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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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明玉聽到那老道繪聲繪色的描述那些起起伏伏,床榻吱吱呀呀的橋段,便抓起周璟用過的軟鞭,一把扔到了他的跟前,“還不快走!” 待周璟忙了大澤的事,便差彭管家過來,說帶她去幽州的潭柘寺。 古人常說先有潭柘,后有幽州,潭柘寺從西北處走八里,仰天如線,九座山峰陡峭的立著,寺廟矗立在丹丹碧碧中,像是一雙親吻的候鳥。 甄明玉看著那親吻的候鳥,腦中忽然映出老道描述的妖狐和胡小生的香艷橋段,這等鐘靈毓秀的荒山野嶺,最是出妖狐的,當(dāng)然也可能出男妖狐。 想到此,甄明玉便坐在山腳下的彩池處,雙手抱膝靜靜的看著池中的紅蝦和水藻,周璟垂首睨著小金枝,玩味道:“公主停在這里,可是會被男狐吞了精元?!?/br> 聽了這句話,甄明玉一口氣就嗆到了,咳嗽了好一陣子。 周璟薄唇一勾,不正經(jīng)道:“妖狐慣會勾人,傳聞還有專門附在人身上的妖狐,若是微臣不管不顧的把公主給糟蹋了,公主可莫要怪微臣,微臣可是克制的男人,出手孟浪不過是被男狐附體了?!?/br> “你……胡扯!”甄明玉忙起身,一手捏住了他的嘴,“一天到晚沒個正經(jīng)的,哪有什么男狐附體的事兒?!闭缑饔窬o緊的抓著他的袖子,嘴里一本正經(jīng)的反駁,可是小臉兒卻驚惶的信了。 周璟玩心大起,伸手拘住了她的腰,認(rèn)真道:“瞧這手,已經(jīng)開始了?!?/br> 看他眼角的笑,甄明玉抓起他的手,像只野貓兒似的咬了一口,“駙馬,你莫要嚇我。潭柘寺有三圣殿,里面的大佛極為靈驗,便是有,也被收服了!” 周大將軍帶她出來游山玩水,一般都是孟浪不正經(jīng)的,到了這潭柘寺倒是正經(jīng)了幾分,帶她到佛殿敬了香,又聽大師念了消災(zāi)的心咒,這才抱著她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周璟握著她的手坐在一座涼亭里,瞇著眼睛望著曲曲折折的路,半晌擒住她的下巴,認(rèn)真道:“你是我的妻,待除了吐蕃和西突厥,我們也隱居山林,作對逍遙快活的夫妻,再也沒有利用?!?/br> 甄明玉看著他的眼睛,他素來是個玩世不恭的,可此刻眼底卻滿是篤定,一個男人能為了女人放棄錦繡江山,便是自縊的褒姒,也會感動的從棺材里坐起來吧。 只是,她不是褒姒,她是甄明玉,從呱呱落地那刻起,就沒了選擇,他可以為了自己放棄兵權(quán),可是真若放下了,父皇會善罷甘休?只要他放手,父皇就會立刻屠了周家滿門,她便是再怎么愛自由,也斷斷不能拿周家滿門來做賭注。 這份情太重,她承受不起。 待回到公主府后,甄明玉便看到了宜陽縣主給她下的帖子,說不僅有肥水雞還新上了醉蝦,雖說這些都是很新鮮的菜式,可是畢竟家里有個醋缸,還是要避嫌些的,甄明玉正要提筆拒絕,就見唐蓮花急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附在甄明玉耳邊小聲的說著太蘇湖的朝事。 太蘇湖在晉州境內(nèi),湖深而闊,向東連接汾水,每到雨季汾水過溢的雨水就會存在汾水,到了旱季太蘇湖的水就是救濟(jì)晉州和上都附近百姓的救命水。 就是周璟差工部修建的上都大堰都聯(lián)通著太蘇湖,來晉州做刺史的人,都極為重視太蘇湖。今年晉州刺史是衛(wèi)齊,衛(wèi)齊為了得晉州刺史之位不惜將自己的妻子送給了前任刺史。 衛(wèi)齊這個人雖說人品不怎么樣,可是治水卻是一招熟,來到晉州后不眠不休的連修汾水、汶水、渚水三道江堰,晉州隨便撿起一個百姓沒有一個說他不是的。可是再重修太蘇湖時,卻磨磨蹭蹭的…… 工部拎著皇帝的折子來催工,這衛(wèi)齊卻早攜帶者河道圖逃之夭夭了。 如今雨季將至,太蘇湖又被挖了河堤,若不能得河道圖重修,晉州和上都數(shù)萬百姓都會淹死在洪水里……周璟整日忙的便是這件事。 甄明玉看了看唐蓮花,太蘇湖出事,動蕩的便是整個西唐的根基,而祖上有治水經(jīng)驗的只有果郡王府一家。 她沉默了半晌,蹙眉在宣紙上緩緩寫下徐長纓三字…… 第55章 其實她寫出徐長纓三字, 并非僅僅為了衛(wèi)齊壞太蘇湖大堤的事兒,也是為了周璟說的帶她歸隱田園。自家父皇那等昏庸性子, 若棄兵權(quán)必出良犬烹的罪事。 朱雀大街的最北首,明月酒坊熙熙攘攘,甄明玉和宜陽縣主坐在二樓的小間里品著新上的肥水雞,徐禧瞭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夸著這里的醉蝦。 甄明玉近些日子和宜陽縣主走的近,平日里笑容也多了些, 周璟瞧見她心情好, 也不往多處過問, 就是錄冊禮官因為筆載典錄,所以時常像個尾巴似地。這酒坊的菜式比較新鮮,味道也清甜, 若是想吃一席, 往往提前訂桌。甄明玉看著碟子里那紅彤彤的醉蝦,眼風(fēng)落在那桃花珠串簾子上。 甄明玉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徐禧瞭說話, 一轉(zhuǎn)眼只見數(shù)十個花娘扭著柳腰到了錄冊禮官的跟前,一聲聲細(xì)嫩的嗓子直接把錄冊禮官灌倒在桌子底下。 甄明玉剛要起來, 卻被宜陽縣主領(lǐng)到了內(nèi)院, “他說有話給你講,多番求我, 我也是沒法子了, 你跟他講幾句話便是?!?/br> 還未等甄明玉回神,宜陽縣主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她想過去掀簾子, 一根長腿卻陡然擋在了她的羅裙前,“你我又不是不相識,你躲我作甚?!我又不會把你吞解入腹!”徐長纓環(huán)胸懶散的打量她。 其實,從一開始那側(cè)室韓冷春的事兒就沒有瞞過他,他一直篤定自己就是三公主甄明玉,所以才無所不用其極的專門招她的茬。饒是再厲害的偽裝也瞞不過扭打在一起的敵人。 甄明玉對徐長纓的了解,止于幼年時的扭打,這次他專門讓宜陽縣主插手,想必與太蘇湖的大堤有關(guān)系。 “你連宜陽縣主那等謹(jǐn)慎的人都能搬動,本宮若不躲你,怕是連個尸首都沒法保全?!彼且詡?cè)室的身份來,可是這次她也沒打算瞞著這個滿肚子黑水兒的男人。 徐長纓將腿放下,一雙有神的鳳眼上下打量甄明玉,“呵~在我跟前連裝側(cè)室的心情都沒了?或者公主只為太蘇湖之事?” 甄明玉迎上他的目光,定定道:“徐世子素來不理朝事,如今為了太蘇湖,竟然用衛(wèi)齊的小妾做要挾,這其中的緣由,本宮清楚的很,你何必在本宮面前賣人情?!?/br> 徐長纓玩味一笑,“衛(wèi)齊的小妾私通女婿,我不過是看過不眼,替她剝了那層yin.賤的皮罷了……衛(wèi)齊素來好色,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我便是殺了他全部的小妾,他臉上也不會有一絲波動?!?/br> 甄明玉看著他唇角的笑,不由的蹙起了眉,其實她也是多番打探才獲得了衛(wèi)齊小妾被徐長纓囚禁的事兒,可是卻不知其中還有這個淵源。 “公主是溫婉敦厚,如今卻夾在周璟和皇帝中間做棋子,雖說你我不和,可是助你逃脫棋子的命運,對在下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 甄明玉沒有意料到他會說這句話,只是覺得衛(wèi)齊好端端的不會舍大堤,做亡命天涯之徒。舍棄三品大員的晉升機(jī)會,只能說明他被人威脅了,而且背后那威脅他的人,城府深厚。 與虎謀皮,遲早會被虎吞,甄明玉唇角微微一彎,“受不起徐世子大恩,駙馬對本宮很好?!?/br> 徐長纓聽到這句話,臉色陡然一沉,轉(zhuǎn)身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公主自幼也學(xué)過兵法,知道上兵伐謀,如今正是趁亂出走的好機(jī)會,公主真的甘心做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 甄明玉直直的瞪著他,抬手拂開他的大掌,“徐世子請自重,本宮如何那是本宮的命,本宮若真的出走,落在徐世子的手里,何嘗不是威脅駙馬的另一枚棋子?” 徐長纓眸底墨色翻沉,猛地一把將她抵在凸起的墻壁上,鳳眼微微的挑著,“公主如今已經(jīng)取信于周璟,你說什么他都排除萬難的相信。若是此刻你能在背地里謀算,就可以一舉擺脫他和皇帝對你的利用,你日后再也不是棋子?!?/br> 他素來待人都是居高臨下,再加上身量很高、鳳眼迷離,這種危險的男人的確有種讓女子沉耽的沖動。甄明玉看了他半晌,眼風(fēng)落在別處,“本宮若是真的信你,怕如今脖子上也被你掛上狗鏈子了。你的確不會把本宮當(dāng)棋子,但本宮若是真的跟你走了,那便是質(zhì)子。質(zhì)子與棋子從本質(zhì)上并無區(qū)別……” 徐長纓聽到她的話并沒有勃然大怒,反倒朗聲一笑,“三公主年幼時節(jié)就惹人煩,如今到了這等知人事的年紀(jì),就更討人厭了。在下倒是不知萬人之上的周大將軍如何忍耐你這頑固脾性?!?/br> “不過,在下倒是要提醒公主一句,周璟并非良木,雖說他如日中天,可是如日中天往往意味著頹落,現(xiàn)在各路的節(jié)度使已經(jīng)歸并到了寧王糜下,你覺得周家還能挺多久?” 甄明玉一直覺得徐長纓是散漫無度的人,卻不想私下里竟和寧王扭結(jié)在了一起,不過憑借寧王那點兒勢力去斬周家的權(quán)勢,就如同蚍蜉撼樹,并沒什么勝算。 不過,徐長纓說的那些話卻的確是讓她生氣,剛長到花兒一般嬌艷的年紀(jì),就被他說成更討人厭,饒是甄明玉這等好脾氣都火冒三丈。 徐長纓看出三公主的不悅,鳳眼好笑的一挑,大長腿高高一抬,重新?lián)踉诹苏缑饔竦那懊?,“公主無需介懷,左右甄家皇室的公主里,你已經(jīng)是最討人厭的,在下也是為了讓眼皮子清靜清靜,才出手送公主離開。當(dāng)然,若是你房間里出現(xiàn)了白蛇,那就是在下想要公主那金貴的小命兒……” 說完,袖里一只滑膩的小白蛇猛地扔到了甄明玉的繡鞋旁,嚇的甄明玉小拳重重捶在了他的胸口。徐長纓笑著張開手緊緊抓住了她的小粉拳,一雙鳳眼定定的看了她半晌。 甄明玉蹙眉將手抽了出來,黑著臉出了院子。宜陽縣主看她出來,便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了過去,一路跟她陪著不是。甄明玉撩著車簾靜靜的望著來往的人群,微微嘆了一口氣,徐長纓這個人絕對比周璟還要危險幾分。 徐長纓依靠在廊柱上,手里的描金遠(yuǎn)鏡對著馬車簾兒處的小人兒,一雙冷淡的鳳眼里流露出幾絲淡淡的情緒。 桌上的清茶汩汩的翻滾著,氤氳的茶氣縈繞在徐長纓的描金遠(yuǎn)鏡旁,穿著一身粉色花旦戲服的女子靜靜的將茶水倒在白玉茶杯里,“明明喜歡,為何把話說的那般難聽?” 徐長纓冷嗤一聲,將那描金遠(yuǎn)鏡冷淡的扔在了地上,他瞇著鳳眼靜靜的打量跟前這個柳眉杏眼、秀雅脫俗的少女。纖長的手指握著毛筆,安安靜靜的畫著窗外的山水。 徐長纓抬手將她指尖的毛筆抽出,猛地將她抱起,重重的扔在軟榻上,一雙修長的手直截了當(dāng)?shù)某兜袅怂睦C鞋上的紅繩,臉上掛笑的將她雙腳吊在了軟榻上方的房梁上,“正是不喜歡,所以往難聽里說,本世子對你何曾說過難聽的?” 那戲袍因為腿腳吊高,堪堪滑落在了肩膀處,她抬手?jǐn)n起肩上的絲綢戲袍,回想起過往。自己也是甄家皇室的嫡系孫女,若是當(dāng)年爺爺不參與到皇儲爭奪中,自己至少是個縣主…而非今日先被夫君拋棄,又淪落成為賣唱的戲子。 甄元嘉安靜的望著軟榻旁英俊瀟灑的男人,隨后一雙柳眉杏眼又安順的閉上了,“我知道世子在騙我,世子只對三公主耐心,若是別的女子那般講話,怕早被吊在了葡萄架上,而她那般任性的言語,世子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她默默的閉著眼睛,下巴微微的昂著,那種溫順柔和的模樣,讓人憐惜。 徐長纓冷淡的一拉紅繩,甄元嘉的羅裙就開的更甚了些,他身子往前緩緩的動著,“你在大戲樓瞧見的可是真的?” 甄元嘉隱忍的閉著唇,被他猛地一撞,便嗚咽了一聲,一行淚順著眼角滴在了軟榻上,嬌怯道:“句句屬實,周璟的確寵愛那個側(cè)室……還有……還有衛(wèi)王和寧王兩人已經(jīng)暗自聯(lián)手,前兒個倒是為了奴家大大出手……” “你不僅要讓那倆老廢物為你大打出手,最好還要慫恿寧王干死衛(wèi)王。只是那‘閨艷嬌’還要給寧王多用些,你身子本就年輕,他既迷戀你,你便讓他往死里快活?!毙扉L纓猛地用力,甄元嘉雙手緊緊的按住軟榻上的玉枕,一雙瑩秀嘴兒朝著徐長纓下巴貼近。 徐長纓看到她湊過來的唇,卻冷淡的一拉紅繩,那甄元嘉就被倒吊在了房梁上,抬手散漫地往前一推,秋千一般的晃蕩,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嬌弱疼痛的嗚咽…… 他手下狠戾的動作沒有停的意思,甄元嘉嗚咽聲益發(fā)的低垂,一張如雪的小臉兒蒼白的沁出了一層汗,一張小嘴兒卻緊緊的閉著。 那種隱忍倔強(qiáng)的模樣倒是跟那死丫頭有幾分相像。他抬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將紅繩一松,那女子就跌在了地上。 說實話他也分不清內(nèi)心的那種情緒,他自幼最討厭的就是那個三公主,有時甚至想一手把她溺死在荷花池,可是當(dāng)聽說周璟對她萬千嬌寵時,心里卻像是失去了什么,整個人變得瘋狂又偏執(zhí),似乎只有毀天滅地才能平息。 這個甄元嘉柔和乖順,無論對她用什么侮辱的法子,她都靜靜的受著,可是他煩透了世上女人的這種順從。 他睨了一眼地上舌尖冰冷,四肢發(fā)顫的甄元嘉,唇角冷嗤一聲。將來他必定要把那個三公主倒吊在房梁上狠狠的鞭撻…… 第56章 其實, 人有的時候就怕熟人的欺騙,甄明玉一直將宜陽縣主看作沉默值得相信之人, 卻不想一轉(zhuǎn)頭就被她賣了個干凈。她一直來信道歉賠不是,說是被徐長纓纏的沒了法子,只是甄明玉卻不再信她。 雖說事不過三,但是逢見這等佛口蛇心的,一次就到頭了。就是那徐禧瞭整日胡鬧的來大戲樓找她, 甄明玉雖說笑著聽她講話, 可心里難免防范了幾分。 她翻著一本新得的小札, 垂眸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先是講涂山氏長女賢良淑德為夫婿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隨后又苦口婆心的講了不顧一切為夫婿擋住野熊的馮氏女…… 甄明玉看到這里微微嘆了一口,這些小札滿篇都是教給女子如何愛惜自己的夫君, 可是卻一句未提女子之間的相處之道, 這就免不了女兒家的勾心勾角。 正嘆著氣,就見周大將軍撩開珠簾, 靜靜的環(huán)胸打量自己。 周大將軍最近被衛(wèi)齊毀大堤的事兒纏的脫不了身,一次入朝往往三四天才回來一回, 一來二去的覺得小別倒是沖淡了對三公主怨氣。 甄明玉看他臉色平靜, 便合上了書,走到他跟前溫和道:“今兒個大戲樓編了新戲, 我們一起去瞧瞧?!?/br> 周璟垂首擒住她的下巴, 一把將她抱起出了門,“帶你去看些新鮮的。” 本來還以為是什么花前月下,推杯換盞, 誰料竟是荒郊野外的一處破敗的小村落。大片大片的木棉花癱在地上,一些裹著藍(lán)布的粗糙婦人蹬著紡車,那些木棉花中的花粘子就跟白軟軟的棉花分開了。 周璟負(fù)手靜靜的看著那些忙碌的婦人,高高低低的木板上下翻飛,白白的棉花成條的塞入紡車,不一會兒就吞吐出了綿綿密密的紗線……風(fēng)起,一縷紗線被吹落在他的肩頭,跟那墨色的長發(fā)扭結(jié)在一起,他緊緊皺著眉,卻益發(fā)顯得的氣質(zhì)卓絕,楚楚不凡。 甄明玉抬手摘去了他發(fā)上的紗線,這月黑風(fēng)高的,專門帶她來這等破敗的地段兒,還擺出憂國憂民的姿態(tài),可是又從什么地方挑了自己不是? 內(nèi)心正悱惻著,一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紫羅蘭絲綢羅裙,心里不由的一驚……這可真是壞菜了,人家農(nóng)婦辛辛苦苦的紡紗織布,自己什么事兒都沒干還整天穿金戴銀,真是罪過罪過,搞不好自己也會同建昌侯家一般被流放到豐州種田紡紗…… 捻著那枚白絲線,望著那飛速旋轉(zhuǎn)紡車,甄明玉摸了摸自己的羅裙,低低道:“駙馬,若是非要下放本宮,本宮希望是江南……” 周璟正想著松江布稅的事,聽到她這般講話,一張俊臉突然一笑,打量她一番道:“哦?江南,若論起種田紡紗,還是豐州比較合適,風(fēng)沙大,小手小臉兒也糙的快?!?/br> 周璟看她迅速沉下來的臉兒,不由的揚唇一笑,其實近些日子西唐流行高麗布匹,布上的斜紋、象眼都比較別致,而西唐則止于白布和染彩,如此一來,西唐和高麗的貿(mào)易必定遭到折損,這才來京郊瞧瞧。 待明白里面的門道后,便起了逗小金枝的念頭,那日捉住了那個渾道士都沒來得及細(xì)細(xì)品品狐貍精的傳說,就被匆匆從叫到了朝里。如今月黑風(fēng)高,紡車簌簌,狐貍精吸食男子精元的葷段子又重新浮上心頭。 一只得日月光華的狐貍,專心修道便是了,還專門跑去跟男人調(diào)情。 那男人也多半是個廢柴,左右是個云雨,玉體通暢了出來便是,還能被迷死。迷死了便迷死了,逢見個官員來訪,就化作孤魂厲鬼來訴冤屈。 上次聽那道士講,差點兒沒把他腦門子給擰下來,一個男人哭著跪在地上說被女人搞死了……這等丟人的玩意兒也不知怎么說出來。 周璟在戰(zhàn)場上血里來筋骨里去的,最是瞧不上那些有賊心沒賊膽的男人,男人自當(dāng)驍勇,能為身下妻兒遮風(fēng)避雨,而不是拐著別人家的妻子逃到全是土包子的羅州! 這等葷段子也不知有什么好聽的,那些婦人還聽的起勁,真是這般迷戀,直接光明正大的看春宮便是了,忸怩作態(tài)的裝純潔。甚至把自家那干干凈凈的小金枝都帶歪了。 不過自家小金枝若是真的愿聽,他給她講便是了,決絕對對的活色生香,各類生猛新鮮的應(yīng)有盡有,且男子都是剛猛異常的名將。 他細(xì)細(xì)的回想以前在營地里聽的那些段子,正要回頭講,卻見小金枝趴在草地里,一只小腦袋朝著草叢里的野小貓兒,這等模樣倒真真的像是沒了腦瓜子的笨狐貍精。 甄明玉伸手摸了摸那小貓兒的腦袋,貓兒便伸著小舌頭舔了舔她的指尖,她忽然笑著朝周璟轉(zhuǎn)身,“駙馬,豐州可多貓兒?若是貓兒多,本宮馬上啟程去豐州種田!” 周璟聽到這句,立刻黑了臉。自己一個萬人之上的權(quán)臣,竟輸給了一窩野貓。他抿著唇看著遠(yuǎn)方的夜色,正想著如何收拾她,卻見小金枝笑著捏住了他的袖子,軟軟道:“駙馬,東門的溪水橋外,本宮接了一樁小小的案子,只是那里盜匪頗多,駙馬可否陪本宮去?” 這案子是開封一個珠寶商人送來的,千里迢迢來上都販賣頭釵玉鐲,誰知打尖住店時家當(dāng)全都丟光了,那商人跟客棧老板一路扭打到了衙門,結(jié)果衙門把兩人狠揍了一頓還關(guān)了三天…… 周璟素來討厭三公主給那些土包子辦事,不過是幾錢銀子,他每月的俸祿還有南街那十幾家鋪子的租金都挪到了小金枝的帳目下,就是讓她歇著,清閑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