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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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寒城大劇院外人山人海,都是等著聽新戲的。 劇院門口的空墻壁上,已經(jīng)掛上新的宣傳畫,小鳳仙盛裝打扮了,穿著濃墨重彩的戲服斜斜倚在榻上,旁邊用大黑字寫出今日曲目——金玉奴。 多的不只是客人,小販也多。 阮蘇一下車,就被抱著木盒子賣香煙的小子撞了個滿懷。 小曼嚇一跳,還以為她被人襲擊了,趕忙推開那人問:“太太你沒事吧?” 見她沒有頭破血流,立即又回頭罵:“你不長眼啊,沒看見人嗎?” 小子不鳥她,兩腿一蹬跑得飛快,鉆進(jìn)人群中。 小曼要追,阮蘇忙拉住她,“追什么追?人這么多,擔(dān)心走散了。” 她這才罷休,看著那堆人又頭疼了,“該怎么進(jìn)去?。俊?/br> 阮蘇自有妙計,帶著她來到側(cè)門,小鳳仙已經(jīng)派人在那里等了,看見她兩便迎進(jìn)去,說: “師姐正在梳妝,不方便接待。你們直接跟我來包廂,想喝什么茶水就告訴我?!?/br> 阮蘇點頭,示意小曼把手中的籃子給她,說是犒勞大家的。 那小丫頭掀開蓋布,發(fā)現(xiàn)里面是金燦燦的金幣巧克力,還有潤嗓子的梨膏,驚喜地叫了聲,愈發(fā)盡心的帶路。 二人很快擺脫擁擠的人群,坐在舒適的包廂里,磕著瓜子等開戲。 小曼趴在窗口,望著下面數(shù)不清的人腦袋,發(fā)出由衷的感嘆。 “太平就是好,這些人還可以擠在戲院里看戲,南邊的人怕是只能擠在城門口逃命了?!?/br> 阮蘇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故作無意道:“你還挺會杞人憂天?!?/br> 她笑了聲,坐回來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反正我是什么都不想了,人活著就是好事,金銀珠寶家宅親戚,都是說沒就沒的,虛得很?!?/br> 阮蘇瞥著她,總感覺她不像普通孤兒那么簡單,旁敲側(cè)擊地問過許多遍,對方不肯說,她也就算了。 正如小曼說的,活著就是好事,至于其他的,不過身外物罷了。 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鑼鼓齊鳴,好戲開演。 期間小曼去上了趟廁所,回來后激動得直掐她的肩膀。 “你猜我們隔壁包廂坐著誰?榮閑音,榮老板!” 阮蘇驚訝地看向她,“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親眼看見的,進(jìn)來時他的門開著呢?!?/br> “那他看見你了嗎?” “應(yīng)該沒有吧,他好像在看戲臺子,側(cè)臉真帥啊?!?/br> 阮蘇回過頭,心里生出了困惑。 榮閑音為何會來這里?寒城大劇院她算是混熟了,沒聽說過他也愛聽?wèi)虬 ?/br> 突然,外面有伙計高喊:“榮老板點小鳳仙戲一千元!” 這下頓時明了了。 不為戲,為美色嘛。 小鳳仙溫柔又美麗,不像其他女伶似的喜歡勾心斗角出風(fēng)頭,算是一位好相處的美人。 榮閑音也溫柔,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跟她估計很合得來。 身為姨太太,阮蘇從不曾對小鳳仙的職業(yè)有過任何偏見,因此弄明白后,決定也捧個錢場,招來伙計耳語一番,遞出銀票,外面當(dāng)即又喊:“阮老板點小鳳仙戲兩千元!” 趙庭澤一如既往地坐在大廳里,這次罕見的沒有加錢,而是等到戲散之后,帶著伙計親自來到阮蘇的包廂外,敲了敲門。 “阮老板,今日好雅興啊?!彼Σ[瞇地打招呼。 阮蘇見他一反常態(tài)的在腦袋上戴了頂瓜皮帽,知道是起遮擋之意,想到里面的青紫紅腫也笑了。 “趙老板,真巧?!?/br> 趙庭澤從伙計手中拿來幾個小香囊,介紹道: “前段日子我回了趟老家,老家特產(chǎn)中藥材,許多女人都會做成香囊掛在身上,借助藥香調(diào)理氣血,效果據(jù)說很不錯。我見阮太太身體單薄,特地帶了幾個贈予你,望你別嫌棄?!?/br> 香囊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收也可以,不收也可以。 阮蘇打算拒絕,眼角余光瞥見隔壁包廂門打開,分了點神。 趙庭澤趁機把香囊塞到她手里,終于得以摸了一把她嫩滑的手背,竊喜地走了。 阮蘇無奈又好笑,拿著香囊抬起頭,迎上了榮閑音的視線。 目光交接,她露出客氣疏遠(yuǎn)的笑容。 “榮老板,你也來聽?wèi)??!?/br> 榮閑音點頭,眼神像一團(tuán)過于黏稠的蜂蜜。 “早知道阮太太就在隔壁,榮某無論如何也該來打個招呼的?!?/br> “不必?!比钐K一指戲臺,“今日好看的是戲,不可錯過。” 他笑了笑,“那……再會?” “嗯,再會?!?/br> 榮閑音帶著伙計走了,身上依舊是淡青色的長袍,背影灑脫又清潤。 第二次見面,他仍未流露出所謂的心狠手辣,但小曼歪著腦袋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等他背影消失后說: “他這人給人的感覺怪怪的,我不喜歡?!?/br> “你剛才還說他帥?!?/br> “帥我也不喜歡?!?/br> 阮蘇沒有與她爭辯太久,因為小鳳仙卸完妝就上來找她,當(dāng)面對她道謝,分享自己喜悅的心情。 今天的新戲很成功,獲得滿堂彩,但她開心的不止是這個。 小鳳仙緊緊握住阮蘇的手,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 “你知道嗎?剛才班主告訴我,晉城的吳大帥喜歡聽老戲,嫌那里的人唱得不正宗,有人想從寒城挑選兩個送去專門為他唱戲,我有很大的機會……阮蘇,我終于有希望去晉城了!我好開心!” 阮蘇也為她開心,但是略感疑惑。 “寒城不算小了,為何偏要去晉城呢?” 晉城八年前被新政府選為首都,全國的達(dá)官名流都聚集在那里,曲藝能手自然也是一抓一大把。 寒城名角不多,在這里當(dāng)雞頭的風(fēng)光,還比不過去那邊做鳳尾的委屈么? 小鳳仙松開她的手,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不是唱戲的,不懂。我每日待在這里,看見的不是豪華大戲院,而是童年時受過的痛苦與侮辱。那些戲迷在我眼中也不止是戲迷,還是恩客,是老色胚子!這種地方多待一天都是煎熬,我要為自己尋找一個新開始!” 阮蘇聽她這么說,有了三分體會。 “好,我支持你,只是希望將來你如愿以償了,不要忘記寒城還有我這個好朋友?!?/br> 小鳳仙笑出了淚花,“你放心,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你?!?/br> 兩人留下來同戲子們一起吃了宵夜,后半夜才回去。 接下來幾天,阮蘇日日早起,積極的去飯店報道,嚇得彭富貴以為她被野鬼附體。 趙祝升要念書,又要照看自家飯店的生意,時間不多,不是經(jīng)常來。 但他的改革為飯店發(fā)展打下好基礎(chǔ),阮蘇又加了一點自己的小改良,生意蒸蒸日上。 她不是勤快的人,勞累了幾天就忍不住要偷點懶。 一日傍晚,她與小曼提前收工了,去街上吃大餐逛商場。 中秋節(jié)將至,美美百貨外有手工藝人在賣花燈,實打?qū)嵱眉埮c竹篾手工做的,紙面上精心繪制了嫦娥登月、吳剛伐樹等圖案,看起來很有意思。 她拉著小曼走過去,想買一些存著等中秋節(jié)那天放。 誰知沒過一會兒,有人大力抓住她的肩膀,逼得她轉(zhuǎn)過身去,迎面就是一記大耳光! 她沒有防備,被打蒙了幾秒,周圍的人也愣住了。 等她回過神定睛去看,對方卻是認(rèn)識的。 趙庭澤的太太,趙祝升的親媽,王夢香。 許久不見,她早已不像上次見面那樣雍容華貴,卷發(fā)沒心思打理,枯草似的堆在頭頂。身上的旗袍倒是很新,但皺巴巴的,一看就是隨手從衣櫥里抓的。 她的眼眶很紅,仿佛之前哭過,眼神趨近瘋癲。 打完這一耳光,她還要歇斯底里地罵。 “你這個sao狐貍精,勾引別人的丈夫開心嗎?我今天就打花你的臉,讓你再也勾引不了人!” 第23章 王夢香罵著又撲了過來,染鮮紅蔻丹的手鬼爪一樣鋒利。 阮蘇這下有了防備,輕巧地躲過了,小曼也反應(yīng)過來,沖過去抱住王夢香的腰,將其撲倒在地,噼里啪啦左右開弓,抽了她好幾巴掌。 王夢香并非一個人來的,陪同她的是幾位常一起搓牌的貴太太。眾人約好了出來逛街,不料竟遇上這種事,連忙上前勸解。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家都是體面的人啊,何必給別人當(dāng)把戲看?!?/br> 小曼揮開她們的手,啐了一口。 “呸!她剛才有想過自己是體面人嗎?她不要臉,我就把她的臉抽腫!” 好姐妹如此幫自己出氣,阮蘇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臉也不痛了。 但是當(dāng)她望了望四周,看那些圍觀者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是個被人抓住尾巴的狐貍精。 而趙家家底豐厚,小曼在街上公然打趙庭澤太太的臉,怕是落不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