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所以即便知道馳厭不好掌控,他之前依然會重用馳厭。 馳一銘有些意外馳厭會一本正經(jīng)和自己說起這些,他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可不在乎這些,生意頭腦,或者利益關(guān)系,我都不想考慮。以前我想的就是,我活得爽就好?!?/br> 就像小時(shí)候說的,他有錢有勢了,一定不讓鄧玉蓮一家好過,要讓趙楠沒有飯吃。 現(xiàn)在整個(gè)大院兒,就那家人最凄慘。 許多人看到趙家那個(gè)樣子,也會背地里說馳一銘太過分,可是馳一銘根本就不是在乎名聲的人。 馳厭失笑,他平靜淡漠道:“果然從小到大,都是廢物一個(gè)?!?/br> 這句話突然激怒了馳一銘,他臉上的笑意不見,揪住馳厭衣領(lǐng):“你說什么!” 馳厭扯開他的手。 “說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 從很小開始,馳一銘就知道這個(gè)哥哥厲害。 小的時(shí)候他mama送馳厭去念書,馳厭從來都是全科滿分,再大一點(diǎn),只有有馳厭在的地方,馳厭一定是第一名。 馳一銘踩著這樣的恐慌長大,背地里做了許多努力,可是也總有些時(shí)候,他并不如馳厭。 他小時(shí)候羸弱到連煤球都搬不進(jìn)家里,可是馳厭那么大,已經(jīng)在背著他賺錢了。 后來他學(xué)著表面放松了些,仿佛在說,看看,我只是沒那么努力罷了,努力起來一定比你優(yōu)秀。 他所有的心思,馳厭都看在眼里,卻從不說破。 兩兄弟心照不宣長大,一個(gè)心里埋了仇恨,一個(gè)因此歷盡風(fēng)霜。 屋子里的氛圍一下子劍拔弩張。 馳厭知道,馳一銘不會同意幫他一起瞞著岳三,甚至他自己明白,他是為什么會有這樣沉暗的怒火。少女手腕上被捆的痕跡,讓他半點(diǎn)也不能容忍這個(gè)自己養(yǎng)大的小瘋子。 馳一銘憑什么這樣對她,馳厭自己都舍不得動她半下。 平時(shí)親一親都怕傷著了。 最里面的房間傳來焦急拍門的聲音。 誰都聽見了,可是誰都仿佛沒有聽到,也不會在這個(gè)時(shí)候理。 馳一銘笑了:“哥,我不和你說廢話。你現(xiàn)在就一落水狗,你知道的,我也不動她。所以麻煩你受點(diǎn)皮rou苦了,別著急,我會送你回橫霞島嶼,然后照顧好她的?!?/br> 他揮了揮手,讓外面那群人進(jìn)來:“死里打。” 連帶著他母親那份,完整還給他。 第69章 翻盤(二更) 馳一銘不是沒有感激過馳厭。 在最冷那些夜晚。 他縮在少年背上, 抽泣著問:“哥,我們是不是要死了?!?/br> 馳厭堅(jiān)定又冷漠回答他:“不會?!?/br> “我們真的能找到親人, 活下去嗎?” “嗯?!?/br> “哥,我相信你?!?/br> 馳厭背著他, 挨家挨戶去敲門,問能不能給點(diǎn)吃的。馳一銘眼里掛著淚, 心里卻冷冷地想, 如果不是因?yàn)檫@個(gè)撿來的野種, 他mama不會死, 肇事司機(jī)也不會逃逸, 他不會無家可歸, 飯都吃不飽。 后來也不會被鄧玉蓮那種惡毒女人磋磨。 他的母親死了很多年了, 可他始終記得記憶里那個(gè)女人的樣子, 溫柔極了。 她會做好吃的飯, 給他講睡前故事,還說她兒子將來長大了會是個(gè)很厲害的男子漢。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撿回來馳厭這個(gè)野種, 然后因?yàn)榻o馳厭買生日蛋糕毀了這一切。 馳厭哪怕做再多, 能彌補(bǔ)回他一個(gè)家嗎? 門外站著的人聽命進(jìn)來前,馳厭猛地欺身過去,死死扣住馳一銘脖子。 馳一銘倒是反應(yīng)過來了, 但是他以前都是努力讀書, 打架什么的都只剩男性本能。馳厭動作又快又狠, 所有人都反應(yīng)不及。 馳厭拽著馳一銘衣領(lǐng), 冷著眉眼,按住馳一銘頭往墻上一撞。 “咚”的一聲,外面那些人都嚇得顫了一下。 馳一銘悶哼一聲,眼里流露出痛色。 馳一銘助理嚇壞了:“你先放開馳少,有什么話好好說?!?/br> 馳厭又按著撞了一下:“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別動她?!?/br> 馳一銘額頭一下子流下鮮血,痛得他咬緊牙關(guān),但是他下一刻哈哈大笑:“你配教我?一個(gè)野種。” 馳厭倒也不生氣,他拽著馳一銘。場面一時(shí)間有些僵持。 馳一銘舔了舔唇,痛完以后他跟沒事人一樣的,看了眼那扇一直在被拍,但是沒有打開的門。本來馳一銘以為,馳厭把她鎖進(jìn)去,是馳厭怕姜穗看見他被打狼狽卑微的模樣。 沒想到,馳厭是不想讓姜穗看見他打人的瘋狗樣。 馳一銘滿臉鮮血,笑嘻嘻看了眼他帶來的人:“沒聽見我說的話么?弄死他啊?!?/br> 馳厭嗤了一聲。 助理苦巴巴地說:“可是馳少,你……” 馳一銘說:“不用管我,他要是再動老子一下,你們把那扇門撞開?!?/br> 助理為難到頭皮發(fā)麻,他一向知道這位大少爺是個(gè)瘋子,瘋起來連自己都?xì)ⅰ5邱Y總因?yàn)槔λ赣H,又沒別的兒子,對馳一銘很看重,馳一銘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們也不好交代。 但是在馳一銘陰毒強(qiáng)硬的眼神下,助理沒辦法揮了揮手:“上?!?/br> 眾人一擁而上,馳厭松開馳一銘,拳腳落在身上時(shí),他也沒反抗。 外面的閃電夾雜著雷聲,馳一銘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馳厭倒在地上,馳一銘才知道,馳厭早就是強(qiáng)弩之末了。 受傷墜海,還能回到故鄉(xiāng),擱別人估計(jì)早死透。 如果不是馳厭身體偶爾還會微微抽搐,他們都以為這是個(gè)死人。 馳一銘頭暈?zāi)垦?,馳厭那幾下可謂下了死手,馳一銘絲毫不懷疑自己已經(jīng)腦震蕩了。 他在馳厭身邊蹲下,惡劣地道:“哥,你說是不是命越賤的人,命越硬?我怎么覺得你都這樣子了,給個(gè)機(jī)會你還能起來收拾我呢?” 馳厭手指微不可察動了動。 “可惜你沒這個(gè)機(jī)會了,很早以前我們就都明白,沒錢沒勢就只有任人欺辱的份。你和三爺?shù)氖?,你已?jīng)輸了?!?/br> 雨聲敲打著車窗。 馳一銘坐在車?yán)镬o靜等著。 所有人都在破那扇門。 馳一銘暗罵了句喪心病狂,窗戶是用防彈玻璃,那門電鉆一時(shí)半會兒都打不開。 他滿頭的血,又等了許久,才有人把姜穗押著塞進(jìn)車?yán)飦怼?/br> 姜穗一上車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她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可是唇色蒼白,一看就生病了。 “你把馳厭怎么了?” 馳一銘冷冷睨了她一眼。 一旁的醫(yī)生也十分尷尬,不得不再次出聲提醒:“馳少,我先給您處理下傷口吧?” 馳一銘說:“不用你,讓她來。” 醫(yī)生只能把東西遞給姜穗。 姜穗沒有接,馳一銘說:“你不動,我就弄死馳厭好了?!?/br> 姜穗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馳一銘毫不掩飾眼里的躁郁,惡狠狠看回來。 姜穗說:“給我吧?!?/br> 她用棉簽蘸著酒精,輕輕擦傷口附近的血跡。馳一銘一眨不眨盯著她,眼里透著深重而沉郁的光。少女因?yàn)榘l(fā)燒,一張小臉更加艷麗。 姜穗冷著臉,狠狠往他傷口一按。 馳一銘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推開她,忍不住爆了臟口:“媽的!” 帶著酒精,死死戳進(jìn)傷口是個(gè)什么滋味兒,他疼得神經(jīng)都抽搐了一下。 醫(yī)生看著眼睛里帶著水光還生著病的小姑娘,也抖了一抖。 馳一銘轉(zhuǎn)頭看過去,見姜穗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氣笑了:“膽兒挺肥啊姜穗?!?/br> 他咬牙忍受著抽痛。 姜穗吸了吸不通暢的鼻子:“反正你也不會放過他。” 她倒是看得清楚,要是馳一銘本身就不留馳厭,那她做什么拯救都沒用。要是他需要馳厭活著,那么她就沒必要受他威脅。 姜穗心想,說這話來威脅她,馳一銘是腦殘劇看多了嗎? 馳一銘被她搞這么一出,才想起這小貓崽少女從來也不是個(gè)省心的。以前她還怕他的時(shí)候,就敢往他飯里弄朝天椒和小米辣。 他舔舔唇,意味不明道:“成,你他媽牛逼。開車,醫(yī)生過來包扎。” 醫(yī)生頂著壓力,給他包好。 車子開回馳一銘房子,房子燈火通明。 姜穗一直沒有看見馳厭,她呼吸還透著不正常溫度的熱。馳一銘見她看過去看過來的模樣,毫不客氣地諷刺:“找什么找,埋都埋完了。” 姜穗自然不會當(dāng)真。 國家法律制度完善,因此這些身份了不得的人,雖然會有矛盾,可是人命不是草芥,該坐牢還是得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