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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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仙味居的二樓布置的很精致,一看就是給達官貴人享受的,仇震領著他們到了一個雅間內(nèi),讓小二上酒樓里的招牌菜,幾人等菜上來,邊吃邊敘舊。 當然,敘舊是仇震單方面的事,羅悠寧嘴里不停,衛(wèi)梟則一直在給她剝蝦夾菜剔魚刺。 仇震抿了一口酒,追憶往昔:“當時多虧了有你們,如今黑鷹寨的老老小小都找到了活計,過得不錯?!?/br> 羅悠寧咽下一塊滑溜的魚rou,才開口道:“仇二當家,你這酒樓不錯啊,廚子哪里請的,可否透露一二。” 一提這個仇震神秘一笑,“姑娘有所不知,我這是從姜國請來的大廚,配上他們獨特的作料,做出的菜別有風味?!?/br> 衛(wèi)梟看了他一眼,神色意味不明,他的手不著痕跡地落在短刀刀柄的繁復花紋上,思緒漸遠。 仇震見他不動筷子,不解問道:“大哥,小弟這的菜不和你胃口?” “不是?!毙l(wèi)梟收回了放在刀柄上的手,重新給羅悠寧夾了一塊排骨。 這時,仇震看向他的刀,面上有一絲疑惑,“這刀……”他嘟囔著:“怎么像是在哪見過?” 羅悠寧好奇問道:“在哪見過?” 仇震雙手摸著腦袋在想,好半天腦中突然一激靈,拍了下桌子,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去年跟著別人去姜國跑商的時候,見一個姜國的權貴,他手里也有這樣一把刀。” 衛(wèi)梟眉心微皺,垂眸看著那把短刀,目光一直未曾移開。 “我就說大哥這把刀不像中原之物,想必是從姜國流出來的?!?/br> 羅悠寧知道一些內(nèi)情,那刀是衛(wèi)梟的母親留給他的,看著衛(wèi)梟深邃的眉眼,她不由猜測,難道衛(wèi)梟的母親是姜國人? 這話題沒持續(xù)多久,因為仙味居樓下又來了幾個討飯的小孩,仇震心疼孩子,便讓小二給他們拿些吃的。 “唉,這年頭老百姓的日子越發(fā)難過,年景不好,去年秋天沒收上來多少糧食,如今家家捉襟見肘,能維持一日兩餐已是不易?!?/br> 仇震邊喝酒邊把他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告訴二人,“北邊要亂了,長崎等地已經(jīng)有人起義了,朝廷再不管就要發(fā)生大動亂?!?/br> 幾人都吃完了,坐在雅間里說話,多是仇震在說各地的情況,看得出來,這半年他走了很多地方。 三人吃完這頓午飯,仇震就將他們送出仙味居,衛(wèi)梟牽著馬送羅悠寧回靖國公府,走時不忘叮囑她:“最近哪里也不要去,城中不太安穩(wěn)?!?/br> 羅悠寧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看著衛(wèi)梟離開后,她便找自家大哥算賬去了,可惜青松院尋了一圈,也沒見羅長鋒的人影,她只好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 幾日后的早朝,梁帝震怒,因為長崎等地的起義軍連成一線,災民情緒暴動之下,已經(jīng)攻占了洛城,他手中有兵符,奈何無將帥可用,最后還是不得不任用靖國公羅桓。 “靖國公,你代朕前去平叛,此戰(zhàn)只能勝不能敗?!睌×?,便是有辱皇家威嚴的事,梁帝神情凝重。 靖國公受命,這時衛(wèi)鴻也站出來,主動請纓,要給靖國公當副帥,梁帝猶豫片刻,便答應了。 正如他心中所想,此戰(zhàn)關乎甚重,有衛(wèi)鴻在,就更不可能失敗,而且讓兩人互相牽制也更合適。 下了早朝,靖國公臉拉得很長,與衛(wèi)鴻一起走到宮門口才開口問道:“你什么意思?不過是對付幾個亂民,用得著咱倆一起去嗎?” 衛(wèi)鴻笑嘻嘻的,他當然不能直說,是怕靖國公年歲大了,遭了叛軍的埋伏,衛(wèi)束前幾日與他說過,叛軍里有一個智計百出的人物,必須時刻提防。 “那什么,我近日身上癢,想松松筋骨,老哥,你就成全我這一回?” 見羅桓面上松動,他又繼續(xù)說:“哎,咱們是親家,一家人,你還怕我妨礙你帶兵不成?” 羅桓瞪他:“去,什么一家人,八字還沒一撇呢?!?/br>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謝太師落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停在宮門口看了看兩人離開的方向,目光若有所思。 * 靖國公和衛(wèi)鴻出征后,梁帝卻還是不得安寧,只因御史臺那些人,每日向他諫言,太極殿里,奏折堆積成山,他連一日的空閑都沒有。 “那些人還叫朕發(fā)罪己詔,朕有什么錯?欺人太甚,把朕惹急了,將他們都殺了?!绷旱劭吭陂缴希曇艚乖昶v。 他邊上的女子挺著肚子給他按揉額頭,梁帝回過神時她已經(jīng)按了很久。 “辛苦你了,往后這些事你不必親力親為,免得累壞了?!?/br> 謝婉柔垂眸一笑,梁帝眼里的愧疚和溫柔,她十分受用。 “不辛苦,倒是陛下這幾日為了朝事煩悶,臣妾什么也做不了,心中有愧?!彼溉灰恍?,拉過梁帝的手。 “陛下若實在難受,何不去行宮待一段時日,等靖國公平叛歸來,大臣們也不會再多提這件事了?!?/br> 梁帝心動,但還是猶豫:“可你和皇后都要生了,朕這個時候離開……” “應當不妨事的,靖國公久經(jīng)沙場,晉王又是我大梁戰(zhàn)神,他們二人說不定半月就回來了,您去行宮躲躲清閑,等您回來的時候,宮里也該添丁了。” 女子一派溫柔,在她的柔聲細語中,梁帝決定不日便啟程去行宮,由禁軍統(tǒng)領羅長鋒護送一同前往。 梁帝走后,謝婉柔坐在榻上縫一件小衣裳,宮女寒枝陪在一旁,問道:“娘娘,這是給咱們小主子做的嗎?” 謝婉柔笑了笑,“不是,這是給容jiejie的孩子做的,她臨盆的日子比我要早,咱們自己的可以再等等?!?/br> 兩人正說話,有太監(jiān)進來通稟:“娘娘,御膳房給您送滋補湯了。” 謝婉柔道:“行,送進來吧,對了,鳳儀宮那邊也送去了嗎?” 太監(jiān)討好地笑:“送了,先去的鳳儀宮呢。” 謝婉柔沒再說什么,讓他下去。 * 轉(zhuǎn)眼靖國公羅桓和晉王衛(wèi)鴻已經(jīng)離開京城半個多月,這一日,皇后羅悠容由宮女陪著,在鳳儀宮附近的小花園里曬太陽,她有幾日沒出來了,今日天氣好,便出來活動活動。 羅悠容手里拿著一串小風鈴,另一只手輕柔的撫著肚子,臉上的笑比照下來的日光還要暖上幾分。 “寶寶,你將來要對你小姨好,她長不大,我真怕我有什么閃失,旁人照顧不好她。” 照月急的跺腳:“娘娘說什么呢,這當口說這么不吉利的話,您一定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的。” 羅悠容彎起嘴角,笑的飄忽,她總覺得心頭隱隱有種不祥,像要發(fā)生什么事。 正當此時,小花園里走進來兩個負責鋤草的小太監(jiān),羅悠容坐在花墻的這一面,看不見人只能聽到聲音。 “哎呦,洛城這一戰(zhàn)可是慘烈,我大梁險勝呢?!?/br> “是啊,可惜了,靖國公重傷瀕死,不過那地方環(huán)境不好,恐怕挨不到回京了?!?/br> 兩個小太監(jiān)一邊鋤草一邊說著話,突然花墻另一面?zhèn)鱽砼拥捏@呼聲和風鈴落地的叮咚響聲。 “娘娘,您怎么了?” 他們回頭就看見皇后滿臉煞白,支撐不住的樣子,互相對視一眼,便分頭跑遠。 羅悠容艱難的呼吸,仍顫聲問:“他說什么,我爹,我爹……” 她疼的一身冷汗,鳳儀宮的宮人一起將她抬了回去,羅悠容倒在床上的時候,才發(fā)覺身后的衣裳濕了一片,她抓著照月的手,“去請?zhí)t(yī),我快要生了。” 照月這時哪里能離開她,派了碧珠去太醫(yī)院,自己守著她。 羅悠寧每三日必要進宮看她jiejie,今日又是第三日了,她到了鳳儀宮門口的時候,發(fā)覺了不對勁。 “碧珠,怎么回事?”她與去請?zhí)t(yī)回來的碧珠在門口碰了個正著。 碧珠擦著汗回答:“四姑娘,我們娘娘要生了,情況不太好?!?/br> 兩人幾乎是架著年事已高的太醫(yī)進去的,進了內(nèi)殿,羅悠寧撲到床前,摸著她jiejie汗?jié)竦哪槻恢搿?/br> “你怎么了?前兩日不好好的嗎?”她開口帶著哭腔。 太醫(yī)給她把了把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這一位郝太醫(yī)是太醫(yī)院的院判,醫(yī)術高超,早年與他們羅家又有交情,直接繞開了那些虛言。 “脈象不太好,為今之計只能先接生,然后再看。” 羅悠容信他,讓照月安排接生嬤嬤進來,郝太醫(yī)避到外間之前,讓照月往皇后嘴里塞了一片人參。 正是要緊時候,羅悠寧怕jiejie分散精神,沒有鬧著留下來,與郝太醫(yī)一起在外間等著。 里頭安靜了一會兒,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傳出羅悠容的慘叫聲,羅悠寧蹲在地上,緊張地咬著拳頭,心里的恐懼比海深。 那叫聲一聲高過一聲,刺激著人的耳朵,折磨著他們的心。 漸漸的,聲音弱下來,直至消失,羅悠寧一驚,從地上站起來,“怎么不叫了,生了嗎?” 郝太醫(yī)也不知道,兩人往里間張望,里間的雕花大床上,羅悠容面如金紙,微弱的喘息。 “不成了,我不成了,你叫小寧走,叫她回家?!?/br> 都這時了,她還想著meimei,照月哭聲不止,捶了一下床:“閉嘴,不準再說,我喊太醫(yī)去?!币恢逼饋?,她連尊卑都不顧了。 “郝太醫(yī),娘娘沒勁了,生不出來?!闭赵驴拗艹鰜?,郝太醫(yī)神情一凜,趕緊進去,羅悠寧也跟著進去。 郝太醫(yī)把過脈,再次搖頭:“有血崩之兆,再這樣下去孩子生出來了,娘娘性命難保。” 羅悠寧抽泣出聲:“那不生了呢?” 皇后慘笑:“傻孩子,怎么能不生呢?”她想起遠方生死不知的父親,再看到天真的meimei,眼里生出了堅毅。 她不能死,她得活著,活著看顧羅家,還有這個耗盡了她心血的孩子。 “郝太醫(yī),有沒有保命的法子,你知道我問的是同時保住我和孩子的法子。” 郝太醫(yī)沉吟片刻,道:“有,但這兩樣實在難尋,得到一樣就有五成的把握保您和皇嗣的命?!?/br> “是什么?”羅悠寧急急追問。 “五百年的血參和南越進貢的圣藥天凝丹?!焙绿t(yī)繼續(xù)說:“臣記得謝貴妃那里尚有半株三百年的血參,或可拿來一試,聊勝于無?!?/br> 血參出產(chǎn)于姜國,大梁本就不多見,而五百年的血參更是聞所未聞,謝貴妃那里剩的半株,是大梁皇宮里僅存的半株了。 “至于天凝丹……”他頓了頓,說道:“皇宮里沒有,但有一個人有,只怕她不愿意給?!?/br> 不等眾人追問,他道出那個人的名字,“元嘉郡主,那枚天凝丹是先皇給她的嫁妝,她恐怕不愿意拿出來,會找借口推脫?!?/br> 羅悠寧決定先緊著容易的,她讓照月去枕霞宮求謝貴妃。等待之時,她手里拿著帕子給羅悠容擦臉上的虛汗,生平第一次,長姐在她的懷抱里,那么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消失。 “阿姐,累不累?”她像小時候那樣把頭枕在她肩上,“等小外甥出來了,我?guī)湍惚е?,我一刻也不松,像你以前抱著我那樣?!?/br> 羅悠容輕輕點頭,眼里漸漸濕潤。 照月去而復返,臉上卻滿是絕望之色。 “照月jiejie,血參呢?” 照月低泣:“沒了,沒有血參,謝貴妃身邊的寒枝說,謝貴妃摔了一下,如今也在生產(chǎn),血參已經(jīng)用完了。” 羅悠容繃著的那股勁此時終于用光了,她急喘一聲,身下開始滲血,“罷了,是命?!?/br>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羅悠寧滿目都是紅色,她栽倒在地,看著jiejie淚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