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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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公說完看到她臉色,不免又有些疼惜,哪忍心再說什么,聲音都輕了:“好了,去吧。” 神容起身出了門,往客房走。 客房離主屋所在不遠,便是山宗當時常住的那間。 廣源前日將他好生從那城下的醫(yī)舍迎來這官舍后,便自發(fā)自覺地將他送入了主屋。 她父親還在,他也需要安靜養(yǎng)傷,她便住去了他以前常住的那間客房。 自主屋外廊前經(jīng)過,正好廣源迎面而來,一見她便道:“郎君正在等夫人呢。” 神容往主屋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屋里很熱鬧,趙進鐮今日過來了,山昭也在,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床前。 床前一張小案,上面擺了張棋盤。 山昭坐在那兒,興致高昂:“好久沒有與大哥推演過軍陣,再來一局吧,剛好可以陪你解解悶?!?/br> 趙進鐮在旁撫著短須看,看完了又看去床上,長長松了口氣,直感嘆:“真不愧是你山崇君,才這些日子已能起身,先前可委實將人嚇得不輕?!?/br> 山宗身上披上了黑色胡服,人已坐起,捏著個棋子在手里轉(zhuǎn)著把玩,眼睛一掀,朝進門的神容看來一眼,嘴邊露了笑。 山昭已經(jīng)看見神容,忙起身喚:“嫂嫂快來,你不在大哥都沒心思與我廝殺?!?/br> 神容被這話弄得看一眼山宗,走了過去。 趙進鐮臉上帶笑,向她點頭打了招呼。 趁她還禮時,一只手悄悄在她身后拉了一下,她便順著那把力坐了下去,挨在男人身旁,壓了他一邊胡服衣擺。 山宗做得自然而然,還順著先前的話在說,開口的聲音已沒先前那般嘶啞了:“聽說我倒下時朝中就派了人來?!?/br> 趙進鐮點頭:“我當時正是追著那位朝中特派而來的河洛侯去的,這些時日一直都在忙這個,因而到此時才趕來看你。如今的情形,正好要與你說一說?!?/br> 山昭聽到這話便擔(dān)憂了:“趙刺史可知朝中是何意思,我大哥會有事嗎?” “這與你無關(guān),不必多問?!鄙阶谀笾遄诱f:“玩過這局,你便該收拾東西回洛陽去了?!?/br> 山昭一愣,如何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句逐客令。 “大哥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我們才能來這一趟,多少年都未能一家團聚了?!?/br> 山宗看他一眼:“你也知道我被查了,此事未了之前,我與山家都不該有瓜葛,你不知道,上護軍知道?!?/br> 那是帝前重誓里的承諾,封存于帝王遺錄密旨中,他此時仍應(yīng)是自逐出山家之人,不應(yīng)與任何有兵權(quán)的勢力有瓜葛,除了幽州。 山昭聽他還叫上護軍,而不是父親,心里忽就有些明白了,到現(xiàn)在為止,他未曾叫過一聲父親母親,也沒有應(yīng)過自己喚的大哥。 他剛醒不久時那遞給他的一記幽幽眼神,原來不只是因為嫂嫂要趕他們,也是真的在回避。 “那……” “人你們都看到了,我也沒事了,先回洛陽?!鄙阶诖寡?,喉頭動了動:“好好安撫楊郡君。” 山昭默默無言地看了看他,一臉愁容,欲言又止,只能看他嫂嫂。 神容沒做聲,眉心微微蹙了蹙。 “我落棋了?!鄙阶谝严茸吡艘徊狡濉?/br> 山昭只好悶悶不樂地跟著落子。 一局無聲的推演結(jié)束,他起了身,站在床前好一會兒,似乎想說什么,終究又忍住了,最后只抱拳說:“我去向父親母親傳話去。” 待他走了,趙進鐮才感嘆道:“看來不用我說什么情形了,你大抵也知道了。” “嗯?!鄙阶诳瓷砼裕骸澳阒苯诱f?!?/br> 神容置若罔聞,伸手捏了一顆棋子在手里。 趙進鐮見他不回避神容,便直接說了:“河洛侯當日私下去了一趟軍所,還將你這幾年所做軍務(wù)的記錄都帶走了,可見帝王對你之事的重視。他留了一隊禁軍在幽州官署里監(jiān)視你重傷情形,我也以身家擔(dān)保了你只要傷愈一定會歸案,他這才連夜返回長安。如今山家和長孫家的人來了的事,怕是瞞不過他眼的,我今日來便是來提醒你一番,不想你已明白,先將令弟給打發(fā)了?!?/br> 山宗臉上沒什么表情,畢竟都已料到了:“勞你去信解釋,山上護軍是為我做證詞而來,趙國公是為礦山而來,都事出有因。” 趙進鐮點頭嘆息:“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若非朝中圣旨到,我真沒想到崇君你當初竟是帶了這么多事來的幽州?!?/br> 山宗只笑了笑,忽而說:“我差不多也該換藥了?!?/br> 趙進鐮會意起身:“那我便先走了,你好生養(yǎng)傷?!?/br> 說完話便出去了。 外面天有些暗了,神容手里還在捏那顆棋子,聽到一旁男人的聲音低低問:“這棋好玩兒?” 她轉(zhuǎn)頭,那顆棋子就被他拿走了,隨手拋在棋盤上。 “你不是該換藥了么?”她問。 “早換好了。”山宗懶洋洋揭一下衣襟給她看,新包好的傷布,一身的藥味。 神容朝外看一眼,見無人了,一手撐著,慢慢挨近他:“趙刺史的意思,是你養(yǎng)傷好了就會被帶去長安是不是?” 山宗點頭:“嗯?!?/br> “你養(yǎng)傷期間也不該與他人有往來是不是?” “嗯。” 神容臉色稍淡:“那就難怪了?!?/br> 難怪他會那么說了,既然如此,除了山家,長孫家也會被要求離開幽州的。 這一回,幽州真的是關(guān)押他的囚籠了。 山宗迎上她視線:“這是遲早的,我也一直在等這一天?!?/br> 神容沒做聲,想起他那些安排,他確實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這一天對他,對盧龍軍,都已等太久了,恐怕他只恨不得來得再快些。 目光里,忽見山宗對著她的臉瞇了瞇眼。 神容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撐在他腰側(cè),人傾靠在他身前,上半身都抵在他胸膛前,不禁手挪開一些,免得壓著他的傷。 腰后一沉,卻又被他的手攬著按了回去,他臉上又露出那般痞笑:“去長安不就可以去趙國公府了?這是好事。” 神容鼻尖緊挨著他的下巴,越發(fā)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藥味。 “那我就先隨我父親回長安去了。” “嗯?!鄙阶谛Γ骸澳阆然厝チ?,我會好得更快一些?!?/br> “是么?” “那樣就能更早去見你了?!?/br> 神容覺得他是故意這么說的,心里還是被輕輕扯了一下,沉默了一瞬,握住了他下頜:“那你就早些養(yǎng)好?!?/br> 他下頜上有些微微的泛青粗糙,山宗由她這般握著,眼里始終帶著絲笑:“當然?!?/br> 外面廊上陸續(xù)亮起了燈火,屋內(nèi)越發(fā)暗了。 廣源忽在門外道:“郎君,郎主和主母來了?!?/br> 神容回神,從他身前讓開。 “宗兒,我們來看你?!笔菞羁ぞ穆曇簟?/br> 他們應(yīng)該是聽了山昭的傳話,過來道別的。 趁他們還沒進門,神容看一眼山宗,先出去了。 …… 官舍里越發(fā)熱鬧了,陸陸續(xù)續(xù)有行走聲。 東來在客房門外站著,低低稟報:“趙刺史送了消息給國公,傳達了河洛侯的意思,因為山使之事,幽州不可再隨意來外人了,恐怕長孫家要暫停礦山事宜返回長安,國公讓我來知會少主?!?/br> 神容哪里還需要知會,隨手挑著燈芯,嗯一聲:“讓父親做主吧?!?/br> “按國公的意思,那便即刻準備了?!睎|來退去。 神容一點也不意外,暫停礦山事宜,河洛侯的勢力也插手不進來,她父親自然愿意盡早走。 她透過窗戶朝外看,主屋方向燈火通明,山家的人已陸續(xù)走出。 料想最不舍的應(yīng)該就是楊郡君了,還能看見她挨在山上護軍身旁走出院落的身影,一路抬袖拭淚而去。 她想合上窗,卻見主屋外的廊前有男人的身影慢慢走過,逆著燈火,披著胡服,不知是不是送了山家人一段,不細看差點沒發(fā)現(xiàn),頭一轉(zhuǎn),朝她這里望了過來。 廣源在那邊提醒他:“郎君怎么出來了?你該靜養(yǎng)來著。” 他低笑:“我等人?!?/br> 神容默默站了一瞬,合上了窗,走去床邊,解開外衫,已準備躺下,想想又掖了回去,忽而轉(zhuǎn)身就出了門。 主屋的門剛剛合上,廣源已經(jīng)走了。 她走到門口,腳步有些急,對著那道門縫,一呼一吸,手伸出去,手指輕輕刮了一下。 下一刻,門忽而開了,一只手將她拉了進去。 神容迎面就落入了男人的懷里,他早就等著了,手臂抱著她緊緊的。 “你的傷……”神容摸到了他的胸口白布。 “親你總沒事?!鄙阶谝话崖暤偷偷模綇乃呉频剿缴?,一口堵住。 苦澀的藥味纏到她舌尖上,神容的兩條手臂被他拉著搭上他肩,她緩緩收攏了,抱住他脖子。 終于又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濃烈又鮮活。 山宗吻地細密又用力,雙手按著她的腰,抵在自己身前,用力地吞住她的唇。 神容唇上很快麻了,被他的唇一啄一含,心便如擂般急了,主動將唇微微張開,一下迎上他更用力地一吮,不自覺渾身一顫。 他在火光里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深邃的眼盯著她,慢慢退著,摟著她,一直到了床邊。 坐下來時,彼此的唇還在一起。 終于分開,還是因為神容快要喘不過氣了,親得太用力,分開時彼此的唇都還有牽扯。 燈火里,山宗摟著她的身軀,抵著她的唇喘息:“他們都與我道別過了,夫人就沒話與我道別?” 神容摟著他的脖子,挑起眉:“有,我問你,若再來一次,你還會和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