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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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高了,三妃起身,眾人跟隨,入了宴席。 席間,河西郡主坐在母親身側(cè),道:“母親,我已跟永寧公主說了賞琴的事了,我什么時候去請她呀?” 李珍珍目光閃動,道:“你別急,我來安排。” 河西郡主點頭,在側(cè)侍奉母親。人皆贊郡主恭順仁孝。 比起去年,今年的春日宴顯然辦得更像樣子了。前兩年新朝尚不穩(wěn),很多事都是湊合、暫代、兼用,如今rou眼可見地穩(wěn)下來了?;始覛馀稍撚械囊呀?jīng)都有了。 只鄧淑妃中途離場兩次,卻是放心不下才六個月大的二皇子,回去看過,又轉(zhuǎn)回來。 待酒席罷了,春日宴卻還沒這么早散。御苑里還有許多節(jié)目,各家女郎都有在三妃面前獻藝,琴棋書畫,各有所長。 畢竟皇帝這樣的年輕,許多有女兒的人家心里頗有想法。 便是那些年輕女郎,剛才親眼見過了皇帝的模樣,年輕而有威勢,雖膚色略深,卻別有一番剛健之美,也不是不心動。 只貴妃娘娘不肯松口為后宮添人,賢妃和淑妃更是不會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找事。讓許多人家只能干著急。 她們哪里會知道不是李珍珍不松口,實則李珍珍自張芬爭奪后位敗落后,于“充實后宮”這件事上已經(jīng)勸了李固許多回了。只是回回李固都拒絕了。 等到謝玉璋回到云京,封了公主,李珍珍打眼一看,頓時全明白了。她思量考慮過之后,覺得謝玉璋很是趁手,便想將她延攬到自己麾下。誰知道這是個滑不溜手的主,她伸手去撈,竟撈不住。 那便得想別的辦法了。 畢竟李固讓她別管謝玉璋的時候,口吻語氣可與之前拒絕充實后宮時完全不一樣。 男人吶。 宮人來請謝玉璋的時候,謝玉璋不疑有他。 一是這后宮里只有李固一個男人,這男人很可信。二是河西郡主先前便與她打過招呼,小少女一片真誠是看得出來的。 謝玉璋看了一眼,林斐此時身邊亦有些人。她和林斐的交際圈子雖然也有交集,但畢竟不是全部重合。 且最重要的是,林斐正該當找回她林家女郎的人生軌跡才是。 謝玉璋便沒去打擾她,起身跟著這宮婢去了。 行到半路,她問:“這是去哪里?” 宮婢道:“郡主說宮宴太吵,選了緋云殿那里試琴?!?/br> 謝玉璋道:“那里的確安靜?!?/br> 便隨著宮婢一路過去,果然遠離了吵鬧,越走越靜。路都是對的,的確是通往緋云殿。 只是到了緋云殿那里,謝玉璋卻凝眸。 “殿下?!睂m婢躬身,“殿下請?!?/br> 謝玉璋站在門前不動,問:“郡主在里面?” 宮婢肯定道:“郡主正在等殿下呢?!?/br> 謝玉璋道:“怎地我聽不到一點聲音?郡主難道是一個人在里面?” 宮婢眉間閃過慌亂,強自鎮(zhèn)定道:“或許是正在調(diào)香也說不定。 撫琴配熏香乃是日常,謝玉璋卻不再相信這婢女,她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宮婢反應也快,閃身便擋在了她面前,強笑道:“殿下、殿下要往哪里去?郡主等著您呢。” 謝玉璋冷聲道:“讓開?!?/br> 那宮婢被下了死命令,哪敢讓她離去,情急之下竟想伸手去扯她衣袖。 謝玉璋一言不發(fā),一提衣擺,一腳踹在宮婢小腹,將她踹倒在地——便是回到了云京,謝玉璋也是日日拉伸筋骨,常常在公主府里的校場里騎射的。 但那宮婢猝不及防,叫出了聲來。 終究是驚動了里面的那個人。 “誰在吵鬧?” 男人的聲音響起,十分熟悉,不是大穆皇帝李固還能是誰。謝玉璋嘆口氣,只能轉(zhuǎn)身。 緋云閣大門打開半扇,李固站在階上。 春光里,他披著外衣,雪白中衣也敞著懷,露出一片結(jié)實胸膛,衣襟擺動中,腹肌時隱時現(xiàn)。 李固推開門,看到謝玉璋在春風中轉(zhuǎn)過身來,衣袖飄動,額間翠鈿流光溢彩。 李固的視線落在她比春光還美的嬌顏上,定定地沒法移開。 他的眼睛很亮,眼角卻微微泛紅。 第128章 “陛下?!敝x玉璋福身行禮。 李固盯著她:“你怎么在這里?” 謝玉璋道:“有人自稱是郡主的人,帶我到這里,卻……”一轉(zhuǎn)頭,剛才滾在地上的宮婢去卻不見了,竟是趁著皇帝開門的片刻滾著爬著逃走了。 謝玉璋氣惱。只一個不小心,便著了別人的道。 李固此時不在乎什么“別人”,他只看著謝玉璋臉龐生輝,叫人喉嚨干渴。只李固還清醒,已經(jīng)知道事情不對。 他問:“怎么回事?” 他說著,上前一步,走下了臺階,站在了謝玉璋的身前。 他的身上有酒氣,但除了酒氣之外,還有一種香氣。 謝玉璋的臉色忽然變了。 她瞥了一眼敞開的殿門,心中計較了一秒,抬頭道:“敢問陛下,殿中可還有別人?” 李固看著她紅艷艷的唇,道:“沒有?!?/br> 謝玉璋微一福身:“陛下恕罪,臣妾僭越一回?!?/br> 她說著,閃過李固,提著裙裾疾步走進了殿中。 李固頓了一下,扯扯披在肩頭的衣裳,跟了進去。 謝玉璋打量了一下,推開槅扇的門,進入了內(nèi)室。 內(nèi)室有床鋪,有桌案。自河西人入主云京之后,云京不再席地而坐,都漸漸改了高桌高椅,從前的睡榻也改成了這般模樣。 李固會在這里,想是宴過了重臣之后避開春日宴的吵鬧在此小憩。 謝玉璋掀開桌上香爐蓋子嗅了嗅,放下蓋子,提起茶壺斟了一杯茶,自袖中取出金五事,用小金鑷夾出熏盤,將香粉盡數(shù)倒入茶水中。 那股彌漫在房間中的香氣便弱了下去。 李固站在內(nèi)室門口,看著她做這一切。 “是什么?”他問,其實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 謝玉璋道:“此香名‘含春’,有催興功用?!?/br> 她收起金五事,拍拍手,道:“此是宮廷百年秘方,很穩(wěn)妥,于身體并無傷害。那人沒有害陛下的意思,陛下勿慮?!?/br> 來而不往非禮也。 那個人把她騙來這里,既讓她發(fā)現(xiàn)她給皇帝用這種東西,就別怪她當著皇帝的面揭穿了。 “只是男子用久了,易生依賴?!彼f,“陛下還年輕,實沒必要?!?/br> 李固堵著門口看著她:“你怎么知道這東西?” 謝玉璋維持著風平浪靜的神情,肅容道:“跟我北去的嬤嬤是我母親身邊的尚宮,她手上有一些秘藏的方子,都留給了我?!?/br> 房間里還有未散去的香氣,李固的眼角泛紅,是酒和香混在一起的效果,他的目光也太燙人。謝玉璋拆穿某人所為,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里了。 “陛下喝酒了,是不是不舒服?福春呢?”謝玉璋道,“陛下稍待,臣妾去找人來服侍陛下。” 她提著裙擺想出去。 李固抬起手按在門框上。 謝玉璋便沒有了路。 謝玉璋鼻尖微汗。 怎么回事?皇帝不該是只杵在路中央不動,卻從來不對她伸手的一個人嗎? 從前,她身份、經(jīng)歷都叫人輕視、踐踏,他也從來沒有碰過她啊。 “含春”的威力有那么強嗎?他熏了很久嗎? 謝玉璋的確感到自己的身體也發(fā)熱,也許真是各人調(diào)出的香用量不同,她親自調(diào)的不會這樣厲害。屋中余香還濃,熏得太久了怕是真的要出事。 謝玉璋模仿著李固平時的死人臉,繃緊了面孔,抬頭:“陛下?” 李固看她許久,問:“你一聞,就聞出來了?” 謝玉璋一怔。 李固問:“你用過?” 李固又問:“你常用?” 李固每說一句話,就向前走一步。 酒氣、催情香和男人的體息逼近,他每走一步,謝玉璋就后退一步:“只、只偶爾?!?/br> 但李固的腳步并沒有停下。謝玉璋步步后退,身體最終撞到了桌子的邊沿,再退無可退。 她喃喃道:“只偶爾……助興……” “偶爾?”李固雙手按住桌案,將謝玉璋鎖在身前,“便能一下聞出來?” 謝玉璋的鼻端全是李固的氣息。 她屏住呼吸,困難地道:“阿史那烏維……他被蔣侯打得失魂落魄,日夜惶恐不安,他、他那段日子便很依賴這香,沒有便不行……你、你不要用這個……” 阿史那烏維這個名字刺激了李固,他的眼角更紅了。 “謝玉璋!”他盯著她,“你既熟知這香,還敢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