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之王妃是老大、傻王妃戀愛記、重生之惑國鬼妃、東風(fēng)欺客夢、撩漢不如一夜暴富[穿書]、心若不在,何以家為、我想與你共度余生、今天也在拯救男朋友、無限之吞并萬界、來自星際的魔法師
“哦,這他媽是什么鬼?” 女人皺著眉頭喃喃地嘟囔道。 她的目光無意間撇到了不遠(yuǎn)處的那張應(yīng)急門,旁邊立著一個乏味的標(biāo)識牌。 【員工通道維修中】 轟隆隆…… 又是一輛地鐵進(jìn)站。 走廊里刮起了一陣風(fēng),女人打了一個寒顫,她忽然有點(diǎn)冷。 于是她不滿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轉(zhuǎn)身朝著出口走去。 她需要再買一點(diǎn)東西來填補(bǔ)她的胃部。 她不知道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見到過“流浪漢”的人。 加爾文從員工通道來到了地鐵站的上一層,令人感激的事情是這個時間段地鐵站里的人已經(jīng)逐漸增多。 他努力將自己的身形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然后在人群匆匆忙忙擠上地鐵的瞬間,他將自己身上外套脫了下來,翻了一個面再重新披在了自己身上。 那件衣服的另一面樸實(shí)而平庸的卡其色夾克衫,加爾文在人群的縫隙中靈巧沿著衣服的拉鏈向外輕輕拉扯,夾克的內(nèi)側(cè)便出現(xiàn)了藍(lán)色格子布襯衫的衣擺。他從帽子的內(nèi)側(cè)翻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在臉上,鏡片呈現(xiàn)出老氣的茶色。他的帽子也被翻了個面,額頭的部位有著顯眼的文字——我們熱愛加州理工! 加爾文在距離火車站大約兩個街區(qū)的地方下了地鐵,沒有人多看他哪怕一眼?,F(xiàn)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最普通不過的大學(xué)生,那種不討女孩子喜歡的書呆子。 他在一家快餐店的廁所里翻看了一下艾扎克留給他的東西。 大約兩千塊左右的現(xiàn)金——不算多,但是也足夠他撐過接下來一小段時間的逃亡。 一些偽裝外貌用的道具,化妝品。 以及三張駕照,那三張各不相同的照片都能依稀能看出加爾文的輪廓。 艾伯塔·班普頓,來自愛荷華的鄉(xiāng)下小子。 亞當(dāng)·塔迪夫,來自紐約。 最后是艾琳·克利夫特,來自佛羅里達(dá)。 加爾文瞪著最后那張駕照上姣好的女性面容楞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三張卡片的表面。 跟真正的駕照相比,這三張駕照的表面在光滑度上有細(xì)微的差別。而如果你仔細(xì)觀察的話,你會意識到這三張駕照的照片并不是那么的清晰,字體上也有輕微的像素感。 不需要多費(fèi)多少腦筋加爾文就知道這是三張?jiān)诰o急情況下趕出來的假駕照——一般情況下,霍爾頓醫(yī)生并不贊同加爾文使用完全虛假的證件。 他總是會想方設(shè)法地為加爾文弄到一套完整的假身份,依托在假身份的基礎(chǔ)上,所有的身份證明卻都是真的。 這可以極大的降低加爾文暴露的風(fēng)險。 然而現(xiàn)在加爾文所面臨的情況確實(shí)太過于緊急,加爾文幾乎可以感受到在制作這三張假駕照時來自于艾扎克的焦慮。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抽出了艾伯塔的駕照放在錢包里,然后將剩下的駕照貼身藏好。 “不管怎么樣,謝謝,艾扎克?!?/br> 他心情低落地在洗手間呆了那么一小會兒,瞪著骯臟的洗手間門輕聲嘟囔了一句。 在離開快餐店后,接下來的四個小時里,他一直穿行在這座城市的繁華地段,他從十四大街一直走到了理查德街,然后又回到了十四大街。他在百貨商場里來回穿行了許多次,改變了幾次外形。 在小心翼翼多次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后,他才迂回地趕往自己的目的地,灰狗汽車站。 然而他尚未踏進(jìn)車站的大門,那種舌尖發(fā)苦的感覺再一次出現(xiàn)了。 加爾文猛地放慢了腳步。 車站里相當(dāng)?shù)男[和擁擠,到處都是背著28寸硬皮旅行箱的外國人,有人推著小車在賣冰淇淋,而小孩子在尖叫和哭鬧,排隊(duì)口的隊(duì)伍很長。這里的空調(diào)效果并不好,所有的人都是一幅心煩意亂的模樣,他們的臉滿是油光,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加爾文垂下眼簾,他也同樣擺出了那副煩悶的樣子,挪著步子來到了告示牌的前面,裝作仔細(xì)看那些滾動消息的樣子。 他可以感覺到那些人的存在——那些不那么煩悶,不那么心煩意亂的降臨派教徒們。 坐在長椅上喝著咖啡,看上去就像是華爾街銀行家的那個男人,正在哄著自己懷里孩子的家庭婦女(那個孩子的哭喊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復(fù)一遍,加爾文十分懷疑那其實(shí)只是一個藏在仿真玩偶中的揚(yáng)聲器),正在和同伴打鬧嬉笑的愉快大學(xué)生(他們雖然在大喊大叫,眼睛卻一直不停地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有意無意地,他們在車站里的位置恰好形成了一個包圍圈,無論是直接離開還是前往窗口買票的人,所有年輕階段的男性的任何舉動都會引來他們的仔細(xì)觀察。加爾文一點(diǎn)都不懷疑那位“華爾街銀行家”腳邊的公文包里放了槍,他認(rèn)得那種形狀。 他努力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拼命地在腦海中思考著對策。 他絕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加爾文想,他可以肯定,在他進(jìn)入這群人視線范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一個背著帆布包,僅僅只看了一眼告示牌就準(zhǔn)備離開的年輕人實(shí)在是太過于可疑。 而且跟之前遇到流浪漢的情況不一樣的是,加爾文現(xiàn)在完全處于他們的包圍之中,即便是引起混亂,他想要逃離的難度都非常大。 加爾文抓緊了帆布包的包帶。 他慢吞吞地跟隨著人潮,來到了排隊(duì)窗口。 在口袋里,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著自己口袋里的匕首。 他心里還抱有最后一絲希望——如果不引起售票員的注意的話,他或許還是能搞到一張車票,然后在這群降臨派混蛋的眼皮子底下渾水摸魚地上車,趕往另外一個城市。 然而…… 當(dāng)加爾文終于來到窗口的時候,他的心臟沉重地撞擊了一下肋骨。 他看到了一個臉上浮著狂熱潮紅,目光尖銳的年輕男人。 那個男人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顯眼的十字架,十字架上天使伸展著翅膀,紫色人造水晶的瞳孔正不懷好意地凝視著加爾文慘白的面孔。 第77章 一滴冷汗順著加爾文的額頭滴了下來。 值得感激的是整個大廳都因?yàn)橹评洳涣嫉目照{(diào)而處于熱烘烘的狀態(tài)中,在這種溫度下任何人流汗都是正常的——加爾文在自己的心底說,他希望自己的模樣沒有引起售票員的注意。 “去哪兒的車票?”售票員抬起眼睛,他盯著加爾文的臉問道,當(dāng)他說話的時候,胸口的十字架會因?yàn)檎饎佣⑽㈩潉印?/br> 加爾文希望自己能夠?qū)κ燮眴T露出一個微笑,但是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臉部肌rou就像是水泥澆灌的那樣僵硬。 “拉斯維加斯?!?/br> 加爾文下意識地說,他的聲音聽起來尖銳得就像是七年級的小女生。 售票員皺了皺眉頭,他飛快地瞥了一眼加爾文的服飾和行李。加爾文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不應(yīng)該說是去拉斯維加斯,他看上去既不像是想要去那里找一口飯吃的求職者,更不像是想要去賭城玩一把的觀光客。 售票員的目光里逐漸浮現(xiàn)出了一種讓加爾文感到背后緊繃的東西,在加爾文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就像是匕首一樣尖銳地來回審視著加爾文。 加爾文裝作不太好意思的樣子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他臉上的陰影和粉底固然可以暫時在視覺上改變他臉部的輪廓,但是在很近的距離仔細(xì)觀察的話,還是有人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更何況他一直在不停往外冒汗。 也許他的汗水早就將那些粉底沖出了痕跡? 所以他才會這樣輕易地引起售票員的注意? 加爾文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的左手始終藏在口袋里,隔著布料用指尖摩挲著那把匕首堅(jiān)硬光滑的刀脊。 “現(xiàn)金還是信用卡?” 謝天謝地,在停頓了幾秒鐘之后,加爾文聽到售票員這樣問道。 “現(xiàn)金?!?/br> 加爾文干巴巴地開口回答道。 “四十美元。” 售票員說。 加爾文在聽到售票員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他差不多快要買到自己的票了。在高度緊繃后的驟然放松讓他覺得膝蓋都有些發(fā)軟,。 可是,就在他準(zhǔn)備拿出自己的錢包拿出時,那名售票員卻緊皺著眉頭問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話。 “你戴了隱形眼鏡?” 加爾文的動作頓時一僵,而那名售票員卻像是在搭訕一般繼續(xù)開口詢問。 “彩色的隱形眼鏡對嗎?我很少看到男性戴隱形眼鏡呢?!?/br> 加爾文的手指用力地掐在了皮甲的邊緣。 當(dāng)他再次抬起頭望向售票員時,他已經(jīng)擺出了一副備受困擾的不滿表情。 “所以呢?我可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的,這里他媽的可是洛杉磯——” 在加爾文露出傲慢不滿的表情之后,那名降臨派的售票員卻變得軟弱了許多。他縮了縮肩膀,挪動了一下貼在椅子上的屁股。 “我只是覺得那顏色不錯?!?/br> 他甚至還干巴巴地對加爾文解釋了一句。 “抱歉——” 加爾文和售貨員的對話被他身后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打斷了。 “你們兩個已經(jīng)結(jié)束調(diào)情了嗎?我以為這里是售票窗口?還是說我搞錯了?” 加爾文看到那位售貨員的臉上染上了紅暈。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那位年輕人,暗自感激對方稍嫌刻薄的催促。 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油滑的家伙,五官倒是勉強(qiáng)算得上英俊,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打理的,他留著那種兩鬢剃光的時髦發(fā)型,不過看上去卻有些可笑,智商也并不高的模樣。 而且他很有可能對男性有著特殊的偏好。加爾文之所以可以判斷出這點(diǎn),倒不是因?yàn)樗┲鹌し凵膖恤緊身牛仔褲的緣故,而是因?yàn)樵谧⒁獾郊訝栁闹?,這位年輕男性臉上那副兇惡而傲慢的表情驟然消失了,他盯著加爾文的臉,嘴角向兩邊咧開來。他甚至還伸出舌頭,自以為隱秘地舔了舔嘴唇。 加爾文忍住了自己皺眉的沖動,在注意到身后男人對自己的興趣之后,他立刻就意識到對方很有可能就是他難得的機(jī)會。 加爾文若有所思地將自己的視線在身后男人結(jié)實(shí)的胸口和手臂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在對方眼睛驟然發(fā)亮的瞬間回過了頭,像是在專注于自己的購票,而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幾分鐘后,加爾文拿到了自己那張前往拉斯維加斯的車票,他慢慢踱著步子走向乘車口——不,他當(dāng)然不能就這樣前往拉斯維加斯。 降臨派對他的追蹤比他想象要準(zhǔn)確和精密。加爾文甚至有種感覺,這群人對他的行為模式了如指掌。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但是加爾文目前卻并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在車站的表現(xiàn)盡管可以讓他暫時逃過降臨派眼線的懷疑,但是也留下了足夠多的可疑點(diǎn),事后只要這群人稍微想一想就能反應(yīng)過來(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他早知道降臨派竟然可以在車站布下這么嚴(yán)密的控制他壓根就不會考慮這條路)。而從洛杉磯到拉斯維加斯的距離并不算太長,線路也異常簡單。汽車停留的休息點(diǎn)僅有三個,并且都很小,周邊一片荒涼,無論加爾文到時候是在哪里下車,降臨派都能清楚地追蹤到他最后的痕跡,而且他也很難在三個休息點(diǎn)附近隱藏自己的蹤跡。 最可怕的是,如果他們直接追上了行駛中的汽車——這聽上去很荒謬,但是卻并不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尤其是在加爾文已經(jīng)見識到了降臨派現(xiàn)在的勢力后,他不得不比之前更加慎重地對待自己的每一步行動。 加爾文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車票,垂下了眼簾。 他并沒有走太快,足夠身后那名年輕人在買完車票后依然可以跟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