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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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沈宅門前,居然……赫然橫著另外一輛馬車。 “怎么回事?” 陸宴掀起馬車的幔帳,抬眼一望,眸色一沉,心跳都好似跟著滯了片刻。 心口的憤怒瞬間蓋過了疼痛。 這是長平侯府的馬車。 沉默片刻后,陸宴忽然勾起嘴角,眸中含著一股滲人的笑意,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扳指。 沈甄,可以啊,才分開幾天,就知道為別人哭了啊。 楊宗咽了咽唾沫,低聲道:“主子,咱……” “回府?!?/br> 陸宴放下了幔帳。 第74章 暮色沉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戛然而止。 “主子,到了?!睏钭诘吐暤?。 斜靠在車沿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旋即,若無其事地下了馬車,進來鎮(zhèn)國公府的大門。 天色已暗,陸宴早早入了凈室,熱氣繚繞間,男人的額邊青筋凸起,眼底盡是慍怒與挫敗,幽靜中混雜著他一聲比一聲重的呼吸聲。 他的耳畔忽然響起了隨鈺說的那句話——正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人家青梅竹馬回來了,你慌不慌? 他忽然嗤笑一聲,自己勞心勞力想著讓她父親重回朝堂,可她呢? 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掉眼淚? 怎么著,久別重逢喜不自勝嗎? 熄燈后,男人在暗暗磨牙,說到底,就是慣的她。 翌日一早,薄霧散去,日頭升起。 陸宴用過早膳,停箸,起身,低聲對著楊宗道:“來信了嗎?” 楊宗咽了口唾沫,捏了把汗道:“屬下尚未收到。”天知道,楊宗這兩日看天看得脖子都木了,可就是,一只白鴿都瞧不見。 聞言,陸宴嘴角漾起一絲笑意。 成,甚好。 陸宴拿起烏紗,向外闊步走去,楊宗對著那個陰沉無比的背影,用手擼了一把臉。 近來的日子,想必是不太好過…… —— 元慶十七年,六月初一,長安西市。 沈甄一早便敞開了百香閣的大門。 夏日是香粉脂粉之類的物件賣的最好的時候,因時間緊迫,沈甄只調(diào)了三十余瓶香粉,便開了張。 清溪一邊擺弄著陳設(shè),一邊道:“姑娘,左邊一側(cè)的柜子都還空著,可是要把庫房里的存貨拿來擺?” 沈甄搖了搖頭,“不了,庫房里的那些香粉時間有些久了,味道也不及原先濃厚,這兒我打算養(yǎng)些花卉來賣。” “花卉?” “是啊,在揚州時我就發(fā)現(xiàn),時下花卉大熱,利潤極高,一株木蘭花稍稍理個模樣出來就可以賣到三千錢,我算了下,若是在長安城賣牡丹,興許能賣到五千錢。” 清溪笑道:“沒想到,姑娘還有經(jīng)商之才?!?/br> 沈甄托腮,嘆了口氣。 若不是因為去年那八千貫,她差點被逼到簽了賣身契,如今的她,也不會天天琢磨賺錢。 說起來,自打沈甄拒絕了那場“鴻門宴”,便一直惴惴不安,右眼皮,都跟著跳兩天了。 她抬手摁了摁眼眶。 清溪道:“姑娘,你眼睛怎么了?” “右眼皮一直跳,總覺得,有壞事要找上門來?!?/br> 清溪立馬道:“姑娘,說出口的話向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可不能亂說!” 然而清溪的話還沒掉地上,沈甄就見孫宓帶著兩個婆子、兩個婢女提裙走了進來,她環(huán)顧四周,隨意道:“早聽聞你這兒的物件兒精巧,我便特意來瞧瞧?!?/br> 沈甄起身,輕聲道:“不知阿宓喜歡哪個?”云陽侯府沒出事之前,沈甄總是極為客套地喚她孫二姑娘,可孫宓偏覺得不夠親近,非逼著沈甄喚她阿宓。 孫宓的父親從前不過是正五品的諫議大夫,與沈甄這侯門嫡女的出身相比,顯然是差了一截,所以沈甄喚她越親近,那些個貴女越不好給孫宓臉色看。 可不到一載的功夫,孫宓成了正三品工部尚書之女,沈甄卻成了罪臣之女,身份調(diào)換,再聽這聲阿宓,就不免有些扎耳朵了…… 孫宓提唇一笑,以為沈甄是故意和她套近乎,便從柜中多拿了一些香粉胭脂,“我難得出來一趟,這些我都要了,你算算一共多少?!?/br> 沈甄低頭,象征性地撥弄了下算盤,道:“十貫?!?/br> 孫宓眼神一凜,“十貫?沈甄,我好心來照顧你的生意,你這是搶錢呢?” “阿宓你眼光獨到,手里拿的那些,恰好是我這兒用料最考究的香,自然……就是要比其他的貴些?!鄙蛘缯f話的語氣,可謂是萬分真誠。 孫宓深吸了一口,道了一句好,隨后對著一旁的嬤嬤,咬牙道:“把錢給她?!?/br> 那婆子瞪著眼睛,扔給了沈甄十貫錢。 孫宓氣哄哄地走了,清溪卻“噗呲”一笑,“姑娘厲害,竟然將東西轉(zhuǎn)眼翻了好幾番,賣了給了孫二姑娘。” 沈甄怔在原地沒動,一臉凝重,過了好半天才道:“孫家這位二姑娘不是剛進京,亦不是第一次上街,這些東西值多少錢,她心里一清二楚,不到兩貫的香料,我故意賣她十貫,整整十貫,誰都知道價高了,那她為什么還要買?” 聽了這話,清溪醍醐灌頂,忙道:“難不成,她有非買不可的理由?” 沈甄點了點頭,緩緩道:“我雖猜不出其中的緣由,但我知道,以孫宓的性子,今日她來此,絕不會是為了給我送銀子。” 這下,清溪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默了半晌,沈甄緩聲道:“咱們先把柜里的香粉一一記錄下來,從現(xiàn)在開始,但凡有人來采買百香閣的香粉,都讓她們試用一下,簽了字再走?!?/br> “姑娘的意思是,孫家二姑娘是要在香粉里動手腳?” “這只是我亂猜的……” 她只是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個人,突然帶著一群衙隸和三個大夫,沖進了她的百香閣,非說她這兒香有問題…… —— 許府。 許家四姑娘許漣漪,此時正和許意清喝茶下棋。 有個婢女躬身來道:“回四姑娘,七姑娘,探子回來說,孫家二姑娘方才去了一趟西市的百香閣?!?/br> 許漣漪晃了晃茶杯,道:“這傻姑娘做的是不是太明顯了些?真要是惹出禍端,可不好收場,清兒,你怎么不提點一二?” “孫宓可不傻?!痹S意清笑道。 “此話怎講?” 許意清道:“京兆府少尹孫旭,那是她二哥?!?/br> “這我倒是給忘了,不過我怎么記得,他們兩家走的并不近?!痹S漣漪道。 “再不近,那也都姓孫,老祖宗的幾分薄面,還是要給的?!?/br> 許漣漪道:“那若是東宮那邊護著呢?” “人證物證具在,怎么護?東宮那邊一旦護了,不就相當于給沈家出頭么?沈家的案子可是圣人為了平息民憤親口敲定的,東宮想翻案,那不等于駁了圣人的意?”許意清頓了頓,又道:“沈家的事咱們不愿意沾,由孫家來做正好,反正滿京上下,誰都知道孫尚書無能,比不得當年的云陽侯。” 隨著年歲漸長,許意清越發(fā)清楚,這女兒家之間的心思啊,不論是嫉妒、是討厭、是欣賞、還是贊佩,一旦放在家族大義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是敵是友,皆是順勢而為。 就像孫宓,所有人都以為孫宓傻,只知道亂出頭,其實不然,亦或者說,這世上就沒有幾個傻子,若是孫家能如許家這樣根深繁茂,她也不用被人當棋子推來推去。 許漣漪捏了捏許意清的鼻子,“怪不得皇后娘娘總說你通透!” 許意清揉了揉鼻子,“四jiejie要明年就要嫁給魏王了,我這分明是為了你?!?/br> “你可真是討打!” —— 一連幾日過去,沈甄的百香閣,可謂是半點聲響都沒有。 這讓她一度以為,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多了。 可就在六月初四的早上,沈甄剛修剪了一盆牡丹,就見孫宓扯著一個滿臉膿瘡的婢女,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沈甄,枉我那么信任你,長安城那么多家香粉鋪子的生意不做,單單就來做你的,你竟拿這樣下作的手段來坑害我!” 話音一落,清溪與沈甄四目相對。 沈甄走上前,低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孫宓紅著眼睛道:“怎么回事?你還有臉問?前兩日,我在你這買了胭脂香粉,隨后賞了我貼身婢女一個,可你看看她!她的臉還能要嗎?” “我替他請了大夫,大夫卻說,藥性太烈,根本治不好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沈甄,我是念著往日的情誼才來照顧你的生意,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惡毒!” 沈甄捏了下清溪的手心,“我有一事不解,還請孫二姑娘給我解惑?!?/br> “你說!”孫宓道。 “我毀了你的臉,于我到底有甚好處?此后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生意還做不做了?既然此事于我而言,有害無利,那我為何要做?” “這只是你一開始就想好的說辭!”孫宓流眼淚道,“是,我承認,曾與你鬧過許多不愉快,可你有怨言,大可對我直說,斷不用這樣手段來害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br> 孫宓對一旁的婢女,道:“去京兆府!給我報官!” “人證物證具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賴!”孫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