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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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霈永遠(yuǎn)是那個模樣,好像憑著一把橫波,世上所有艱難險阻都會被斬碎成泥。他后來才知道她并非無所不能,她只是有一顆深廣的心,她的心可以容納世間萬難,她的刀便可以斬滅萬法。 他是夏侯霈的兒子,也必定要擁有和她一樣的勇氣。 夏侯瀲倒轉(zhuǎn)瓷壇,骨灰傾進(jìn)烘爐,點(diǎn)點(diǎn)螢光在火焰中飛舞,恍惚中他好像看見了夏侯霈秾麗的眉眼,漸漸在火焰中消融。所有人屏息看著那一幕,此刻好像風(fēng)都噤了聲,世界靜悄悄的,只剩下烘爐里火焰的嗤嗤爆響。夏侯瀲沒有停,他拔出橫波,插入烘爐的火炭,橫波的刀身慢慢變得焦黑,像一個遲暮的老人等待最后的安息。 “瘋子……”書情喃喃道,“夏侯瀲,你是個瘋子?!?/br> 夏侯瀲把瓷壇放在爐臺上,“以前持厭問過我一個問題,那時候我沒懂,現(xiàn)在我才明白,活著的人永遠(yuǎn)比死了的人更重要。書情,你要我辦的我已經(jīng)辦了,告訴我,督主在哪?!?/br> “……”書情深深看了夏侯瀲一眼,道,“蘆潭古道。伽藍(lán)的人候在外面,你出不去的?!?/br> 夏侯瀲背上皮革刀掛,從刀架上抓了三把長刀三把短刀插入刀帶,再把手弩佩在腰后,最后戴上黑手套,將牽機(jī)絲纏在臂上。他轉(zhuǎn)過身,點(diǎn)了一隊(duì)緹騎,“外面的刺客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一步。解決完刺客,去東廠搬救兵?!?/br> “是!”緹騎齊齊抱拳。 “夏侯叔,用這把刀?!泵畹澆恢獜哪睦锉聿缴彛f給夏侯瀲。 燒火棍一樣的黑刀收斂在漆黑的刀鞘里,像一個沒有說出口的佛偈。鑌鐵黑刀以伽藍(lán)秘法鍛成,最是鋒利。夏侯瀲沒說什么,沉默地接過刀,單手抱起照夜,在門口跨上馬,沖出紅漆大門。刺客在陰影中現(xiàn)身,如同張牙舞爪的妖魔撲過來,番子拔刀迎上,夏侯瀲縱馬越過刺客的頭頂,奔向凄迷的月光。 書情被關(guān)在刀爐里,呆愣愣地望著烘爐里的橫波,那把絕世的利刃正一點(diǎn)點(diǎn)地變得焦黑,成為一柄廢鐵。他不能明白夏侯瀲為什么這樣做,一個閹人而已,一個姘頭而已,夏侯瀲這樣的人,怎么能為了一個男人毀了自己母親最后的遺物。 為什么夏侯瀲總是能這樣毫不猶豫,一往無前? 他想起他自己,如果當(dāng)初再果斷一點(diǎn)把柳梢兒帶走,她或許就不會死。如果當(dāng)初再勇敢一點(diǎn)飲鴆自盡,或者和段九拼了,他便不會被極樂果cao控到如今??上暮顬嚨臎Q絕,他無論如何都學(xué)不會。 “書公子?!贝凹喓竺嫣匠鲆粋€腦袋,他認(rèn)得她,是夏侯瀲身邊的小丫頭,叫妙禎。 “你干什么?”書情沒好氣地問。 李妙禎用手指頭在碧煙羅上戳了一個洞,伸進(jìn)來一個紙卷,“夏侯叔叔說天命無常,有些事兒還是得早點(diǎn)準(zhǔn)備,就瞞著督主老爺寫了好幾封遺書,其中有一封是給你的?!?/br> “給我的?”書情猶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接。手被捆著,其實(shí)他也接不了。李妙禎把洞戳大了一點(diǎn)兒,將紙卷扔到他腳邊。 “你還是看看吧,我走了?!?/br> 書情瞪了那紙卷半晌,蹭過去用腳尖展開紙卷,夏侯瀲不甚好看的字跡映入眼簾。 瀲啟。師弟,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六年前你叛逃,我還嚇了一大跳,料想你這小子膽兒沒這么大才對。是被抓回來了吧?是不是挨了不少鞭子?沒事就好,男人身上得有點(diǎn)疤才像男人。你是我?guī)煹?,要是伽藍(lán)被滅的時候你還活著的話,督主不會難為你的。我私藏了一點(diǎn)兒極樂果,你省著點(diǎn)用,夠你下半輩子花的了。我把它埋在福祥寺竹林的最西邊的石墩子下面了,寫了你名字的那包是你的,另一包你別拿,那是給十七的。 后會無期。 不知怎的,看著看著視野就朦朧了,淚水順著眼角滴下來。書情死死咬著牙,把嗚咽堵在嘴里。這個偽君子,他以為一包極樂果就能把他收買嗎?他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他,永遠(yuǎn)都不會! 八十一鞭的疼痛,七月半發(fā)作的苦楚,絕望著等死的歲月,永不解脫的痛苦歷歷在目。他恨夏侯瀲,恨他逍遙自在,而他卻在苦海中沉淪。書情在爐火的火光中痛哭,過往的辛酸一齊涌上眼底,化為淚水。 要是當(dāng)初他晚一步叛逃該有多好,他就可以跟著夏侯瀲一起走。他也很想逃??! 他忽然想到什么,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對著窗外大吼:“丫頭,回來!快去找夏侯瀲,別讓他一個人去!他打不過迦樓羅的,他會死的!那個人……是持厭?。 ?/br> 第119章 剎那妖刀 月光中,刺客如群魔亂舞,正中心那個最強(qiáng)的妖魔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線,直指沈玦!緹騎所有的防衛(wèi)都被擊潰,和其他刺客纏斗的緹騎想要撤身回援,卻被更多刺客攔住去路。沈玦和迦樓羅之中只剩下二十余步的距離,而他身邊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沈問行和明月母子,他已經(jīng)孤立無援! “干爹!”沈問行聲線顫抖,死死抓著沈玦的衣襟。明月閉起眼睛,將玉姐兒按在懷里。 “沈問行,你是男人吧?!鄙颢i說。 沈問行一愣,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爹……我、我是不是男人,您還不知道嗎?” “是男人,就撿起地上的刀,保護(hù)你身后的女人?!鄙颢i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臨死前,總要當(dāng)一回真正的男人?!?/br> “干爹……”沈問行怔怔地松開沈玦的衣襟,廝殺聲入耳,他猛然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一把雁翎刀握在手里,顫著聲大吼道,“干他娘的,今兒小爺我拼了!” “很好?!?/br> 沈玦提刀前行,他的前方,迦樓羅握著刀急速逼近,皂靴蹬踏地面,濺起無數(shù)血滴。潮水一般的殺聲中沈玦閉起眼睛,吐出一口悠長的呼吸。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面對面地經(jīng)歷過這樣的廝殺了,他身居高位,要?dú)⑷藦膩聿恍枰H自出手。靜鐵久不出鞘,幾乎在他手里蒙上塵埃。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當(dāng)初夏侯霈要把靜鐵送給他,他聽說一個刺客一生只能從伽藍(lán)刀爐拿走一把刀,夏侯霈把夏侯瀲唯一的刀贈給了他。 握緊冰冷的刀柄,久遠(yuǎn)的記憶在頃刻間回籠,他又一次感受到靜鐵沉斂的心跳,一下一下,與他的心跳合二為一。仿佛是一種錯覺,手指的劇痛在緩解,他的手在一剎那間似乎和靜鐵融為一體。 原來這把刀,從來就屬于他! 他猛然睜開雙眼,就在這時迦樓羅的刀已經(jīng)近在咫尺!這個絕強(qiáng)的刺客的刀勢如同雷霆萬鈞,迅猛猶如電光,摧枯拉朽地要?dú)缫磺小]有人可以在這樣快的刀下幸存,車軾旁的沈問行屏住了呼吸,心臟忘記了跳動。 沈玦驀然矮身,這一刻他如蟄伏的兇獸,銀亮的刀刃擦著他的發(fā)絲揮過,飛揚(yáng)的長發(fā)被割斷一截,輕飄飄地落在他的眼前。 他躲過了! 沈問行幾乎要叫出聲來,沈玦竟然躲過了迦樓羅幾乎必殺的一刀。沈玦迅速轉(zhuǎn)身揮刀,靜鐵所過之處寒風(fēng)凜冽,恍若結(jié)出雪白的霜華。他的速度的確不如迦樓羅,可是他已經(jīng)判斷出了迦樓羅的刀勢。迦樓羅每次揮刀都向著敵人的要害之處,他斬殺了十五名緹騎,有十名斬在喉嚨。沈玦在與迦樓羅相遇之前便做好準(zhǔn)備,他看不到迦樓羅揮刀,但迦樓羅揮刀必定在相遇的那一瞬間! 而閃過第一刀的下一刻,便是沈玦最佳的反擊時間! 鏗然一聲,預(yù)想中刀刃割破血rou的聲響沒有出現(xiàn),刺客左手的短刀架在背后,擋住了沈玦絕命的一擊。 “雖然你的刀術(shù)很差勁,”刺客低聲道,“但你比我想象的要強(qiáng)?!?/br> 沈玦:“……” “我的時間不多了,”迦樓羅丟開短刀,雙手握刀,“抱歉?!?/br> 一剎那間,沈玦聽見刀刃破風(fēng)的聲音,仿佛萬千厲鬼同時呼嘯,眼前閃過扭曲的刀光,恍若天穹上的雷電霹靂,他咬著牙舉刀擋在身前,可他不夠快,迦樓羅與他錯身而過,手臂上頓時出現(xiàn)一個狹長的血口。刺客在須臾之間化身鬼魅,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捕捉到一團(tuán)朦朧的暗影。鬼影不停與他交錯,每次擦過必然留下一道血口。 那一刻沈玦終于感受到差距,原來刀法的懸殊,再多的智謀也彌補(bǔ)不了。他徹底被迦樓羅抓住了,像惡鬼上了身,掙不開逃不掉。眨眼之間迦樓羅在他身上劃了七刀,遍布軀干和大腿,他的曳撒已經(jīng)濕了,浸滿鮮血。 迦樓羅結(jié)束了連刀,他的獵物已經(jīng)無力反擊,鮮血帶走了沈玦的力氣,即便迦樓羅不出手,他也會因?yàn)槭а^多而死去。 但迦樓羅還要斬下他的人頭帶給段九,他將對沈玦進(jìn)行處決,這場戰(zhàn)役,毫無懸念。 迦樓羅漠然高舉起刀,月光下,那把刀是森冷的一線,仿佛可以隔開陰陽。沈玦吃力地抬起眼,長刀一線凝在他的眸中,匯集成一點(diǎn)銀光。 他要死了么?夜風(fēng)拂過他的發(fā)絲,像黑白無常在他耳畔冰冷地呼吸。他的確快要死了,這死亡來得那么突然,卻觸手可及。凜冽地刀刃正在逼近,銀光擴(kuò)大成一片白,恍惚中他忽然回想起很多從前的事,坐在門檻前扎燈籠的夏侯瀲,齜牙咧嘴地喝著苦藥的夏侯瀲,編小蘭花送給他的夏侯瀲,還有很多很多年前,那個在雪地里背起他掙扎爬回秋梧院的夏侯瀲。 彌天漫地的風(fēng)雪中,十二歲的夏侯瀲嘶吼著說:“少爺,不要死??!” 無邊無際的白雪在他們腳下蔓延出去,皚皚的雪白世界中,他們是孤獨(dú)又渺小的兩個影子,在無垠的天地中相擁。 那聲凄厲的呼喚在他耳邊回蕩,他猛然提起刀。 他還有個白癡等他回家,他跪了十幾里路求神拜佛,他還要回家看他有沒有痊愈,他怎么能死? 沈玦驀然奮起,這個在別人眼中孱弱又病氣的男人拖著滿身的傷痕格開了迦樓羅的斬決,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唯有抿成一字的雙唇泄露了他執(zhí)拗的倔強(qiáng)。靜鐵在架開迦樓羅的斬?fù)糁笃骑L(fēng)而出,漆黑的刀刃收斂了一切光華,走過凄冷的直線。 兩人錯身而過,迦樓羅的袖側(cè)現(xiàn)出一道血口,溫?zé)岬孽r血滑過皮膚。 他低頭摸了摸袖側(cè)的血,忽然有些呆。 很少有人能夠在他的刀下反擊,他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刀傷了。 “我收回剛剛的話,你很強(qiáng)?!卞葮橇_說。 沈玦喘著粗氣,方才的一擊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終于有緹騎脫出身來回援,擋在沈玦身前。 “我會給強(qiáng)者應(yīng)有的尊敬,所以接下來的一刀,我會竭盡全力。”迦樓羅微微下蹲,橫刀在前。 一邊的沈問行瞪大雙眼,那個刺客在說什么鬼話?接下來才是竭盡全力,難道方才的刀都不是他真正的實(shí)力? “伽藍(lán)刀·逆字一心斬,最高手?!卞葮橇_低聲道。 凄迷的月光在他刀刃上流淌,面具下的雙眸藏在刀刃之后,黑而深,仿佛蘊(yùn)蓄了萬點(diǎn)螢光。這個刺客全身的氣勢在頃刻間改變了,恍若有雄雄的妖魔自他身后站起。所有緹騎都驚懼地后退,他們也對陣過不少刺客,見識過伽藍(lán)刀的兇猛,可這一刻他們才發(fā)現(xiàn),他們從未見過真正的伽藍(lán)刀。 真正的伽藍(lán)刀,是妖魔之刀。 迦樓羅跨步向前,像一只兇狼一般猛然前奔。他的刀拖著扭曲的電光走過曲折的弧線,緹騎在他接近的一剎那間被絞殺,沈玦聽見刀刃沒入血rou再離開的粘膩聲響,陰寒得仿佛要浸透骨髓。電光劃過一線,那柄妖刀終于走到了沈玦的身前,迦樓羅雙手握刀如驚雷一般壓下,霎時間刀氣化形沉如巨山! 在那樣絕麗的刀勢中,沈玦的視野一片空白。 “錚——” 懸在頭頂?shù)牡度袥]有落下,夜風(fēng)中傳來林間的蕭聲,靜謐地流淌。視野逐漸清晰,沈玦看見眼前站了一個少女,黑發(fā)黑衣,廣袖隨著舉起的胳膊滑到肘下,可露在外面的手臂不是女人的瑩潤的肌膚,而是閃著寒光的兩把刀刃。 有人替他說出了少女的名字,“是照夜!” 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空氣中閃過凜冽的銀光,極細(xì)極細(xì)的一絲。沈玦順著那根絲線仰起頭,對面橫亙在空中的老柘樹樹枝上倒吊著一個漆黑的人影,正俯視著底下所有刺客。他的樣子太過驚悚,像一只倒立的蝙蝠,所有人嚇了一跳。 “是誰!”刺客們低語,“他怎么會cao控照夜和牽機(jī)絲!” “聽說沈玦追殺那個叛徒的時候收繳了不少他的玩意兒,”摩睺羅迦道,“看來沈玦還復(fù)原了牽絲技和傀儡技。” 迦樓羅一面退后一面低聲道:“是么?” “喂,那邊的?!睒渖系娜擞罢f話了。 迦樓羅仰起頭,靜靜望著他。 “對,說的就是你?!痹掠跋拢莻€人眼中有分明的血色,“我家督主頭上和身上的傷都是你弄的?” “頭上的不是?!卞葮橇_很誠實(shí)。 夏侯瀲從樹上落在地上,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總歸算在你頭上就對了。龜兒,你敢動老子的人,老子今天不削了你老子名字倒過來寫?!?/br> “你是沈?yàn)??”迦樓羅沒動,“瀲是哪個瀲?你在改名之前叫什么?” 夏侯瀲笑了笑,笑容中有狼一般的狠意。他張開五指,猛地一拉,看不見的絲線在空氣中猛烈震顫,柘葉沙沙紛飛如雨。照夜驀然抬起頭,朝迦樓羅飛奔過去。 “我的名字是,”夏侯瀲道,“你大爺。” 第120章 蓮生并蒂 話音剛落,照夜已至,刀臂對著迦樓羅的面門斬下,刀光凜冽如冰! 沈玦拄著刀靠著車軾慢慢坐下,他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血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爭先恐后地流著血。沈問行拖出馬車?yán)锏目噹Ш徒鸠徦?,和明月一左一右?guī)退鷤?。緹騎已經(jīng)不剩幾個了,統(tǒng)統(tǒng)圍在沈玦周圍。舉目望向殺場,迦樓羅和照夜沐浴著月光砍殺,鬼魅一般的少女和男人不斷錯身換位,刀刃劃出的銀光幾乎要斬破黑夜。 再看向夏侯瀲,那家伙無頭蒼蠅一般在殺場中奔跑,身后跟著十幾個刺客。 “閹狗,你跑什么!和我們打!”刺客咆哮著。 夏侯瀲充耳不聞,拖著刺客繞著迦樓羅和照夜畫圈。他的速度極快,輕盈得像一只矯健的貍貓,竟然沒有人可以跟上他的步伐。 沈問行看了納悶,道:“他在干什么???” 沈玦目光追隨著夏侯瀲的身影,低聲道:“他在布陣,睜大眼睛,仔細(xì)看地上。” 沈問行忙揉揉眼睛,月光下,山道上伏尸遍野,鮮血反射著艷麗的光。在尸體和鮮血的縫隙中,隱隱流淌著另一種光澤,這光澤縱橫交錯,猶如蛛絲遍布滿地,隱藏著滲透骨髓的殺機(jī)。沈問行瞪大雙眼,有一個答案即將脫口而出。 沈玦道:“當(dāng)年,他就是用這一招殺了弒心?!?/br> 沈問行望向殺場中央,照夜正牽引著迦樓羅緩慢地接近趴伏的絲網(wǎng)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