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塞婉低頭,從頭到腳檢查遍,“還有什么,我怎么看不出來?” 難道,是那個?不行,她呸了顧越流句,“不要臉?!?/br> 女兒家的貞cao最為寶貴,她要是被玷污了,不僅會淪為安寧國人的笑柄,還會給南蠻蒙羞,她捂著胸口,側(cè)身背朝著顧越流,刀劃過她脖子,帶出了血絲。 ☆、媽寶058 “要臉有要命重要嗎?”顧越流沉吟道, “他們劫財咱給他們就是了,你是南蠻公主, 身無分文是暫時的, 先給他們寫張欠條,待有錢了還他們即可, 省心又省事?!?/br> 顧越流說這話時故意抬頭看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黑衣人, 擠眉弄眼道,“南蠻的塞婉公主, 認(rèn)識吧?別看她長得丑,錢多著呢。” 他擔(dān)心黑衣人不識貨, 見塞婉丑先把她放了, 故而早說出塞婉的身份。 塞婉:“......” 她小心翼翼轉(zhuǎn)身, “寫欠條?” 巴索會被氣瘋的,不行。 “你是長寧侯府的小少爺,你帶他們?nèi)ンA站找你三哥拿錢不就好了?”塞婉腦子總算靈光了回, “你三哥贏了很多錢,富裕著呢, 找他要錢,不用千里迢迢隨我去南蠻,多省心?”而且, 塞婉想說,長寧侯府的人武藝高強,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擊敗黑衣人,她們能少受許多皮rou之苦。 顧越流擺手, “不行?!?/br> 回驛站找顧越澤自己不得又回去了,顧越澤一定會把自己看得更嚴(yán)實,他想找機會跑出來就難了。 黑衣人面無表情聽著二人商量,肅然道,“我們不劫財,還請二位配合些?!?/br> “不劫財?”顧越流和塞婉轉(zhuǎn)頭,撲閃的眼眸盡是茫然,“光天化日打劫,一不劫色二不劫財,他們圖什么啊?” 江邊,黑衣頭子買好了船只,吆喝聲,吩咐黑衣人押他們過去,顧越流不敢不從,走得極為小心翼翼,生怕脖子上的刀不小心抹了他脖子,船頭的繩子綁在江邊的木樁子上,顧越流走上去,船當(dāng)即搖晃起來,他轉(zhuǎn)身牽塞婉,猛然想起件事來,“公主,他們好像沒有嫌棄你的意思?!?/br> 黑衣人面容粗野,但眼神黑亮黑亮的,怎不嫌棄塞婉呢? 塞婉怔了怔,高興地點了點頭,“蘿卜酸菜,各有所愛吧?!?/br> “你想不想跟著他們走?”顧越流又問道,他雙眼盯著一望無際的江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塞婉身子歪歪扭扭,黑衣人收了刀,她擦了下脖子上的血漬,心潮澎湃道,“想,難得他們肯打劫我,傳出去,我就不是被土匪嫌棄的人了?!?/br> 蜀州上百號土匪被她素凈的黑臉擊退后,安寧國的人說起她,總愛帶‘土匪都不打劫她’的話,赤.裸.裸的侮辱和嫌棄,眼下有機會一雪前恥,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揚眉吐氣的機會了。 顧越流如釋重負(fù)拍了拍她肩膀,“這就好,起碼我心里的愧疚少些......” 不待塞婉回味過來他話里的含義,顧越流一步奪過黑衣人手里的刀,利落的斬斷繩子,隨即蹬船跳上江岸,拔腿狂奔...... 黑衣人反應(yīng)過來,面色微變,然隨著方才顧越流蹬船的動作,船隨慣性漂離江岸,黑衣頭子一個縱身跳了過去,其他黑衣人緊隨其后,朝顧越流逃跑的方向追去,留下塞婉公主一人在船上手足無措,她學(xué)著黑衣人跳船,結(jié)果腿太短,栽進江里,撲騰兩下,直喊救命。 船夫們心下?lián)u頭,好心的拿竿子將她拉上來,語重心長勸道,“你啊,別跟著你家少爺胡作非為,瞧瞧這可憐的身板,快回府吧......” 江水涼,凍得塞婉嘴唇發(fā)青,渾身哆嗦不已,又嗆了水,癱坐在地上,許久緩不過勁來,船夫們看她長得丑就算了,眼下弄丟少爺,回府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呢,心生可憐,將飄走的船幫她追了回來,塞婉鼻涕橫流,求大家給她件干爽的衣衫,她是不準(zhǔn)備追顧越流了,顧越流跑得多塊她見識過的,憑借著兩條小短腿,壓根追不上。 “你是姑娘家,我們哪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 塞婉打了兩個噴嚏,指著船道,“誰給我衣服,這輛船就送他了?!奔s莫被江水泡得腦子清醒了,她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沖著顧越流來的,否則好端端的把她單獨留船上做什么,她是南蠻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公主,誰敢輕待她? 她的話一出,船夫們心動了,紛紛跑回船艙卷了衣服過來,共有十套,她去船艙換下,將十件全套在身上,和船夫們道,“這艘船你們十人分了吧,我回去了。” 袖子長,衣衫大,顏色灰灰暗暗的,加之她發(fā)髻散亂,跟叫花子似的,碼頭上玩耍的孩子看著她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跟見了鬼似的,塞婉搖晃著寬闊的衣衫,慢慢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時不時兩個噴嚏帶出鼻涕,她抹袖子擦,動作粗魯,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她下定決心,以后堅決不和顧越流湊堆,將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就算了,救命之恩也沒了,回到驛站,顧越武沒準(zhǔn)還怪她不懷好意呢,得不償失。 想起顧越武,心頭總算有了些暖意,那樣肌膚勝雪的俊俏少年,做她夫婿就很好。 兩行鼻涕流下,她使勁吸了吸,繼續(xù)往前走。 驛站里,梁沖忐忑了一早上,顧越流跑了,顧越澤不派人追就算了,他主動提出幫忙,顧越澤想也沒想給拒絕了,吃過早膳,就坐在二樓閣樓和顧越白對弈,神色悠閑,無半點憂色,他心頭納悶,是不是被顧越流氣狠了,不管他死活了。 看顧越澤杯里的茶見了底,他立馬將其添滿,提著茶壺,目光擔(dān)憂的看向窗外,樹上的葉子在空中打著卷,慢慢飄落,樹葉蔥郁的山林,凋零枯黃,盡顯頹敗,也不知顧越流怎么樣了,人心險惡,他要有個三長兩短,顧越澤饒不了他,回京后,侯夫人只怕會帶人殺進家來,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他再不敢和顧越流有所牽扯了,那人太不讓人省心了。 金黃的小徑上,忽然躥出道急速飛奔的影兒,不遠(yuǎn)處,還有群黑影兒,梁沖以為自己看錯了,擱下茶壺,走到窗欞邊,使勁揉了揉眼,問顧越澤,“越澤哥哥,你看田野里奔跑的是什么?”秋高氣爽,正是狩獵好時節(jié),難道忠州境內(nèi)這荒郊野外還有他沒見過的野物,稀罕,太稀罕了。 顧越澤扭頭,朝他揮了揮手,梁沖識趣的站到邊上,顧越澤看了幾眼,表情凝滯的轉(zhuǎn)向同樣望著窗外奔跑的身影,顧越白點頭,“是六弟了,以為他明天才回來,這午時還未過半就跑回來了,看來我還高估他了。” 梁沖瞄了眼窗外,訕訕提醒他們,“好像有東西在追越流弟弟?!?/br> “不是東西,是人?!鳖櫾綕裳劬β湓谄灞P上,慢悠悠落下一子,“六弟怕是經(jīng)歷了些驚天動魄的事兒?!?/br> 顧越白嗯了聲,朝樓下喊道,“向春,六少爺回來了,帶上兵器迎接?!?/br> 黑衣人沒料到顧越流這般能跑,從船上逃離,他們亦步亦趨追著他跑,竟沒摸到顧越流的衣袖,他們比顧越流足足高出一個頭,身長腿長的,輸給個毛頭小子,黑衣人心頭挫敗,使出渾身解數(shù)仍追不上,尤其顧越流好像吃了某種藥似的,速度沒緩下來過,地上淌著他的汗,他還能一口氣跑到驛站來。 黑衣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現(xiàn)在,全憑著股信念,眼瞅著驛站就在眼前了,他交疊著雙腿,氣喘吁吁的問頭兒,“大哥我們還追嗎,到驛站了。” 一個顧越流都這般難以對付,驛站的人出來,他們只怕更應(yīng)付不了,以現(xiàn)在的情況,手里的刀都提不起來了。 為首的黑衣人眉頭緊蹙,停下步伐,正欲喊撤,忽見驛站跑出一群帶劍侍衛(wèi),猶如疾風(fēng)狂卷而來,黑衣人大感不妙,“快撤?!?/br> 所以的黑衣人忙剎住腳,掉頭往回跑,可惜,他們沒有像顧越流有使不完的勁兒,拐過山頭就被長寧侯府的人抓住了,黑衣人累得躺在地上,他們想知道,長寧侯府的人吃了什么,跑得跟烈馬似的,明明還有段距離,結(jié)果眨眼的功夫就被追上了。 逃命跑不贏人家,活該被抓。 顧越流悶著頭,一股腦朝前跑,進了驛站,咚咚咚躥上樓,大喊道,“三哥,三哥救命啊,有人打劫我啊,三哥.....” 推開右手邊屋門,沒人,他咚咚跑去另一間,推開,還是沒人,他大驚,扯破喉嚨似的喊道,“三哥哪,三哥哪......” 顧越澤掏了掏耳朵,聲音沉沉道,“在這呢。” 顧越流怔了怔,拔腿跑向過道盡頭的閣樓,看顧越澤坐在椅子上,莫名鼻子發(fā)酸,撲過去抱住他,痛哭流涕,“三哥哪,你不知道啊,有土匪打劫啊,不劫財不劫色,你說他們到底劫什么啊......” 顧越澤:“......” 將顧越流拉開,嫌棄的皺了皺眉,“先回屋把身上的味兒洗了,難聞死了?!?/br> 顧越流滿頭大汗,胸前的衣襟如洗過似的淌著汗,蹭過顧越澤的地方都是濕的,他點了點頭,中規(guī)中矩喊了聲四哥,灰頭灰臉回屋了,顧越武在屋里休息,套上衣衫出來,見顧越流完好無損的回來,松了口大氣,“六弟,你可回來了,擔(dān)心死我們了,離京前娘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你要有個好歹,回京我們怎么和娘交差,我們四兄弟一起出來的,也要一起回去?!?/br> 聽著這話,顧越流感動得眼眶通紅,哽咽得喊了聲五哥,“好,我聽你的。” 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萬一他被土匪抓住沒了命,他娘怎么辦,到處找他的哥哥們怎么辦,殺人埋尸,他們連自己的尸體都找不到,一輩子豈不得耿耿于懷,他甚至還想到了顧泊遠(yuǎn),顧泊遠(yuǎn)常罵他沒出息,文章不會寫,兵書看不懂,武功是六兄弟里最差的,離開長寧侯府的庇佑,早晚會被人欺負(fù)。 這話可真不假,他連幾個土匪都打不贏,怎么去通州找他親爹?還是老實待在侯府吧,待有天有了真本事再去尋他親爹,否則找著親爹了也只是給親爹拖后腿而已。 黑衣人如果清楚顧越流路上想了這么多,只怕精神愈發(fā)崩潰,他們跑得雙腿不聽使喚都沒抓到他,他反而還有心思想其他,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顧越流洗漱后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同顧越澤他們說起失蹤時間內(nèi)的經(jīng)歷,他對自己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娘平日叮囑的我都記著,沒偷沒搶,當(dāng)鋪的老板給我三十五兩我只要了三十兩,船夫們看我長得好看,一個個降價讓我坐他們的船,熱情好客,和京城鋪子的掌柜不相上下。” 顧越澤抽了抽嘴角,“打劫你的人呢?” 說起這個顧越流就來氣,要不是因為那些個土匪,他和塞婉都坐上去通州的船了,哪能灰溜溜夾著屁股逃命,幸虧他跑得快,否則就沒命了,想到這,他心頭一陣后怕,但可不會和顧越澤他們說,“他們以為我手無縛雞之力呢,也不想想我是誰,打不過我還不知道跑啊。” “你還得瑟上了是不是?事情傳到父親耳朵里,有你好受的,對了,塞婉公主不是和你一起的嗎,怎么只見你回來,她呢?”顧越澤問道。 “她說難得有土匪不嫌棄她,她跟他們一塊走了,否則我還不好意思回來呢?!彼磥?,塞婉被抓多多少少是因為他的關(guān)系,畢竟沖著塞婉公主的長相,真沒兩個人想打劫他,她不過是土匪們打劫他時順帶捎上的,既然他連累了人家,當(dāng)然不好一跑了之了,要塞婉說不和他們走,他一定會想其他法子救下她,和她一起逃命的。 顧越澤嘴角止不住抽搐,“你就留她在那些人手里了?” 顧越流點了點頭,塞婉自己樂意,他還能說什么啊。 這時候,向春推開門走了進來,稟報道,“三少爺,問出來了,他們說是東境的人,有人派他們來抓四位少爺,昨晚您和四少爺遇見的也是他們,他們聽說六少爺朝西邊去了,準(zhǔn)備抓了六少爺去東境?!?/br> “東境?”顧越澤面露凝重之色,東境是承恩侯府所管轄之地,顧家和東境素來沒什么瓜葛,東境什么人要對付他們? 向春瞅了眼邊上的梁沖,后者識趣的走了,聽著身后腳步聲遠(yuǎn)去,向春才壓低聲音道,“據(jù)他們說是朝廷派去的欽差大臣,奴才使了些手段,他們改了口,說是衙門里的人,姓誰名啥,他們不知道?!?/br> 黑衣人遇著的不是向春,將臟水潑到梁鴻身上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端倪,但向春是誰,顧泊遠(yuǎn)身邊的第一侍從,真話假話,他一聽便知,幕后兇手借刀殺人的把戲瞞不過他,梁鴻唯利是圖,趨炎附勢,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長寧侯府為敵。 顧越白和顧越武對東境之事知之甚少,不約而同轉(zhuǎn)向在兵部為官的顧越澤,顧越澤也搖頭,“東境乃承恩侯的地盤,這件事估計和承恩侯府脫不了關(guān)系?!?/br> 顧越流怒了,拍桌道,“我這就把陸宇拎出來揍一頓?!?/br> 敢派人暗算他們,不揍陸宇一頓,難消心頭之氣。 顧越澤倪了他眼,顧越流一怔,頓時老實下來,心里惴惴,他覺得顧越澤越來越像顧越皎了,說話做事板著臉,只會用眼神嚇唬人,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問道,“三哥,你說怎么辦?” “這件事不宜張揚,先按兵不動,不是給父親去了信嗎,父親該會有所行動,你們平時收斂些,別落單給他們可趁之機,一切待回京就好了?!鳖櫾綕上铝酥甘?,顧越白和顧越武重重點了點腦袋,顧越武怕顧越流不上心,撩起衣袖給他手臂上的傷,“和陸宇來往的陌生人武功了得,你別到處跑了,關(guān)于親爹一事,你咋不動動腦筋想想,咱娘的性子,真要喜歡上別的男人了會留在府里和爹過同床異夢的生活嗎?” 夏姜芙真要有這個本事,太后之位就是她的了,哪兒輪得到別人。 顧越流一頭霧水,“好端端的說這件事做什么?” “你自己想想,再往外邊跑,我們就不等你了,直接回京,留你在外邊自己看著辦?!鳖櫾綕砂l(fā)話道。 顧越流心有訕訕,舉手發(fā)誓,“我真不跑了,提心吊膽走了一宿,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又遇著黑衣人,我雙腿不自主打顫,再不敢跑了,三哥,我能不能回屋睡覺???” 之前沒感覺,這會放松下來,渾身像散了架,太累了。 顧越澤輕輕點頭,“回屋休息下,吃過午飯再睡,歡喜知道你回來,肯定弄了一桌你喜歡的菜?!?/br> 說到菜,顧越流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三哥他們待自己這般好,他以前怎么還能誹謗他們,他得改改自己的毛病才是。 顧越澤朝外喊了聲梁沖,交代他下樓做件事,梁沖歡喜不已,傳話這種事,他再擅長不過了,領(lǐng)了指示,屁顛屁顛下了樓。 樓下,巴索聽說顧越流回來就在驛站大門外候著,左等右等不見自家公主的身影,焦急萬分,身邊還有文琴文畫喋喋不休抱怨他,“顧六少做事不著調(diào),你怎么能讓公主跟著他走,現(xiàn)在好了,顧六少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公主連個影兒都沒有,萬一,萬一公主遭遇不測,我們可怎么辦,都是你給害的?!?/br> 巴索心里毀得腸子都青了,他哪兒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啊,否則一定攔著不讓公主救顧六少,目光炯炯的望著西邊眼睛,眼睛看得干澀了都沒瞧見個人影,巴索雙手合十祈求,只盼著塞婉公主平平安安回來才是,否則,回到南蠻,皇上不會放過他們的。 梁沖見三人焦灼不已望著遠(yuǎn)處,掩嘴重重咳嗽兩聲,高昂著頭道,“巴索啊?!?/br> 巴索轉(zhuǎn)身看是他,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點頭哈腰走了過去,討好道,“梁少爺,您喚奴才,是不是顧六少說了什么?” 顧越流是被群黑衣人追著回來的,他們家公主,難道已經(jīng)遭遇不測了?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他面色煞白。 梁沖不逗他,指著西邊方向道,“你們家公主鬧著要和土匪走,顧六少攔不住只得由著她去了,說是乘船去東境,你速度如果快些,沒準(zhǔn)還追得上,沿著西邊直走,到忠州碼頭坐船......” 丟下這句,梁沖慢悠悠轉(zhuǎn)身回了。 巴索絲毫沒懷疑梁沖話里的真假,公主在蜀州境內(nèi)可是求著土匪打劫呢,有土匪肯打劫她,她高興還來不及,跟著土匪走,沒啥好懷疑的,他叮囑文琴兩句,拉過馬棚里的馬,一溜煙沖了出去,心頭有些怨塞婉不懂江湖險惡,土匪是什么人,哪兒能跟著他們走,沒了名聲是小,沒了命可怎么辦,他們公主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其中利害呢? 他抱怨也沒用,先要把公主找回來才行。 不得不說,這回巴索是真冤枉塞婉了,塞婉聽顧越流問她,下意識的以為顧越流是想讓她自己回去,以她的長相,顧越流和土匪說說,土匪肯定不假思索就會放了她,她好不容易把他救出來,哪兒能讓顧越流一個人進土匪窩子,加之她的確抱著洗刷名聲的原因,所以才說跟著走。 結(jié)果,顧越流轉(zhuǎn)眼就將她給拋棄了,她心里委屈啊,比起和陌生人一塊,她更愿意和顧越流一起。 好在路還算崎嶇,她邊擤鼻涕邊往回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過路的馬車都沒有,漫山遍野的荒涼,天地間仿若剩下她一人,走著走著,悲從中來,她忍不住放聲痛哭,昨天這時候她在驛站好吃好喝住著,一天的功夫,就落魄成這樣,這身打扮,回南蠻都沒人信她是公主吧。 太陽明晃晃照著,塞婉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聽著前邊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她心神一凜,左右到處找藏身的地兒,她打定主意,哪怕是那幫人抓住顧越流回來,她也不和他們走了,救命之恩沒了就算了,顧越流這人,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