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湯軻又問:“哪個國家的?” 攸昭回答說:“東南亞的?!?/br> 湯軻有些驚訝,沒想到攸昭會想去馬來西亞度蜜月。旅游中介那邊也是很驚訝,還再三跟湯軻確認:“是東南亞的天鵝島?不是法國的天鵝島嗎?” 湯軻笑道:“是啊——不過巴黎那個天鵝島有什么值得去?” 旅游規(guī)劃師又說:“這個東南亞的天鵝島真是非常冷門的地方,世界地圖上都沒有這個島。不過呢,在潛水愛好者之中還算知名。您的老板是不是要規(guī)劃潛水之旅?” 湯軻想了半天,說:“我讓我老板直接和你聯(lián)系,怎么樣?” 攸昭的需求不甚明晰,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記得爸爸曾說過去這么一個地方。這是怎么來的?他不記得了。 “隨便吧?!必岩贿呍诩依镎頄|西,一邊回復說,“都可以。” 而乙方,最怕就是這種“隨便,都可以”的甲方。 因為他覺得,甲方又不可能真的那么“隨便”。 攸昭在家里整理完了一上午的東西。中午時分,姜慧息就喊攸昭吃飯了。攸昭照例地胡亂夸獎了一句:“這飯看起來很香。” 姜慧息卻說:“香有什么用?我兒子都不回家吃。” “嗯?!必颜f,“他是忙,沒辦法。心里還是喜歡mama做的飯的?!?/br> 姜慧息又笑道:“還是昭兒嘴甜?!闭f著,姜慧息一邊給攸昭夾菜,一邊問道:“對了,荊兒上哪兒去了?” 攸昭也是迷迷糊糊的:“可能是去工作了吧?或者是約了朋友吧?!?/br> 姜慧息一怔:“怎么?他沒跟你報備嗎?” “報備?”攸昭愣了愣,“沒這個必要吧?” 這年頭,老板還要報備行蹤的嗎? 姜慧息卻說:“你現(xiàn)在打個電話,問問他!” 攸昭便只得拿起電話,開了免提。 電話一下接通了,那頭傳來的屈荊的聲音還挺響亮:“老婆??!” 攸昭看了一眼姜慧息,姜慧息用氣聲說“問他死哪兒去了”。 攸昭吞了吞唾沫,說:“您……您死哪兒去了……”末了,攸昭覺得自己語氣不恭,又添一句:“老公?!?/br> 這屈荊一聽這話,頭皮發(fā)麻,攸昭語氣越柔軟,屈荊就越覺得害怕。屈荊便說:“我在外頭和客戶喝咖啡呢!” “哦。”攸昭點頭,“中午喝咖啡?吃飯了嗎?” “沒,就吃了咖啡廳提供的餅干。”屈荊說。 攸昭道:“那你胃不會不舒服嗎?” 屈荊在攸昭的詢問之下,也覺得不舒服,便說:“我……我懂了!”屈荊忙說:“我馬上回家吃飯?!?/br> “???”攸昭茫然地說,“不是啊,你不是在陪客戶嘛?” “不,我馬上回來?!?/br> 攸昭道:“沒關系的,你先陪客戶吧。慢慢喝咖啡?!?/br> 屈荊心想:我是不會中計的!老婆一定是生氣了,他在試探我! “我現(xiàn)在就回來!”屈荊說,“老婆,你要相信我啊!” 攸昭聽得不明白:“嗯?” 屈荊覺得這尾音上揚的“嗯”帶有一點電視劇里太后質問小太監(jiān)的意味,仍覺死期將至,趕緊撇下了高伯華,闊步走了出去。 高伯華站起身,急忙忙跟著:“喂,大哥!大哥!您上哪兒去啊!” 屈荊那邊溫溫柔柔地“老婆,拜拜”,回頭就冷臉看著高伯華:“我不是你哥。這次和你見面,不為別的,就是讓你離我老婆遠一點?!?/br> 高伯華聳聳肩:“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后來來往往都很正常的。難道你仍因為陳年舊事而耿耿于懷?” 屈荊說:“我不知道什么陳年舊事。你說得對,事情發(fā)生的年代久遠,到底是什么內情,我也不清楚。總之,我的家庭很幸福很美滿,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br> “你不認真考慮嗎?”高伯華說,“高家并不會虧待你。你只要回來,就是大少爺了!” 屈荊笑道:“我在屈家就不是大少爺嗎?” 高伯華想說“屈家哪能和高家相提并論”,但礙于情面自然沒說出口。 屈荊卻一轉身,匆忙而去,趕忙回到屈家,到了攸昭跟前,真的一點大少爺架子都沒有,一直哄著攸昭說話。 攸昭覺得很奇怪,便問屈荊:“你怎么了?” 屈荊又問:“你怎么了?” 攸昭道:“沒什么呀?!?/br> 屈荊仔細打量攸昭,發(fā)現(xiàn)他確實沒什么,才松了一口氣:“沒不高興吧?” “我不高興?”攸昭呆呆的,“不高興什么?” “就……我跑出去見客戶沒跟你說呀?!鼻G答。 攸昭笑了,說:“這有什么好不高興的?你這么忙,天天見十個客戶,那一周不得跟我報備七十次嗎?這也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按這樣說,我見客戶也得跟你報備,那我們都不用工作,每天光報備就夠忙了?!?/br> 屈荊放心了,又笑說:“咖啡廳的餅干還挺好吃的,我給你帶了,你嘗嘗?!闭f著,屈荊拿出了一個小紙盒,紙盒上赫然印著“菱語咖啡廳”——攸昭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夏菱開的咖啡廳嗎? 想到了夏菱,攸昭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慢慢轉過臉,說:“我剛吃飽,沒胃口?!?/br> 屈荊仔細打量攸昭的臉色,只暗道:老婆說他沒有不高興,我應該相信嗎? 第五十章 婚后到現(xiàn)在,攸昭的生活都可以用輕松來形容。 工作不忙了,家庭也沒什么需要他注意的,比婚前舒適多了。 攸昭也沒想到自己還能過上那么悠閑的日子——所以那么多omega才對婚姻趨之若鶩嗎? 攸昭現(xiàn)在唯一需要cao心的事情就是蜜月的方案。在他說了要去天鵝島之后,湯軻表示了驚訝之后便沒有再多說話,很快發(fā)來了幾個方案。攸昭拿著方案去問屈荊。毫無意外的,屈荊說:“這種事情你決定就可以了。” 攸昭想想也是,alpha通常不會把心思放在這些地方。這是他們身為夫人應該做的決策。 攸昭便認認真真地看方案,發(fā)現(xiàn)天鵝島真不是一個度蜜月的勝地。 不僅不是一個度蜜月的勝地,甚至不是一個旅游的勝地。從方案上看,天鵝島的娛樂設施乏善可陳,除了潛水景點之外,沒什么可以安排的項目。旅游規(guī)劃師們應該也是絞盡腦汁地策劃了,方案看起來卻也不怎么浪漫。 湯軻那邊也發(fā)來了馬爾代夫的旅游方案,并小心翼翼地提議:“這個島嶼也很適合潛水呢。而且設施方面會更加完善?!?/br> 攸昭嘆了一口氣,心想:我為什么非要選這個鳥不拉屎的小海島呢?可真難為人了。 然而,自從想起英儂答應過自己去天鵝島之后,攸昭對天鵝島便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執(zhí)念,就算是給別人添麻煩,他也非去不可的執(zhí)念。 “只能說辛苦湯軻他們了……”攸昭想了想,又心安理得起來,“他從我老公那兒拿那么多工資呢?!?/br> 攸昭又發(fā)信息給花蒔,想問他意見。花蒔回復說:“旅游方案這種東西,光在手機上聊天怎么說得清楚?咱們出來見面吧?!?/br> 攸昭一尋思,他倆確實有些日子沒見面了。 “約個咖啡廳吧。”花蒔說,“我最近戒酒?!?/br> 攸昭看見這條消息,嚇了一大跳,立即給花蒔撥去電話:“喂?花總啊,你還好吧?” 花蒔迷迷糊糊地說:“好啊。怎么啦?” 攸昭關心地說:“你說要戒酒?我沒看錯吧?” “沒看錯啊?!被ㄉP也迷糊了,“我就是要戒酒?!?/br> “你……”攸昭倒吸一口涼氣,“該不會得了肝癌吧?” “……”花蒔咬牙,“我日你個大屁眼?!?/br> 除了肝癌,攸昭想不到什么能阻止花蒔喝酒。 花蒔斷然掛了電話,用于表達自己的憤慨。但出于禮貌,花蒔又發(fā)了條信息“約哪兒?” 攸昭平時和花蒔都是約酒吧街的,但現(xiàn)在他們一個已婚一個戒酒,確實不適合去老地方了。要說咖啡廳,攸昭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菱語咖啡廳,心懷鬼胎的就給花蒔發(fā)了菱語咖啡廳的地址。 花蒔不疑有他,馬上就開著他的紅色屁股銀色子彈跑車往約定地址上去了。 攸昭也開車去,心里卻撲通撲通跳的。 說實話,夏菱也就是一開始的時候嘗試勾搭過屈荊,被攸昭瞧見過一回。再之后,夏菱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攸昭面前了。屈荊和攸昭交往之后,攸昭旁敲側擊地試探過幾次,都沒覺得有什么貓膩。可前幾天看到屈荊帶回來了菱語咖啡廳的東西,攸昭又開始不舒服了。 這可是奇了怪了。 攸昭老覺得自己這樣不對勁兒,但再不對勁兒吧,他還是順著本能往那兒跑去了。 攸昭到了咖啡廳門外,就見到那輛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跑車,便知道花蒔已經(jīng)到了。攸昭走進咖啡廳,卻見咖啡廳裝潢得很精致,紅磚墻,鐵藝椅子,小盆栽,清新美好。 夏菱就站在那兒,模樣和從前一樣,眉清目秀,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 夏菱見了攸昭,微微笑:“歡迎光臨?!?/br> “你來了!”坐在角落的花蒔朝攸昭招手,“過來呀!” 對于在公眾場合大呼小叫的行為,攸昭不覺皺眉,但還是走了過去。攸昭剛坐下來,花蒔就小聲說:“你看,那咖啡廳老板是不是就是那個特saoomega?” 攸昭有點驚訝:“你還記得他?” “肯定記得?!被ㄉP翻著菜單,“比我sao的可不多。” 攸昭問:“你點東西喝了嗎?” 花蒔道:“我也不知點什么。其實我也不愛喝咖啡!” “對啊?!必颜f,“你不是愛喝酒嗎?怎么就戒了?” “邪門兒!”花蒔拍著桌子,擠眉弄眼,“‘后門遭賊’?!?/br> “后門遭賊?”攸昭不解,“是字面意思嗎?還是你在開黃腔?” 花蒔放下菜單,神秘兮兮地說:“上回我以為是湯軻恁了我,結果好像不是。對吧?” “對?!?/br> “然后我有一天又喝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