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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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門口的胡十一一把給他扯住了,罵道:“你小子干嘛呢,搞襲營都沒這樣莽的!” 廣源根本顧不上他,一翻下馬就跑到山宗跟前:“郎君,方才長孫侍郎回去囑咐他們長孫家的隨從快些安排,說是人就快到了。” 他說得太快,倒豆子似的,一邊說一邊喘氣。 胡十一在旁聽得咂嘴:“誰啊?誰快到了?” 山宗拆護(hù)臂的手一停,倏然掀眼。 長孫信在山里的話,眼前廣源的話,連一起,一下全明白了。 廣源喘口氣:“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 話沒說完,看見山宗已經(jīng)動了腳步。 他大步走向自己的馬,護(hù)臂綁繩緊緊一扯,翻身而上。 胡十一愣?。骸罢?,頭兒你不練兵了?” 山宗手里韁繩一振,直接疾馳出了軍所。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又上馬跟上。 …… 幽州雄渾的山嶺在天際起伏連綿時,神容又繞過了那座經(jīng)過了兩次的道觀,再不遠(yuǎn)就會進(jìn)入幽州大地。 “少主。”外面東來忽喚。 神容揭簾:“怎么了?” 東來打馬車前,低聲說:“之前那隊兵馬跟來了。” 神容透過窗格往后望,果然看見一隊兵馬拽著塵煙跟在后面,約有十?dāng)?shù)人,看起來就像是在追他們。 為首的人胡衣寬刀,老遠(yuǎn)看不清神情,但也能大概看得出他一雙細(xì)眼盯著這里。 檀州鎮(zhèn)將周均。 東來道:“他們肯定是沒追到那幾個綠林人才來的?!?/br> 神容猜也是這樣,笑一聲:“追過來做什么,找我要人?不用管他,直接往前甩開他。” 東來稱是,下令護(hù)衛(wèi)鞭馬加速。 車馬碾著道上塵土飛揚,行將進(jìn)入幽州。 神容往窗格外又看一眼,蹙眉,周均竟然還追著,馬蹄聲近已可聞。 但隨之,另一波更強(qiáng)勁的馬蹄聲就蓋了過來。 神容循聲往前看,窗格里只有彌漫的煙塵,看不分明,她卻隱約看見了一抹烈黑身影,伸手揭開車簾:“停車?!?/br> 車馬驟停。 她終于看清,前方疾馳而來的男人,黑衣烈馬,凜冽如刀出鞘。 塵煙漫舞,除了風(fēng)聲和馬嘶聲,只余如雷馬蹄聲。 山宗策馬而至,一扯韁,在車前停下。 神容抬頭看他。 他也在看她,眼神幽幽深深落在她臉上,嘴角微提,好幾眼,才轉(zhuǎn)去后方。 后方的周均追上來了,一陣?yán)振R聲。 他細(xì)長的眼早就盯著山宗,卻見他只盯著眼前的馬車,此時才算看來。 山宗看著他:“何事?” 周均看一眼馬車:“我道為何這位貴人刻意阻攔我追捕綠林賊匪,原來與你有關(guān),你們是相識的。” 神容在車中聽著,不動聲色,料想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 卻見車前的山宗打馬往后去了。 他問:“你追來又是想干什么?” 周均道:“我辦我的事,應(yīng)當(dāng)不用向幽州團(tuán)練使報備?!?/br> “那得看你辦什么事了?!鄙阶跈M馬在車后,擋在他前面。 周均眼瞇得更細(xì)了,又朝那邊馬車看了一眼,看見了窗格里女人烏黑如云的發(fā)髻,半張雪白的側(cè)臉,意外地看了眼山宗:“原來車?yán)锏馁F人是個女子?!?/br> 山宗嗯一聲:“與你無關(guān)?!?/br> 周均涼絲絲地道:“是與我無關(guān),這是位貴人,我行事自然有數(shù),你要阻攔,也要看看這是在什么地方?!?/br> 他指一下前方,石碑豎著,上書幽州二字,一旁是木桿,挑著幽州幡。 距離他們所在還有至少百步,而他們腳下是檀州。 “這里是我檀州地界,不是你的幽州。” 神容又有了上次的感覺,周均不是在針對她,一字一句都更像是在針對山宗。 大約真與她對上,亮了身份,也不敢做什么。 山宗什么也沒說,打馬往回一轉(zhuǎn),幾步到了幽州界碑前,忽而一扯韁繩,馬抬前蹄,一下踹在界碑上。 界碑倒地,他又抽刀,俯身一刀砍向木桿。 木桿底端斷裂,山宗一把接住,策馬回來,到馬車后方,用力一插。 而后才抬眼看來:“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周均已手按上刀:“山宗!你敢妄擴(kuò)地界!” “我什么不敢?”山宗拎著刀,扯著馬在他跟前緩緩徘徊:“你又不是第一日認(rèn)識我,或許你想將這些私怨小事再鬧大一些,還是要我拿出上州團(tuán)練使的軍職來壓你一頭才甘心?” 周均臉色鐵青,沖他點頭:“你就別有下次!”余下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狠聲下令,調(diào)頭走了。 神容一直在車中看到現(xiàn)在,盯著那身影,方才也有點被驚到了。 山宗打馬回來了,看著她說:“放心,他向來雷聲大雨點小?!?/br> 神容瞄了瞄他:“無法無天?!笔稚戏畔铝塑嚭?。 山宗對著車簾笑了笑,自馬上坐正,胡十一終于帶著的人追上來了。 “頭兒!”他剛想問他這么快干什么,一眼看到眼前馬車和隊伍,才明白過來。 金嬌嬌回來了。 馬車上路,山宗指一下后面豎著的木桿:“這里弄回原樣。” 胡十一對著現(xiàn)場莫名其妙,他已跟上金嬌嬌的馬車走了。 直至幽州城下,天已黑下,城門已合。 但城頭守軍一見這隊人中有山宗,就立馬開了城。 早就有一個長孫家的護(hù)衛(wèi)等在城門內(nèi),攔車稟報說:消息送去官舍了,郎君馬上來接,請少主稍候。 車馬停下。 神容從車?yán)锵聛恚愤吙础?/br> 山宗剛從馬上下來,走向城頭下一間亮燈的屋子:“去里面等?!?/br> 那里面的兩個兵聞聲就立即出來讓了地方。 神容順一下身上披風(fēng),走進(jìn)屋里。 剛進(jìn)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身后門一聲輕響合上。 她回頭,正對上山宗的胸膛。 他看著她,低聲問:“你怎么又來了?” 神容眼神正好盯著他的凸起的喉結(jié),刻意忽略了他抓著自己的手有多熱,輕聲說:“我有來的理由,與你那日的話可無關(guān)?!?/br> 說完沒聽到動靜,她抬頭,看見山宗勾唇在笑,眼里斂著屋里暗暗的燈火:“我也沒說什么?!?/br> 她不禁咬唇,想轉(zhuǎn)身去拉門,沒能動的了,手臂再動就貼腰穿過,好似要抱上去似的,干脆不動了。 有一會兒,外面?zhèn)鱽砹碎L孫信的一聲“阿容”。 山宗松了手,拉開門。 神容看他一眼,從他跟前出去,衣裳輕擦而過。 他低著頭,嗅到她發(fā)間的幽香,直到此時才相信她是真到了這幽州。 第四十四章 這一路緊趕慢趕, 很是辛苦,可神容入了官舍也只休息了一日,便開始著手處理山里的事。 日光惶惶地照入窗里來, 桌上攤著礦眼圖,長孫信在她對面坐著。 神容看著圖時,他正在看她,一連好幾眼, 終于忍不住開口:“阿容, 你入城當(dāng)晚怎會跟姓山的一道, 難道是他去接你的?” 神容抬了下頭, 心里回味了一下, 那是去接她的么?其實她也不確定, 只覺得他來得既快又及時。 “誰知道呢?!彼f:“或許是他碰巧去邊界遇上的?!?/br> 長孫信點點頭,算是信了:“還好, 如今是在幽州了,父母不在跟前,你要如何我自是不會多問,只要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 神容看他一眼,又低頭去看圖:“嗯,我向來清楚?!?/br> 不就是要那男人后悔么,何必特地提醒。 眼里的圖卻也沒什么好看的了,她站起來:“算了, 還是去山里親眼看看?!?/br> 長孫信便不再提姓山的了, 跟著起身,與她一同去。 …… 此時軍所里, 大胡子一行三人正恭恭敬敬在正堂里站著。 左右無人,只有首座上坐著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