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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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清晨,睜開眼,噩夢就醒了。 眼前先是模糊的白,隱隱閃著彩色光暈。漸漸地,光亮一點一點暈開,畫面也變得清晰。 他看到淺色的被子,深色的沙發(fā),還有流光溢彩的落地玻璃窗……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中—— 是個年輕姑娘。 她穿著一條素凈輕軟的白色睡裙,身骨苗條,腰肢纖細,一頭烏發(fā)蓬松地披在肩后,裙擺下小腿白皙修長。 她推開落地窗,趿拉著拖鞋,走到陽臺上,朝陽燦爛,覆了一身。 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她的側(cè)顏,輪廓精致,每一筆都恰到好處,眉細而長,鼻梁如玉,紅唇嬌艷。 冬日暖陽籠在她臉上,襯得肌膚勝雪,通透細膩,隱約可見浮開的淡淡輝澤。 她微微閉眼,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整個人在日光中,有種虛幻的感覺。 ——你復(fù)明后,第一個想見的人,是誰? 謝朔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很多次復(fù)明時的情形,也設(shè)想過很多次第一眼見她的畫面,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平凡而普通的一個清晨。 平凡得沒有一點征兆。 就像寒冬冰雪悄無聲息消融,漫長的蟄伏后,你偶然推開窗,一不留神,就見春江水暖,窗外花已開。 謝朔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她。 許是察覺到屋內(nèi)動靜,她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對著他,唇邊綻開一個明艷的笑,眉眼灼灼—— “早啊?!?/br> 第41章 “早啊?!?/br> 熟悉的女聲響起, 和平常一般無二。 晃神了好一會兒,謝朔才將這些時日一直陪伴在耳邊的聲音和眼前這張臉重合到一起。 原來, 她是這個模樣。 確實如她所言, 漂亮養(yǎng)眼, 葉遠年倒真舍得。 葉諳在陽臺上站了會兒, 覺得有點冷,轉(zhuǎn)身走回臥室, 見謝朔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頭,神情怔忡,不由奇怪:“怎么了?又不舒服?” 謝朔回過神, 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葉諳上前, 在他身側(cè)坐下, 擔(dān)心他是晚上著涼了,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她剛從外面進來,手指帶著涼意, 謝朔抬眸, 瞥見一截白皙腕骨,如凝霜雪。 “好像有點熱……” 葉諳探完, 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手太涼, 于是將手伸進被子里暖了暖。 她離得近,謝朔能看見她細密纖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小扇一般, 還有細膩光滑的側(cè)頰,紅唇輕抿著,顏色姣好。 暖了會兒手,葉諳重新去探他的額頭,這一回,手腕被抓住。 謝朔握著她纖細的腕骨,將她的手拿下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揉捏,只是看著她。 葉諳越發(fā)奇怪了。 他睡眠質(zhì)量不好,通常都比她醒得早,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睡得比她還要遲,連她起身洗漱的動靜都沒把他吵醒。 現(xiàn)在醒過來了,又坐在床頭一直發(fā)呆。 “是不是頭痛?我給你拿藥過來?”葉諳耐著性子輕聲問。 她說著就要起身,謝朔拽住她的手,終于開了口:“不用?!?/br> 聽他語氣如常,似乎沒有難受的跡象,葉諳以為他是早起心情不好,看了看他,說:“頭不疼的話,起來洗漱,準備下樓吃早飯吧?!?/br> 她抽出手,往衣帽間走,沒再管他。 畢竟這位大少爺一向陰晴不定,隔三差五就要抑郁消沉那么一回。 謝朔看著她纖細的身影,腦中忽然閃過一句話—— “如果哪天,你的眼睛治好了,能看見了,我們就離婚,互不相干?!?/br> 腳步聲走遠,謝朔靜靜坐了片刻,才掀開被子下床。 剛邁出一步,眼前的光影突然又變得模糊起來,天旋地轉(zhuǎn),他雙目一疼,趔趄著撐住了床。 黑影和光暈交錯,仿佛水波微微漾動,過了許久,視線才恢復(fù)清晰,但仍有少許暗影殘留。 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等到眩暈感平息了些,才繼續(xù)往一旁去。 洗漱完,從衛(wèi)生間出來,葉諳已經(jīng)如往常一樣,替他將要穿的衣服準備好了。 她伸手過來扶他,女人纖細的手指握在胳膊上,瑩白如玉。 “今天不出門的話,穿這件毛衣應(yīng)該夠了?!比~諳將衣服遞到他手中,轉(zhuǎn)身出去。 她自己也換了一身家居常服,米色打底,看著溫婉素凈。 謝朔回頭看了她一眼,將手中毛衣扔到一旁,解開睡袍系帶。 換好衣服出屋,臥室外是熟悉的格局,但擺設(shè)卻十分陌生,比起失明前,少了許多易碎物品。 餐廳內(nèi),朝陽斜斜照入,桌上擺著一瓶插花,花般飽滿,在光影下顯得嬌艷欲滴。 困于黑暗中太久,乍然重見天日,看什么都覺得賞心悅目。 直到在餐桌前坐下,喝了半碗粥,謝朔都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忍不住偏頭,又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葉諳,她正捏著小勺子,低頭在喝粥,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著,面容安靜。 真的能看見了。 只是眼前暗影一會兒出現(xiàn)一會兒消失,攪得他雙目酸澀,心神不寧。 “等會兒打個電話給岑教授,問他今天下午有沒有時間,我要過去一趟。” 葉諳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抬起頭,愣了愣:“這么急嗎?” 她昨天晚上是說讓他再去找岑青彥看看,但預(yù)想的是兩天后。 謝朔放下碗,修長手指撐了撐額角,淡淡“嗯”了一聲。 見他臉色不對,葉諳也放下了碗,伸手扶住他:“頭又疼了?我扶你去吃藥?!?/br> 謝朔任由她攙扶著起身上樓,吃過藥后,靠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葉諳總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趁著他休息的空檔,給岑青彥那邊打了個電話,約好下午過去復(fù)診。 “時間約好了,我去收拾一下,你要不到床上睡會兒?” 謝朔睜開眼,看到她模糊的輪廓,搖了搖頭。 他現(xiàn)在不太敢睡,怕一覺睡醒,醒來又是無邊黑暗。 葉諳沒勉強,找了條毯子替他蓋好,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 從謝宅到研究所有一定的路程,所以兩人提前吃過午飯,十一點就出發(fā)了。 到那兒時,下午兩點半。 同之前一樣,謝朔跟著岑青彥進醫(yī)療室檢查,葉諳在外面等待結(jié)果。 窗外草木枯黃,空氣中彌漫著秋冬的蕭索。 葉諳覺得冷,搓了搓手指,坐到一旁。 醫(yī)療室內(nèi)。 岑青彥替謝朔做完細致的檢查,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差不多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你先留在這邊治療觀察一周,等情況徹底穩(wěn)定下來再回去。” 謝朔從手術(shù)臺上起身,忽然說道:“岑教授,我復(fù)明的事,麻煩您先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岑青彥微微一愣,有點不能理解:“包括你太太嗎?” 謝朔強調(diào):“包括我太太,尤其不能讓她知道。” 葉諳在外面等了半天,終于聽到開門的響動,急忙迎上去。 “岑教授,怎么樣了?” 岑青彥看著她,頓了下,仍舊是那套換湯不換藥的說辭:“他的情況最近好了不少,留下來觀察一周,我再試試新的治療方案。” 聽到這話,葉諳倒也沒覺得有多失落,畢竟經(jīng)歷過前幾回,已經(jīng)能淡定面對,至少情況在好轉(zhuǎn),而不是惡化。 她看了眼謝朔,怕他心里難受,緊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謝朔也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沒讓她察覺。 到病房安頓好之后,葉諳同前幾回一樣,坐在病床邊陪他。 “你困不困?不困的話我扶你出去走走?” 下午四點多,日光還有些刺眼,謝朔淡淡道:“明天再去?!?/br> 葉諳想了想,摸過手機,又說:“那我讀小說給你聽?” 謝朔想起前兩回她讀的內(nèi)容,對此毫無興趣,一臉冷漠:“不用?!?/br> ……這也不用那也不用,他今天怎么比以前更難伺候了?明明上回他還主動提出要出去走走,聽她讀詩集來著。 看著他沉默不語的樣子,葉諳有點無奈,伸手覆上他蒼白的手背,擠出一個笑:“別不開心了,岑教授都說了,你的情況已經(jīng)在慢慢好轉(zhuǎn),興許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復(fù)了。” 手背上一暖,謝朔抬眼,對上她臉上的笑和眼中的關(guān)切,微怔了一下。 其實他并非不開心,只是太久沒見到光亮,突然恢復(fù)正常,一時有點不適應(yīng)。 而且,才剛剛復(fù)明,還有很多事他需要理清頭緒。 見他依舊沉默,葉諳索性抓住他的手,往他身側(cè)湊了湊:“你昨天晚上不是才答應(yīng)我要好好相處嗎,怎么今天又不理我了?”她靠在他肩頭,戳戳他的胸膛,語氣帶了幾分嬌蠻,“你這樣,可是家庭冷暴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