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左肩缺火、重生七零小當家、農(nóng)家藥女:富貴臨門、獅子聯(lián)萌(提米的戰(zhàn)斗)、六零心尖寵、格萊格的多面戰(zhàn)場、師兄總是要開花、神秘男神,求休戰(zhàn)!、唐老太的種田生活、天才高手
說罷,她抱著昀兒再次向老夫人重重磕頭告別,起身離開。 看著她抱著孩子踉蹌離開,而老夫人也不自由主的站起身,與葉mama送著她來到門口。 侯府院子里,滿院的喜慶燈籠和紅綢還未撤下,長長的鞭炮掛在屋檐等著人去點燃,連她進門時跨過的火盆,都還留著余燼…… 一切,都在昭示著方才的熱鬧與喜慶,更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可不過轉(zhuǎn)眼,一切都變了,那怕她現(xiàn)在身上還穿著精美的喜服,她卻成了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站在院子里,水卿卿忍不住回頭朝四宜院的方向看去,腦子里不由回想起成親前,梅子衿偷偷去白府時同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將韶華院留給她和昀兒住,更是將韶華院與四宜院的院墻打通,兩個院子合并成一個院子,如此,他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也不會被人打擾了…… 之前在侯府時,她就聽人說過,韶華院是侯府除了世安院,最精美舒服的院子,是留給未來的侯夫人住的。在出嫁的路上,她還在憧憬著韶華院里美景,憧憬著她與梅子衿帶著昀兒在韶華院一起生活的美好景象…… 可是,如今她卻是連進韶華院看一看的機會都沒有了…… 心口早已痛到麻木,水卿卿悲愴的想,有陸霖在,他身體一定會無事的。 但此刻,她卻希望他多暈厥片刻,這樣,她就可以悄然離開,不用再看到他舍不得…… 走到門口,眼看就要離開侯府大門,伏在水卿卿肩頭的昀兒,卻是突然開口朝站在廊下目送他們離開的侯老夫人嚷道:“奶奶……奶奶……” 一歲多的孩子,正是呀呀學語的時候。 這段時間里,葉mama她們一直在教昀兒叫奶奶。 可之前,不論葉mama她們?nèi)绾魏逯讨?,昀兒除了叫爹爹,一直不會叫奶奶。卻不想在今日離別之時,他卻是突然開口對廊下的老夫人叫起了奶奶。 昀兒這一聲軟糯糯的‘奶奶’,簡直要了老夫人的命。 老夫人眼淚涮得一下又流下來了,忍不住開口顫聲道:“等一等……” 在昀兒突然出言喚奶奶時,水卿卿就驚詫的停下了腳步,等聽到老夫人的話,不由抱著昀兒轉(zhuǎn)過身,看向向她們急步而來的老夫人。 老夫人在葉mama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朝水卿卿母子急步走來,待到近前,老夫人流淚摸著昀兒的小臉,哽咽道:“我的心肝命吶,你咋這么招人疼呢……你這一走,奶奶要怎么辦吶……” 說罷,老夫人看向水卿卿,遲疑片刻后道:“不如,你將孩子留下吧……侯府既然已認了他做義子,一定會好好撫養(yǎng)他長大的。讓他跟著我們,總好過跟你回西漠啊……老身與子衿一定會視他如已出,絕不會虧待他半分的……” 水卿卿知道老夫人是一片好意,更相信她與梅子衿真心疼愛昀兒,可是,她卻不會將昀兒留下,因為,昀兒是她的全部,是她活下去的勇氣,是比她命更珍貴的親骨rou。 而且,若是留下昀兒,讓梅子衿如何忘記她?! 她按下心中的傷痛,苦澀笑道:“我替昀兒謝謝老夫人的厚愛。只是,留下他,侯爺心里的傷就難以愈合,而我也不愿意與他離開,對不住了……” 聽了水卿卿的話,老夫人才恍悟過來,若是留下昀兒,不是時刻提醒著梅子衿,讓他不能忘記她嗎? 如此,侯老夫人也不再堅持,只是不舍的拉著昀兒的小手,流淚哽咽道:“既然如此,你務(wù)必好好帶著他,等他長大了,有機會回京,讓他回來看看我這個奶奶……希望到時,我還活著,有命再看到他……” 說完,老夫人又道:“你找到棲身的客棧后,托人回來告訴我一聲,我將他的衣裳服用品收拾好,讓葉mama給你們送過去?!?/br> 水卿卿道:“不用麻煩了……今日天色尚早,我不會再在京城停留,直接出城回西漠去,他要用的東西,我會在路上給他添置,謝謝老夫人……” 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梅子衿醒來去找她,不讓她走,所以著急離開京城,心里一酸,也感念她為梅子衿的付出。 水卿卿急著離京,不但是怕梅子衿醒來來尋她,不放她走。也是在擔心再生出其他的變故來。 冥冥之中,她總感覺方才李宥突然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太過可疑,直覺,他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與昀兒的,所以,她才會著急離開京城…… 離開侯府后,水卿卿帶著小喜在府門外找到了等候在那里王家人。 桂氏與王標看到水卿卿抱著一個孩子出來,卻并不吃驚,因為他們早就在楊氏那里得知了水卿卿生子的事。 桂氏眸子里閃過嫌惡之情,面上卻是涎笑著向昀兒伸手道:“喲,多好看的粉娃娃,讓婆婆抱抱,這下咱們王家有后了……” 重重打開桂氏的手,水卿卿眸光冰冷的看向她,冷冷道:“這是我的孩子,跟你們王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休想碰他!“ 桂氏被水卿卿凌厲的氣勢嚇到,再加上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這個生父不明的野種,所以,也不再吭聲。 王標在路邊租了兩輛馬車,他們?nèi)俗惠v,水卿卿與小喜帶著昀兒坐一輛。 水卿卿讓馬車直接去驛站,去那里尋趕遠途的商旅馬車,即刻出城。 聽水卿卿說要即刻離京,王標與桂氏都不約而同的臉色一變——楊氏答應給他們的十萬兩白銀,他們才拿了一半之數(shù),另五萬兩說好事成后再給的,所以,還有五萬兩銀子沒拿的桂氏們們,怎么舍得走?! 彼時,他們已下了馬車來到驛站的門口,見水卿卿執(zhí)意要立刻出發(fā),桂氏與王標又忤逆她不得,王標急得臉都漲紅了,桂氏卻眼珠一轉(zhuǎn),上前對水卿卿打著哈哈道:“郡主,你看這個時辰,到飯點了,要不,咱們先去館子里填飽肚子再走……” 從方才開始,水卿卿明顯的察覺到桂氏與王標的異樣,特別是剛才桂氏打開荷包付馬車租錢時,水卿卿眼尖的看到了她荷包里卷著的銀票,心里頓時想到了什么,不由擰眉冷冷的看著她,并不作聲。 見她這個樣子,桂氏在心里狠狠的罵了一聲,面上卻是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巴結(jié)道:“從京城回西漠,路途遠著呢,這一路上,吃的用的穿的,還帶著一個娃娃,許多東西要置辦,不如咱們留下來住一晚,好好采買了東西,明天一早再走?!” 水卿卿心里一片冰涼,知道桂氏他們必定是從陳皇后和楊氏她們手里得了好處,不由冷冷道:“是有東西要買,還是你們有東西留在別人手里沒拿干凈——也不想想,你們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自問你們拿了好處,有沒有命去享受!” 說罷,她再不與桂氏他們羅嗦,帶著小喜上了馬車,往城門而去。 桂氏與王標見她說走就走,實在拿她沒轍,但又舍不得到手的五萬兩白銀,于是急中生智,讓王標留下來去拿剩下的銀票,桂氏帶著王定寶隨水卿卿她們一起出城,在路上再等王標來匯合。 馬車里,水卿卿換下了身上精美的喜服,連同脖子上母親給她的纓絡(luò),一并收進了她的包裹里。 小喜一直心酸的默默流著淚,水卿卿拉過她的手笑道:“小喜,等下送我到了城門口,你就下車走吧,回侯府也好,或者去尋你的家人……你不用跟我一起回西漠了……” 聽了她的話,小喜怔住了,不敢相信瞪大淚眼看著她,傷心道:“小姐,你這是要趕我走嗎?我不回侯府,我也沒了家人,我只跟著小姐就好,你不要趕我走……” 水卿卿心里也是難過,但西漠的生活太過艱苦,她不忍心小喜跟著她一起去吃苦,只得繼續(xù)勸道:“我如今身份不同往昔,而且此去西漠,再也不會回來,你是京城人,不要為了我,離鄉(xiāng)背井,毀了一輩子。留下來找個疼你的好男人,結(jié)婚生子才是正經(jīng)……” 小喜連連搖頭道:“小姐帶著孩子,一個人更加辛苦……我決定了,不論小姐去哪里,我只跟著就好,我不會走的?!?/br> 見到小喜的形容,水卿卿心里涌起溫暖,眼淚再次落下,將小喜和昀兒一起擁進懷里,哽咽道:“好,等回到西漠,我就休夫,斷絕與王家的關(guān)系,再帶著你和昀兒,我們?nèi)艘黄鹣嘁罏槊?/br> 聽說水卿卿愿意休夫了,小喜心頭一喜,眸子都亮了,抹了眼淚笑道:“好,一言為定。我都聽小姐的。” 主仆二人說話間,馬車已到了城門口,馬車卻停了下來。 車夫在外面稟道:“走不了了,城門關(guān)了!” 聞言一驚,水卿卿連忙掀簾去看,果然看到城門緊閉,出城的百姓都堵在了門口。 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等水卿卿讓小喜去問問出了什么事,一輛馬車卻是飛馳而來,攔在了她們的馬車前面。 織金的車簾掀開,露出李宥面如冠玉的俊美面龐來。 可在水卿卿看來,這張臉龐卻是讓她厭惡,更是讓她膽寒。 全身再次緊緊的繃緊,水卿卿臉色蒼白一片,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抱緊昀兒瑟瑟發(fā)抖。 不等她開口,李宥眸光冷冷的從她懷里已睡著的昀兒臉上劃過,勾唇冷冷笑道:“表妹帶著侯府的義子要去哪里?” 水卿卿咬牙抑住心頭的懼意,顫聲道:“這個孩子當初是我在潼古關(guān)時請求侯爺收留的……我怕侯爺見到他會生氣,就想將他一起帶走……侯老夫人也是同意的了……” 李宥涼涼一笑:“表妹真的想這么一走了之么?本宮心里還有好多疑惑等著表妹幫我解開呢。譬如,你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還有,無名現(xiàn)在是死是活,你難道都不擔心嗎?” 陡然聽到他提到無名,水卿卿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得意的李宥,顫聲道:“你把無名怎么樣了?” 李宥暢快笑道:“放心,本宮暫時還沒抓到他,不過快了——本宮拿金大娘做誘餌,再加上你和這個孩子,他一定會出現(xiàn)的!” 他眸光直直的逼視著早已亂了心神的、特別是聽到金大娘三個字后大驚失色的水卿卿,得意笑道:“金大娘你應該認識吧,她如今正在京兆尹的大堂里供敘自己犯下的罪行呢,郡主可有興趣一起去聽聽?” 說罷,容不得水卿卿拒絕,冷冷下令道:“來人,將郡主與孩子帶回京兆尹府!” 而另一邊,因悲痛過度引發(fā)舊疾昏厥過去的梅子衿,在陸霖的救治下終于醒來,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是問水卿卿在哪里? 侯老夫人送走水卿卿母子后,也來到了四宜院,將水卿卿親手簽下的退親書放到他面前,嘆息道:“你不要再想著她了——她親手簽下了退親書,帶昀兒隨王家人離京去西漠了!” 聞言,梅子衿胸口再次劇烈疼痛起來,等他看到退親書滿紙的淚痕,更是心如刀割。 最后,梅子衿的目光落在末尾簽署的‘水卿卿’三個字上,眸光突然定定的盯著那個‘水’字,腦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轟然一聲炸了…… 第126章 皇上出宮 醒來后的梅子衿,看到了退親書。 當看到上面簽署的‘水卿卿’三個字,微微一愣! 看著他迷惑的樣子,侯老夫人重重嘆息一聲,緩緩道:“白家得知了王家人的事后,在你昏厥后,差人送來了斷絕書,言明與莞卿郡主斷絕父女關(guān)系,收回白姓,不讓莞卿郡主再姓白,所以,她就簽了她以前的名字……” 以前的名字?! 她以前叫水卿卿么——姓水?! 梅子衿心口驟然收緊,腦子里驀然想起之前三石向他匯報的,關(guān)于西漠落月庵那晚那個女子的信息來,腦子在瞬間轟然炸開了…… 之前,因發(fā)現(xiàn)水卿卿身上,與那晚落月庵廂房女子身上有同樣的薄荷香。再加上兩人皆是來自西漠,梅子衿也懷疑過,懷疑水卿卿就是那晚在庵堂廂房里,與他一度春宵的女子。 心生懷疑之下,他派人重回西漠的落月庵,卻找尋那晚那個女子的下落和身份。 可當他派去的人去到那里時,王定寶一家已被金嬤嬤派去的劉胡子早一步找到了,并帶回了京城。 如此,當時梅子衿的人只查到那晚的那個女子,是王家莊一個新娶進門才一個多月的新媳婦,姓水,是一個走藝郎之女,發(fā)生那晚之事后,就被婆家沉塘了。 當時得到這些信息,特別是聽說那女子已被沉塘后,梅子衿就徹底死心了,不再將水卿卿與那晚的女子聯(lián)系在一起…… 可如今,看著她親筆簽署在退親書上的名字,梅子衿腦子里閃過許多碎片般的片段,緊張到呼吸都快滯住了—— 之前,他只是覺得兩人身上相同的薄荷香,還有同來自西漠。 但今日王家出現(xiàn),曝出她之前的許多事,梅子衿才知道,水卿卿與那晚的女子皆是來自王家莊,甚至養(yǎng)父同是走藝郎的身份也如此貼合。 更重要的兩人都是姓水??! 天下的事情不會有這么多的巧合的。 所以,他可以斷定,水卿卿就是那晚那個女子! 想到這里,梅子衿激動到不能自己,胸口翻涌起的悸動,排山倒海般的向他襲來,讓他心跳如擂鼓,想也沒想,就起身往外奔去—— 他本就深愛著她,不忍心看著她跟著那個傻子夫君回西漠吃苦受屈辱。 而如今更是知道她就是那晚那個女人,他怎么會放手讓她走?! 見他剛一醒來就要出去,老夫人想都不用想,知道他是尋水卿卿去了。 侯老夫人攔下他,著急道:“她已經(jīng)隨王家人出城去了,你若是再追出去,只會惹起更大的笑話——你還嫌今日侯府的事鬧得不夠大,笑話不夠看嗎?” 梅子衿臉上火辣辣的痛著,清晰的浮現(xiàn)著五個手指印,看得侯老夫人心痛又難過。 “她匆匆忙忙的隨王家人離京,就是怕你不死心再追上去……你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