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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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這話不光說雍樂侯與嬌娘,連帶著在場的好幾個小娘子都說到了。提起雍樂侯,那幾個頓時有些不自在,她們對雍樂侯的印象可是懼怕更多些,昨晚再見也只覺得那惡劣的性子比從前更甚,都不想提起他。 眾人都不接話,嘉善的目光也是落在嬌娘身上,嬌娘雖覺得她這話有些意味深長,卻又說不出哪里古怪,只道:“小侯爺只是性子狂傲了些,昨日幫我興許是因為幼時我曾送了好些書給他吧。” 事實上,在小侯爺被扔進(jìn)西山大營以后,反倒是他送了好些書給嬌娘,也許是記得嬌娘出門只能買三本書,每隔一段日子便有人去崔府送幾本書,指名給崔家小娘子的,一直持續(xù)到他去了西北。 一聽說是送書結(jié)下的淵源,一眾小娘子頓時打了個寒顫,那時候誰敢壓著那混世魔王看書啊,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崔思璇了,偏偏那時候小霸王還吃她這一套,不過換了她們還是算了吧。 嘉善的面色也因為這個回答僵硬了幾息,勸雍樂侯讀書,誰沒勸過?連圣人、太后連著睿王妃都沒有用,怎么偏生就她一個江南來的小丫頭管用了呢? 可是這話她不能說,也不該她說。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可能,二郎他就是這么個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對什么有興趣就自顧自去做了,也不管其他的。昨兒要是換了別人,我猜他肯定也是這么興沖沖就過去了?!奔紊蒲诖叫χ?,仿佛在贊同嬌娘的話,但那意思總覺得令人不大舒坦。 表面上好像在說雍樂侯的性子就是這般無常,但一字一句又在暗指昨晚雍樂侯的作為并不是對嬌娘有什么特別的優(yōu)待。 這一回嬌娘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面上笑意淡了淡,她一直覺得嘉善對她有些不一樣,現(xiàn)在仿佛終于找到根源了? 不過對于嘉善的心思,說實話嬌娘也并不特別在意,那總歸是她與雍樂侯的事情,只要嘉善不來招惹她,她便當(dāng)做不知道。 “郡主說得是?!?/br> 嬌娘畢竟還是病人,一眾人坐了一刻鐘也就離開了。 送走了這一波探病的,嬌娘覺得身上沒有什么力氣,便又去睡了會兒。 然而這一覺嬌娘卻沒能睡到自然醒。 迷迷糊糊地仿佛有人在她床邊走來走去,嬌娘等了一會兒,以為是丹楓她們在收拾東西,可是那響動越來越大。 迫不得已睜開眼,就看見不遠(yuǎn)處一襲靛藍(lán)色金線云紋壓邊錦袍,腳下是同色的硬底靴,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個男人的衣著! “小侯爺?”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見她醒了,不咸不淡地一句:“醒了啊?!?/br> 一瞬間讓嬌娘有一種他才是這間屋子主人的錯局。 嬌娘蹙眉:“你怎么進(jìn)來的?” 小侯爺在屋里隨便晃悠,這里摸摸那里碰碰,一副見了什么都挺稀罕的模樣:“用腳走進(jìn)來的?!?/br> 嬌娘憋了憋氣:“你先出去!” 第41章 待嬌娘整理好衣衫從內(nèi)間出來, 小侯爺?shù)故抢侠蠈崒嵶谧肋吅炔琛?/br> “我丫鬟呢?”嬌娘斜著眼瞥他。 小侯爺慢條斯理地品著杯中的茶, 仿佛寺院的這杯茶比皇宮里千金一兩的御供還要有味道。 嬌娘冷著臉等他, 興許是見糊弄不過去了,小侯爺才遺憾地放下茶盞, 死豬不怕開水燙般無辜地說:“本殿下也不知道啊, 那是你的丫鬟又不是本殿下的丫鬟。” 看著他眼神四處瞟的樣子, 嬌娘就知道定是他又從中使了什么手段,但他一副拒不承認(rèn)的模樣, 只是想來總不至于傷人, 便暫時擱下了?!澳銇碜鍪裁??” 見她放過了上一茬兒, 小侯爺頓時又生龍活虎起來, “沒事情就不能來找你了?” 嬌娘看他一眼,徑自坐在桌邊, 直視他:“你看誰家小娘子的閨房允許外男隨便入內(nèi)的?這兒縱使不是閨房, 那也差不了多少,傳了出去怎么解釋?” 她的話讓寧昊謙一愣, 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別的小娘子他還真沒什么興趣找到人家房里去,今兒也是因著嬌娘生病了他才不得已。但是聽她這么一說,他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本殿下才不在意那些子亂嚼舌根的呢?!?/br> “你不在意, 人家小娘子總要在意的?!眿赡镏貋硇惺虏瘢悄軇竦倪€是要勸一句,畢竟也是熟人。 小侯爺?shù)拿碱^皺得死緊:“你是怕別人亂編排你?放心吧, 誰敢說本殿下就讓他去見菩薩!” 狠辣血腥的一句話到了他嘴里仿佛稀松平常,也就這時候嬌娘才發(fā)現(xiàn)這人還是少年時候那副陰鶩跋扈的性子,連忙道:“我不是說今天,我是說以后你再做事,多思量一些。” 這話并沒有撫平小侯爺眉間的結(jié):“你不怕還擔(dān)心什么,我又不會去別人家。” 聽他這意思,好像只來她這里一樣,嬌娘頓時笑出聲:“你這話說得好笑,我這兒自然也是不許來的!” 小侯爺聽了卻只是撇撇嘴,當(dāng)他稀罕呢! “你猜本殿下今兒來干什么?”才消停了片刻,他又?jǐn)D眉弄眼地逗弄起嬌娘來。 這個問題方才嬌娘就問了,他不答,現(xiàn)在嬌娘也懶得理會他:“不猜。” 小侯爺自討了個沒趣,但興頭卻是一點兒不減,將握成拳的手忽的放在嬌娘面前。 “這是什么?”嬌娘看看他手又抬眼看看他。 小侯爺頓了半晌,由著她問也不說,忽然對她一笑,松開手,一塊瑩白溫潤的玉佩從他掌間躍入嬌娘的眼底。 “我的玉!”嬌娘驚喜地叫了出來。 小侯爺?shù)靡獾負(fù)P揚下巴,顯然等待這一刻等待很久了:“怎么樣,厲害不厲害?” 然而嬌娘根本沒注意聽他說話,拿在手里擺弄了一番抬頭就問:“你在哪兒找到的?” 虛榮心沒有得到滿足的小侯爺梗了梗,憋氣道:“路上撿的!” 撿自然不是他撿的,但是這會兒他小侯爺不想說了,就讓這笨丫頭自己猜去吧! 然而嬌娘見他這樣說,也并不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他身上,徑直抱著自己的玉坐回去,眼尾瞥見他瞬間垮下的表情偷笑了一會兒。 兩人這邊說著,丹楓、燕草兩個匆匆跑進(jìn)來,一見著小侯爺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燕草冷聲道:“小侯爺此舉只怕不妥!”丹楓也是連忙跑到小娘子面前,一臉不善地瞅著小侯爺。 稍早一些的時候,她們正守在小娘子房前,也是因著知道傍晚小侯爺還要再來所以格外注意些。倒是沒曾想有個小沙彌來請人,說是太后那邊有人找,雖覺得有些奇怪,丹楓也半信半疑地去了。 想著總還有燕草在呢,可是丹楓還沒回來,燕草這邊卻是被人強拉到一邊去說話。一直到丹楓氣沖沖的回來了,兩人才覺得不對。 迎面對上兩雙怒氣沖沖的眼眸以及一雙驚訝中含著好笑的明眸,小侯爺神情連動都不動,一副與他無關(guān)的模樣睜著大眼睛:“怎么了?” “小侯爺擅闖我家小娘子的房間只怕不妥當(dāng)!敢問小侯爺是從何處進(jìn)來的?”燕草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的擠,顯見非常的憤怒了。 這會兒要不是小侯爺還在房里,她一定去稟報夫人,再狠狠把他轟出去一回! 聽著燕草的話,嬌娘也驚訝地眨了眨眼,他不是從門口進(jìn)來的?先前她心里還有些納悶兒,這會兒倒也明白了。 想起他開鎖爬窗的本事,嬌娘下意識看了一眼屋里的窗子。 看她動作,燕草的面色頓時更加冷硬了。這不要臉的登徒子! 見她們都發(fā)現(xiàn)了,小侯爺還無所謂地聳聳肩:“就那樣進(jìn)來嘍!你們自己沒看見,是本殿下的錯嘍。” 一句話霎時間把燕草、丹楓兩個氣得手都抖了,嬌娘也是哭笑不得,兩邊都不好相幫。 她素來是知道小侯爺性子惡劣的,但丹楓和燕草也都是替她考慮,這會兒見他們頂上了,也只能站出來安撫:“行了,你這見也見了,總該安分了吧。今兒生病我也沒什么力氣,就不多招待你了,你快回去吧?!?/br> 聽見這干凈利落的逐客令,小侯爺瞇了瞇眼睛,心下很是不爽快,就算不承情他來看望,好歹她那塊玉也是他找回來的吧,過了河就拆橋,小丫頭這幾年長進(jìn)了呀! 不過這會兒哪怕看出來他不悅,嬌娘也不肯再留,畢竟現(xiàn)下不是從前小時候了,他這行徑雖說是他一貫的作風(fēng),但終歸不好,從此態(tài)度很是堅決, 如此,小侯爺也只能不滿地哼哼兩聲,甩袖子走人。 看他出了門,嬌娘才搖搖頭又笑了出來,轉(zhuǎn)過身問起燕草兩人先前的情況。 燕草兩人面上余怒未消,對著嬌娘就控訴起那小侯爺?shù)脑幱嫞?/br> “……你是說,是他叫了太后宮里的人來糊弄你?”嬌娘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一想也確實是他的性子了。 見她二人還要報給阿娘,嬌娘也不攔著,今兒的事情確實是小侯爺做得過了些,是該有人給他緊緊弦,只是這話輪不到她說,還是阿娘去太后跟前告狀比較好。 第42章 紀(jì)夢璇一回來就知道了這事兒, 果然有些面色不好。 丹楓、燕草兩個半是憤慨半是羞愧地站在她面前, 好在紀(jì)夢璇也知道她們都盡心了, 要怪也只能怪那雍樂侯實在無法無天,盡出些算計人的點子。 從前紀(jì)夢璇就知道嬌娘在學(xué)堂時, 他便愛欺負(fù)嬌娘, 好不容易這太后護(hù)著的活祖宗離了京才算是安穩(wěn)下來。 “阿娘, ”眼見紀(jì)夢璇有些真的生氣了,嬌娘連忙上來安撫, “小侯爺那個性子就是這樣, 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利害, 不過今日他也格外小心了, 沒叫旁人看見的?!?/br> 即便嬌娘這么說了,紀(jì)夢璇也只是臉色稍霽, 仍舊一副不滿的口吻:“最好是這樣, 若叫我聽見外頭傳出來什么對你不好的風(fēng)聲,我定要他好看!下回他再來, 直接給我打出去!” 對丫鬟說完,頓了一下又對著嬌娘道:“你也不許再替他說話!” 看她是真的生氣了,嬌娘也是連連點頭,撒嬌道:“阿娘, 我知道了?!?/br> 話分兩頭, 那邊小侯爺回了太后的院子,就立即被人叫去太后跟前。 “二郎,你又跑去哪里了?”太后是今日聽完了住持講經(jīng)回來便沒見著寧昊謙的人, 一問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小侯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dāng)然不會實話實說他去了小丫頭那里,含糊道:“孫兒就是出去隨便逛了逛,這慈恩寺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br> 雖然有六年這小混蛋沒長在她跟前,但是對他知之甚深的太后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胡言亂語,卻也沒當(dāng)場拆穿。 總歸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這會兒她老人家正在尋思著他的大事呢。 “這都九月了,翻過了年你就該二十一,到成親的歲數(shù),這一次回來可不許再跟以前似的滿長安為非作歹!” 要不是這些年他都在外頭,太后老早就會給他選一門婚事,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了。只是這會兒倒也不晚就是了。 一聽見太后的隨口指責(zé),時刻準(zhǔn)備著的小侯爺就立即信口反駁:“那都是他們先來招惹孫兒的?!?/br> 只是說到成親,他眼前不知怎的突然浮現(xiàn)出晚間嬌娘的模樣,雖是帶著病容,看著蒼白得很,可是他一逗就笑起來,后來見了他送回去的玉更是開心得不得了,臉上也終于染上幾分血色。 前天晚上他將人從山谷里撈出來的那份異樣的情緒再次籠罩在心頭,連身上都不自在了起來。 眼中幽深閃過,小侯爺磕巴了下:“成、成親?成什么親?” 太后詫異地看一眼他微微紅了的耳朵,二郎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不由欣慰:“你那幾個年級一般的兄弟姐妹,除了你可都是成親的成親,定親的定親,就剩下你了。倒有幾家大臣的小娘子與你正相仿……” “不要!”不知哪句話又戳中了這小祖宗的雷區(qū),當(dāng)下他就不樂意地截斷了話茬,“皇祖母,咱們說些別的事兒的吧。” 太后自是以為他不好意思了,笑笑便過了這個話題,他才回來,此事也不急于一時,便轉(zhuǎn)而問起他在軍中的瑣碎事來。這些年他雖偶有家書回來,但以他那性子,也就是想起來時才寫上幾句,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想不起來的。 小侯爺隨口應(yīng)和著,夜深了回房時,那心思終究還是落在了今日異樣的情緒上。 睜著眼睛望向房頂,一別經(jīng)年,他用少時的脾氣再出現(xiàn)在嬌娘面前時,雖則她也變化良多,但對他好似一直是從前那般。他早知她單純良善,卻也沒想到面對他故意擺出的惡劣,她還能一如既往。 想著,他就低低笑了出來,以前或許是她不知他兇名在外,現(xiàn)在大約都是因著從前的交情了。 可是,光有從前的交情還不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