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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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我想我得更加勤奮一點的上班了,那個‘主教’如果真的是……” “將他留給警方?!?/br> 艾扎克緊張地打斷了加爾文。 加爾文因為艾扎克的表現(xiàn)而愣了愣,你能看到他臉上浮現(xiàn)出來的那種詫異,幾秒鐘之后他微笑了起來……是那種真正的微笑。 “當(dāng)然。不要忘記了,我有一個當(dāng)警察的哥哥?!?/br> …… …… …… 艾扎克凝視著加爾文臉上那個柔軟而細(xì)小的微笑,他感到自己的心臟慢慢地回到了原有的位置。 沒有錯,他對自己說道,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無能無力的小孩兒了?,F(xiàn)在的艾扎克·霍爾頓是一個警察,他已經(jīng)有了保護(hù)別人的能力,而他也會做到。 在遠(yuǎn)離加爾文公寓兩個街區(qū)的街道上,維吉利在一個紅綠燈下面停住了腳步。一個老人,老得已經(jīng)看不清他的面孔,捧著一個紙箱安靜地站在燈柱的下方,他的手腕上掛著一排用廉價緞帶,緞帶下方是同樣做工十分粗糙的十字架,在十字架的中間鑲嵌著蛋形的玻璃片,里頭鑲嵌著一張美麗的,讓人想起天使的少年的臉。 “一根鏈子只要25美分?!?/br> 注意到了維吉利的目光,那個老人殷勤地說道。這個打扮入時的年輕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肥羊氣息是這樣的濃厚,老人甚至對他擠出了一個笑容來:“你可以看看這個吊墜,降臨派的光之子——要是有一天你真能在街上看到他的話,你會得到豐厚的回饋的!只要25美分,你可以得到很多,這不是一個吃虧的生意。” 維吉利沒有說話,他禮貌地沖著那個老人擺了擺手,然后掏出錢包,在紙箱里放下了五美元。而與此同時,一只巨大的烏鴉從維吉利的面前斜斜飛過,它拍打著漆黑的翅膀站街邊的垃圾桶上,紅色的眼珠子瞪著維吉利。 “哇——哇——哇——” 它粗糲地尖叫著。 【哦,真刺耳?!?/br> 維吉利的腦海里,一個聲音不耐煩地低吟道。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它們永遠(yuǎn)要以這樣煩人的模樣了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呢?!?/br> “那只是對你來說……我倒是覺得它們這么模樣還挺可愛的?!本S吉利用一種快活得過了頭的語氣嘀咕道,“至少它要比加爾文客廳里那個家伙更加賞心悅目一些?!?/br> “芙格”發(fā)出了一聲滿懷厭惡地低聲詛咒。 【……如果你沒有像是一個變態(tài)狂一樣表現(xiàn)得那么可疑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溜回去幫他清理那玩意。順便說,我敢肯定那位母性過于旺盛的警官先生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開始查你的底細(xì)了?!?/br> “芙格”說道。 “是‘我們’。”維吉利更正道,“——是我們的底細(xì)。而事實上,讓他們把‘維吉利·埃貝茨’的背景仔仔細(xì)細(xì)查個底朝天正是我想達(dá)到的目的。恕我直言,芙格,無論你愿不愿意承認(rèn),只要牽涉到我們的小可愛你就會顯得有些太過于敏感?!?/br> 【這跟加爾文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哦,親愛的,你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想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察覺到那個玩意……除了倒霉的我們。不要忘記了,我的小蜜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讓我為他畫像——讓我強調(diào)一下,‘在他家里為他畫像’!我和他之間可是有一大段時間可以用來消磨……” 維吉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睛因為強烈的歡愉而閃閃發(fā)亮,他看上去簡直像是醉了酒——而芙格不得不再一次因為兩者之間思維上的聯(lián)系而發(fā)出了嚴(yán)厲的抗議。 人行橫道上的綠燈亮了,在咯噔咯噔的盲人提示音中,燈上那個綠色的小人可笑地擺著自己的腿。 那只烏鴉依然在尖叫。 維吉利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他越過身邊那個散發(fā)著惡臭的殘疾老人,優(yōu)雅地朝著街道的另一邊走去。而與此同時,他若無其事地看了那只烏鴉一眼。 烏鴉驟然縮緊了脖子,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鐘之后,那只大鳥瘋狂地拍打著翅膀飛向了天空,幾片黑色的羽毛簌簌落下,與垃圾箱下方滲透出來的黑色污水融為一體。 在維吉利踏上道路那邊的階梯后的十幾秒鐘,燈重新從綠色變成了紅色,車流從緩到急如同機械的河水沿著那灰色混凝土的“河道”前行…… 直到這個時候,之前一如雕塑般安靜的乞討老人才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抽氣聲,他全身都在發(fā)抖,枯瘦的手好不容易才伸進(jìn)紙箱,他費力地尋找著,企圖將那5美元的紙幣拿出來。 他摸到了皺巴巴的一元紙幣,還有光滑的25美分硬幣……但是沒有那5美元,沒有。 “這可不好?!?/br> 老人神經(jīng)質(zhì)地嘀咕著。 “不是什么好兆頭?!?/br> 他不停地重復(fù)著這句話,一下又一下,他已經(jīng)顧不得別的,而是將今天所有的收入,那些來自好心人的饋贈塞進(jìn)垃圾箱。在這個時候,他的余光無意間瞟到了那污水中的黑色羽毛,他隨即顫抖得更厲害了。 “嘿,你還好嗎?” 老人的異樣引起了一位好心路人的注意,她有些擔(dān)心地走上前來詢問道,但是她得到的卻是老人發(fā)瘋一般的驅(qū)趕。 “走開——走開——沒有影子,那只鳥沒有影子——那個人——但是那個人有無數(shù)條影子,活的影子!” 他瘋瘋癲癲地喊道。他往前跑了幾步,像是狂犬病發(fā)作的狗一樣呼哧追趕著那位好心的女士,最后他像是被一根燒熱的鐵爪勾住了腳踝似的轟然倒地,然后因為心臟病和器官衰竭死去了。 他的紙箱掉在了他的身側(cè),紙幣和紙幣一起滾落了出來,有一張五嶄新的5美元紙幣,它飄得似乎格外遠(yuǎn)一些,竟然落到了污水里,隨后便慢慢變成了黑色的,粘稠的液體。 第44章 wer mit ungeheuern kmpft, mag zusehn, dass er nicht dabei zum ungeheuer wird. und 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 blickt der abgrund au dich hinein. 與惡龍戰(zhàn)斗的人,應(yīng)當(dāng)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惡龍。 當(dāng)你遠(yuǎn)遠(yuǎn)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es von gut und bse 善惡的彼岸 aph. 146 加爾文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到了一只鳥,一只黑色的,巨大的鳥。 大概是烏鴉吧?在這個城市里烏鴉并不罕見。 夢里的烏鴉停在他家公寓的窗臺上,隔著骯臟的玻璃冷淡地凝視著他。 這可真有點滑稽,為什么你會認(rèn)為夢到一只黑色的鳥便會是噩夢呢?在夢里加爾文甚至可以聽見他自己的自言自語。 可是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恐怖,像是每一根神經(jīng)都浸到了冰冷的水中,他的身體正在發(fā)抖。他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睛像是被凍結(jié)在了眼眶里,沒有辦法轉(zhuǎn)動,他只能看著那只烏鴉,而那只烏鴉也在看著他。 它的羽毛黑得像是影子,沒有一絲反光的黑,然而它的眼珠和嘴確是紅的,那紅色緩慢地扭動著。 加爾文覺得自己似乎處于一種幻覺中,時間在這個夢里變得格外的緩慢。 惡心和反胃的感覺在他看到那只烏鴉的嘴和眼睛時一起在他的身體爆發(fā)開來,好像過了很久,又像是在很短的一瞬間,加爾文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恐懼的來源——那只烏鴉并沒有擁有紅色的眼珠和嘴,它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它的眼珠已經(jīng)被人摳掉,而它的嘴…… 一個恍惚中,加爾文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緊緊地貼到了玻璃窗的面前,從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都看到公寓的前坪,喬吉,那個尸體被做成人rou蛋糕的孩子死去的位置。 現(xiàn)在在那個地方有一個清楚的紅色印記,無數(shù)只烏鴉正圍著他的尸體,啄食著他已經(jīng)腐壞的醬色的內(nèi)臟。 鳥嘴上的紅色是喬吉的污血。 “不……” 加爾文痛苦地咕噥道,驚懼在他混沌地大腦中蔓延。 他企圖阻止那些烏鴉,而在夢里,他的手就那樣直直地穿過了玻璃,伸了出去—— “別那樣做,孩子?!?/br>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溫暖,粗糙的手從他的身后伸出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加爾文猛地回過了頭,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個人頭發(fā)的發(fā)根已經(jīng)變成了灰白,眼角和嘴角兩邊都有皺紋的痕跡,他顯得有一些憔悴,卻比加爾文記憶中最后那個時候的他要好上太多。 他身上那件深灰色毛料西裝是加爾文在最后那天買的,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給他穿上后告訴加爾文很合身。 “……我這是在做夢?!?/br> 加爾文顫抖著對自己說道。 他開始頭暈,濕潤的guntang的液體順著他的眼角流淌下來。 “是的,你是在做夢?!?/br> 霍爾頓醫(yī)生溫和說道,他拽著加爾文的手,將他拖離了窗臺。 加爾文恍恍惚惚地跟在自己的養(yǎng)父后面,他無意識地回頭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窗外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漆黑。 “別離那些玩意太近,”霍爾頓醫(yī)生認(rèn)真地囑咐道。 “那只鳥……” “噓——” 霍爾頓醫(yī)生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前。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但是它確實不是鳥,我不知道是誰賦予了它形體……但是那并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當(dāng)你不去想它,不知道它的時候,它便沒法進(jìn)入你的世界?!?/br> “我不明白……” “沒有關(guān)系?!被魻栴D醫(yī)生望向加爾文的目光里閃爍著父親對孩子的寬容和擔(dān)憂,那擔(dān)憂是如此之深,他在這一刻看上去甚至是哀傷的。 “我感覺不是很好,父親,有什么事情,壞的事情正在發(fā)生?!奔訝栁挠行┱Z無倫次地開口說道,“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死了,還有一個孩子失蹤了,就在我的客廳里,上一秒鐘我還在跟他說話但是下一秒鐘他就在我沙發(fā)底下消失了?!彼檬治嬷约旱哪?,在這個夢里他似乎完全沒有辦法控制好自己的脆弱,“……也許我已經(jīng)瘋了也說不定?!?/br> “不,你沒有。” 霍爾頓醫(yī)生說,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低很低,他握住加爾文的那只手好像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你看,那個孩子還在那里呢?!?/br> 年邁的男人抬起手,食指對準(zhǔn)了那座舊沙發(fā)。 加爾文順著霍爾頓醫(yī)生的指尖朝那里望去——然后他的身體驟然僵硬。 他看到了一團(tuán)干瘦的,暗褐色的不明物正趴在他的客廳里。那是一個人,一個因為脫水和干燥已經(jīng)變成了木乃伊的人,然而它的身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又不完全像是人類:它的身體被拉長了,就好似它那由皺巴巴皮膚和干枯肌rou組成的rou體在某個時段變成了橡皮泥,一只頑皮的手將它前后拉伸成了普通人的兩倍長度。 也正是因為這樣,木乃伊看上去異常的細(xì)瘦。它的下半身依然埋在黑暗狹窄的沙發(fā)下面,而上半身卻已經(jīng)搭到了客廳的中間——它保持著一個直直向前伸手的姿勢僵死在了那里,每一根手指都繃得緊緊的。 因為面部皮膚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水分,木乃伊的下顎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張開,凹陷的黑色眼眶被拉伸成了長橢圓形。 劇烈的痛苦和絕望直到這一刻似乎依然殘留在它的身上,并且通過它傳遞給了加爾文。 “不……不……” 加爾文幾乎快要無法喘息。是他的錯覺嗎?忽然之間,整個房間里的空氣都變得是那樣的寒冷,那樣的凝重,他開始不停地打戰(zhàn)。 “你并沒有瘋。這就是那個孩子,他沒有消失,他只是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逐漸饑渴絕望最后被它榨干靈魂。實際上,他就在這里,一直在這里?!?/br> 霍爾頓醫(yī)生在這一刻卻顯示出一種可怕的殘忍來,他強行拖著無法動彈的加爾文一步一步朝著那具木乃伊走去。 “這是你即將面對的黑暗,好好看著他,我的孩子,你得堅強起來。魔鬼正在靠近你,而門就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