進門,想看看兩個在干什么。 隱隱地只聽東城低低私語什么“品貌皆上,以你的條件,不難”之類,又聽東城說自己的口風緊,養(yǎng)謙按捺不住,便走了進來詢問。 見他進來,東城起來行禮,養(yǎng)謙示意他坐,笑道:“方才你們兩個在說什么,神神秘秘的?” 東城跟琉璃對視一眼,東城支吾道:“沒什么,我在外頭聽了兩個新聞,說給meimei聽的?!?/br> 養(yǎng)謙當然知道東城是在搪塞,當著琉璃的面兒也不說破,只又隨意閑話了兩句,東城瞅了個機會告退出門。 剩下養(yǎng)謙跟琉璃相對,養(yǎng)謙便問說:“meimei方才跟東城說的什么?難道還要瞞著我?” 琉璃忐忑:“沒、沒說什么?!?/br> 養(yǎng)謙道:“我明明聽見你們說什么擇選……品貌皆上,不成問題?!彼麌@了口氣,“meimei什么時候跟我這樣生疏了,有話也不跟我說,卻愿意同東城商議。” 見養(yǎng)謙有些難過,琉璃忍不住,便道:“不是想瞞著哥哥,實在是因為……我怕告訴哥哥,哥哥更著急了。” “難道你要一輩子瞞著我?” 這當然是不能夠的。 終于,琉璃把心一橫:“我……是托東城打聽宮里甄選女官的事?!?/br> 像是晴天霹靂,養(yǎng)謙驀地站起身來:“什么?” 他直視琉璃,半晌道:“meimei難道想入宮當女官?” 琉璃見他反應如此劇烈,只得也站起身:“哥哥,你聽我說……” 養(yǎng)謙張了張口,因為太過意外震驚,竟不知說什么,憋了一口氣,終于道:“是不是這府里還有人暗地里說了什么,做了什么,給了meimei委屈受?” “沒有!” “那怎么竟想要進宮?”養(yǎng)謙盯著琉璃,匪夷所思:“meimei可知道,如果進了宮,這一輩子,哥哥跟母親要見你可就難了?” 琉璃原先一門心思想跟兒子在一起,竟然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如今見養(yǎng)謙傷心驚怒的模樣,這才驚心起來:“哥哥,我……” 養(yǎng)謙從沒有對琉璃紅過臉,此刻卻有些情難自禁,青年擰眉說道:“我、我竟不知道是什么讓meimei生出這個念頭,只是……你怎么忍心,就想撇下母親跟我?” 養(yǎng)謙說著說著,只覺痛苦,失落,索性也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飛快地出門去了。 琉璃連叫了兩聲“哥哥”,養(yǎng)謙置若罔聞,等琉璃追了出來,養(yǎng)謙早去的遠了。 且說溫養(yǎng)謙乍然聽了這個消息,心中著實驚愕苦悶,低頭往外疾走。 誰知才出了這院門,便見迎面來了數(shù)人,在這時候養(yǎng)謙本不想理會任何人,可一眼看見為首那位,卻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第33章 一吻 鄭宰思跟方林兩位太醫(yī),在范府兩名嬤嬤的帶領(lǐng)下往這邊走來。 養(yǎng)謙抬頭見是這幾人,只得住腳。 行了禮,鄭宰思先說道:“溫公子這是要去哪?先前可巧你們府里二爺四爺都不在,問過了老夫人那邊,說是你才回家,讓我們只管過來,怎么你又要出門?” 養(yǎng)謙方才心里難過,一時沖動,這會兒便斂了臉上悲惱,應酬道:“鄭大人有禮,方才不過想去取一樣東西,不必在意,請?!?/br> 當下讓了眾人進門,琉璃正在里頭發(fā)呆,突然看這許多人進來,養(yǎng)謙也去而復返,便先不理別人,只望著他叫道:“哥哥!” 養(yǎng)謙聽著她的聲音,鼻子發(fā)酸,便點點頭。 鄭宰思先前照面的時候,早發(fā)現(xiàn)養(yǎng)謙神色不對,如今見他跟琉璃如此,更知有異,卻并不說破。 他只笑說:“喲,姑娘這一聲哥哥叫的甚是流利了,院首,林大人,你們覺著怎么樣?” 方擎跟林御醫(yī)對視一眼,兩人也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竟有如此奇效。 如此一來,在皇帝那邊終于能夠放心交差,方院首也罷了,林御醫(yī)不禁有些許得意,畢竟之前人人都說溫家阿純性子癡愚又啞,如今眼見一日比一日伶俐起來,話也說的順溜,可見他們醫(yī)術(shù)高明。 又診了一回,方擎道:“姑娘的脈象平和,話也說的很好,眼見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只是畢竟身子還有些弱,以后要留心補養(yǎng)才是,藥我跟林太醫(yī)商議,重新再開兩幅,以培元固本為主,如何?” 養(yǎng)謙認真謝過。 兩人到外間桌上擬方子,養(yǎng)謙出外作陪,鄭宰思看看琉璃,見她愀然不樂,便問道:“姑娘的身子眼見將大好了,怎么看著反而不大高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琉璃不敢跟他多言,知道這人聰明,指不定看出些什么來。 鄭宰思見她置若罔聞,噗嗤笑道:“姑娘明明好了,怎么還是不理人?是了,我還聽說先前在宮里,姑娘見了陛下也沒有跪,可真是大膽?!?/br> 養(yǎng)謙聽他笑語晏晏,若是以前,必然要進來看究竟,但此刻心神恍惚,又聽鄭宰思乃是逗琉璃說笑似的,便并沒有在意。 頃刻太醫(yī)們擬定了藥方,請養(yǎng)謙過目后,便讓內(nèi)侍去取藥。 溫養(yǎng)謙這才陪同四人重又出外,臨出門時候,背后琉璃又叫道:“哥哥……” 養(yǎng)謙到底于心不忍,止步回身,垂著眼皮說道:“meimei好生歇息,我先送三位大人?!?/br> 送了兩位御醫(yī)跟鄭宰思后,養(yǎng)謙也并沒有回來,反而騎馬出門去了。 將黃昏,養(yǎng)謙正在得月樓獨自飲酒,微醺之時,聽到樓板響動。 不多一會,有個人從外經(jīng)過,明明走過去了,又倒回來,笑道:“咦,竟有這樣巧的事,原來是溫公子?!?/br> 溫養(yǎng)謙抬眸一看,果然不是別人,正是鄭侍郎。 他一怔之下忙起身相迎,誰知因不勝酒力,身子一晃。 鄭宰思早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進來,將他扶住:“怎么溫公子獨自一個人喝悶酒?” 養(yǎng)謙面色微紅,無言以對,只得一笑問道:“鄭大人也在此?是約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