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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叛逆的門徒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第4章 顧煜篇四

    外部弟子一進(jìn)去就被迎面走來的人踹了一個窩心腳,外部弟子摔在地上,哭喪著臉看著掌事師兄。

    掌事:“你鬼叫什么,知不知道誰在這里呢,沒個眼力見兒!說怎么了?”

    外部弟子立刻噤聲,捂著自己的胸口眼淚汪汪:“顧煜他在敲晚鐘的時候沒有跪,壞了我們的規(guī)矩?!?/br>
    顧煜站在門口,怕自己被踹,又后退了一步行禮:“掌事師兄好?!?/br>
    掌事的屋子坐著很多人,室內(nèi)的光線被窗外的楓樹所遮掩,光溜溜的石磚上斑駁陸離,昏黃色的漏光落進(jìn)來,屋子里一半是亮的,又一半是暗的,“神”的畫像躲藏在陰影里,盡頭香煙繚繞,沒有仙氣倒有妖氣。

    屋子里的人坐的歪七扭八,身邊擺著各種危險的武器,眼睛牢牢的看著這倆人,讓人有種在刑堂受審的感覺。

    掌事瞇著眼睛看顧:“萬神門是什么地方,我看你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你知道不尊教主是什么罪么?!?/br>
    顧煜沒說話。

    掌事:“把他綁了,丟到水牢里三天?!?/br>
    旁邊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才丟三天,我說韓今,你這掌事當(dāng)?shù)脑疆?dāng)越娘們氣,依我看,丟他個七天,不然這幫兔崽子治不住,以為萬神門是個散漫的地方。”

    “七天?我看得九天?!?/br>
    “干脆弄死算了,啊哈哈哈?!?/br>
    這些說話的人都是北院“位高權(quán)重”的人,有很多“雙腰帶”,一個個閑的要命,靠處罰新生為樂,但多以過嘴癮為主,不會真的動不動就弄死誰。

    正當(dāng)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顧煜的視線穿過他們,看向里屋的方向。

    一個人掀門簾從里屋走出來,倚靠在門框上,手里握著一把瓜子,一顆一顆的往嘴里送。

    此人穿的比一般人都要厚好幾層,像個倒形的粽子,手半縮在袖子里,只露出兩根細(xì)長的手指捏瓜子。

    與屋子里這幫笑的齜牙咧嘴的人相比,這人的臉顯得格外白凈素雅,臃腫棉襖上的脖子細(xì)長的似有折斷之憂。

    在一群妖魔鬼怪之中,長云的出現(xiàn)有幾分親切感。

    一回生,二回熟,無論是有意還是偶遇,顧煜已經(jīng)跟長云遇到了不止一次了。

    長云冷不丁的出現(xiàn)后,屋子里的人都閉了嘴。

    長云將一顆瓜子殼吐飛出去,瓜子殼正巧落在一人光亮的腦門上。

    “瞅你們那點(diǎn)出息,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聚一堆欺負(fù)人?!遍L云道。

    顧煜退后一步行禮:“師兄好?!?/br>
    萬籟俱靜。

    長云捏瓜子的手再一次凝滯了,臉上又露出那種詭譎且難以言說的表情,似乎有點(diǎn)窘迫,還有點(diǎn)紅。

    韓今“噌”的站起來,怒視顧煜道:“你喊什么?有沒有規(guī)矩!”

    韓今的表情可謂怒發(fā)沖冠,可是怒發(fā)沖冠好像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表情,那就是他想笑,又在極力克制,克制的腮幫子都在顫抖,雙眼也憋的有些微紅。

    其他人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轍,表情扭曲的都快猙獰了。

    告密的弟子的眼神則復(fù)雜的表達(dá)出了:“你果然是好漢,我雖然打你的小報告,但我很崇拜你?!钡囊馑?。

    顧煜:“師兄?”

    韓今吼道:“還叫!你快給我閉嘴!”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安撫長云::“師姐,師姐,消消氣?!?/br>
    女弟子在北院的數(shù)量鳳毛麟角,誰會能想到北院唯一的三腰帶是女人。

    女人有所擅,擅舞袖,擅刺繡,卻很少會在一群漢子中間刀光劍影,無論是體型,還是力量,以及世俗眼光,都要吃虧很多。

    長云總是穿寬大臃腫的衣服,發(fā)型也與其他同門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她在發(fā)髻下插了一枚極小的蝴蝶釵,若是不仔細(xì)看也根本看不出來。

    但僅憑此,怎么會讓他產(chǎn)生這樣的錯覺。

    長云自認(rèn)為她的行為舉止也并不粗曠,長相也并沒有“越界”

    就是為了練功時方便,她裹了胸,難道這個神人靠胸識雌雄?

    顧煜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韓今生怕他再說出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斥責(zé)道:“還不請罪!”

    顧煜抬起頭,神情難得一見的恍惚。

    長云小聲道:“算了,放他回去吧,沒多大的事,教主又不知道,何必相互為難?!?/br>
    韓今:“好?!彼事暤溃骸岸紳L出去!”

    顧煜看著長云,表情從恍惚變成驚訝再變成失落,然后更加復(fù)雜的情緒漫上來,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長云裹了裹衣服先邁步走了出去:“我先走了?!?/br>
    長云走進(jìn)蕭蕭秋風(fēng)中,顧煜回頭深深望了了她一眼,遂也跟著外部弟子告退離開。

    顧煜走到門外,拉住懊惱的準(zhǔn)備要離開的外部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外部弟子悚然:“怎么?”

    顧煜笑:“你不敢說?”

    外部弟子:“你還想打擊我不成?!?/br>
    顧煜笑道:“當(dāng)然不是,只是我剛剛來,很多規(guī)矩都不知道,你直接來告訴我,我會十分感激,就不必來麻煩師兄們了,你覺得呢?!?/br>
    外部弟子:“你放開我?!?/br>
    顧煜捩手拽過他腰部的名符念道:“王麻。”

    王麻:“你還給我!”

    顧煜將名符重新掛在他的腰上,拍了拍他的屁股,附耳道:“我記住你了,顧煜有仇必報?!?/br>
    王麻的汗毛噌的就立了起來,渾身血液倒流:“你,你你,你還敢怎么樣?!?/br>
    顧煜:“不怎么樣,交流交流?!?/br>
    顧煜回去的時候,同舍已經(jīng)用過晚飯回來了,正在脫靴上炕。

    顧煜又再次差點(diǎn)被熏出去,他想,如果進(jìn)了上阮院,同舍的腳也許就不會這么臭了。

    顧煜捏著鼻子走出去,將門口的洗腳盆一個個打好熱水端了進(jìn)去,依次放到他們床下,恭請道:“懇請各位少爺洗腳?!?/br>
    同舍:“……”

    顧煜又想到什么,從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幾包花椒,灑進(jìn)了洗腳盆子里。

    同舍:“上個月我們已經(jīng)洗了?!?/br>
    剛來的時候顧煜不好意思說他們,現(xiàn)在雖沒有多熟,但也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他微笑:“我知道,像你們這么勤快的人不多了,但是麻煩再洗一洗吧?!?/br>
    同舍跟有臟癖似的,讓他們主動洗腳跟要命沒什么區(qū)別,但是不用自己動手,熱騰騰的洗腳水加著花椒泡起來,還真有點(diǎn)舒服。

    顧煜坐在榻上,顧煜想到了長云,問了一句:“你們知道我們北院的三腰帶的是女人嗎?”

    夏朔:“單長云,誰不知道,你見到她了?”

    顧煜:“原來她叫單長云?!彼聊艘粫旱溃骸笆?,她很好,今天幫了我,看起來是一個很寬厚的人?!?/br>
    此話一出,連悶葫蘆李好都抬起了頭。

    夏朔結(jié)巴:“你,你為什么會有這種錯覺?!?/br>
    顧煜:“我見過她很多次了,的確給我這樣的感覺,嗯,如沐春風(fēng)?!?/br>
    夏朔倒吸了口涼氣:“你,你簡直是腦子有…”夏朔沒有說出口,畢竟他的腳丫還泡在顧煜打的熱水里。

    顧煜思索:“難道說其實(shí)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夏朔要給他跪了:“求你別說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告訴你,她在北院沒有任何的職位,也不管任何事,但是你見到她要按照北院最高禮節(jié)向她行禮,千萬不能說四六不著的話?!?/br>
    顧煜:“哦?”

    夏朔:“關(guān)于她的事,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也不便說太多。”

    顧煜:“我知道了,多謝提醒?!?/br>
    在得知長云是女人的時候,顧煜著實(shí)失落了一把,因?yàn)樵诘谝淮斡鲆婇L云的時候,顧煜就有一種手癢的感覺。

    癢到抓心撓肺,癢到只要想到就碾轉(zhuǎn)反側(cè),她輕盈若楓葉沾水般的步履,如專門為破人肌骨般鍛造的修長指尖,轉(zhuǎn)眄間雖慵懶卻有藏不住的光芒,如在黑暗里沉睡的冰冷刀鋒,微微閃爍。

    這一切都強(qiáng)烈的吸引著武癡顧煜,讓他想要與此人來場酣暢淋漓的一奕,就像暗夜與破曉的較量,狂風(fēng)吹雨前晚霞的猛烈。

    但是如今知道了長云竟然是女的。

    這較量就算是涼了,因?yàn)轭欖险J(rèn)為不能跟女人動手,尤其是人家不想跟你打,你非要打,萬一碰到人家哪哪哪兒,人家臉一紅:“哼,流氓!”然后給你一耳刮子。

    那就坐實(shí)了流氓中的變態(tài)了。

    所以在得知她竟然是個女人的時候才會如此失望。

    顧煜問:“既然在北院沒有職位,為什么也不去上阮院。”

    夏朔:“誰知道呢。”

    顧煜正坐:“各位,聽說在各級比試前五名的弟子可以任意向高級別的同門挑戰(zhàn),若能過上一百招,就可以升級至同等級別?!?/br>
    夏朔:“正是,你要挑戰(zhàn)?”

    顧煜:“是,我想挑戰(zhàn)雙腰帶,進(jìn)上阮院?!?/br>
    然而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小事要辦。

    第二日,顧煜借了同舍的行頭,偷偷的溜進(jìn)了藏書閣。

    藏書閣看門的人,連看也沒有多看他一眼,揮揮手就讓他進(jìn)去了。

    藏書閣為了防止火災(zāi)燒毀建筑,是用大石磚壘的,藏書閣共三層,每一層都極為寬敞,外部的光線從拓寬的石頭縫中透進(jìn)來,落在地上一道又一道長長的光痕。

    這里真的沒有什么人,書架上落的灰也無人搭理,真?zhèn)€冷冷清清,再往里走,光線就更加暗了,顧煜行到樓梯角落的一處停了下來,點(diǎn)燃了隨身攜帶的蠟。

    書架上陳列著上百本書卷,有的已經(jīng)殘破,有的還帶著原主人護(hù)衛(wèi)它們時染上的血跡,這些書原本是屬于一個叫孤原的門派,孤原的派風(fēng)就和它的名字一般,不僅蝸居在偏僻的地方,且從不與江湖中人結(jié)仇,更不敢再江湖爭權(quán)奪利,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老實(shí)的門派也被滅了。

    一位的退讓讓殺生之禍來的更快。

    顧煜將蠟下移,照見每一卷的名字,蠟燭的搖曳的光亮照在他的下半邊臉,就像是在鼻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