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買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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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已經(jīng)開始暢想擊殺狼王之后,名動江湖的場景,一個面容略顯稚嫩,一直沒有開口的年輕人,面露遲疑,低聲道:“可……朝廷有過禁令,不許聯(lián)手對付獸族武者,我們這樣算不算違逆朝廷?” “哈!” 為首者大笑,“金師弟你都在想什幺,我們行事,何須在乎朝廷?” “金師弟一向膽子小,不奇怪?!?/br> 同門也群起恥笑。 “膽子小,就別跟著出來了啊,害怕朝廷還怎幺行走江湖?” “是啊,連朝廷都怕,金師弟你不如直接回轉(zhuǎn)山門吧!” 那一桌的哄笑聲,傳到這邊來,白夜飛與陸云樵互使一個眼色。 白夜飛低聲道:“身為朝廷鷹犬……不,執(zhí)法人員,聽到這話,我覺得自己不能忍了!過去收點罰款,不過分吧?” 陸云樵不知道第幾次翻起白眼,沒好氣道:“你這種思想,放在任何戲文里,都是反面人物?!?/br> “搭檔,這你可講錯了?!卑滓癸w一臉正氣,“這些大派弟子,走那里都不是好東西,我找他們的麻煩,那也是替老百姓伸張正義?!?/br> “現(xiàn)實里沒那幺簡單。” 陸云樵掃過一眼,擺手道:“中土基本上還是個秩序世界,不是隨便就能恃武行兇的。如果大門派成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早就被朝廷滅了。事實上……六扇門力量有限,離開大城市,帝國的統(tǒng)治力就急劇衰弱,要是沒有各地大派協(xié)助維穩(wěn),中土恐怕會是另一個樣子。而且……現(xiàn)在最橫行霸道的,也不是大派子弟啊?!?/br> “這我知道。”白夜飛點頭,正起神色,“是天龍一族?!?/br> “呃……”陸云樵聞言一呆,緩了緩才搖頭,“統(tǒng)治階級當(dāng)然是橫行無忌的。但天龍一族終究人少,又高高在上,所以大多時候,百姓接觸不到,現(xiàn)在最讓大家深惡痛絕的……” 話說到一半,酒樓外忽然一陣sao動,好像發(fā)生了什幺,門外喧嘩起來,隱隱有叫罵,哭泣,哀嘆聲,還有跌撞奔跑的腳步聲。 陸云樵與白夜飛第一時間看去,見到一道身影跑進(jìn)酒樓。 一名身形嬌小的女子,看起來年齒尚幼,跌跌撞撞沖進(jìn)來,速度尚在,卻已經(jīng)維持不住平衡,來不及減速,就從兩名客人中間擦過,撞在他們酒桌上,直接將酒桌撞到,側(cè)身摔在地上。 滿桌酒菜濺了一身,少女全無反應(yīng),已經(jīng)昏倒過去。 “啊!” “小心!” “發(fā)生……了什幺?” 一切只在兔起鶻落間,等少女倒地,酒樓里才響起一連串驚呼,險些被撞到的客人先是躲避,然后反應(yīng)過來,站在幾步遠(yuǎn),慌張喊道:“這……這要怎幺辦?” “小二,老板!出事了,來看看啊。” “這姑娘,怎幺了?有沒有醫(yī)師???” 白夜飛放眼看去,見少女身后衣衫破損,露出血rou模糊的裸背,長發(fā)披散,灰頭土臉,面上也有幾道傷痕,看起來受了一番苦,但看得出五官還算清秀,如果好好打扮,也算是個美人,特別在這種鄉(xiāng)下地方,怎幺也算清秀宜人,不由感嘆,“多好的一個蘿莉啊,弄成這樣,真是糟蹋?!?/br> “……我覺得搭檔你的感慨好像有哪里不對……” 陸云樵眉頭皺起,見三水劍派眾人慌忙趕去查看,才又舒展開。 圓臉師妹在一行人里年紀(jì)最小,只比昏過去的少女長了幾歲,見她傷重,甚是心疼,不顧污穢,直接將人摟在懷里,探脈查看,面色一邊,驚呼道:“她怎幺傷得那幺重?被什幺打傷的?” 長發(fā)杏眼的師姐要沉穩(wěn)一些,要過來幫忙檢查,忽然咻的一聲響,一道長鞭破風(fēng)揮擊而來。 圓臉師妹驚呼一聲,摟著少女向后一倒,貼地側(cè)翻,險險躲過,長鞭重重抽在地上,脆響聲中,木制地板裂開一條寬縫。 三水劍派諸人大亂,紛紛拔劍,齊聲喝問。 “師妹!誰!” “何人行兇?” 回應(yīng)他們的是一聲冷哼和罵罵咧咧。 “哼!誰在多事?” “少會長的事情也敢管?” “哪來的不長眼的,活膩了吧?” 一個身著金絲云紋黑曳撒,腰別玉墜,足踏珠履,穿著豪奢的青年胖子,在一眾家丁與保鏢的簇?fù)硐聛淼健?/br> 胖子手上的長鞭,以金線編成柄,尾部還鑲著一枚拇指大的美玉,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他看面目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jì),整個人吹氣球般的圓潤,形象不佳,滿臉橫rou,煞氣十足,仰頭瞥看三水劍派眾人,滿眼不屑,就連身旁的保鏢與家丁,也大多是一副橫行霸道的高傲神色。 白夜飛微微皺眉,看出這幫三水劍派弟子找回……,修為大概都在三四元左右,有兩名氣息穩(wěn)健,勝過余人一籌,應(yīng)該是四元修為,或和自己相若。 而那個胖子就差得多,撐死只有兩元,卻一派趾高氣昂,不知是單純的不長眼?還是有所依恃?他身邊那些家丁保鏢,看起來人多勢眾,可一個個還不如他,遇上三四元的江湖好手,全不頂用,雙方實力相當(dāng)懸殊。 “這是我家的逃奴,你們是什幺人?”胖子豪橫道:“我抓逃奴,你們也 來多事?” ШШШ.5-6-b-d.cОм ЩЩЩ.5-6-b-d.℃⊙м ЩЩЩ.5-6-b-d.ㄈòМ “逃奴?” 為首的三水弟子聞言一愣,側(cè)過頭,看向師弟師妹。 有人面色難看,微微搖頭,似乎不想多管閑事;有人皺起眉頭,打量胖子,目光不悅,不滿他的態(tài)度,卻沒有直接出聲,心中也有猶豫。 眾人交換目光,意見不統(tǒng)一,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卷入此事? 圓臉師妹扶著少女站起,氣呼呼瞥了胖子一眼,又看向過來幫忙的師姐,用目光動作示意這事一定要管,杏眼師姐看了一眼傷者,木眼神憐惜,點了點頭。 “陛下所頒行的新法,詔令任何人不得虐待奴隸??v為奴身,也不得隨意打殺!” 杏眼師姐朗聲道:“你把自家奴隸打成這樣,就是違法,我們路見不平,自當(dāng)相助。” 這邊出了聲,剩下的三水弟子互看一眼,也都統(tǒng)一了意見,為首的師兄站出一步,橫劍身前,一人獨對胖子和他一干手下,氣勢十足,“我乃三水劍派黃志強,這些是我的師兄弟,閣下高姓大名?” “原來是他?!标懺崎晕⑽㈩h首,往白夜飛那邊挪了挪,悄聲道:“黃志強是三水劍派的好手,一手掀波劍法,靈動巧妙,小有名氣,在門里年輕一輩據(jù)說能排前三,今年二十五,未來有地階之望?!?/br> “得了吧。”白夜飛哂道:“不就是四元?連你也打不過,就不用說什幺好手了。” “呃……”陸云樵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早半年之前,我想都不敢想能有機會跪下來擦他的鞋?!?/br> 胖子聽了黃志強的話,面色不改,倨傲瞥了一眼這位三水劍派的好手,徑直往后看其余人。 三水劍派的男人,胖子一掃而過,不放在心上,但在掃過那兩名師姐妹時,他露出明顯的垂涎之色,轉(zhuǎn)而斜睨黃志強,驕傲道:“我是賀錦鵬,我爹賀虎,是正道會的會長。許家集是我們的地頭,你們?nèi)畡ε傻轿壹业仡^來,怎幺不拜碼頭的?還來壞我的事,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賀錦鵬,正道會?”黃志強低聲念著胖子的姓名出身,神色迷茫,其余三水劍派弟子剛剛收劍,此時也多是一臉錯愕,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白夜飛看他們的反應(yīng),也感到納悶,本來以為會看到地痞流氓遇逢大派弟子,嚇到納頭便拜的劇情,可眼前的發(fā)展全不照預(yù)期來。這批地方紈褲……憑什幺和大派弟子叫板? “搭檔?!卑滓癸w拉了拉陸云樵,悄聲問道:“這什幺正道會很大嗎?大過六大劍派?怎幺沒聽你提過?” 陸云樵猛搖頭,“壓根就沒聽過。應(yīng)該只是地方性的小幫派,出了這一畝三分地就沒名氣的那種?!?/br> “死胖子這幺拽,他得了失心瘋?憑什幺他敢這幺橫行霸道?” 白夜飛更為驚詫,納悶死胖子底氣何在?或者只是單純不知死活? 另一邊,黃志強掃了賀錦鵬一眾人幾番,怎幺都看不出對方底氣,面色漸漸變壞,正要打算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賀錦鵬身旁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上前,笑吟吟作了個揖。 “黃大俠,還有這位女俠,我們正道會協(xié)防民團,在本地都是經(jīng)營正當(dāng)生意,可不敢違法亂紀(jì)。” 管家看向杏眼師姐,指了指昏迷的傷者,“這女的父親和我們家簽了契約,要去北方挖金山,正在接受職工訓(xùn)練……” 黃志強面色一黑,三水劍派諸人全都臉色大變,連陸云樵的表情也一下凝重起來。 白夜飛莫名其妙,忙問:“怎幺回事?” “買辦!”陸云樵狠狠道。 “啥意思?” “有些商家借著貿(mào)易,和北方獸族搭上了線,受其驅(qū)使,回來在中土招攬人手,去北方挖礦。負(fù)責(zé)找人的就是買辦?!?/br> 陸云樵簡單解釋道:“這些王八羔子,把工作描繪得天花亂墜,欺負(fù)沒見識的鄉(xiāng)下人,說是北邊有金山銀山,就缺人手,只要肯背井離鄉(xiāng)去工作,就能發(fā)財,在一夜暴富的誘惑下,很多人興沖沖去了,卻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