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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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來……” 他焦急地喊道。 女人一把攀住了加爾文的手。 她的力氣比加爾文以為的要大很多,細(xì)長的指尖深深地掐入了加爾文的胳膊。 “唔——” 加爾文在猝不及防中低哼了一聲,女人的手冰冷得就像是已經(jīng)在停尸間里躺了幾個月的女尸。 一股陰冷而潮濕的氣息順著她的手指直接傳遞到了加爾文的身上。 “找到你了?!?/br> 緊接著,加爾文聽到了那個女人怪異的低語。 她保持著攀爬的姿勢,朝著加爾文抬起了頭。 她那尚未被污跡和血液沾染的部分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背后發(fā)毛的青白色,而她的眼睛……她的整顆眼球都是血紅的,除了漆黑的瞳孔。 加爾文的心跳頓了一拍。 糟糕—— 在這一瞬間,他意識到了自己愚蠢地踏入了陷阱。 他想要將那個女人從自己的身上撕開,但陷阱的鐵齒彈簧已經(jīng)松動了。 【“咔嚓”】 恍惚中,加爾文仿佛聽見了那個并不存在的陷阱扣上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加爾文的背后,他在毫無防備的加爾文頸部找準(zhǔn)了位置然后用力地敲了下去。 加爾文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悶哼,整個人隨即軟倒了下去。 但另外一個人,他是一個相當(dāng)年輕的男人,即時伸出手托住了加爾文的身體。他隨即將加爾文抱在了自己的懷里,然后邁步走向了度假小屋。 之前還顯得虛弱無比的女人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面無表情跟在了年輕男人的身后。 緊接著是那個高大的男人,他在另外三人進(jìn)入房間后也邁入了小屋。然后他非常仔細(xì)地關(guān)上了那扇厚重的木制大門并且上了鎖。 倘若加爾文沒有暈倒的話,他大概會對襲擊自己的三個人的關(guān)系感到非常疑惑——這三人之間沒有任何語言或者是眼神上的交流,但是他們的動作卻異常統(tǒng)一,仿佛已經(jīng)排練過無初次。 …… “嗯……” 不久之后,加爾文緩緩地蘇醒了過來。 他的視線在一瞬間由模糊變?yōu)榍宄?/br> 頭還有些暈,因?yàn)槭艿綋舸虻木壒仕囊曇坝行┌l(fā)黑,然而他的后頸處依然在隱隱作痛,讓他很容易就想起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他依然還在熟悉的地方——那間僻靜的湖畔小屋的客廳正中央。 所有的家具都被胡亂地堆在到了墻邊。 留出了中間寬闊的空地。 而他坐在了一張溫莎椅上,雙手被綁在了椅背后面,雙腳與椅子腿捆在了一起。 三個人,年輕的女人,年輕的男人和一名中年人,正在一個非常近的距離(哪怕是對于綁架犯或者是犯罪來說這個距離也太近了)直勾勾地盯著加爾文。 而他們的眼神,完全可以用滲人或者說恐怖來形容。那種恐怖感并不僅僅是因?yàn)槟欠N癲狂而粘稠的目光,還因?yàn)樗麄兂溲难矍颉?/br>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加爾文可以清楚地觀察到三個人的眼球中毛細(xì)血管爆裂的情況,他們的眼角和眼眶處都有不同程度的滲血,口鼻處也殘留著相當(dāng)可疑的黑紅色污跡。 加爾文一點(diǎn)都不懷疑,這三個人的顱壓應(yīng)該高到可怕,他們更應(yīng)該是尸體,而非是他面前的古怪劫持犯。 他被眼前的三個人設(shè)計襲擊并且打暈了。 “……” 加爾文的身體倏然繃緊,他下意識地想要跳起來,但綁緊的繩索讓他跌了回去。 “*……” 加爾文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了一聲惡毒的詛咒,然后他對上了那些人的眼神。 “你們是誰?你們要干什么?” “……” 那三個人并沒有回答加爾文的問話,但加爾文相信他們實(shí)際上聽到了他的那些話,因?yàn)閹缀跏窃谒l(fā)聲的瞬間,三人的眼神同時發(fā)生了變化。 但并不是好的那種變化…… 加爾文的背上冒出了冷汗,面前三個人的狀態(tài)讓他覺得非常不安,或者說,毛骨悚然。 他發(fā)誓自己并不曾害怕過變態(tài),事實(shí)上他相當(dāng)擅長跟那種糾纏他的變態(tài)打交道,但是面前的人卻不一樣。加爾文甚至難以確定他們真的還是人類。 因?yàn)閺念^到腳他們都帶著一種古怪而可怕的氣息,加爾文無法用確切的語言來形容…… 異類。 扭曲。 粘稠。 這是加爾文在面對那三人時候腦海中冒出的單詞。 他強(qiáng)迫自己仔細(xì)觀察那三人(雖然他的本能在尖叫)。迷惑他的年輕女人看上去恐怕只有二十來歲,穿著普通的快銷款式外套,而她身邊的年輕男人,穿著與她一樣的款式和顏色,只是性別類型不同的服裝,他看上去也非常年輕,如果不關(guān)心他那懾人的目光與狀態(tài),他幾乎稱得上是英俊。而另外一人,那個中年男人,從外貌上看,與年輕男女顯得格格不入,他的頭發(fā)有些亂糟糟的,衣服也是。加爾文在第一眼就看見了他那變形而肥厚的耳朵,這種被稱為“花椰菜耳”的耳朵通常只出現(xiàn)在拳擊手的身上,而中年男人歪斜的鼻梁,變形的下巴無意也在印證加爾文的猜測。 而他的狀態(tài)也是三人中最可怖的。 加爾文沒有錯過他脖子上的那根木棍——木根已經(jīng)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脖子,一條被撕碎的女性裙子被當(dāng)做繃帶,纏住了那可怕的傷口。那條裙子原本應(yīng)該是rou粉色,或者藕荷色,但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一團(tuán)糟,發(fā)黑的血液完全浸染了布料。 加爾文簡直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你受了傷?!?/br> 他試探性的,盯著男人的傷口然后說道。 “……” 可他得到的依舊是沉默,還有那三人共同的注視。 “你們到底他媽的想要干什么……” 加爾文喃喃問道,他這輩子都沒有冒過這么多雞皮疙瘩。而在說話的同時,他開始有意識地彎曲自己的拇指,然后通過巧勁小心翼翼地在繩索中掙出空間來。 他的心跳很快。 加爾文沒有辦法否認(rèn),他自己正在恐慌之中。 “你們他媽的到底在看什么——” 一方面是為了掩蓋自己正在掙脫繩索的小動作,另一方面是發(fā)自真心實(shí)意的恐慌,加爾文忍不住朝著那三個人咆哮了起來。 他差一點(diǎn)以為自己又會得到一段時間的沉默,那種恐怖的沉默。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三個人同時開口了。 “加爾文哥哥。” 扭曲的,瘋狂的聲音。 “我終于見到你了……”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那些人終于有了別的動作,好吧,加爾文現(xiàn)在到寧愿他們跟之前一樣只是直勾勾的用視線給他造成心理壓迫。 女人的身體貼上了加爾文的背部,與此同時,年輕的男人將頭放在了加爾文的膝蓋上,而那名受傷頗重的中年人,在加爾文的腳尖前匍匐了下來。 雖然他們?nèi)说膭幼麇漠?,可是那種古怪的感覺依然沒有消散……加爾文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將三名劫犯視為不同的人,他覺得…… 天啊,這可真是荒謬。 加爾文對自己說道,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忽視自己的直覺。 他覺得這三個人實(shí)際上是同一個整體。 “你到底……你到底是誰……” 加爾文為三個人呈現(xiàn)出來的怪異感到恐懼。 “我的名字是約書亞。親愛的哥哥……我是你的弟弟?!?/br> 男人和女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發(fā)出了同樣的句子。 加爾文的身形一震。 “是你?等等……” 加爾文困惑而混亂,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間瞥見了遠(yuǎn)處桌面上的一面裝飾用的鏡子。在看到鏡子里的倒影后,他背上的冷汗?jié)B得更加嚴(yán)重。 有那么幾個瞬間,他在鏡子里看見了三個截然不同的人臉上,正套著同樣的面具。 那面具很難說是美麗或者說是丑陋,它的五官刻畫得格外精致,格外優(yōu)美,但它看上去依然像是某種異類。 降臨派現(xiàn)在的圣子……加爾文當(dāng)然聽說過他,但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真正地遇見他。 “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要?dú)⒘宋???/br> 為了那該死又無聊的所謂的圣子的身份? “不——不——”讓加爾文沒有想到的是,聽見這句話后,約書亞所控制的三個人同時露出了心慌而絕望的表情。 【“我親愛的加爾文哥哥,你知道的……”】 加爾文因?yàn)榕说纳眢w而感到僵硬,對方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我永遠(yuǎn)不會傷害你……”】 年輕的男人用臉磨蹭著加爾文的膝蓋,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令人作嘔的灼熱的陶醉感。 【“我只是想要……與你相見……”】 中年男人含糊地嘟囔著,他跪爬砸加爾文的腳邊,然后將嘴唇湊在了加爾文的腳背上。 “我……*……¥%……你他媽究竟在做什么?!” 當(dāng)加爾文意識到自己腳背和腳趾縫里傳來的濡濕感來自于那個男人的舌頭后,他控制不住的吼叫起來。 【“哦,不,哥哥,我親愛的加爾文哥哥,我終于等來了這么一天,我終于可以與你相見……我一直都愛著你,哥哥,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就愛著你,你是我的偶像與光明……我對你的愛與崇拜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位信徒都更加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