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他背叛府尹，為朱瑙奪下了荊州，想以此討到朱瑙的歡心。結(jié)果呢？還不是不得志！這狗賊，真是活該！”

    “大快人心吶！”

    眾人得知了黃東玄的消息，都拍手稱快。其實倒也不是人人都憎惡黃東玄，但是人人都知道，孫湘憎惡黃東玄，因此才急著同仇敵愾。

    當(dāng)初長沙軍大敗，論責(zé)任頭一等應(yīng)當(dāng)算在孫湘身上，第二等算在那王占身上，第三等才能輪到黃東玄。而且就算黃東玄不投降，也只是戰(zhàn)死或被俘的命，改不了長沙軍大敗的形勢。只不過孫湘為免影響自己的威望，自然是不能擔(dān)則的，就只好把責(zé)任都推到王占和黃東玄身上了。

    其實黃東玄被任命為平東將軍，委屈是有些委屈，但也說不上太慘?？杀娙酥耘氖址Q快，還是因為朱瑙竟然要將他調(diào)離荊州，調(diào)去漢中。

    要知道這荊州的形勢和地利沒有人比黃東玄更了解、更會利用，留下他在此，非但很難有人能從他手上奪走荊州，反倒是他能借著江陵水系開疆拓土，攻城略地！朱瑙卻沒做這樣的安排！因此，給黃東玄什么封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舉能說明，朱瑙打心眼里是信不過黃東玄的！

    孫湘的嘴角從接到密使的來信后就沒掉下來過。他向眾幕僚道：“那朱瑙冒天下之大不韙稱帝，正是人心思變的好時機。黃東玄又在此時有悔過之意，向我乞和，正是天助我也！依你們之意，我該如何趁此機會，奪回荊州？”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荊州可是孫湘心里的一根刺。黃東玄的密使能夠治愈他前日的一場病，要是真奪回了荊州，只怕孫湘以后幾十年都能身強體壯，百毒不侵了。

    立刻有人順著他的意思道：“既然黃東玄有心乞和，府尹不如先好言好語穩(wěn)住他，同時出兵入駐荊州。待奪取城池后，再伺機殺了那狗賊，以泄府尹心頭之恨！”

    “沒錯！他這般反復(fù)無常的小人，背叛了朱瑙后，想必也無人再敢用他。他走投無路，只能投靠府尹。府尹只消先拿好話哄他，必能哄他上鉤。屆時許諾他高官厚祿，把他哄出荊州，就可下手除了他?！?/br>
    也有人擔(dān)心道：“府尹，那朱瑙jian詐狡猾，黃東玄也詭計多端。此番會否是他們聯(lián)起手來設(shè)計我們？”

    又有人道：“就算不是他們聯(lián)手設(shè)計，那黃東玄也是個jian詐之人，他向府尹投誠，只是想借府尹之力擺脫朱瑙。可我們?nèi)粝牒逅怨越怀銮G州，只怕沒那么容易?！?/br>
    孫湘此刻心早就飛到荊州去了，可幕僚的擔(dān)心也并非全然沒有道理，這讓他愈發(fā)心焦。

    又有人出主意道：“府尹，我們先哄著那黃東玄，想辦法奪回荊州，這總不會錯。另外，那廣晉府的陶將軍欲立新帝，與朱瑙分庭抗禮，也來籠絡(luò)我們多次了。我們不妨請?zhí)諏④姵霰嘀仓\江陵，想必他不會拒絕的?！?/br>
    孫湘一直不敢去打荊州，就是因為先前的大敗讓長沙府一蹶不振，積弱至今，他手頭根本沒有強兵強將與蜀軍抗衡。但如何能和廣晉軍聯(lián)手，不光能奪回一個荊州，一起把江陵給瓜分了，也好過讓朱瑙占著江陵。

    孫湘幾乎已經(jīng)沒有爭霸天下的可能，他雖然也不愿屈居于朱瑙或陶北之下，但他早晚都得選。他是不可能選朱瑙的，那趁此機會，向陶北示好，也算是一箭雙雕了。

    孫湘大喜過望，拍案道：“好，就這么辦！”

    第244章 聯(lián)盟

    朱瑙宣布稱帝之后，最咬牙切齒的人非陶北莫屬了。

    他籌備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大功夫，扶持一個小屁孩上位，為的就是搶占“正統(tǒng)”這面大旗，為他爭取更多權(quán)貴的支持。誰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朱瑙竟然搶在他擁立朱新之前率先稱帝了！

    按說陶北早就知道朱瑙也是姓朱的，也自稱是皇室血脈，他早該提防有這一手?？墒菑膸啄昵爸扈Ь驮旌昧藙?，卻一直沒動靜，使得陶北都以為他暫時沒有稱帝的打算，結(jié)果就這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朱瑙這一稱帝，陶北費勁心血做的準(zhǔn)備就都成笑話了。他想盡辦法把潯陽侯一脈的血統(tǒng)往嫡系上靠，可他再怎么靠，比得過朱瑙是先先帝的私生子么？

    當(dāng)然，他可以口誅筆伐說朱瑙是個冒牌貨，他也確實這樣做了，這或許可以有損朱瑙的威望，但對他自己也并沒有多大好處——從旁支末系里挑一個小孩做皇帝這種事，別說明理的人了，就是鄉(xiāng)野村夫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這要是沒人爭搶，還能借口說確實沒別的人選了。但跳出來一個哪哪兒都更厲害的對手，他的理由自然就站不住腳了。

    可風(fēng)聲都放出去了，該做的準(zhǔn)備也都做了，更何況陶北沒有別的選擇。于是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

    他找人寫了十幾篇檄文痛罵朱瑙是個欺世盜名之輩，然后還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在鄴都給朱新舉辦了登基大典。

    毫無疑問，他準(zhǔn)備了更長的時間，也忍痛花了大價錢，鄴都的這場登基大典比漢中的要盛大許多、鋪張許多。但在這種情況下，越是鋪張，反倒越顯出了他的心虛。背地里招來多少恥笑和議論，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好在就在陶北氣得咬牙切齒又拿朱瑙毫無辦法的時候，長沙派遣的使者來到了鄴都……

    ……

    “孫府尹想請將軍與他聯(lián)手一起攻打江陵？！”眾幕僚聽到了消息，全都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將軍，此事靠得住么？”有幕僚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可是件天大的大事，萬一有誤，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有孫湘親手寫的信，你們先看看。”陶北臉上是遮不住的喜色，取出信交給眾人傳看。

    孫湘想邀請?zhí)毡迸c他共謀江陵，如此大事，他當(dāng)然極其重視。他親手寫了封信，派出手下官職極高的要員出使鄴都，并且送來厚禮表示對陶北的敬重。

    幕僚們紛紛傳看孫湘的手信。這封信真可謂拍足了陶北的馬屁，先是夸贊陶北過往的功績，又說陶北扶植新帝登基是天命所歸，同時也表達(dá)了自己對新帝的尊敬，表示愿意俯首稱臣；但緊接著，他又在信里痛斥朱瑙是個誑時惑眾的大騙子，滿口狂言、無視法紀(jì)、逆行倒施……罵朱瑙的篇幅幾乎超過了對陶北的恭維，可見他對朱瑙恨的情真意切。再往后，他又提出了想請?zhí)毡迸c他聯(lián)手出兵江陵，并羅列聯(lián)手了種種利處。

    眾幕僚看完信，陶北又把長沙府使者的說辭如此這般告訴眾人，眾人這才幾乎可以確定，孫湘邀請?zhí)毡惫卜ソ?，的確是誠心誠意的。

    這讓眾幕僚有些哭笑不得：要知道為了拉攏孫湘，陶北可是使出過不少手段的，孫湘卻一直推諉拖延。一直以來，孫湘雖然不敢擺明車馬地和陶北對抗，但他也沒有放棄爭霸的希望。

    如今兩邊都稱帝了，孫湘也算看清時勢了，他現(xiàn)在選擇投靠陶北，未見得是他對陶北有多服氣，從他的信里就可以看出，主要的原因還是是因為他恨朱瑙！畢竟要不是當(dāng)初敗在朱瑙的手里，沒準(zhǔn)現(xiàn)在占據(jù)半壁江山準(zhǔn)備稱帝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孫湘此人小肚雞腸，難成大器啊……”

    不過孫湘難成大器，對于陶北來說當(dāng)然是件好事。

    有人立刻起身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只要拿下江陵，便可封住蜀軍東出之路；若再攻下關(guān)中，便可將蜀人遏于大巴山南，將軍可得天下矣！”

    蜀地再怎么富裕，也只是個交通閉塞的四塞之地。朱瑙之所以有望爭奪天下，還是因為他早早攻略了關(guān)中，又奪取了荊州，打通了兩條出蜀之路。只要能把這兩條路封住，哪怕不能徹底消滅朱瑙的勢力，也足夠把他按死在蜀地老老實實做個偏安的小諸侯，而不是跟陶北爭奪霸權(quán)。

    其實這個道理誰都知道，陶北早就對江陵和關(guān)中兩地虎視眈眈了，可他之所以一直沒出手，是因為朱瑙幾年之前就很有遠(yuǎn)見地在關(guān)中發(fā)展了，如今他在關(guān)中扎根已深，又有潼關(guān)之險，想打下來絕不容易；而荊州雖是朱瑙新得的，或許扎根不穩(wěn)，但旁邊有個長沙府，陶北想打荊州不經(jīng)過長沙府的同意是很難成功的。

    而現(xiàn)在，孫湘竟然自己找上門來，要跟陶北一起瓜分江陵府了！

    陶北道：“長沙府的使者說，若能成功奪取江陵，荊州與公安、石首等縣歸長沙府，而峽、歸二州歸我。你們覺得如何？”

    孫湘雖然表達(dá)了自己愿意向陶北擁立的朱新稱帝臣服，但這其實只是一種表面的立場而已。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像謝無疾那樣心甘情愿地交出權(quán)力，孫湘也只是表示他不會再跟陶北爭奪號令天下的霸權(quán)，而不代表他會放棄手中的權(quán)力和可得的利益。所以若雙方聯(lián)手出兵，還要先明明白白地把事成之后如何瓜分戰(zhàn)利說清楚。

    馬上有人反對道：“這不成！長沙軍羸弱不堪，若要贏取江陵，還得靠我們出力。那荊州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將軍務(wù)必要拿下荊州才是！即便要分，也該按長江為界，北邊歸我們，南邊歸他們！”

    “沒錯！荊州扼長江之險，務(wù)必要由將軍收歸囊中！”

    “那孫湘可真是jian詐狡猾。說是請我們共謀江陵，最后好地方他自己占了，只分給我們一些雞肋，天下豈有這么美的事？”

    毫無疑問，江陵三州之中，荊州才是人人眼紅的肥rou。朱瑙占的是這里，孫湘眼熱的是這里，陶北想搶的也是這里。

    眾幕僚你一言我一語，唯有坐在陶北次席的張靈一直沒有發(fā)聲。一開始聽說孫湘要請?zhí)毡币黄饘Ω吨扈?，他也不禁露出了喜色，可隨著眾人的議論，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了。

    張靈，也就是張玄，在座眾人中，唯有他是真正跟朱瑙交過手的，也最清楚朱瑙的本事。當(dāng)看到眾人為了是否要爭搶荊州而開始對長沙府產(chǎn)生不滿的時候，他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到：這一切會不會全都是朱瑙的計謀？是不是朱瑙想用這種手段來使陶北與孫湘爭斗，消耗他二人的實力，來個一箭雙雕？就好像當(dāng)初對付玄天教和黑馬軍那樣！

    ——也不怪他這么想，實在是當(dāng)初他在朱瑙手里吃的虧太大了……

    于是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將軍，長沙尹說黃東玄有心叛變，才決定趁此機會奪取江陵?？赡屈S東玄會不會是詐降？這會不會是朱瑙的詭計？”

    此言一出，眾人再度面面相覷。

    孫湘收到黃東玄送來的消息時，倒是立刻懷疑過真假?？稍趶堨`提出之前，陶北的幕僚卻完全沒懷疑過黃東玄的叛變是真是假——他們又不了解黃東玄、朱瑙和孫湘那點事，孫湘信誓旦旦地說這是天賜良機，他們就相信這是天賜良機了。

    陶北也愣了一下。他先前也沒懷疑這一點，畢竟他知道黃東玄是個不忠之人，已經(jīng)叛變過兩次了，再叛變第三次也沒什么稀奇。

    但他很尊重張靈，既然張靈這么說，他便道：“先生的顧慮有理。此事我會盡快派人去荊州查證?！?/br>
    不過陶北顯然還是不太懷疑此事的真假。那孫湘一定是查證過的，不可能明知是個坑還往里跳，既然孫湘如此熱切地邀請他，這事十有八九還是可靠的。因此查證可以派人去查，聯(lián)盟的事還是要繼續(xù)商議，不能就此擱置。要不然萬一錯失的最佳時機，后悔就晚了。

    面對眾幕僚對孫湘的指責(zé)和對荊州的殷切，陶北心平氣和道：“諸位說的都有理，荊州的確是我志在必得之地。可此番我若與那長沙府的使者提出我要將荊州歸入囊中，只怕聯(lián)手之事就要付之東流了?！?/br>
    眾人一怔，頓時安靜下來。陶北這話不假，孫湘不可能放棄荊州，如果兩邊先為了搶下江陵府后誰能得到荊州而大打出手，那聯(lián)手出兵江陵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成立。

    陶北又道；“依我之見，不論此番荊州落入我手，還是落入孫湘之手，只要能從朱瑙手中搶下江陵府，此戰(zhàn)便算值得?！?/br>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忍不住暗暗一哂——陶北這話要是讓孫湘聽見了，估計能氣得吐血。

    為什么如此重要的荊州就算落到孫湘手里也值得他們出兵？因為陶北壓根看不起孫湘啊！就算給孫湘占去了，那也只是讓孫湘代為看管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讓他老老實實吐出來?？煞旁谥扈掷铮痛蟛灰粯恿?。

    孫湘，就是個不能成大器，也不足為慮的家伙，連朱瑙的一根小指頭也比不上。

    更何況，陶北沒有把話說死，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他可以先答應(yīng)孫湘的條件。等雙方一起出兵，打跑了蜀軍后，實際上怎么瓜分江陵府，那可不是按照君子協(xié)定來的，還是得看誰的拳頭更硬！

    于是眾人很快道：“將軍英明！”

    “此番得了江陵，離將軍稱霸天下便更進一步了?！?/br>
    “一旦朱瑙痛失江陵，蜀軍一定士氣大挫！屆時將軍便可趁勝出兵，再取關(guān)中……”

    眾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拍起馬屁，展望起他們大勝之后的情形了。

    陶北微微笑了笑，眼中也難免流露出幾分興奮與得意之色。他又轉(zhuǎn)向一直沉默寡言的張靈，再次詢問他的意見：“先生意下如何呢？”

    張靈的神色卻比方才更加嚴(yán)肅了。他始終免不了擔(dān)心黃東玄的叛變是朱瑙的陰謀。不過他又想到：就算這是陰謀，也應(yīng)當(dāng)是針對長沙府的，而不是針對他們的。

    或許那孫湘也是有此擔(dān)心，所以才會來邀請他們共謀江陵。如果黃東玄是真叛變，就先順利接手荊州，再趁勢攻克江陵其他各州縣；如果黃東玄是假叛變，那他們就聯(lián)手強攻荊州，再打其他州縣。以區(qū)區(qū)一個黃東玄，能擋得住強大的聯(lián)軍？只怕到時候假叛變都變真叛變了。

    ……難不成，這一回真是朱瑙計劃有失？

    張靈遲遲不語，陶北見他似乎有話不便當(dāng)眾說，于是便不問了。

    眾人又討論了一番有關(guān)聯(lián)軍的諸項事宜，陶北便讓眾人散了，獨獨留下張靈。

    待眾人都走后，陶北才謙恭地向張靈問道：“先生可還有什么顧慮？”

    張靈沉默了片刻，緩緩點了下頭：“將軍剛剛辦完大典，如今正是府庫空虛之際。若再用兵，只怕元氣大傷啊……”

    朱新的登基大典，陶北辦得極其隆重，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畢竟他扶植這小皇帝，就是為了昭告天下的。打了這么多年仗，他本來就沒什么錢了，這大典辦的實在有些打腫臉充胖子。

    可聽了張靈的話，陶北愣了愣，神色變得有些復(fù)雜。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道：“先生何時變得如此謹(jǐn)慎了？”

    張靈頓時失笑。

    他可是當(dāng)初會建議陶北不用守紫荊關(guān)直接去打江陵的人，狂放得令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瘋子。而現(xiàn)在真正攻打江陵的絕佳時機來了，他反而膽怯了？

    沒軍費可以籌，就算有些弊處，可比起奪取荊州如此重要的機會，那些弊處算得了什么！

    張靈自己都說不上為什么，對手是朱瑙，看起來贏面越大的事，他心里反而越不安了……

    第245章 府尹中計了！

    抽調(diào)黃東玄前往漢中的命令已經(jīng)下達(dá)多時，黃東玄再三推諉，遲遲沒有復(fù)命。

    于是一個月內(nèi)，又接連從漢中飛來三道詔書，責(zé)令黃東玄立刻解職，離開荊州。黃東玄非但仍未復(fù)命，反倒將漢中派來的信使全部投入大獄。而朱瑙安插在他軍中的多名監(jiān)軍等人也被他連夜拘捕，全部關(guān)押起來。

    至此，黃東玄已是徹底與漢中方面撕破臉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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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報——！”一名特使快步?jīng)_進長沙官府的二堂。二堂內(nèi)，孫湘和數(shù)名官員幕僚正在議會。

    那特使跑到孫湘耳邊，如此這般嘀咕了幾句，孫湘頓時為之變色。

    不片刻，特使匯報完退了出去，眾官員看孫湘臉色便知事情嚴(yán)重，連忙問道：“府尹，出什么事了？”

    孫湘道：“成都傳來的消息，蜀府已經(jīng)開始從各地征調(diào)糧餉了?！?/br>
    堂上眾人大驚，頓時議論開來。

    任何戰(zhàn)事之前都要有所準(zhǔn)備，籌措糧餉，集結(jié)士兵，鼓舞士氣。只要時刻盯住敵人的動向，能及時獲知情報，便能提前發(fā)現(xiàn)敵人用兵的準(zhǔn)備。

    蜀軍已經(jīng)開始征集糧餉，毫無疑問，他們在為戰(zhàn)事做準(zhǔn)備了。他們想要打誰？——當(dāng)然是不聽話的黃東玄！這荊州極為重要，蜀府發(fā)現(xiàn)黃東玄的反意，立刻放棄了與他周旋，而是趕緊準(zhǔn)備武力奪回荊州，以免黃東玄找到其他靠山，形勢變得更加不利。

    沒等眾人表態(tài)，孫湘驀地站了起來，咬牙道：“不能再等了！等蜀軍殺到荊州就來不及了！我們必須盡快接手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