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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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這是說哪兒的話?咱們乃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最是親近不過。當(dāng)年母親去世的時候握著咱們兩的手,叮囑我們要相互扶持。這些年,jiejie待我不薄,我豈能忘恩負義?元良醉酒做錯事,我已責(zé)罰了他。jiejie若還覺得不夠,想怎么責(zé)打他都行,meimei我絕不敢有絲毫怨言?!?/br> 魯元良看了母親一眼,到底不敢說什么。 譚老夫人嘴角掀起淡淡譏誚,往后靠了靠,“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打太極,你也無需在我面前做戲,直言便是?!?/br> 小朱氏眼神閃了閃,又嘆了聲,“看來jiejie對我誤會不小…也罷,既然jiejie都這么說了,我便直說吧。是這樣的,近來我也聽到些許傳言…對修黛很是不利。哎,那些個長舌婦,沒事就愛搬弄是非亂嚼舌根,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jiejie你也別往心里去,平白氣壞了身子,如了那些小人的意。不過世人愚鈍,人云亦云,修黛好歹是個女兒家,怕是影響不好。她才十七歲,尚且大好年華,總不能就這么關(guān)在娘家一輩子?!?/br> 這正是譚老夫人的心病。 她雖想著讓兒子去葉府挽回,心中卻也知道,休書已寫,葉家是不可能重新接納女兒了。正因如此,她才著急上火,抑郁在心,久久不能愈。 小朱氏慣會察言觀色,一見她表情,就知她在想什么。她這個嫡姐,雖入了高門,卻實在是沒學(xué)得多精明。也虧得是命好,雖然丈夫早逝,卻有個有出息的兒子,還有個出身勛貴望族的兒媳婦。否則,哪能安養(yǎng)府中數(shù)年榮華?可惜,人這一輩子,總不可能從始至終都順風(fēng)順?biāo)?。譚修黛,就是譚老夫人這輩子最大的敗筆。注定要累她晚年不安。 “長姐?!毙≈焓厦嫔鲜侨P(guān)切之色,“修黛是我侄女兒,我素來也是拿她當(dāng)親女兒看的。當(dāng)初咱們兩家未能結(jié)親,我一直心存遺憾。如今雖時過境遷,可若jiejie愿意,我魯家,愿為修黛后半生棲身之所?!?/br> 譚老夫人猛然看向她,目中已有怒火。 小朱氏仍是滿目真切,“只是良哥兒已定親,是無法已正妻之禮相待了,只能聘為良妾。不過jiejie放心,修黛是我親侄女兒,待她入府后,我和良哥兒都不會慢待了她。將來他們二人若孕有子嗣,也都以嫡出子女相待…” “你妄想!” 譚老夫人勃然大怒,一cao手將茶杯摔碎在地。 小朱氏住了嘴。 魯元良則嚇得臉色都白了,幾乎下意識要賠罪告辭,但接收到母親威逼的視線,心中生怯,起了一半的身體又重新坐了回去。 譚老夫人面色鐵青,一把推開過來給她順氣的心腹嬤嬤,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卻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哼,誰給你的臉面,敢開這個口?當(dāng)真以為我譚家女兒沒人要了嗎?我告訴你,就算我女兒老死家中,也絕不委身給你兒子做妾!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br> “大姑姑息怒。” 魯元良沒他娘膽子大,也沒他娘氣定神閑,本就對這個姑姑心存畏懼,心里一直繃著一根弦,如今見她勃然大怒,當(dāng)下再也撐不住,立時起身,連連鞠躬。 “母親只是隨口一說,并無輕辱表妹的意思,您若不同意,此事暫且作罷就是,我們這就走…” 他現(xiàn)在恨不得立即離開譚府。事實上不止是譚老夫人,他對譚修昊這個表哥,也是存著幾分畏懼的。雖說表哥脾氣好,但到底長他十幾歲,又立身官場多年,渾身的氣度和威嚴(yán)便足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若非母親逼著,他是不愿來譚府受教的。母親一直想與譚府結(jié)親,但表妹譚修黛無論長相還是脾性,都讓他敬而遠之。偏生母親非要攀譚家這門親,眼見著譚修黛現(xiàn)在落難,立即便要來撿這個便宜。 于魯元良自己而言,這個便宜著實是個大麻煩。 譚修黛脾氣驕縱蠻橫,素來也不大看得起他。若真的納回去了,有她這位泰山姑姑和作為譚家家主的表哥譚修昊在,他也得把譚修黛這個表妹當(dāng)菩薩給供起來。 到時候,他還不得被折騰死? 譚老夫人拒絕正好,反正他也不想納譚修黛。 小朱氏被兒子的膽小給氣得不行,怒喝一聲,“你給我站?。 ?/br> 魯元良在家中是獨子,雖也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但小朱氏強勢,在府中當(dāng)之無愧第一人。無論是魯老爺,還是魯元良,都畏她三分。如今她這么一喝,魯元良便本能的遵循她的命令,停了下來?;剡^頭來,惴惴的看著她。 “母親。大姑姑還在病中,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吧?!?/br> 再不走,等他那位大表哥下朝回府,怕就走得不那么光彩了。 小朱氏瞪他一眼,穩(wěn)了穩(wěn)情緒,道:“jiejie莫生氣。其實我也是為修黛好,為你們譚家好。你在府中養(yǎng)病,怕是還不知外頭那些人是如何說的。無論那些事兒是否屬實,修黛的名聲總歸是毀了。jiejie若是想在京城為她再尋覓一段良緣,幾乎是不可能的。jiejie總不希望,修黛委身給平民百姓吧?住著破舊的屋子,吃糠咽菜,我想想都心疼,更莫說jiejie了?;蛘哒f,將她外嫁,那也只能做續(xù)弦??刹辉趈iejie身邊,沒人護著,萬一日后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該如何是好?jiejie怕是要心疼死。修昊縱然權(quán)高位重,也不能時常親自千里迢迢去給她撐腰不是?可魯家不一樣,咱們是親姐妹,又都在京城。良哥兒的官途,日后還要仗著修昊提攜,我和良哥兒,自不會虧待于她。” 她每說一句,譚老夫人臉色就青一分。 小朱氏卻還在繼續(xù),“我知道,jiejie心高氣傲,看不上妾氏的名分??赡隳茏o修黛一時,能護她一輩子么?女子在娘家終老,說出去何嘗不是笑話?修昊那媳婦,可是出身望族的千金閨秀,待你百年后,她能善待修黛么?修黛若能入我魯家,將來有了孩子,又有個做高官的舅舅扶持,入仕為官,沒準(zhǔn)兒還能給修黛請封誥命,榮耀晚年。那些個所謂污點,自然就不存在了?!?/br> 譚老夫人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小朱氏的確是口齒伶俐,一番說辭有理有據(jù),且誘惑十足。以至于譚老夫人震怒之下,一時之間竟也想不出反駁之詞。憋了半晌,只得再次將茶杯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做夢!” “jiejie何必急著拒絕?”小朱氏仍舊面帶笑容,“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jiejie,為了修黛的后半輩子著想,一時之辱,又算得了什么?況且她如今這般,又何嘗不是屈辱?” 她站起身來,“jiejie不如好好考慮考慮,meimei先告辭了。你安心休養(yǎng),我改日再來探望jiejie。” ------題外話------ 不知不覺,譚家居然已經(jīng)寫了這么多,失策失策,明天就結(jié)束! 第427章 庵堂清修(一更) “魯夫人好大的口氣?!?/br> 譚老夫人被小朱氏氣得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捂著胸口靠在太師椅上,旁邊伺候的丫鬟嬤嬤趕緊給她順氣。小朱氏飄然離去,在門口卻碰上了帶著丫鬟過來的陸溫怡。陸溫怡人未至聲先到,一開口就讓小朱氏臉色微變。 她時常來譚府竄門攀親,自然是見過陸溫怡的。 陸溫怡出身名門望族,天性高傲,嫉惡如仇,對小朱氏這等鉆研勢力之輩最為厭惡。大多時候,小朱氏來拜訪,陸溫怡是能避則避。不能避了,便看在婆母的面子上,屈尊和她寒暄兩句。她就坐在那里,渾身的氣度卻讓小朱氏不敢靠近。 今日陸溫怡倒不是刻意避著小朱氏,她是去見了她那小姑子譚修黛。 譚修黛自打被休以后,就關(guān)在屋子里,發(fā)了幾天脾氣,伺候的丫鬟們苦不堪言,求到她跟前來,她不能不管,便親自過去看了一趟。兩個耳光下去,譚修黛就不敢再鬧了,乖乖的吃飯。見她消停了,陸溫怡才離開,又聽說小朱氏來了,猜到定是來者不善,便急匆匆的帶人過來。在屋外就聽見小朱氏大言不慚的將靠譚家為她兒子謀前程說成是對譚家被休女兒一個棲身之所的大恩大德,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小朱氏能拿捏親jiejie,是因為太了解自個兒jiejie的性子。但陸溫怡不同,天生就有一股子傲氣和威嚴(yán),讓她莫名畏懼。 魯元良則是看直了眼。 他這個表嫂,生得可真是美。娥眉鳳目,瓊鼻櫻唇,皮膚白皙吹彈可破。明明只比他娘小不了幾歲,瞧著卻仿佛年輕了至少十歲。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十有余的人。若是譚修黛能有陸溫怡一半美貌,莫說是納妾,便是讓他三媒六聘娶回家做正妻,他也心甘情愿。 表哥還真是艷福不淺,娶了這么個大美人,還是高門嫡女。 他心中艷羨,卻也只敢偷偷窺視兩眼。他這表嫂美則美矣,卻十分兇悍。那日將他和譚修黛捉j(luò)ian在床,險些一劍了結(jié)了他。所以魯元良現(xiàn)在看陸溫怡,雖有色心,更多的和他娘一樣,是畏懼。連表嫂都不敢喚了,有點哆嗦的跟在他娘身后,生怕陸溫怡注意到他,一個不高興就舉劍朝他刺來。 “原來是溫怡啊。”小朱氏穩(wěn)了穩(wěn)心緒,端著有些僵硬的笑臉,“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 陸溫怡瞥了她一眼,“魯夫人就奇怪了。我自己的家,去哪兒,難道還需要向魯夫人請示不成?” 小朱氏沒想到她說話這么直白,如此的不留余地,面染薄怒。 “溫怡,你這是怎么說話的?怎么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這般的頤指氣使,咄咄逼人,好沒禮數(shù)。若傳出去,旁人怕是會誤會陸家的女兒是否家教欠缺…” “我陸家家教,還由不得旁人說三道四?!?/br> 陸溫怡冷冷看著她,“虧得魯夫人還知道自己是長輩,如此的倚老賣老,毫無長輩的風(fēng)度,也敢在我面前論及家教?今日在我家里,你母子為客,卻對我母親出言不敬,威逼利誘,這便是你們魯家的家風(fēng)教養(yǎng)?母親念及姐妹之情,多年來對你寬縱厚待,你便順著桿子往上爬得寸進尺了?!?/br> 她冷笑,“我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人?!?/br> “你” 小朱氏雖和陸溫怡相看兩相厭,但從未這般針鋒相對過。哪知今日她一來就氣勢洶洶,說話夾槍帶棒,更是直言辱罵。小朱氏又驚又怒,又找不到立場反駁,頓時氣得臉色發(fā)白,七竅生煙。 陸溫怡早看小朱氏不順眼了,也就是她那婆母心大,總念著一母同胞的姐妹情分,一再的縱容小朱氏母子倆。還以為人家會感恩戴德知恩圖報,誰知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這不,眼見譚家有機可乘,立馬就掛著笑臉登門要挾來了。 這等惡親戚,不要也罷。 “我什么?” 婆母有下人照顧,陸溫怡暫且不用費心。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兒子是個什么膿包你不清楚嗎?受了我夫君的提攜,不思感恩也就罷了,竟還登門羞辱。魯夫人,你是哪來的底氣,敢在我譚家的地盤上這般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真當(dāng)以為我譚家無人嗎?”陸溫怡一句話比一句話冷銳,全身氣場大開,壓得小朱氏喘不過氣來,下意識的后退兩步。 “你算個什么東西?你們魯家又算個什么門第?敢在我面前頤指氣使高高在上,你也配?” 最后三個字,她音量陡然拔高,震得小朱氏氣息不穩(wěn),踉蹌的向后退了好幾步。魯元良就在她身后,連忙抬手扶住了她,自個兒卻也不敢抬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比起他娘,他更怕陸溫怡這個表嫂。 然而盛怒之下的陸溫怡,哪里會放過他這個‘罪魁禍?zhǔn)住??罵完了小朱氏,陸溫怡立即將目光轉(zhuǎn)到他身上,三分怒火七分譏嘲,“上次我沒一劍取了你的狗命,你竟還敢來?怎么,嫌自己命太長?還是覺得,我真不敢殺你?” 說到最后一句,已露殺意。 小朱氏驚懼的擋在兒子面前,“你、你要做什么?我兒可是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你膽敢行兇,當(dāng)真以為你陸家權(quán)勢滔天,可以殺人放火橫行無忌了嗎…” “呸!” 陸溫怡不屑的碎她一口,將她碎得滿面通紅,又羞又怒。 “一個八品給侍郎,連金鑾殿的門檻都踏不去,好意思稱自己是朝廷命官?哪里來這么大的臉?我陸家如何,還由不得你這個巧言令色搬弄是非的婦人來置喙?!彼锨耙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盯著已退無可退的小朱氏,冷蔑道:“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里。你們魯家在我眼里,不過就是一只卑賤螻蟻。你們母子倆若是安分些,倒能平安度日。若還一門心思的打著歪主意,就別怪我翻臉無情?!?/br> 小朱氏驚恐的瞪大雙眼。 “你、你想干什么…” 陸溫怡滿眼輕蔑,“譚家女兒,便是死,也不會給你那草包兒子做妾。你們母子,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再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就廢了他,讓你們譚家就此絕后!” 這威脅相當(dāng)有用,小朱氏當(dāng)即嚇得險些暈過去。 魯元良連忙接住搖搖欲墜的老娘,向陸溫怡鞠了個躬,狼狽離去。 陸溫怡冷聲吩咐,“以后魯家再來人,無論是誰,一律不許放進來。若敢糾纏,就給我打出去。” 她素有威嚴(yán),一聲令下無人敢不從。 “是?!?/br> 陸溫怡這才走向婆母,屈膝一禮。 “母親。” 譚老夫人方才一直旁觀她懟小朱氏,若是換了以往,必然要象征性的斥責(zé)一番,讓她不可失了禮數(shù)分寸。但現(xiàn)在,她既無力也沒立場,滿臉疲憊的點點頭。 “你剛才去看修黛了?她怎么樣?” “剛吃了飯。我讓人給她喝了安神茶,已經(jīng)睡下了。” 譚老夫人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也好。” 這兩日她臥病在床,也沒時間去看女兒,只能從兒子兒媳和下人口中得知女兒這兩日鬧騰得很,兒媳婦也沒少費心。回想起那日自己對兒媳的態(tài)度,譚老夫人心中也有些許的愧疚。 “辛苦你了?!?/br> 只要不涉及譚修黛,譚老夫人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否則陸溫怡也不會隱忍這么多年。 “母親言重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标憸剽Z氣淡淡,沒有謙虛也沒有討好的意思,“您累了吧,我先扶您回屋休息?!?/br> 譚老夫人嗯了聲。 陸溫怡扶著她走進內(nèi)室,在床上躺下,這才道:“母親,魯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br> 譚老夫人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m(xù)eimei是個什么性子,虛偽勢利兩面三刀精于算計。但她總想著,好歹是自家姐妹,在京城唯一的娘家人,便一再容忍寬縱。卻忘記了那句古話,升米養(yǎng)恩,斗米養(yǎng)仇。 小朱氏,便是如此。 “母親,將修黛送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