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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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適汝進宮后自然先往皇后的坤寧宮而去。 皇后也聽說了昨兒在東宮的事情,正滿心好奇呢,見鄭適汝到了,正合心意,寒暄了數(shù)句后便問了起來。 鄭適汝顯得有些許郁悶,說道:“原本無事的,兒臣只是按照往常一般,叫了那些各家的誥命以及小姐們說話解悶,沒想到榮王不知何時到了,居然還跑到了內(nèi)宅,才驚嚇了在內(nèi)休息的姍兒?!?/br> 皇后的關(guān)注點與眾不同,她道:“這榮王怎么能在東宮來去自如也無人發(fā)覺?這次得虧不是驚嚇到了你,不然的話又怎么說?多半是太子平日里太寵慣他了,改天倒要認真叮囑叮囑太子,到底是內(nèi)外有別,不能什么都不講究。” 皇后嘀咕了這句后,便跟鄭適汝道:“你還是跟那個舒闌珊那么好?” 鄭適汝知道她想說什么,不等皇后開口就說道:“母后放心,我同姍兒的關(guān)系是不會變的……雖然她如今成了首輔大人甚是寵愛的小師妹,又是戶部李尚書大人新收的義女,聽說行禮那日,京城內(nèi)四品以上的官兒擠破了門……很是炙手可熱似的,但對我而言她依舊跟先前沒什么兩樣。當然,她對我也仍是跟先前一樣的?!?/br> 皇后張了張嘴,她本是想借機讓鄭適汝離闌珊遠點兒,沒想到鄭適汝竟把楊時毅跟李尚書先抬了出來,倒是讓皇后的鄙夷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鄭適汝似乎毫無察覺地又笑道:“對了,母后有沒有聽說她在南邊兒的事情?聽說鄱陽湖那邊百年的沉船疑案在她的手上都迎刃而解,當?shù)厝藢τ跊Q異司都贊不絕口呢,饒州知府特意發(fā)了公文去內(nèi)閣道謝……母后覺著她身為女子,做出這些事情,是不是很替我們爭氣?畢竟自古花木蘭,黃崇暇之類的都是耳聞,不曾眼見,如今本朝竟也有這種奇事,兒臣我也是很與有榮焉的?!?/br> 皇后那些沒出口的話都給鄭適汝壓得死死的,于是勉強改口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這舒闌珊的確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先前我聽你父皇也曾贊過她幾回,就是她行事似乎太……” 鄭適汝貼心地接口道:“我很知道母后的擔心,母后不過是怕我跟姍兒結(jié)交太過張揚了,恐怕會引發(fā)一些居心叵測之輩的詆毀之詞,母后放心,兒臣行事自會有分寸,決不至于損了東宮的名聲,事實上我跟姍兒交好,也是為了太子殿下著想,想那楊大人掌握內(nèi)閣,向來是個目無下塵的人物,卻獨獨對姍兒格外青眼,以后東宮跟內(nèi)閣關(guān)系改善,怕是指日可待的。何況還有個掌握著戶部的李尚書……母后當然清楚了,父皇是最喜歡跟重用李尚書的,器重程度甚至在楊大人之上呢,母后你看,就算我結(jié)交一百個人,這滿京城內(nèi)還有誰比得上姍兒呢?” 皇后聽到對太子有好處,一時把那些胡思亂想的話都拋到九霄云外,便順勢笑道:“到底是你精明。我也知道你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罷了,只是你也別太cao心了外頭,務(wù)必要留意自己的身子。” 鄭適汝道:“這是自然,太子比母后更上心呢,整天對我耳提面命的,我也不敢不從啊?!?/br> 這兩句又說的皇后眉開眼笑。 鄭適汝的長輩緣其實很好,畢竟她生得就是那種雍容端莊、一看就貴氣且大有福分的討喜長相,且出身高貴,性子上稍微一偽裝,再用上三分心思,就很容易討人歡心。 皇后給她哄的十分開心,本要留她午膳,鄭適汝皺眉說:“昨日因榮王的事情,怕容妃心里有什么,先前容妃又曾主動對兒臣示好,兒臣出宮之前倒要過去一趟,跟容妃稍微解釋一番,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嫌隙?!?/br> 皇后道:“又怕什么嫌隙?橫豎又不是你的錯兒。只是你為人周到,那容妃也是個多心的人,你要去一趟倒也罷了,只是……” 上回容妃請了鄭適汝去她宮內(nèi),皇后是知情的,面上不說,只是暗中捏著心,幸喜無事。 如今聽鄭適汝又去,皇后略微遲疑,才意味深長地說道:“不要久坐了,謹慎些?!?/br> 鄭適汝道:“兒臣知道了?!?/br> 于是起身出了坤寧宮,一路往瑞景宮而去。 容妃還在禮佛,聽到太子妃駕到,便起身出來接了她。 “你是從坤寧宮來?”容妃問道。 鄭適汝微微欠身:“正是。多日不見,娘娘安好?” 容妃道:“多謝你還惦記著,我甚好,你如今身子不便,如何又親自跑了來?” 鄭適汝笑道:“我本也沒想著來打擾娘娘清修的,只是先前見母后的時候,母后突然問起昨兒在東宮里的事情,未免涉及榮王……母后恐怕娘娘心里也記掛著這件事,便叫我順道過來一趟?!?/br> “原來是這樣,皇后娘娘倒是多心了,”容妃含笑點了點頭,很是淡定的:“昨日的事情我隱約也聽說了,但既然是在東宮里,不管怎么樣,我想你都是能夠料理的妥妥當當?shù)?,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擔心?!?/br> 鄭適汝頷首道:“不愧是娘娘,可見修行確實有好處,足以讓人心明神定?!?/br> 容妃依然微笑。 鄭適汝遲疑道:“只是有一點,娘娘自然是清心寡欲,令人欽佩,可是榮王……” “榮王如何?” 鄭適汝皺眉,略略抬手,身后眾人稍微退后了幾步:“實不相瞞,榮王是有些不太像話啊。” 容妃微怔:“他做了什么?” 鄭適汝道:“昨日榮王不知何時潛入東宮,竟攔著姍兒,強行不放,糾纏之間……差點惹出了大事。娘娘雖然相信我能夠料理妥當,可知當時我也是慌了手腳?娘娘應(yīng)該知道吧……楊首輔大人都親自趕了去,還有李尚書,畢竟姍兒今時不同往日,有這兩位大人照看著,若她有個萬一,他們興師問罪起來,這罪名豈不是落在東宮頭上了?” “榮王真的這么不識大體?”容妃沉沉地問。 鄭適汝道:“嗯……說來也怪,榮王原先不是這樣的,之前再怎么樣,該是知道分寸的,可是昨兒一反常態(tài),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畢竟不能把小叔子怎么樣,可今日既然見了娘娘,自然是得告訴娘娘一聲,好歹讓娘娘好生勸告榮王,既然已經(jīng)定了四姑娘,何必再跟別人拉拉扯扯的?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不然的話豈不是連娘娘的苦心都辜負了?還鬧得人仰馬翻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娘娘說呢?” 容妃畢竟是長輩,給鄭適汝這軟中帶刺的一番話說罷,神情也不由有了些許不自在:“是啊,這就叫做兒大不由娘吧。既然太子妃說了,改天等他進宮,我自然會教訓(xùn)他。” 鄭適汝道:“有娘娘的話我自然就放心了。” 她說到這里,看了眼手邊的茶,端起來輕輕地啜了口又放下。 停了停,太子妃問道:“對了,我還有些想不通,娘娘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讓榮王突然間就轉(zhuǎn)了性子似的,拋下了姍兒,乖乖接受跟鄭四的親事呢?” 容妃聽她問這個,慢條斯理道:“榮王畢竟孝順,我勸了他幾句,他自然就幡然醒悟了?!?/br> 鄭適汝道:“原來是孝順,這就好。我還以為跟那些流言……” “流言?” “娘娘大概不知道,之前溫駙馬不是出過事嗎,事后也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流言,說是駙馬中了誰的攝魂催眠之術(shù),可以叫人如做夢般失去神智,我還以為榮王也是如此呢。” 容妃聽了這句,臉色微微冷:“這果然是無稽之談,什么催眠之術(shù)能這般厲害,何況太子妃這話不覺著有些冒昧了嗎?榮王是我的親生兒子,你是在暗示我怎么樣?” 鄭適汝道:“我當然不敢,就是怕別人那里吹出了風聲,若不留神給父皇知道了,父皇從來最恨這些類玄虛巫惑之術(shù)的,所以當初靖國公無辜給卷入,還差點兒大不好呢?!?/br>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貿(mào)然提起。免得惹人誤解。”容妃淡淡地說。 “是誤解還是真有其事,其實很容易知道?!?/br> “你說什么?” “只要問問榮王,他對姍兒是怎么樣便清楚了。沒理由前一刻還一往情深,后一刻便翻臉無情,縱然娘娘你解釋為榮王孝順才答應(yīng)的,可是父皇不是傻子,娘娘知道的,對么?” 兩個人目光相對,容妃的瞳仁有片刻的收縮,然后她道:“太子妃還記得那日你跟我的約定嗎?只要榮王愿意接受親事,你就不再干涉的話。你可是答應(yīng)了的。” “我當然記得,”鄭適汝道:“但我當時沒想到榮王真的會百依百順。如果是有人用了齷齪的手段導(dǎo)致,我還有必要遵守跟娘娘的約定嗎?” 容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么說,你是要翻臉了?你對舒闌珊可真是情深義重,愿意為她賭上一切啊。” 鄭適汝微微蹙眉,并不言語。 容妃盯著鄭適汝:“你可知道,我本來很喜歡你的。覺著你配太子實在委屈了。你也的確是個無懈可擊的,直到舒闌珊的出現(xiàn)?!?/br> 微笑變?yōu)槔湫Γ骸拔也胖滥阋灿腥觞c,不錯,你的弱點就是她,你為了她肯不計一切,甚至連你自己的身家性命,整個東宮,靖國公府都加在其中了,你如今居然還敢來質(zhì)問我?” 鄭適汝色變,依稀忐忑:“娘娘在說什么?” 容妃道:“你自然心知肚明。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要跟我翻臉嗎?愿意用東宮跟靖國公府做賭?” 鄭適汝似乎竭力鎮(zhèn)定:“娘娘不必詐我,我也從不是那種膽小怕事、受人威脅的,你若是有什么把柄……只管去皇后娘娘或者父皇跟前兒告我便是。” 容妃挑了挑眉:“是嗎?那好吧……” 她緩緩站起身來:“那就勞煩太子妃跟我一塊兒去見皇后娘娘吧?” 鄭適汝跟她目光相對,果然也站起身來。 只是她才挪了一步,容妃突然間探手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太子妃躲閃不及,要抽手已經(jīng)晚了。 容妃在她脈上探了探,突然大笑:“哈,我就知道!” 鄭適汝陡然變了臉色,用力將手抽回。 容妃含笑看著鄭適汝變色的臉,慢慢走前一步,幾乎靠近鄭適汝身邊,她低低說道:“果然不愧是你,你明明沒有服下那藥,卻偏偏來詐我,你想著我跟你去了皇后跟前,點破你服藥假孕的事情,你卻在那時候用真孕將我一軍,順便讓皇后知道那藥跟我有關(guān),你是想讓我不打自招,對嗎?” 鄭適汝嘴角微動,卻靜靜地沒吱聲。 容妃后退一步,笑道:“我想的沒錯,你配太子的確是屈才了……可惜你沒想到,我也不是那種輕易上當?shù)娜恕L渝?,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 容妃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頭小太監(jiān)叫道:“皇后娘娘……” 還沒叫完就給人打了一巴掌,語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是皇后的聲音道:“否則怎么樣?!” 話音未落,就見皇后帶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原來鄭適汝去后,皇后左思右想終究不放心,便親自來到瑞景宮。 容妃見皇后來的突然,卻也并不慌張,她方才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皇后絕不可能聽見那關(guān)鍵的幾句,加上小太監(jiān)都冒死報了,皇后所聞多半只是后面這兩句而已。 才要屈膝行禮,突然間鄭適汝悶哼一聲,竟像是站立不穩(wěn)。 此刻鄭適汝身后的宮女們急忙上前扶住,紛紛詢問太子妃如何了。 皇后更是大驚:“是怎么了?” 鄭適汝咬了咬唇,皺眉道:“肚子……突然很疼,母后……” 容妃吃驚地看向鄭適汝,卻又不禁冷笑。容妃畢竟舊居深宮,宮中的女人為了爭寵,什么手段使不出來?這懷著身孕就為所欲為、明明沒事兒卻時不時地說什么這疼那疼,甚至借機誣陷人的,非但并不罕見,簡直屢見不鮮。 所以容妃也以為太子妃是裝出來的。 可是太子妃痛苦的神情卻并不像偽裝的,她的演技應(yīng)該沒有那么高明。 正在猜測鄭適汝是不是因為受了自己話語所激,弄的動了胎氣之類,皇后卻已經(jīng)用恐懼又憤怒的眼神看著容妃:“你、你莫非……” 容妃猛地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立刻道:“娘娘,臣妾沒有?!?/br> 皇后道:“我沒問完,你知道什么?”她扭頭,很快看見桌上的茶:“太子妃喝過嗎?” 鄭適汝疼的說不出話來,她身邊的宮女顫聲道:“是,是的娘娘……” 皇后心驚意亂,一邊命傳太醫(yī),一邊叫把那茶杯收好,等太醫(yī)來了仔細驗看。 容妃本來不以為然的,因為她沒有用那種手段,所以十分坦然。 可容妃很快發(fā)現(xiàn),事情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太醫(yī)們到后,分成兩撥,驗茶的驗茶,給太子妃請脈的請脈。 太子妃的確是動了胎氣,主要原因卻是因為喝了紅花的緣故,而恰恰就這么巧,在太子妃的茶杯里驗出了紅花。 容妃聽了這話,簡直無法相信,一時腦中一片空白。 那茶杯自始至終都在她眼皮底下的,不會中途給人動手腳,更不可能是皇后做的。 但容妃也很相信自己調(diào)理出來的人不會擅自用這種蹩腳的方式來害太子妃,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真相為何,皇后已經(jīng)震怒非常了,尤其是容妃是有過前科的,即刻不由分說,命人把容妃羈押,聽候發(fā)落。 又把鄭適汝放在自己的坤寧宮,叫太醫(yī)不離左右,正在焦急看護之時,外頭報說皇帝駕到。 皇后因為驚慌,也因為生氣,前言不搭后語地把事情經(jīng)過同皇帝說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齒地說道:“皇上,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輕饒了容妃!您若是還要徇私情饒過她,不如就先把臣妾打入冷宮!否則的話我絕對不能坐視她再禍害六宮,這后宮之中,有我沒她!有她便沒有我!” 皇帝見她眼睛都紅了:“行了,你還沒說最要緊的,太子妃怎么樣?” 皇后的淚就掉了下來:“太醫(yī)說幸而過了危險期,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皇帝松了口氣:“母子平安就好。其他的事情慢慢地料理?!?/br> 皇后哭道:“皇上說慢慢料理,總不會是想饒了容妃吧?臣妾不能答應(yīng)!”她說著,竟雙膝一屈跪在了地上!她一跪,身后眾太監(jiān)宮女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