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好的,多謝二位提供的幫助,如果有事的話,以后直接來梧桐街一巷社協(xié)辦找我們。” 沒想到只是被問個話就得到了這樣的承諾,季姜跟田冰雪都很高興,連忙感謝賀綏。 賀綏讓兩人先回去,可季姜走了,田冰雪卻磨蹭了一會兒,等到房間里暫時沒有別人了這才不好意思的問賀綏,“賀處長,今天來接我們的那位小先生,請問我可以送他東西嗎?今天他救了我們很多次,我跟金姐都很想感謝他,希望能夠稍微報答一點他對我們的救命之恩?!?/br> 賀綏沒想到田冰雪留下來是要說這個,想了想,扭頭朝著桌子那里的空氣說了兩句話。 似乎是得到了那個誰的同意,賀綏點點頭站起身,把房間暫時讓給一人一鬼,“他叫小夜,是我的晚輩,你可以自己跟他道謝。” 田冰雪緊張的目送賀綏離開后,再回頭看著辦公桌上,只見原本還空無一人的桌子上漸漸顯露出一個人行來。 原本田冰雪還有些緊張,結(jié)果等到看清那是一個穿著黑馬甲白襯衣以及黑色小西褲一臉嚴(yán)肅的白嫩小朋友,不知為何,心情居然詭異的放松了。 啊果然,聲音那么奶萌,長得也超可愛啊。 雖然是賀綏讓賀夜去保護(hù)田冰雪的,不過對方真心實意的要感謝他,賀綏也有心讓賀夜跟更多人接觸。 賀夜自從走上鬼修一道后每天都能感受到很明顯的長大,上次跟小黑去地府呆了一個白天,晚上半夜回來后第二天就像是被拔起來的秧苗般猛的躥了個個兒,賀綏花時間給他重新置辦了衣裳,也因為賀夜表示自己長大了,所以不能穿幼兒園小朋友才穿的領(lǐng)結(jié)襯衣背帶褲了。 賀綏一想賀夜能在穿衣上有自己的想法,這也是一件好事,所以讓賀夜自己在網(wǎng)上找找喜歡的款式,然后賀綏做了燒給他。 如今賀夜已經(jīng)是兩歲多的模樣了,說話走路跑跳也并不會太過突兀古怪,就算是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也并不會奇怪。 因此即便田冰雪見了賀夜之后出去胡說八道,且不說社協(xié)辦的特殊存在,就算是賀綏他們也完全能夠處理。 賀綏離開房間后去找了楊隊長他們,至于想要辟邪之物的制片人,原本賀綏沒什么想法,給就給吧,可夏冬賊兮兮的跑來跟賀綏說可以把這個當(dāng)作一項副業(yè),為社協(xié)辦創(chuàng)收,增加單位福利基金啥的。 其實賀綏也明白,除了夏冬所謂的創(chuàng)收,也是需要有一個節(jié)制。 要不然免費的誰想要就給了,那社協(xié)辦也就基本不用做別的了,每天賀綏就忙著給整個社會提供各種各樣的符就夠了。 賀綏知道夏冬的好意,只是他自己平時是不耐煩去考慮那些事的,夏冬為了社協(xié)辦如此考慮,賀綏自然沒什么意見,隨便夏冬去處理,自己跟小汪說了一下能否查到夜伢村的資料。 查資料這種事自然是小汪最拿手的,賀綏剛問起小汪就表示他已經(jīng)提前調(diào)取更具體的資料了,稍后就能直接從網(wǎng)上傳送過來。 賀綏在回社協(xié)辦的路上,剛好拿夏冬的平板電腦查看那些傳回來的資料。 夜伢村依舊在海市,位置卻十分偏僻,算是山凹里的大山,地形地貌很奇特,凹中間隔著一條環(huán)山大河,中間是突兀的凸起。 從地圖上俯瞰,就好像被一河水隔絕出來的一座孤峰。 大山有個很湊巧的名字,就叫黑山,那里的鎮(zhèn)也叫黑山鎮(zhèn)。 這個山名讓很多人都情不自禁想到一部聊齋故事的黑山老妖,至于這個山是“妖”還是“神”,賀綏還需要過去看看才能知道。 而資料里也有田冰雪提到過的“祖樹”,則是一棵生長在黑夜伢村村口的銀杏樹。 銀杏樹的存在是很特殊的,比如賀綏的羅盤,木托就是銀杏樹材質(zhì),銀杏樹可通陰陽。 另外,民間亦有傳說,說銀杏樹可保一方平安,一個村若是有一棵上了年紀(jì)的銀杏樹,那就是那個村里人有福氣。 曾經(jīng)有一個村子的一顆瓷盆粗的銀杏樹被商人看中了,出了一萬多想要買,可那個村的人卻全都不同意,這事還上了新聞。 很多年輕人不能理解,可稍微上了年紀(jì)又相信那些東西的人,卻完全贊同這種做法。 “準(zhǔn)備一下,我們明天早上出發(fā)。” 賀綏看完資料,頭往座椅頭枕上一靠。 小王跟夏冬都表示沒問題,賀綏跟他們說也是讓他們回去跟家里人交代一下的意思。 要不然以賀綏的意思,他是希望越早出發(fā)越好的。 夜伢村所在的黑山鎮(zhèn)已經(jīng)是海市跟隔壁市的交界處了,地勢奇特,土地又一場貧瘠,所以那一塊兒具體劃到了哪個市。 這十來年都是經(jīng)常變來變?nèi)サ模阶詈蠡揪褪莻€現(xiàn)實意義上的“兩不管地帶”,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海市這個大都市很少見的貧困區(qū),比之卅漁島老李頭他們那邊的條件都還要差,村村通都還未完全做到。 追其根源,除了它所在的位置讓兩邊市都不好定義外,也有它奇特的自然條件有關(guān),修路修上去,明明在其他地方能夠用四、五年的,到了那里卻一年就能完全崩碎。 一開始還因此擼了好幾個施工公司,后來經(jīng)過專家鑒定才發(fā)現(xiàn),公路迅速崩碎并不是質(zhì)量不過關(guān),而是黑山那一片的植物生命力太強(qiáng)了,便是水泥路泊油路都會很快就被地底的各種植物腐蝕頂破。 于是之后村村通也就只能如此湊合著一年鋪幾次鵝卵石用著就算了。 賀綏讓小汪把自己放在梧桐街一巷的巷口,他自己帶著賀夜走回去,賀夜已經(jīng)顯露了身形,就像一個普通的孩子那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咴谫R綏腳邊。 等拐過一堵墻,賀綏腳步一頓,看見了前方社協(xié)辦大門口邊上停了一輛紅色跑車。 是江旭的車。 門外沒有人,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進(jìn)去了,賀綏也就是停頓了那么一下,賀夜抬頭看他,賀綏彎腰把他抱了起來,嘴上隨口說到:“小黑怎么還沒修好橋墩?晚上你下去問問它需不需要幫忙?!?/br> 賀夜被賀綏的話題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沒再有功夫思考剛才他發(fā)現(xiàn)的賀綏的異樣,“好,一會兒我就下去吧,這次的事有點古怪,還是把小黑帶上更好,順便我再去問問人書,看看它知不知道黑山的事?!?/br> 賀夜的話讓賀綏同樣轉(zhuǎn)移了思考的重心,放開了思考江旭來干什么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同賀夜說起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個疑惑,“小夜,你有沒有感覺海市整個地域都有古怪?今年接連不斷的發(fā)生了太多事,都是集中在海市這一片地域上?!?/br> 并且事情還幾乎都是那么嚴(yán)重,第一次是差點煉成的尸鬼,空懸并不是海市人,他的仇人也不在海市,所以說對方為什么非要在海市養(yǎng)尸鬼? 煉美人皮的苗金花也曾在他的審問下說過一樁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怪事,對方身上的美人皮本來還能用十幾年,可踏入海市轄內(nèi)就漸漸加速了美人皮的衰老耗損。 神筆制造的夢境,也是將區(qū)域限制在海市,險些鬧得海市“末世重生”遍布,直接將海市的現(xiàn)實強(qiáng)行轉(zhuǎn)換成虛幻。 另外海神神光,光與影都在海市轄內(nèi)的海域,神筆也是在那一片海域離奇出現(xiàn),如今又出現(xiàn)了黑山鎮(zhèn)濃郁似黑水的穢氣。 仔細(xì)一算,除了人為案件,自然案件居然都是在海市,所以這一片地域究竟有什么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最后一個伏筆,海市到底掩藏著怎樣的秘密? 咳,今天被一本神奇的小說迷住了,所以我偷懶去看了它才來碼這本的,就是千字收益榜上的第一本書,尖叫女王,真是一本神奇的恐怖文【揣手手 差點把我笑死,真的 ==日常推我自己的專欄,收藏我就能及時發(fā)現(xiàn)我有沒有偷偷開新文喲 ===這本完結(jié)后就要開始日萬的隔壁快(慢)穿文《忘了拿男主劇本的他》,可以去看,第一個世界已經(jīng)結(jié)束啦~ ====計劃完結(jié)忘拿劇本后要開的兩本文,男主《維序者》女主《我是校花》,都可以收藏一發(fā)慢慢磨刀待宰~ 第120章 夜伢村 賀綏的問題, 賀夜自然無法給他答案, 賀夜深思片刻, 只能扔了個勉強(qiáng)算是答案的回答, “我能在海市出生,就足以說明這里不正常了?!?/br> 煞氣怨氣鬼氣,三陰之氣匯聚形成極陰之氣也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或許賀夜一開始化形也是因為那群小鬼,可開神智這一點卻足以將百分之九十九的極陰之氣刷下去。 賀夜如此一說, 賀綏顯然一愣, 思路上打開了另一個口, 他自己能夠被雷劈到轉(zhuǎn)世身上, 也僅僅是因為自己轉(zhuǎn)世投胎到賀家在海市嗎? 如此一想, 越發(fā)覺得海市迷霧重重。 賀綏進(jìn)了院子,江旭正占了他在桂花樹下的專屬位置抱著小黑看著書, 書是賀綏之前看了順手放在旁邊小桌上的,不過是些關(guān)于西歐神話的書, 賀綏對其他國家的神話體系很感興趣。 當(dāng)然, 希臘神話體系中的各種放蕩不羈也讓賀綏大開眼界, 不過賀綏也知道很多神話傳說真實的或許百不存二, 更多的則是對當(dāng)時社會□□勢的映射或者單純的向往幻想。 “回來了?” 江旭從半躺的姿勢坐了起來,原本趴在她肚子上的小黑也汪汪叫了兩聲邁開小短腿如同一只白色毛球沖(滾)了過來。 賀綏把賀夜放下, 沖江旭點了點頭,“你怎么來了?” 雙手撐著藤椅扶手正準(zhǔn)備站起來的江旭愣了一下,隨后站起來, 拍了拍褲腿,想了想,“情侶的話,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至少應(yīng)該見個面說幾句話吧?!?/br> 說起“情侶”這個詞,賀綏后知后覺的想起來,臉微微升騰起燒灼感,賀綏心中默了一遍靜心咒,臉上的異色很快退了下去,握拳抵唇別開臉咳了幾聲,好像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明天我要出趟差,你一會兒拿兩個木雕回去,一個放在家里,一個放在車上。給你看公司跟其他住所的事,只能下次再看時間了?!?/br> 江旭沒多問,只交代賀綏出門在外注意安全,隨后也說了說自己近期的工作計劃。 尷尬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與其說是戀愛對象,其實還是跟以前他們倆尚且是朋友時那般。 江旭的態(tài)度讓賀綏漸漸放松,對江旭反而又多了一分好感,這樣的相處方式他覺得還不錯。 晚飯江旭自然就是在社協(xié)辦蹭了才離開的,等到吃完飯賀綏單獨送江旭出院門,江旭一手拉開車門一邊扭身看他,“現(xiàn)在我們的關(guān)系需要保密嗎?另外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嘗試命理這個問題,總不能沒有時間期限吧?你破財?shù)乃俣扔卸嗫欤繐Q算一下到我這里,大概需要多久生效?” 江旭大大方方把問題擺出來,賀綏反而能夠認(rèn)真的考慮,“為了你的名聲,還是暫時不要讓外人知道吧。” 畢竟還沒確定命理這道坎能撐過去,以及他的破財速度有多快?這個問題,賀綏微微歪頭凝思半晌也找不到答案,只能說,“很快?!?/br> 而且想盡辦法的努力去保住錢財都完全沒用。 江旭聽見“外人”二字,莞爾一笑一錘定音,“那就一個月吧,時間足夠拉長了?!?/br> 這句話賀綏是絕對點頭贊同的,就他這頑強(qiáng)又倔強(qiáng)的窮運,一個月的時間都足夠他敗光自己上百年的勞務(wù)費了。 江旭坐進(jìn)車?yán)锼ι宪囬T,朝賀綏擺了擺手,“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沒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賀綏也抬手朝對方揮了揮,等車消失在巷子口,賀綏扭頭看了眼自己舉起的右手,聽見身后有細(xì)微的東西,賀綏順勢將手往衣領(lǐng)上一扯,好像是在整理衣領(lǐng)。 “老大,聽小夜說你明天要去黑山?” 是周凱過來了,賀綏轉(zhuǎn)身,手揣回褲兜里點點頭,“怎么,你知道那里?” 周凱到了晚上更喜歡把自己當(dāng)成人,走路腳底都是完全沾地的那種,居然還會產(chǎn)生腳步聲,明明周凱身為鬼根本就沒有造成腳步聲的體重,生死薄說周凱潛意識里認(rèn)為自己還是人,所以算是修的人道。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周凱又沒有遇見意外受傷甚至魂飛魄散的話,終究有一天是能夠重新成人的,重新經(jīng)歷生老病死輪回轉(zhuǎn)世。 賀綏也跟周凱說過,周凱對于失去看起來生命更悠長的鬼生并不留戀,反而十分高興于自己還能像個普通人一樣老死。 至于為什么不選擇讓賀綏送他直接去輪回,周凱理直氣壯的表示自己這一輩子還沒享受到就死了,既然也一樣能變成人,現(xiàn)在就放棄這一世就太吃虧了。 周凱很容易滿足,不過知道自己要重新變成人后,周凱就跟他的鬼女友和平分手了,如果忽略他那兩天臉上頂著的抓痕以及每個月都要上交陰符作為“青春損失玩弄感情賠償費”的話。 鬼知道為什么都變成鬼了還能有什么青春不青春的。 “我就是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聽說過那里,初中一個同學(xué)就是黑山鎮(zhèn)的,他們那邊都有一個傳說,說是黑山是一夜之間出現(xiàn)的,就跟壓孫猴子的五指山那樣兒,哐哐就掉下來了,下面壓了東西?!?/br> 黑山鎮(zhèn)在黑山山腳下的河對面,黑山的整個地勢是十分不平坦的,注定不可能出現(xiàn)城鎮(zhèn)這種現(xiàn)象。 這個傳說賀綏知道,周凱跟在賀綏身邊邊走邊說,“黑山上的植物長得厲害得很,可偏偏種莊稼卻一點沒那效果,種子播下去芽都發(fā)不起來,邪門兒得很?!?/br> 周凱之所以還能把初中一個同學(xué)說的話都記這么久,主要還是因為那是他聽過的最接近自己的靈異故事。 “我那同學(xué)不是夜伢村的,甚至沒過黑水河,就在黑山河對面,據(jù)說有一年地震,震完了黑水河的水真變黑了,人畜喝了都死了,同學(xué)河對面的一家全沒了,都是各種各樣的意外事故,嚇得人夠嗆,還是后來那些人偷偷請了法師回去做法祭河神?!?/br> 當(dāng)然,后來經(jīng)過專家鑒定,說是河水里因為地震,震出了地表深處的什么什么氣還是液的,然后讓那段時間的河水帶上了病毒,導(dǎo)致人精神恍惚。 人精神一恍惚甚至產(chǎn)生幻覺,可不就容易出事嗎? 說來這也是一件怪事,圍繞著黑山環(huán)繞流過的黑水河似乎就是一條分割線,河的這邊一切正常,連田冰雪反應(yīng)的山里缺水這事兒都沒有,可過了黑水河到了黑山的范圍內(nèi),那就大變樣了。 周凱所說的同學(xué)他們村兒基本都已經(jīng)不喝喝水了,一般就用來洗洗紅薯花生之類的,畢竟村里幾乎隔一段距離就能有井水,方便又干凈,連大嬸子小媳婦洗衣服都更中意井水,覺得井水洗的衣服更干凈。 可河對面的人家卻依舊還在用喝水,所以那場邪門兒事件里,發(fā)生意外的還是黑山那邊的人。 賀綏皺眉,“既然條件差別這么大,又只有一河之隔,為什么那邊的人不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