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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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看他這回倒不像笑得太壞相,才將信將疑地端著碗又低頭去飲。 胡十一和張威剛把軍所里多余人馬調(diào)度回去,過來就看見長孫家這貴族做派,竟還要豎起一頂豪華的垂帳來,在山野里都這么萬事齊全。 正嘖嘖感嘆,又見那二人坐在一處飲湯的畫面。 山宗端著碗,屈腿坐著,眼斜斜看向身旁,火光映著他的臉,嘴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胡十一沒見過他這不經(jīng)意的笑,拿胳膊肘撞撞張威:“我莫不是瞧錯了,怎么覺著頭兒那樣子看著很和善呢?” 張威嘀咕:“你是夸頭兒還是罵頭兒,是說他平日里不和善唄?” 胡十一心說廢話,但也不敢說出口:“我是說瞧著好似有些不同?!?/br> 總覺著頭兒對金嬌嬌比以往要注意多了,在他旁邊喝個(gè)湯有什么好看的。張威道:“你總說他倆配,自然是覺得不同了?!?/br> 似乎也有道理,胡十一抓抓耳。 …… 湯喝完,垂帳也豎好了。 趁著東來請神容入內(nèi)避風(fēng),山宗離開火堆,去了礦眼處。 未申五還在那里蹲坐著,嘴角嚼著兵卒派下的干餅,在齒間吱嘎有聲。 看到山宗的馬靴出現(xiàn)在眼里,他就抬了頭,嘴里怪哼一聲:“怎么?” 山宗冷著聲說:“以后離她遠(yuǎn)點(diǎn)?!?/br> 未申五咧開嘴笑:“離誰遠(yuǎn)點(diǎn)?你以前的夫人?可真是個(gè)有本事的小美人兒,你如何舍得的,如今只能看不能碰,不難受?” 山宗刀尖點(diǎn)在他面前:“說,接著說,那四根舌頭我隨時(shí)都能給你送來?!?/br> 未申五陰沉了眼,笑也變成了陰笑:“放心好了,按你說的,老子自是不會‘胡言亂語’了?!?/br> 山宗冷眼掃過他,轉(zhuǎn)身走開。 神容正站在垂帳外,看到他過來,問道:“你今晚在哪里安置?” 山宗笑:“又不是什么大事?!?/br> 行軍的人從不在乎這些。 神容看著他,忽而指一下眼前垂帳,低低說:“可要給你也豎一個(gè)?便挨著我的好了。” 山宗看見她那輕描淡寫的眼神,便知她是故意的,掃了眼左右,低聲回:“那你何不干脆請我入你帳中呢?” 神容眼神輕動,被他將了一軍,抬手順了下耳邊發(fā)絲,又看過去:“我敢請,你敢入么?” 男人與女人斗嘴,但凡有人收一句,也就過去了,偏要各不相讓。 山宗看她的眼神沉了點(diǎn),邁步,借著錯身之際幽幽低笑說:“這種話以后少說點(diǎn),遲早吃虧?!?/br> 神容扭頭,看著他走過的背影,暗暗罵了句壞種,不識好人心,誰管你住哪兒! …… 垂帳中,紫瑞特地置了氈毯,鋪了好幾層軟墊。 神容卻也不好臥,嫌不舒服,只斜倚而坐。 她一直拿著書卷,借著外面火堆的光看了幾遍望薊山的描述,推測著可能出現(xiàn)的情形。 到后來還是勉強(qiáng)睡了小半宿,睜開眼天就亮了。 掀簾出去,帳外一片寂靜。 紫瑞守了一夜未睡,見她出來,立即取了水囊過來,請她梳洗。 神容就站在外面凈了手臉,緩緩掃視四周。 紫瑞道:“少主放心,東來一直留心著,這一夜沒什么動靜,一切如常。” 神容嗯一聲:“那就好。” 東來過來請示:“少主可允許他們繼續(xù)開鑿?” 神容看一眼遠(yuǎn)處那群如蟄伏剛醒的重犯們:“去吧?!?/br> 東來去傳令了。 神容剛轉(zhuǎn)身,就見山宗迎面而來。 不知他這一夜是在哪里睡的,也不知到底睡沒睡,居然精神奕奕。 神容自他身上刮了一眼,也懶得問。 山宗看到她這眼神就有數(shù),難免好笑,有時(shí)候她氣性真是不小。 神容說:“沒事了,你可以不用鎮(zhèn)著了?!?/br> 他看一眼望薊山:“這么說你的山鎮(zhèn)住了?” 神容剛要說話,忽覺不對,豎著根手指感受了一下,擰眉:“怎么又起了大風(fēng)?” 紫瑞拿著她的披風(fēng)過來,為她搭上,一面道:“確實(shí),昨夜后半夜就吹起來了,還好這山里感覺不大?!?/br> 不是山里感覺不大,只是山里的人感覺不大罷了。 神容轉(zhuǎn)頭,見東來已叫張威讓那群人下了坑道,立即過去。 山宗的目光也追了過去。 神容走到坑口時(shí),就已從懷里取出了書卷。 地風(fēng)已破,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都要小心。 其實(shí)這里一鑿就引發(fā)了水流吸卷的事也不尋常,她好似遺漏了哪一點(diǎn)。 對著書卷看了又看,忽然想了起來。 她記得曾經(jīng)見這下面黑乎乎的石頭上出現(xiàn)過細(xì)小的裂紋,原來那時(shí)候就已經(jīng)有警示了。 “快,叫他們上來!” 東來聞言立即傳令:“上來!” 張威看到,好奇地問:“怎么了,不是能鑿了嗎?” 神容斷言:“不能,這下面不穩(wěn),肯定會塌一回,趕緊上來!” 昨日她也是這樣篤定的語氣,大家雖奇怪,卻也信了。 下面鎖鏈拖動,劃過坑底山石,犯人們又陸續(xù)被趕出來。 未申五又是第一個(gè)進(jìn),自然在最后出來,灰頭土臉地看了眼神容。 但看到不遠(yuǎn)處站著的山宗,也只是怪笑了一聲。 神容沒心思管他,忽而抬頭凝神:“是不是有聲音?” 山宗也抬了頭,下一瞬,霍然開口:“快點(diǎn)!” 他狠慣了,一下軍令就叫人一凜,頓時(shí)兵卒拉扯人的速度快了。 犯人們被扯開的剎那,腳下就開始搖晃。 轟然悶響,坑道里支撐的木柱應(yīng)聲折斷,內(nèi)部崩塌,坑口煙塵彌漫。 胡十一在那頭揮手喊:“快走!” 紫瑞連忙要來攙扶神容:“少主快離開?!?/br> 神容剛朝她走出一步,腳下又是一晃,險(xiǎn)些摔倒,手中書卷脫手而飛,直往礦眼坑口滾去。 她心中一急,還沒站穩(wěn)就追了過去。 “少主!”紫瑞和東來異口同聲喊。 胡十一和張威在遠(yuǎn)處見狀也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她追著卷書跌落下去,忽有道黑影一閃,迅速沖了過去,直奔向她。 “頭兒!”山宗幾乎跟她同時(shí)落了進(jìn)去。 第二十九章 漫長的地動山搖過后是一片死寂。 神容整個(gè)人都伏在坑下, 人還清醒著,只是耳中嗡嗡作響,像被狠狠敲了一記悶棍, 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直到再也感覺不到那陣搖晃,耳朵里才漸漸清靜,她勉強(qiáng)動了一下,一只手緩緩摸到腰上。 她記得剛才掉下來的時(shí)候有條手臂勒住了她的腰, 墊了她一下, 才不至于叫她一頭栽落到底。 當(dāng)時(shí)視線里一閃而過了男人烈黑的衣角, 接著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眼前的確什么都看不見, 一點(diǎn)光都沒有, 黑洞洞的一片。 就在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的時(shí)候,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胳膊。 后面幾聲衣動輕響,她聽見山宗的聲音:“別亂動, 受傷沒有?” 神容怔了一下,原來沒記錯,的確是他摟了自己一把。 她輕輕動了下脖子,被周圍漂浮的灰塵嗆到,低咳一聲,軟綿綿地說:“我不知道?!?/br> 山宗那只手用了力,一拉,將她扶坐起來, 另一只手伸過來, 在她臂彎處捏了一下,又移到她肩上、頸后, 往下利落地一滑,停在她腰上, 收了回去,才說:“應(yīng)該沒事,緩緩就好了?!?/br> 沒摔壞什么地方,大概是落下來的時(shí)候被震了一下。 神容完全由著他的胳膊撐著,半邊身子都倚在他身上,黑暗里稍稍抬頭看了一眼:“坑口被埋了?!?/br> 所以才這么黑。 “嗯?!鄙阶谑直墼谒弦粩y,就將她帶到了邊上,讓她靠墻而坐。 頂上被埋,隨時(shí)可能會再落下什么,換個(gè)地方比較穩(wěn)妥。 也不知這下面塌陷了多深,其他動靜一點(diǎn)也聽不到,像是與世隔絕。 神容往他身上看,只模模糊糊地看見他身形輪廓,他似掖了下衣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一手搭在膝頭,臉朝著她:“坐著吧,等你緩過去再說?!?/br> 神容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如何能緩,往前一傾便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