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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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禛上臺階,走到容妃身前行禮:“母妃?!?/br> 容妃含笑看著他:“去見過你父皇了?” 趙世禛垂首:“是。” 容妃淡淡地問道:“都說什么了?” 趙世禛道:“父皇提到廢后的事情?!?/br> “你是怎么說的?” “我勸父皇不可如此。” “你是這么說的?”容妃神情不變,仍是笑吟吟地,似乎并沒有覺著任何意外。 “是。” 容妃的手輕輕地?fù)徇^白玉欄桿,這欄桿給寒風(fēng)吹的如同冰做的一樣,容妃卻并不怎么覺著冷。 她的目光看向遠(yuǎn)處,那邊有一點(diǎn)紅衣的影子,楊時毅已經(jīng)去了。 容妃眼睛微微瞇起,道:“這很好,你父皇是個多疑的人,你這樣回答,他反而會更安心。” 趙世禛長睫一動,似乎想抬眸看向容妃,卻又停下來。 容妃卻又回頭看了他一會兒,才微笑說道:“越是靠近了自己想要的,越要謹(jǐn)小慎微,步步為營,安王就是不懂這個道理,才自亂了陣腳?!?/br> 趙世禛不言語。 容妃卻又問道:“聽說最近去榮王府的人不少……你的王妃可能應(yīng)付得來嗎?” 趙世禛心頭一凜,道:“母妃放心,這些都是小事?!?/br> 容妃笑道:“當(dāng)然,我只是隨口一問,怕她不慣于這些罷了,不過想來她先前既然能解決那么多棘手的案子,湄山一行都能化險為夷,如有神助的,如今在王府cao持一些家務(wù)人情,當(dāng)然也不在話下。” 趙世禛無言。 容妃道:“近來天越發(fā)冷了,你也忙的很,只是也別仗著自己體格強(qiáng)健就不當(dāng)回事兒,留神保養(yǎng)吧。你現(xiàn)在畢竟不是一個人了,母妃雖不要緊,卻也有你的王妃跟世子?!?/br> 趙世禛聽到那句“母妃雖不要緊”,眼睛微微地紅了。 曾經(jīng),母妃比他的命還重,但是……直到他大夢一場,渾身冰冷的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母妃的眼中,興許也不過是一顆隨意拿捏的棋子! 他欲言又止,只狠心道:“是?!?/br> 容妃一點(diǎn)頭,轉(zhuǎn)身要走。 趙世禛抬頭看著她的背影,終于問道:“母妃方才跟楊大人在說什么?” 容妃止步,瞥了他一眼道:“以為你不會問呢?!彼f了這句,卻輕描淡寫地說道:“也沒說什么,只是略敘了幾句舊話?!?/br> 說完之后,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去了。 趙世禛凝視容妃離開的身影:敘舊? 這是什么意思。 容妃跟楊時毅又有什么“舊”? 榮王府。 鄭適汝出宮之后,直接就來到了王府。 里頭報(bào)了闌珊,鄭適汝還沒進(jìn)門,闌珊已經(jīng)迎了出來,見她帶了小郡主,才要去抱卻又醒悟過來,便掩面忙道:“快抱郡主到世子房里去?!?/br> 鄭適汝笑道:“這是怎么了?你見不得寶言?” 闌珊咳嗽了聲,又忙捂著嘴:“太醫(yī)說我染了點(diǎn)風(fēng)寒,都不讓我見端兒了,自然也不能跟寶言親近。” 鄭適汝道:“當(dāng)是什么事呢,怕什么?” 闌珊已經(jīng)不由分說催著飛雪快到小郡主避開。鄭適汝笑著搖搖頭,同她到了里間,道:“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 “大概是不小心吹了風(fēng),沒什么大礙,你怎么突然來了?” 鄭適汝并不提在宮內(nèi)見到趙世禛一事,只說道:“才去過宮內(nèi),想到多久沒過來了,正可來看看你?!?/br> 闌珊聽她這樣說,有些愧疚:“原本該是我去瞧你的……只是前一陣子,每天都有人來,真是不勝其煩。你知道,我不喜歡跟那些人交際應(yīng)酬的?!?/br> 鄭適汝笑道:“你要當(dāng)榮王的賢內(nèi)助,少不得就要做這些事。” 闌珊滿面苦色:“當(dāng)初看你時不時地逢年過節(jié)的請客,沒事兒還要辦什么茶會,又請那些太太奶奶們賞花喝茶之類的,我還暗中笑你真是有無限的精神,又慶幸還好我不必、若換了我是萬萬不成的,沒想到居然竟輪到我的頭上?!?/br> 鄭適汝道:“我么,原來就是做慣了的,雖然也有些討厭那些虛言假套的,可習(xí)慣了這樣,倒是覺著看大家都戴著面具說說笑笑,有些別樣的趣味,就如同看戲一般。畢竟這世上真心相知的能有幾個人?大家不過都是戲中人而已?!?/br> 鄭適汝因?yàn)楦@珊出身不同,打小兒就慣了應(yīng)酬交際,又因?yàn)槭翘渝纳矸?,就算不能,也要逼得自己長袖善舞左右逢源,何況她又是個極聰慧的心性,因此竟游刃有余,且真真的樂在其中。 畢竟別人的心思怎么想她很容易就能看穿,又加上身份的緣故,是從高處睥睨眾生的,實(shí)則真心卻是半點(diǎn)也沒有。 她的那點(diǎn)真心,恐怕都在闌珊這里了。 闌珊因?yàn)檫B日來給折磨,實(shí)在是受不得,此刻便挪到鄭適汝身邊,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我當(dāng)然跟你比不得,我一想到以后也要這樣……覺著頭都要破了。” 鄭適汝道:“原來你是因?yàn)檫@個又惱又累的病倒的?那你可跟榮王說過?” “我哪里敢跟他說……”闌珊側(cè)頭,在她耳畔低低道:“他倒是像猜到了,還問過我,可我知道,我既然做了榮王妃,就該行榮王妃的職責(zé),總不能還像是以前一樣什么也不管,我不想讓他覺著我做不了這些,不想他為難,也不要人笑他有個沒用的王妃??晌摇娴牟幌矚g這樣?!?/br>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已經(jīng)如同嘆息。 鄭適汝見她懨懨地靠在自己身上,自也心生憐惜,忍不住抬手在她臉上輕輕地?fù)徇^:“你的性子原本跟我不一樣,又在外頭歷練了那么久,就如同是在風(fēng)雨里飛了太久的鳥兒,突然間讓你留在這王府里,就如同把你關(guān)在籠子里,你當(dāng)然會不適應(yīng)了。不要過于要強(qiáng),也不必自責(zé)。叫我說,榮王未必就在意你能不能應(yīng)酬那些人,他能不能登上那個位子,也跟你是否能夠交際應(yīng)酬無關(guān)……他也不是那種好面子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鄭適汝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就算你應(yīng)酬不當(dāng)有失禮之處,也沒有人敢當(dāng)面說什么。因?yàn)?、只要榮王夠強(qiáng)就行了,只要他是最強(qiáng)的那個,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甚至就算你仍舊在工部,也依舊擋不了他的路壞不了他的事,我的話你可明白嗎?” 闌珊慢慢抬頭,認(rèn)認(rèn)真真看了鄭適汝半晌,才又探手過去將她攔腰抱?。骸耙藸枴?/br> 此時闌珊心中是滿滿的感動,方才她說的那些話,她不想讓趙世禛知道,同樣的,也不想告訴飛雪西窗等人。 闌珊有些無法想象,假如自己沒有鄭適汝,日子會是何等的枯寂可怕。 “幸而有你?!标@珊把臉埋進(jìn)她懷中,她身上有一股令人寧靜心安的淡香氣,清雅如蘭,略帶一點(diǎn)點(diǎn)甜,“你怎么能這么好呢?” 鄭適汝垂眸看著闌珊,抬手撫過她的長發(fā):“傻瓜,當(dāng)然因?yàn)槟闶侵档玫??!编嵾m汝自然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好,甚至可以說,她只對闌珊。 因?yàn)殛@珊夠好,夠真心,才會換到她的“好”跟珍貴之極的真心以待。 換了別的什么人,只怕連她好意的邊兒都摸不著。 鄭適汝安撫了闌珊一陣,果然讓盤繞在她心頭的陰云散去了很多,原本那憂悶之意也退了大半。 兩人又說起京城內(nèi)這些身份尊貴的誥命,奶奶,姑娘們等等。 鄭適汝對這些人的來歷脾性自然是清楚的很,又跟闌珊說起了幾個,比如誰家的夫人不茍言笑,誰家奶奶其實(shí)是不拘小節(jié),哪家的小姐恭順有禮,哪家的可以不必理會等等,指點(diǎn)她該如何應(yīng)對。 闌珊很愛聽她說話,不管鄭適汝說什么都乖乖的聽著,于是整整一個下午竟都挨著她,不肯放她走。 等到黃昏時候,鄭適汝到底去了,闌珊百感交集,靠在門口目送鄭適汝離開,直到見不著人了還呆呆地不肯回房。 簡直就恨不得留她在榮王府住著陪著自己。 到了晚間,她打起精神吃了晚飯,又喝了一碗苦藥,便倒頭睡了。 這日到半宿,趙世禛才回來,聽飛雪說起闌珊的情形,知道鄭適汝的確勸解過她,也很有起色,才算放心。 闌珊這一遭兒病,身體上的疲累還是其次,最主要的自然是心病,鄭適汝那一番話卻解開了她的心病,既然如此,身體狀況便迅速好轉(zhuǎn)。 但是這兩日來榮王府的人卻大大地減少了,原來是趙世禛吩咐,沒有格外要緊的事跟人,就不用往內(nèi)通傳打擾王妃,橫豎如今闌珊“病著”,也是個很好的借口。 這日,雪才停了,王府街上便有幾個人一路走來。 將到榮王府門口的時候,為首的人從一匹劣馬上爬下來,撣了撣肩頭的雪。 王府門口的侍衛(wèi)早就留意這一行人了,卻見來人其貌不揚(yáng),身軀微胖,衣著打扮也是普通。 此刻那胖子拱手行了禮,陪笑道:“下官是工部決異司的江為功,求見榮王妃娘娘?!?/br> “工部的人?”侍衛(wèi)雖然有點(diǎn)意外,卻仍是盡忠職守地說道:“我們王妃身子不適,最近不管是什么人,一概不見?!?/br> 這胖子的確正是江為功,聞言呆了呆,脫口說道:“身子不適?小舒怎么了?” 侍衛(wèi)皺眉道:“你說什么?你叫我們王妃什么?” 江為功忙噤聲:“抱歉抱歉,一時失言。” 侍衛(wèi)打量著他,琢磨著說道:“你的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哪里曾經(jīng)聽過的?!?/br> “是、是嗎?”江為功揣著手笑道:“卻是不敢當(dāng)。” 侍衛(wèi)嘖了聲,道:“不是我不通報(bào),是實(shí)在不敢的,我們殿下甚是疼惜王妃,王妃稍微有點(diǎn)不自在,王爺就心急如焚的了,連日里拒絕了多少人呢,連先前陳國公府的老太君、禮部尚書夫人都沒見著呢,何況是你?還是趕緊走吧,別自討沒趣?!?/br> 江為功有些為難:“這、這……既然如此……” 正要知難而退,冷不防里頭一名年紀(jì)略大些的門房聽到外頭有聲音,忙探身出來觀望。 當(dāng)看到江為功的時候眼睛一亮,忙笑著迎出來道:“是江大人啊!” 江為功見總算還有人認(rèn)得自己,這才松了口氣。 那老門房對他行了個禮,笑道:“江大人莫怪,他是新派出來的,原本不認(rèn)識您?!?/br> “我這一年不在京內(nèi)了,就算是舊人只怕也認(rèn)不得呢?!苯瓰楣Φ故遣灰詾殁?,笑著說。 那侍衛(wèi)見老門房如此熱情洋溢,才猛地想起來當(dāng)初王妃在工部的時候,跟一個人是最好的,翎海那邊的海船案子也是兩人共同聯(lián)手處理了的。 當(dāng)初闌珊沒有恢復(fù)身份之前,工部悄悄地還傳出個口號,喚他們兩人“工部二呆”,意思是他們兩個傻愣愣的,偏是一股悉心鉆研不怕死的勁頭如出一轍。 如今雖然闌珊已經(jīng)貴為王妃,但聽說王妃是最好脾氣的,跟王爺那個性子正好相反,只怕還念舊著也未可知。 當(dāng)即回過神來,急忙向著江為功賠禮:“請江大人見諒,我有眼不識泰山!給您賠禮了!” 江為功忙笑道:“不必不必,門上來的人不盡數(shù)都是好的,盤問仔細(xì)些是你的職責(zé)本分?!?/br> 老門房才笑問:“江大人什么時候回京的?饒州那邊都妥當(dāng)了?” 江為功道:“妥了,昨日才回來,走了一趟吏部,又回了工部交差。今日才得些許空閑。對了,小舒、王妃是怎么了?” 門房早叫了一個小廝,讓快進(jìn)內(nèi)通稟,一邊陪著江為功進(jìn)內(nèi)道:“只是偶感風(fēng)寒,不是大恙,可王爺疼惜王妃,所以才叫門上不管是什么人來都一概擋著,別讓王妃勞神呢?!?/br> 江為功躊躇:“那我……” “就是不知道江大人回京了,差點(diǎn)兒誤傷了您,”門房笑道:“大人又不是外人,王妃見了您,只怕還能高興些,病也好的快呢?!?/br> 里頭闌珊正靠在窗戶邊兒看書,聽說是江為功來到,果然喜出望外,把書一扔,匆匆地往外跑了出來。 前兩天闌珊還跟趙世禛打聽饒州的情形,趙世禛也告訴她,饒州那邊早就完工,只是工部就近還有一項(xiàng)工程,索性就把江為功調(diào)了過去,一面是近便且容易辦事,另一方面則是要看看八卦塔林建城之后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