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她今天盯了他們一天,又是逛展又是單獨吃飯,再加上先前陳敏信說得那些話,氣得不行。 她罵聲很大,又是這樣熱鬧的事,附近有更多雙眼睛看過來,議論紛紛。 姜可臉色微變,猛地站起:“您什么意思?” “喲,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我是誰你不知道?”女人叉著手臂,還真不信她會不認識自己。 姜可細細打量她半天,才從腦海里撈出個人來——侯向龍女朋友。 叫什么來著?王麗麗? 姜可今天也不知道侯向龍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bob的人為什么還不來,但可想而知,這個王麗麗是誤會了。她勉強壓下心中怒火,盡量冷靜道:“王小姐,您誤會了,侯總讓我在這等bo——” 話音未落,一杯冰檸檬水潑了過來。 這一下太突然,姜可完全措手不及,面上一冷。 冰冷的,濕漉漉的液體,從她的頭頂順著發(fā)梢啪嗒啪嗒落下。有幾滴水黏在頰邊,一股子酸味從鼻尖漫開。 姜可胸腔劇烈起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這下,附近的客人毫不掩飾地全看過來,上下打量一番姜可,竊竊私語—— “哎喲,這是正房打小三吧?” “現(xiàn)在漂亮女孩是不是都去做小三了?” 震驚過后,姜可面色青白,下頜緊咬,被氣到渾身哆嗦。她深吸一口氣,左手簡單擦了擦臉頰,右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攥緊,抬高—— 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喝了不少,那玻璃杯中只剩一點點檸檬水。 沒有潑到。 “喲,怎么?你還想潑我?” 王麗麗往后躲了躲,嘲諷地笑,罵聲一句一句—— “小sao貨!真是不要臉!” “你媽沒教過你別人的男人不能碰?。俊?/br> 姜可聽見這話,面色大變,目光如刀子,恨不得剜掉對面的女人。 她背脊微微顫抖,血液直往頭頂上涌,胸口里像生出荊棘,生生戳透她。 附近顧客的目光越來越輕蔑,議論聲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掏出手機錄像。 姜可往前邁了步,克制不住要把玻璃杯往女人臉上砸去。 這么一動,一滴冰檸檬水順著脖頸淌過,鉆進襯衣里,冷得她打了個激靈,握著的空玻璃杯差點要脫手。 但,沒有脫手。 一只溫暖粗糙的大手蓋了上來,輕易掰開她的手,將空玻璃杯換成一杯紅酒,然后那只手把她的手腕往下一扣,滿滿的一杯紅酒,盡數(shù)撒到對面女人的頭上。 這動作快而干脆,且十分精準。 紅色液體唰得淋下。 王麗麗被澆了一頭一臉。 姜可一愣,錯愕地看向自己的手,旋即抬眸,望向身側(cè)高大威猛的男人。 “這位大姐,這我老婆,麻煩把人認清楚!” 付崢面色陰沉,卻不好當眾對女人做什么。 口吻不善,一貫低沉的語調(diào)卻拔高許多,好讓四周人聽得清清楚楚。 男人嗓音粗,略啞,聲音一高,透出股兇悍可怖的意味,再加上他人高馬大,王麗麗下意識縮了下脖子,竟沒計較“大姐”二字,硬著頭皮道:“是你老婆勾搭我男……” 付崢冷笑打斷,“我老婆我能不清楚?” 說著,他攬過姜可的肩,目光掃向門口。 侯向龍一臉懵逼地望著這一幕,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他剛才出去,就是打電話通知付哥過來。結(jié)果付哥還沒來,半路殺出個王麗麗。 他是真沒想到王麗麗敢跟蹤自己,嘔得不行,罵道:“你有病???這人家老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你趕緊給人家道歉!” 王麗麗身上全是紅酒,好不狼狽,聽見侯向龍居然敢兇自己,還不承認出軌,當即一耳光扇過去,“騙子!癟三??!” 侯向龍下意識一躲,她沒扇著,轉(zhuǎn)身要去扇姜可,“小賤人!” 自個兒女人被罵,付崢沒法忍,眼看那耳光要落下,猛地攥緊王麗麗手腕,往旁邊一丟,怒叱:“侯向龍,管好你女人!” …… 姜可看著這場鬧劇,終于明白了。 支走小玲和主任、昂貴的海鮮餐廳、bob的同事遲遲不來。 是侯向龍,也就是說……又是付崢。 ——這人怎么這么煩??? 他掃把精上身了? 姜可頭好痛,心好累。 身上襯衣濕漉漉得黏在身上,難受至極,頭發(fā)還不斷滴水,想起剛才那些難堪的罵聲、竊竊私語,她心里窩火得很,用力推開擁著自己的雄健身軀,轉(zhuǎn)身往門口跑。 她步伐大,也不理身后的呼聲和腳步聲,頂著各類異樣目光,往電梯方向跑。 一進去,用力摁下關(guān)門鍵。 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 她松一口氣,剛要拿房卡刷房間所在的樓層,摸了摸,發(fā)現(xiàn)身上空空的。 剛才出來得太急,包包落在餐廳了。 她,沒有房卡。 姜可低頭看向濕透的襯衫,無可奈何地摁下只能摁的一樓。 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電梯門再度打開。 付崢單手拎著她的戴妃包,走了進來。 陰影投下,高大的男人讓這狹窄的空間更顯逼仄。 “把我的包給我?!?/br> 付崢沒答話,從褲兜里掏出他自己的房卡,刷了樓層。 也是21樓。 “你怎么也…” 姜可盯著跳躍的紅色數(shù)字,半天才明白過來。 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不住二十一樓,八成就住她隔壁。 她倚著墻壁,余怒未消,別過臉,不去看他。 付崢卻在看她。 小女人身上濕成一片,襯衣貼在身上,曲線豐盈玲瓏。烏發(fā)一縷縷的,一雙水眸瀲滟嫵媚,抿著紅潤的嘴唇,有點怒,還有點點委屈。 電梯里溫度低,她抱著手臂,好像有些冷,微微發(fā)抖。 這幅模樣,猶如春雨中在枝頭發(fā)著顫的桃花,嬌艷明麗,且楚楚可憐。 付崢看得喉頭攢動,想到剛才那些事,又愧疚又心疼,只想把她摟進懷里好好安慰。 在她又打一個哆嗦后,他也真這么做了。 伸出手臂,用力抱住渾身發(fā)冷的小女人。 男人胸膛結(jié)實溫暖,動作強硬,身上有熟悉的煙草味,姜可不禁愣了一下。 “我想你?!?/br> 耳邊傳來一道極富磁性聲音,夾雜著半個多月的蝕骨思念,低沉暗啞,氣息微重,弄得她耳朵癢癢的。 “好想你。” 他重復(fù),聲音更低,略含糊,“老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付崢:我真冤。 侯向龍:我也冤。 陳敏信邪魅一笑:嘿嘿嘿。 第19章 “很想你。”他重復(fù),聲音更低,略含糊:“老婆?!?/br> 老婆…… 這兩個字被他喊得格外深情。 姜可原本一肚子的氣,莫名就被這兩個字壓下不少。 剛才,她的確感到委屈生氣,更把這一切全怪在他頭上??纱藭r此刻,在男人銅墻鐵壁般的懷中,聽著他這樣低緩溫和的聲音,又隱隱覺得溫暖。 想起剛才他的保護、那杯解氣的紅酒,她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還有為難她的陳敏信、王經(jīng)理…… 這種感覺很怪,好像一但涌上來,就愈發(fā)感到溫暖。 這些日子,這些點點滴滴,這些保護,好像從在清風鎮(zhèn)的那個擁抱開始,就有些不一樣了。 和三年多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不再是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也不再是爭吵斗氣、諷刺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