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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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候,便隱約覺察出了什么,于她也并無用處。 她又回想起今生,因她和俟利弗親密,老頭子對她說的話比前世多得多。 還活著的兒子中老頭子最喜歡的其實(shí)是屠耆堂。老頭子說過,單論性格而言,屠耆堂才最像他。 可惜,屠耆堂沒有一個姓阿史德的母妃。他的母親來自一個小部落。 老頭子那么厲害,也一樣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除非他舉起屠刀將阿史德氏也滅了,可那也是他的舅家——老頭子的母親也是姓阿史德的。 謝玉璋思緒紛亂地想著,漸漸竟睡著了。再醒過來,是因?yàn)橥鈳む须s了起來,她的丈夫……來了。 烏維果真沒喝醉,他過來之前還特意飲了解酒湯,神智算是相當(dāng)清明,頂多有些微醺而已。而這種微醺其實(shí)與酒精無關(guān)。 他走進(jìn)謝玉璋的大帳,侍女們行動井然,溫柔有禮地恭迎他。兩個打簾子的侍女躬身為他打開了隔開內(nèi)外帳的氈簾。 烏維的心跳有點(diǎn)快。 沒有男人進(jìn)過趙公主謝玉璋的內(nèi)帳,不不,連女人都沒有。便是扎達(dá)雅麗過來做客,也只是在外帳受招待而已。 他的父汗因?yàn)橐∈厥难?,甚至連外帳都不曾踏入過。 趙公主的內(nèi)帳,到底什么樣子呢? 烏維心中滾熱,快步走了進(jìn)去。 一步踏入,明明身在漠北的一間氈房,卻好像踏進(jìn)了異域。 擺設(shè)盡是中原風(fēng)格,雅麗清新,烏維雖不懂那些東西都是什么,卻一望就知是少女的閨房??諝庵杏械南阄叮瑓s并不干燥,連呼吸都似乎格外的溫潤。 但烏維沒想到進(jìn)了內(nèi)帳也不能一眼看到謝玉璋,竟還有人高的屏風(fēng)隔開了空間。精致的刺繡后面影影綽綽能看到床帳的影子。 似乎有個人剛剛慵懶坐起。 那人問:“烏維,喝酒了嗎?” 聲音微沙,像是剛睡醒,帶著惺忪之感,別樣動人。 烏維笑道:“你放心,我沒醉?!?/br> 當(dāng)年父汗接了寶華公主的當(dāng)晚,醉闖她的帳子,惹得她生了好大的氣,一直不肯理父汗。這早就是眾人皆知的笑談了。父汗也因此才被逼著立誓在她十七歲前不踏入她的帳子。 想來,她是很討厭男人喝醉的。 女人都不喜歡喝醉的男人,便是扎達(dá)雅麗也不喜歡。少年時他若喝醉還跑到她那里去,她總是給他重重的懲罰,到后來他很大了,她才不那樣做…… 屏風(fēng)后謝玉璋似是抬起手臂揉了揉眼,“哦”了一聲,道:“先洗澡吧?!?/br> 侍女們進(jìn)來掀開了浴桶的蓋子,熱氣騰騰,帶著沁人心脾的香氣。侍女們用火鉗摘下浴桶壁上掛著的細(xì)長鐵桶一樣的東西。 那里面裝著碳,浸在水中,水才能一直熱著。 這些精致的物件都是中原人的東西,中原人真是懂得享受。 兩名女奴上來為烏維寬衣解帶,侍女們趁機(jī)退下,將公主的丈夫交給了女奴。 烏維在女奴的服侍下洗得干干凈凈香噴噴。昔日大家取笑俟利弗的“里三層外三層,洗脫三層皮”,俟利弗沒享受到,應(yīng)在了烏維的身上。 穿上了柔軟的綾袍,烏維甩開女奴,快步地繞到了屏風(fēng)后面。一眼先看到緋紅深衣的下擺散開,小月退雪白如鹽,玉足纖細(xì)秀美。 謝玉璋撐頭橫臥,鴉青長發(fā)迤邐在枕間,正無聊地翻著一本書。 曲線起伏,跌宕得令人口干舌燥。 聽見腳步聲,謝玉璋抬眼,把書扔到一邊,撐起身體,抱怨:“好慢啊?!?/br> 烏維血向下涌,大步過去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 謝玉璋驚呼一聲,瞪他:“你輕點(diǎn),不許弄疼我!” 烏維忙哄她:“好好,我輕點(diǎn)!” 說著,便忍不住嗅那頸間女兒體香,又掌心嬌軟口口得令人心蕩神馳,烏維饞她已久,哪里還忍得住,翻身將她壓在口口下,便去扯那衣帶,掀那衣擺。 那衣料柔軟垂順,勾勒出玲瓏曲線,看得明明白白,就同他一樣,綾袍之內(nèi)什么也沒有。 烏維血脈賁張,不意謝玉璋卻按住了他的手,盯著他喊道:“阿史那烏維?!?/br> 烏維微頓,謝玉璋猛用力翻口口將他壓在了口口下,騎在了他口口上:“阿史那烏維!” 烏維乎吸急促:“寶華!寶貝!” 眼前卻忽然刀光一閃,謝玉璋竟從枕下抽出了那柄金刀,抵在了他的喉頭。 烏維詫異。但他是戰(zhàn)士,能察覺到謝玉璋并無殺意。 她烏發(fā)瀑布一般垂下,衣襟松散,露出雪一樣的肩頭,手持金刀,雙目冷然。 令烏維興奮莫名:“寶華,你要做什么?” “阿史那烏維,你聽著?!敝x玉璋刀鋒抵著他的喉嚨,道,“我們中原人認(rèn)為,妻者齊也。妻子是和丈夫并肩的人。我要你記住,以后,我是你的妻子,你當(dāng)保護(hù)我,而不是將我視作牛羊一樣的財物?!?/br> 烏維道:“你是我最珍貴的珍寶?!?/br> 謝玉璋卻道:“我不想當(dāng)珍寶,我只想當(dāng)人?!?/br> 烏維道:“那你就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會愛你,珍重你,保護(hù)你,給你富貴尊榮的地位。” “可以。但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當(dāng)我是人。倘若他日你違背今天說的話,”謝玉璋說,“……我便殺了你!” 她冰冷的眼神是如此迷人,烏維對祖神起誓:“……若有違今日之言,愿死于寶華之手?!?/br> 謝玉璋冷冷地看著他,將金刀擲到了地毯上,道:“好?!?/br> 烏維已燥得血管都要爆裂,用力地扯開了她的衣帶。 紅燭燃燒,燭心嗶啵爆裂。 紅綾深衣飄落,罩在了金刀上。 …… …… 漠北,寶華公主謝玉璋,終為人妻。 第70章 “母親,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家?”小女孩躺在被窩里,攥著被子問。 李珍珍摸著她的頭說:“快了?!?/br> 小女孩是她和霍九的女兒,小名囡囡。 李珍珍相貌不佳,霍九卻是美男子。女兒出生,相貌隨了霍九,李珍珍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囡囡又問:“那爹爹呢?爹爹哪里去了?” 李珍珍眸光一暗,哄她道:“爹爹做正事去了。” 囡囡問:“什么時候回來?” 李珍珍根本答不出來。 自事變那日,李珍珍便再沒見過霍九了。但當(dāng)初奉命看守她的人一句話,便令她明白,她的丈夫背叛了她,站在了李二郎那一邊。 李珍珍不知道李銘之死霍九參與了多少,她只知道,霍九該死。 李珍珍死死咬牙,忍住了對他的咒罵,溫柔地哄著女兒,終于將她哄睡了。 李珍珍卻并不想睡,又哪里睡得著。 她到外間坐下。這院子是她未嫁時的閨閣,李銘就她一個女兒,她雖嫁了,這里也一分未改,給她回娘家的時候住。 她人生暢意,不像尋常女子那樣被夫家拘著,夫家唯恐她回娘家的次數(shù)不夠多,與娘家生分了。她往來娘家夫家,隨意得如串門。 桌上的籮筐里盛著針線,有一件未完工的女童衣衫。 這本是她身邊一個愛婢為囡囡所做,才剛剛起了個頭。那婢女是家生子,跟著她嫁到霍家的時候走路還不穩(wěn),在她跟前長到十六歲,竟出落成了個美人。又心靈手巧,甜美可人,十分得她寵愛。 李珍珍其實(shí)知道霍九想要這婢女,可他沒膽子跟她開口要,她便裝作不知。 事變后幾日,霍九使人將那婢女叫走服侍,便再沒放她回來。李珍珍想起從前他覬覦她的愛婢卻不敢開口的慫樣,便想冷笑。 事變至今,已經(jīng)兩月有余。府中曾經(jīng)殺聲震天,院子門口看守她的兵丁也換了一撥。婢女去問,只說是李家軍的人。 然李二郎的人也是李家軍的人,李四郎的人亦是李家軍的人,這河西的兵,就沒有不是李家軍的。 但卻沒有一個人來看她,來告訴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誰贏了誰,誰殺了誰?現(xiàn)在,又是怎樣一個局面? 十二虎各有勢力,各自站隊,形勢不可估測,李珍珍根本不知道誰會是最后的贏家,也不知道最后贏的那個人會怎么安排自己。 但李珍珍知道,這些男人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在做。比起來,她只是一個小小女子,無足輕重。 從前她重要,因?yàn)樗抢钽懙呐畠骸,F(xiàn)在父親人沒了,她便不再重要了。 李珍珍也不吵鬧,拿起籮筐中未完成的小衣,繼續(xù)縫了起來。這些天,她便是這樣一針一線,安靜度日的。 只是愛婢起的頭針腳細(xì)密,后面她卻是狗尾續(xù)貂,針腳粗疏,歪歪扭扭。 院子里卻忽然有了響動,打破了兩個多月以來的安靜。 李珍珍的針線停住,來者是誰? 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問:“大姐可睡了?” …… 十一郎! 李固走進(jìn)房中,看到的是李珍珍的背影。她坐在桌旁,低頭做著針線。 他這大姐,河西節(jié)度使府的大娘子,何時這樣認(rèn)真地做過針線?她是連個荷包都縫不好的。 他低聲喚她:“大姐?!?/br> 李珍珍并未回頭,只說:“你來了?!?/br> 李固走到桌邊,問:“囡囡呢?” 李珍珍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