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盡寒枝[古風]_分節(jié)閱讀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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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甄賢便飛快地扭開了臉,心虛一般不敢多看一眼。 嘉斐便也只好收回了目光,仍舊安靜等著。 果然張思遠見七皇子出頭替自己把盧世全頂了回去便不再糾纏。他站起身,亮出腰間垂下的御賜令牌,一身飛魚服紅得似血。他平靜向在場眾人行了個禮,道:“事情就是如此,請二位殿下與諸位行了方便罷。” 瞧這意思,他是要即刻帶甄賢上路。 張思遠名義上在錦衣衛(wèi)中的職位也并不高,卻能著這御賜的大紅纻絲飛魚服,又有令牌傍身,足見身份特殊。莫說周文林不敢攔他,便是盧世全也不敢明著攔他,只得含恨瞪眼讓出一條道來。 蘇哥八剌見狀急得眼眶都紅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竟下意識抓住嘉綬衣袖。 這動作多少有些求援的意味。 嘉綬陡然一陣心如鹿撞,瞬間竟如有萬千豪氣沖上了腦門,縱然知道錦衣衛(wèi)奉旨拿人是不能攔的,也還是壯著膽子迎上前去。 “張公公,甄先生也是好人啊,我這次能平安回來可多虧了甄先生呢,你……會不會弄錯了?” 他話音未落,張思遠已淺笑向他一禮。 “七殿下說得是。小人確實有可能弄錯了。但圣上是英明圣主,圣上是絕不可能錯的?!?/br> 既已把父皇搬了出來,便是沒什么可再說的了。 嘉綬沒能討著好,苦著臉憋著嘴縮回來。 那周文林急于了事,忙不迭插空上前,催促:“既然如此,那上差趕緊上路吧。” 張思遠點點頭,一手按在甄賢肩膀上,卻不立刻啟程,反而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直默默不語的靖王殿下一眼。 但靖王殿下仍是皺著眉一言不發(fā)。 見此情形,嘉綬終于也急了,回身也一把扭住嘉斐的衣袖,拖長了音調(diào)央求地喚:“二哥!” 嘉斐把弟弟那兩只爪掰開,終于上前。 “張公能不能稍緩片刻,容小王和他說兩句話?!?/br> 他讓所有人都出去雅舍外等候,待看著人全走得夠遠了,才關(guān)緊了門,回身走到甄賢面前。 甄賢仍坐在遠處,仰臉看著他,喉骨滾動,張嘴低低喚了一聲:“殿下……” 只這一聲,嘉斐已一把將他抱起來,整個摟緊懷里。 數(shù)日未見,思念難掩。 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才好。 嘉斐原本是真想來將人強行帶走的。 但在來霽園的路上,他漸漸地改了主意。 雖然不愿承認,心深里依然清楚明白地知道,嘉鈺說的全是對的。 以理智論,此時讓小賢跟著張思遠走,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 有些事,他必須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忍,不代表他就認輸了。 而讓小賢走,也不代表他就必須要放手。 他緊緊擁著甄賢,吐息間嗅見發(fā)梢領(lǐng)口熟悉的清香,剎那心潮涌動,多想能就這么彼此相擁再不分離。 他也著實,絕不會再允許自己與小賢分離。 “你可是已都想好了?”他只抱著人不肯撒手,輕聲在甄賢耳邊問,卻又不等回答便兀自低語:“你若已想好了,我便也想好了?!?/br> “殿下?”這沒頭沒腦的話落在耳畔,叫甄賢心中好一陣沒找落,不由驚疑掙起半身看他良久,終是不安,“你不要做傻事……!” 嘉斐卻只握住他的手,安撫地捏了捏,“我知道。” 殿下的眼中有種奇怪的決絕,仿佛已拿定了什么主意,縱能瞞過所有人,也絕瞞不過他。 可甄賢依然猜不透。 這種明知殿下即將要做出什么離譜的事情來,卻一無所知,更無從阻止的感覺,糟糕至極,令他渾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出自本能地繃緊了。 “殿下……”他不由自主又憂心忡忡地喚了一聲,怔怔看住嘉斐。 嘉斐仍只握著他的手,又沉聲應(yīng)了一遍:“我知道的,你放心?!?/br> 千言萬語全這么被堵在嗓子眼里,說不出,咽不下。甄賢呆磕磕又凝望嘉斐良久,終于啞然嘆息。 “那樣?xùn)|西——” 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怕隔墻有耳,只看了那些架子上的畫卷一眼,以眼神示意。 “總之,我沒事的,殿下不必憂慮掛念?!?/br> 嘉斐聞言點點頭,也不多說別的,仿佛什么也不必再說了,依舊抱著他。 兩人就這么在這雅舍內(nèi)相擁而坐。 殿下的懷抱溫暖至極,隱隱還有熟悉的草木熏香氣,漸漸便讓甄賢安心放松下來。連日緊繃的神經(jīng)一旦松懈,疲倦頓時漲潮般涌上,不一時他竟就這么睡著了,待再醒轉(zhuǎn)睜眼,窗外已見了魚肚白。 嘉斐仍是原樣姿勢抱著他,顯然這一宿幾乎沒什么動換過。 甄賢頓時愧疚,慌忙想抽身站起來,卻忘了自己其實也只是在椅子上囫圇坐了一夜罷了,猛一起身,頓時腿軟得險些跌倒。 嘉斐一把將人抱回來,扶他仍在椅子上坐好。 “小賢。”他也看一眼窗外泛白的天空,轉(zhuǎn)回頭深深看進他眼底,沉聲囑道:“有我在,你什么也不要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