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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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了這么大一圈,費了許多心力,竟然只是為了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要她。 顧思杳輕輕啄吻著她的唇:“紅菱,答應我,將來事成之后,嫁給我?!?/br> 姜紅菱鼻子有些酸,她垂眸,低聲道了一句:“好。” 這樣的男人,她要如何不答應他? 第119章 兩人親熱了一陣, 如錦自廚房端了香薷飲回來。 顧思杳看著姜紅菱吃了解暑湯,氣色漸漸恢復, 方才起身道:“我還要到松鶴堂一趟, 你好生歇息,若然仍有不適, 還是請大夫過來瞧瞧,別拖?!?/br> 姜紅菱倚著軟枕, 向他一笑:“我曉得?!?/br> 顧思杳又吩咐如錦:“好生服侍你們奶奶, 若是有什么變故,打發(fā)人到西府來知會我?!比珏\連忙答應了一聲。 顧思杳在房中又停了片刻, 眼見時候越發(fā)偏向晌午, 心中還惦記著幾件要緊事, 縱然再不舍, 也只得暫且離去。 他立在榻邊,俯身向姜紅菱道:“我去了,你歇著。” 姜紅菱淺笑頷首:“好?!?/br> 顧思杳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啄吻了一記, 起身出門去了。 姜紅菱望著他昂藏的背影,不覺有些失神。 正在發(fā)怔之時,忽聽一旁如錦噗嗤笑出聲來,她回過神來, 看向如錦, 見她低著頭正掩口偷笑,便嗔了一聲:“笑什么?鬼鬼祟祟的?!?/br> 如錦說道:“我瞧著,二爺同奶奶, 倒真像兩口子呢?!?/br> 姜紅菱臉上一陣燙熱,輕聲斥道:“這話在屋里說說也罷了,不要出去亂講。叫人聽了去,可是了不得?!?/br> 如錦笑著吐舌做鬼臉,替她收拾了湯碗。 正說著話,如素忽然匆忙進來,神色有些倉皇,進門便說道:“奶奶,三爺不見了。” 姜紅菱一怔,當即問道:“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就不見了?不是說,他關在老爺?shù)臅坷锩矗俊痹挷懦隹?,柳眉一皺,便不言語了。 如素說道:“是老爺書房里服侍的趙小能說起的,說今早起來,去書房給三爺送飯,門上的鎖還好好的,三爺卻不見了。昨兒夜里雨下的大,地下泥濘的很,一溜腳印往西去了。” 姜紅菱頓了頓,方才秀眉舒展,長嘆了口氣:“這倒也是情理之中,兩個兒子,一個沒了,他自然要竭力保住另一個。” 如素有些詫異,問道:“奶奶是說,三爺是老爺放走的?但三爺做下的事……”話才出口,她立時便噤聲不語。昨夜之事,除卻顧家的這些主子外,便只得他們幾個心腹知道。但此事關系侯府顏面前程,上頭有意大事化小,他們這些底下人也不敢胡亂議論。此刻當著姜紅菱面前,如素亦頗有忌諱。 姜紅菱說道:“書房的鑰匙,只老爺一人有。鎖好端端的,人卻不見了,自然是老爺放跑的。”說著,她頓了頓,便向如素說道:“吩咐下去,這兩日少在外頭走動,免得是非上身。” 如素答應著,便走去傳話了。 顧思杳離了姜紅菱這里,打聽得知顧文成現(xiàn)在書房,便直奔而去。 其時,顧文成攆走了女兒,一人在書房獨坐,心中卻頗有幾分不安。 長子枉死,他不是不痛,但他已年過四旬,膝下只此一個獨苗,便是再怎么憤恨,也要保住他的性命。即便他現(xiàn)下再納妾生子,襁褓里的幼兒誰知將來如何,能否平安長大都是未知之數(shù)。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這唯一的子嗣。 正當此時,外頭有人報傳西府的二爺來了。 顧文成還未說見,就看顧思杳已登堂入室。 顧思杳走進房中,向著顧文成微微欠身行禮,口里道了一聲:“伯父?!?/br> 顧文成看著這個侄子,見他雖是禮數(shù)周全,但神態(tài)間似是全無恭敬之意,想到昨夜他在堂上的相逼之態(tài),心中一團怒火直透泥丸,壓著脾氣,問道:“侄兒一早過府,可有要事?” 顧思杳言道:“侄兒特特來問伯父,預備如何處置三弟?” 顧文成眼眸一冷,斥道:“這是該你問的事么?!” 顧思杳淺笑:“同是顧氏族人,族中出了手足相殘之事,何人問不得?何況,念初是我堂兄,昔年兄長照拂之情我記在心頭,他如今枉死,我自然要為他討還公道?!?/br> 顧文成想起顧王氏的言語,曉得這侄子如今不過是要逼他將侯府世子的位子讓出來,但現(xiàn)下他卻如何也不能甘心。顧忘苦已然逃出生天,他便是不讓又如何?!那些所謂人證,憑著侯府的勢力,要他們閉嘴,也不過是小事一件。 當下,顧文成盯著顧思杳,一字一句道:“思杳,身為長輩我便告誡你一句,為人當留三分余地,逼人太甚仔細反噬其身。昨日之事,我同老太太都不打算追究了。你一個小輩,又窮究不舍些什么?!” 顧思杳薄唇微彎,他早已料到顧文成今日必然如此,也早有預備。 他面色如常,淡淡說道:“伯父疼愛三弟,兩府皆知。三弟夤夜逃竄而去,可惜雨夜地濕,留下的痕跡太多。他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紈绔少爺,自幼沒出過遠門,在外不知世道艱難險阻,或者走錯了路,或者吃錯了東西,又或者撞上了歹人,都未為可知?!?/br> 顧文成又驚又怒,向他戳指喝道:“你!你這是威脅族長么?!” 顧思杳莞爾:“伯父切莫激動,侄兒不過實話實說。畢竟天有不測風云,三弟在外頭遭遇些什么,那是誰也料不到的?!?/br> 顧文成盯著顧思杳,撫著胸口,重重喘息著。顧思杳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神情,狹長的眼眸中卻透著志在必得。 這個侄兒,從小在兩府子侄之中便不甚出挑。自從二弟納了續(xù)弦,他便更不顯露了。即便年節(jié)過府來吃團圓飯,人前也是少有言語,從來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兩府長輩,沒有一個喜歡他的。即便是他的生父,也似是更期待程氏肚子里再養(yǎng)出一個來。甚而,哪一日他無聲無息的死了,顧文成都不會有半絲奇怪。 但他依然長大了,在誰也不曾察覺中,長成了一個能夠運籌帷幄,能翻云覆雨之人?,F(xiàn)下,還逼迫到了他這個族長頭上,捏著他的命脈。 顧文成目呲欲裂,指著顧思杳哆嗦了半日,忽然嘴歪眼斜起來,身子一個踉蹌,就歪倒在地,抽搐個不停。 此變,倒是頗出顧思杳意料之外,他連忙出門喊人請大夫過來,又使小廝們將顧文成抬到了床上。 那大夫在松鶴堂中為顧王氏看診已畢,正在書寫方子,聽得這個消息,只得馬不停蹄趕去書房為顧文成看診。 到了書房,一番望聞問切,這大夫便向顧思杳道:“侯爺是急氣攻心,邪風入體,急發(fā)風癱之癥。這病來的猛烈,怕是難以痊愈。小醫(yī)留個活血祛風的方子,讓侯爺先吃著,精心調(diào)養(yǎng),或能好個十之七八?!?/br> 顧思杳挑眉:“竟是只能好上十之七八么?” 那大夫踟躕半晌,方才斟酌言辭道:“恕小醫(yī)直言,侯爺這病發(fā)的過于猛烈,若是青壯年人,尚有痊愈之望。但侯爺已是這把年紀,身子又不甚健旺,發(fā)了這個病,能保著不一日比一日更重,已是難得了?!?/br> 顧思杳頷首,又問了幾句顧王氏的病情,知曉不過是氣血上涌,倒無大礙,便使人付了診金,打發(fā)了大夫出門。 顧王氏原本是吩咐顧文成私下了結(jié)這筆賬目,但顧文成突發(fā)暴疾,已是自身難保,也就顧不得他老母的籌謀了。 顧思杳吩咐了幾個下人,仔細服侍顧文成,他便出門又往松鶴堂看顧王氏而去。 侯府至此時,這些主子們,或死,或逃,或瘋癲,或癱瘓在床,底下的人便如抽了主心骨一般,只聽憑顧思杳吩咐調(diào)撥,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顧思杳走到松鶴堂時,顧王氏才吃了藥,正在床上躺著歇息。 顧思杳經(jīng)人傳報,進到內(nèi)室,將顧忘苦逃竄、顧文成病倒一事告知,卻改了緣故,絕口不提自己逼迫顧文成,只說顧文成聽聞顧忘苦逃跑,氣急發(fā)病。 這連夜放走顧忘苦,乃是顧王氏同顧文成私下合謀,此刻聽聞此訊,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變故顧文成方才氣倒,但當著顧思杳面前又不能實說,只好打落牙齒活血吞,強忍了這口氣。 顧王氏活了一世,雖是個陰毒刻薄的性子,卻倒十分的識時務,很知進退輕重,眼見局勢已然如此,逃走的老三自然是再也指望不上,顧文成又得上了這個病,想必今生是再爬不起來的,侯府已然后繼無人,合家子的希望全落在了這個孫兒身上。 當下,她立時便換了一副臉孔,臉上雖有病容,卻也強撐出一副慈和之態(tài):“老三下作不爭氣,竟行出這樣的事來。兩府子侄里,唯獨你是個出色的。如今家中正逢多時之秋,你大老爺又病倒了,你便是顧家的頂梁柱,合家子便都指望著你了?!闭f著,微微喘了兩口氣,又道:“東府現(xiàn)下這般,沒有了主事之人。你嫂子雖然能干,到底是女流之輩,不能沒有男人撐著。你回去收拾收拾,就搬到這邊來住罷。西府有你爹在,也是一樣了?!?/br> 顧文成發(fā)病,不在顧思杳意料之內(nèi),但卻著實幫了他的忙。事情進展順利的,超出他的預料。 顧王氏這一言,他當然不會拒絕,當下答應著,略待了片刻,便回去了。 待顧思杳走后,顧王氏僵臥于床,一雙昏黃老眼盯著頭頂?shù)膸ぷ樱L吁短嘆。 春燕悄悄走來,低聲向她說道:“老太太,卻才有人瞧見,二爺抱著奶奶進了奶奶的房。說是奶奶中暑了,險些暈倒在路邊?!?/br> 顧王氏瞳孔一陣收縮,咬了咬牙關卻又松開。 她怎么早沒看出這對男女之間的勾結(jié)?!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 顧忘苦犯下殺兄重罪,逃遁而去,兩府里已無能承繼家業(yè)的子侄。 她原本打算令顧文成逐漸管理起家務,削掉姜紅菱的權(quán)柄,誰知還未成事,這扶不起來的東西倒先行癱了。 往后,能怎樣? 侯府的日子終是要過,要維持著這份體面,對內(nèi)她離不得姜紅菱的cao持,于外顧思杳便是顧家唯一的希望。 明知這對男女有首尾,她卻誰也動不得! 她十六歲進門,從孫媳婦做起,把持了顧家一世,到老來卻折在了這些小輩手中,且還是她最不看重、最不入眼的小輩!這,叫她如何甘心?! 但再不甘心,她也只能含忍了這口氣。 顧王氏長嘆了口氣,力不從心的疲軟,涌上心頭。 又兩日,顧家寫文上報朝廷太常禮儀院,言稱顧念初病故,侯府世子改為顧思杳。 第120章 打從顧忘苦失蹤, 侯府對外稱三少爺出外游學,他毒害兄長一事, 自然是瞞的鐵桶也似。但顧家上書朝廷, 改了侯府世子人選,這消息在江州城中卻不脛而走。那些本有意同顧家三少結(jié)親的人家, 便悄悄將目光投向了這位二少。 然而顧思杳從來少在人前露臉,行事又一向少露行藏, 他在江州城中開辦的松木書院與貨行, 也向來少提幕后老板是誰。 這些家中有待嫁閨秀的,打聽了一圈, 竟而只曉得這顧家西府二少大約年歲, 生母早亡, 除此之外, 竟一無所知。侯府往日的宴席,眾人也只記得那個夸夸其談,風流多情的顧三少, 于這位二爺當真無甚印象。 不提外頭如何議論,侯府里的日子倒是依舊過著。 顧文成患上了風癱,倒在床上不能下地,日日要人在床前服侍, 倒同他長子顧念初病時一個情形。 顧婉聽聞父親病倒的消息, 前去探望了一回。見顧文成癱在床上,眼歪嘴斜,口角流誕, 吃喝拉撒全要人伺候,雖有幾分吃驚,卻不大傷心。蘇氏的瘋病依舊好好壞壞,顧王氏也托病不出,她便報知了姜紅菱,言說不日遷往家廟。 這日正當午后,赤日炎炎,姜紅菱吃了午飯,還未午休,顧婉便走來同她商議遷居之事。 她吩咐丫鬟放座,自己仍舊倚著那方天青色織金軟枕,歪在素日里小憩的美人榻上,同顧婉說話。 如素捧來兩盞六安瓜片,姜紅菱遞了一碗給顧婉:“今年的新茶,這六安瓜片性涼,這個季節(jié)吃倒是極合宜的?!?/br> 顧婉接了過去,抿了一口,果然清香沁肺,除燥安神,不覺向姜紅菱微笑道:“今年雨水多,瓜片上市的少,這樣好的品質(zhì)更是罕見。嫂子這些,想必又是二哥拿來的?” 姜紅菱微有幾分訕訕的,淺笑道:“今年沒什么好茶,前兩日西府送了幾瓶過來,本是要分送到各房去的,誰知又連出了幾件大事。姑娘要去家廟,不如拿一瓶去。那邊不比家里,吃用上怕是要受些委屈?!?/br> 顧婉笑了笑:“前日的事,我聽說了。我就要走了,嫂子也不必同我這樣說了?!?/br> 姜紅菱嘆息問道:“你果然還是要去?其實大老爺病倒了,這事沒人主張,你不去也沒人能說什么?!?/br> 顧婉淡淡說道:“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這個家,真沒什么好待的。家廟縱然苦些,卻勝在清靜。母親顛三倒四了一世,臨了竟真的糊涂了。父親從不將我們母女放在心上,哥哥被人害死,卻要看著兇手逍遙。我本以為他總算是個知心人,然而這些日子出了這么些事情,他卻連個面也不照,好歹有個信兒也好,卻也是沒有的。可見,也就不過如此?!?/br> 姜紅菱聽她言語,知曉她說的是宋家公子,想起日前顧思杳送來的消息,宋家公子已然上京,本想說些什么,但顧婉離家在即,又何必再告訴她這些,徒惹她傷心。這兩人已是今生無緣,就此斷了念頭也好。 她抿了抿嘴,終究沒有說什么。 但聽顧婉又道:“這些年,老太太、老爺、李姨娘與顧忘苦那廝,我總也算看明白了。其實在這個家里,誰也不能算是人,只是誰的用處大一些,誰就被高捧起來。我是個沒用的,在這家里存身不住,就和母親一道去廟里躲個清閑。我之前說廟里好養(yǎng)病,其實我心里害怕,我怕在這家中繼續(xù)待下去,連個好些的收場也沒有了?!闭f著,又向姜紅菱笑道:“倒要同嫂子陪個不是,嫂子才來家中時,我一心只當嫂子克死了哥哥,還滿心的怨過嫂子。然而仔細想想,這事算是我哥哥的命數(shù)罷了,同嫂子有什么相干呢?興許也是我性子過于涼薄,方才有今日的報應?!?/br> 她這一番話,說的姜紅菱心中有幾分不是滋味。 當下,姜紅菱含笑說了幾句閑話,問她東西收拾的如何,又說起動身的日子,言定那日調(diào)撥了兩房家人送她和蘇氏過去,便扯開了這話。 顧婉坐了兩盞茶的功夫,上房那邊打發(fā)人來請,說蘇氏又鬧將起來,她便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