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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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奕懷眼睜睜地瞧著那一場大火從早晨燒到正午,目眥欲裂又?jǐn)?shù)次被人拖回,戰(zhàn)場上的長勝將軍此刻手都是抖的,他眼眶里全是血絲,手臂被倒塌的房梁砸出一片焦黑。 他身邊的老兵瞧他這樣,聲音都有些沙啞:“將軍,小姐她……人死不能復(fù)生,將軍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顧奕懷突然就紅了眼睛,情緒無比激動地吼道:“放屁!我兒福大命大哪兒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突然就啞了聲音,掩面泣不成聲。 他鐵血錚錚一輩子,唯一覺得有所虧欠的就是顧溫涼娘兩,他已經(jīng)失去了摯愛,悔之不及,如今就連唯一的獨女也葬身火海,這叫他怎么能夠接受! 明明……明明前日里還在滿是唏噓地替她制備嫁妝,怎么才這么久的功夫,人就沒了? 明明就差不到一月的功夫,他乖巧知禮的女兒就可以坐上花轎…… 記憶如潮水般涌過,顧奕懷腦子疼得要炸開一樣,他猛的抬頭,赤紅的眼瞳叫人不敢直視。 “走,再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雖然這樣說,可心底到底沒抱什么希望了,那樣大的活,他在外邊還未沖到里屋就被塌落的房梁打了出來,更何況顧溫涼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 消息傳來的時候,沈徹正在沈唯的府上。 他眉心緊皺,兩邊的眼皮直跳,內(nèi)心的惶惶之感越發(fā)深重。 “先將沈慎的那些探子留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鄙蛭ㄊ终埔晃?,一柄小巧又做工精細的玉扇出現(xiàn)在他的掌中。 沈徹按捺著心底的煩亂,沉聲問:“按兵不動是否會有危險” 沈唯按了按眉心位置,鳳眸凌厲,冷漠出聲:“不過是些不起眼的暗樁,翻不起什么大的風(fēng)浪,留著我反而安心些?!?/br> 聽他這樣一說,沈徹才勉力扯出一個笑容,心不在焉道:“可別鬧出什么大動靜,我大婚在即,還望皇兄手下留情?!?/br> 沈唯冷漠的面上也漾出一縷笑意,拍了拍他的肩道:“我這就先恭祝你心愿得償了。” 外頭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沈唯沉了臉低喝:“何人” 外頭的人正是王福,此時的面色蒼白,也不知是因為聽得的那個消息還是因為跑得太快。 “稟王爺,是屬下。” 沈徹聽出了他的聲音,叫他進了來。 王福低著頭,卻湊在了沈唯的耳邊稟報了此事。 沈徹瞧得莫名,手指輕敲著桌案,聲音聽不出喜怒:“王福,你的主子是誰呢” 王福身子一抖,退到了一旁默不作聲。 沈唯幽深的黑瞳里醞釀著驚人的暴風(fēng)雪,面對著同胞皇弟冷硬的面龐,他怎么也說不出那話來。 一想起方才自己說的那些細作翻不起什么大風(fēng)浪,他就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顧溫涼之于沈徹意味著什么,沒人比他了解。 那是他的命! 放在心上融于骨血的人,好容易眼看著要大婚了,顧溫涼卻死了 沈唯瞧著沈徹逐漸冰寒的眸子,嘴里的話似一個個有千鈞之重。 “阿徹,皇兄對不住你?!?/br> 沈唯轉(zhuǎn)身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堅硬的桌案上瞬間多了幾道裂縫。 他真沒料到江王會有那個膽子,且將軍府后院里的那個姨娘明明被自己牢牢控制住了,怎么還會有那個機會縱火 沈徹夾雜著冰渣子的目光在王福和沈唯之中來回移動,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心臟狠狠一抽搐。 “怎么回事” 沈唯顧不上滴血的左手,一雙尊貴的鳳目不敢與他直視,只狠狠咬牙:“你放心,本王若不弄死沈慎替顧溫涼報仇,就枉為你皇兄?!?/br> 沈徹疑心自己未聽清,他偏頭,心一瞬間落入了懸崖底。 “你說什么” “顧溫涼她怎么了” 沈徹突然發(fā)了狂,一把揪住沈唯的衣領(lǐng),面色陰沉得不像話,眸子里暴戾與陰鷙的情緒肆虐。 一旁傻站著的王福哪里見過這樣的仗勢一時之間倒是愣住了。自家王爺與宸王一向交好,一母同胞,從來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形。 可一想到大將軍府那位去世的噩耗,他心底就有些發(fā)怵,不敢出聲。 沈唯靜靜地盯著他琉璃色的眸子,沈徹是去戰(zhàn)場上血戰(zhàn)過的鐵血戰(zhàn)神,自己便是動手也打不過,更何況沈徹此時失了心智,也都全怪自己太過疏忽大意。 早知道這樣,他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將將軍府的暗樁拔除,對面像是算準(zhǔn)了他的心思,使出這么一招,既能叫顧奕懷一蹶不振,也能使自己與沈徹離心。 真是好狠毒的計謀!一箭雙雕使得如此高超,除了剛回宮的那一位,其余不做他想。 “溫涼閣晨間失火,閣里的人一個也沒救出來?!?/br> 沈徹陡然紅了眼,一拳打向沈唯的鼻間,暴怒出聲:“你不是和我保證斷然不會出事嗎” 這一拳沒有留半分情面,沈唯淡定地用袖口捈去鼻間的猩紅色血液,拳頭捏得死緊。 沈徹怒不可赦,他何嘗不氣 這一回算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他自認了,但愿日后慈寧宮的那位可別落在他手里了,否則,必叫她千萬倍償還。 沈徹將他狠狠一甩,拂袖而去,無人敢上前半步,王福掂量了一番自己的小身板,還是認命地跟著往大將軍府去了。 而沈徹到大將軍府里時,空氣中還夾雜著未消散的濃煙味,他腳下一軟,竟再也邁不開步子。 大將軍府里已被全面封鎖,好不容易平緩了心境,沈徹進去后只覺得胸口鈍痛,深濃的劍眉皺成了一個川字。 “顧奕懷在哪” “稟王爺,將軍還在溫涼閣?!?/br> 溫涼閣是如今將軍府里最狼狽的地界,滿目瘡痍全是焦黑,斷壁殘垣橫亙,時不時哪里還擦出一點火星,燃起一從小火,很快就被撲滅。 顧奕懷蹲在院門口,沈徹只能看到一個蕭索的后背影和已經(jīng)臟得瞧不出顏色的常服,上頭的幾個大洞分外明顯。 許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顧奕懷抬頭望了一眼,心底再是悲痛也還是站直了身沙啞著抱拳道:“王爺?!?/br> 沈徹瞧也未瞧他一眼,朝著前頭走了三五步,想翻找出她安寢的里屋位置,卻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 整個溫涼閣,早已面目全非。 他來晚了! 沈徹從鼻間沖上一股巨大的酸意,天空越來越陰沉,眼看著就要下雨,他卻無力到雙目充血,拳頭上青筋暴起。 “為何不救” 察覺到沈徹話中森寒的戾氣,顧奕懷心里苦澀,他何嘗不想救那是他的親生骨rou?。?/br> “屋里頭被人抹了油,火勢極大,進不得人?!?/br> 沈徹突然逼近了他,一雙鳳眸里燃著滔天的怒焰,久久不熄。 他道:“救不出來也得救!顧奕懷,圣旨已下,她先是本王的王妃再是你的女兒,你身為臣下,便是拼了這條命也得將她救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表白我女神太太,雖然我很菜,但還是想給太太章推一下。 《奈何她魅色撩人》作者:發(fā)達的淚腺 小可愛們?nèi)タ纯磁?,超級棒棒?/br> 我再頂著鍋蓋推一下我預(yù)收文《怎敵你眉目如詩》 下本就寫這個,吧唧~ 第55章 一箭雙雕 沈徹的聲音里帶著數(shù)不盡的森寒與陰鷙, 仿佛一頭隨時會暴起傷人的野獸。 顧奕懷眼眶泛紅,險些語不成調(diào),但還是負著手答:“王爺, 不是不救, 是救不回來了?!?/br> “我?guī)状螞_到里屋的門口, 見到溫涼一個迷糊的影子, 她卻連站都站不起來,這是被下了藥!” 顧奕懷怒吼出聲,胸膛劇烈起伏,眸中盡是痛色。若論傷心, 誰能比他更傷心 十幾年前林宿也是這樣, 他眼睜睜看著她的氣息一點一點落下去, 凄艷的血跡從他的衣領(lǐng)處拖到袖口, 她眼里的柔光漸漸熄滅。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無能, 縱使他在外是驍勇善戰(zhàn)的大將軍,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屠刀,卻護不住發(fā)妻。 何其可憐 如今命運卻再次跟他開了個玩笑,時隔十多年,他亭亭玉立的嫡女再次因為他人的算計而葬身火海, 這叫他怎么接受 天空上飄起了細碎的雨絲, 隨著風(fēng)劃出一條條弧度,落在沈徹的面上,冰冷的溫度才叫他清醒一些。 這樣的細雨,在江南也有。 那個時候, 他陪在心上人的身側(cè),忘了京都數(shù)不盡的骯臟齷齪事,飲酒作詩極盡風(fēng)流。 她純凈乖巧的側(cè)臉?biāo)婚]眼就能感受到,怎么好好的,人就沒了 他心底涌起一股子無所適從的暴戾,鳳眸呈冷漠的琉璃色,恨不能直接提了刀去宮里走一遭才好!特別是此刻在她的閨閣廢墟之上,他只要一呼吸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樣的鮮活,仿若觸手就能再將她攬入懷中。 沈徹吸入一口涼氣,寒入肺腑,冷聲下了令:“找,本王不信,找不到誰也不準(zhǔn)離開。” 顧奕懷嘴唇蠕動幾下,虎目睜得極大,想將眼前一幕死死記牢,吸進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深入骨髓的驚痛。 他都想好了,待結(jié)婚之日要和她好好說會子話,其實她和她的母親特別像,性子執(zhí)拗得很,一條道要走到黑。也想囑咐她到了王府好好過,他為她千挑百選的夫婿真的很不錯,可保她一世尊榮。 可惜這些,她都聽不見了。 “將軍府養(yǎng)的那個下賤侍妾呢”沈徹每一個字都帶著深入骨髓的恨意,饒是顧奕懷,都愣了一瞬。 “我已派人去捉了?!鳖欈葢央p拳緊握,最后悔的莫過就是想著將茉莉姨娘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兵家最忌的輕敵竟被他使了個徹底。 沈徹蹲下身子,墨深色的錦袍衣角蹭到了地面上,斜斜的雨絲飄落在他的肩頭眉梢,他修長的手停在空中片刻,而后終于緩緩落下。 焦黑的地面染了雨絲的潤澤,變得濕潤,他輕撫了一下,啞啞道:“溫涼乖,會有人去陪你的?!?/br> 再站起身時,他整個人的氣勢已全然變了一個樣,從前還偶爾是清潤如竹,現(xiàn)在卻是出鞘的利劍,不飲血絕不肯罷休。 “稟王爺,茉莉姨娘已押上來了?!蓖醺3谅暤?。 沈徹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被幾個王府親衛(wèi)壓著上來的茉莉姨娘披頭散發(fā),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