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盡寒枝[古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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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斐看得心中感慨,把那些廢話連篇的全燒了,獨留下嘉鈺和白皓仁這兩封,拿給甄賢看。 甄賢看完沉吟片刻,面色凝重。 這兩封書信合在一處看,意思再明白不過。 陳世欽軟禁了七殿下,意欲挾“東宮”以變京中。圣上罷政不朝,乃是拖延。蘇哥八剌則逃去了北疆,現(xiàn)在白皓仁處。而崔夫人和小世子,應(yīng)該是被四殿下妥善安置了,暫時無憂。只不過京中情勢激變,不容樂觀。 陳世欽當(dāng)是早已謀劃好的,先借皇帝之命對顧三娘出手,意在擾亂軍心,給殿下在東南的靖綏肅清制造麻煩,緊接著才在京中發(fā)難,以為殿下必然難以兼顧。 好在三娘這事總算是暫且了結(jié),多虧了殿下果決。但東廠來尋人的爪牙仍禿鷲一般盤旋不散,一旦殿下落敗,或是不慎露出破綻,立刻就要沖上來食rou飲血。陰云不散,實在不是大意之時。 這種時候,京中著實不該有太多書信來。 蘇哥八剌機敏,并未與七殿下一起落入閹黨之手而是逃去了北疆,這一點并不意外。但白皓仁這一封信,卻著實有些蹊蹺。 信上的字跡娟秀,用詞也典雅含蓄,絕不是白皓仁這糙老爺們的手筆。 也不像是蘇哥八剌的。 這韃靼小公主的漢文大部分都是他教的,他知道她寫不出這樣的書信。她的字也不是這個樣子。 這封信該是個頗為知書達理心思縝密的女子寫下的,知道用這樣的方式暗示訊息。 甄賢忽然有一個很危險的猜想,猶豫了一瞬,忍不住還是低聲試問:“這封信的筆跡……莫非是崔夫人?” 這封信若真是崔夫人所寫,說明崔夫人與小世子母子此刻也在朔州,多半是在四殿下的安排之下與蘇哥八剌一起北上的。 陳世欽已直接對靖王府動了手。 既然如此,陳世欽找不到崔夫人和小世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勢必會全力搜尋。白皓仁那里只躲得了一時,終不是長久計。除非能夠壓制陳世欽,讓陳世欽放棄拿這母子倆做人質(zhì)的念頭…… 思及此處,甄賢不禁一陣心焦,堪堪抬頭看住嘉斐。 他方才的提問,殿下并沒有否認。 殿下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復(fù)雜,夾雜著憂色與感慨,但似乎并不焦急。 可殿下怎么不急呢? 老父與幼弟受困,夫人弱子流離,怎么能就是這么個反應(yīng)? “殿下,必須即刻拿下盧世全,萬不可讓他金蟬脫殼遁回北京去?!?/br> 甄賢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嘉斐什么反應(yīng),實在等不下去了,便皺著眉,小心握住嘉斐手腕拽了一把,喚醒一般先開了口。 盧世全是陳世欽在東南的命門,而今唯有搶先拿住盧世全,才有與陳世欽一搏的籌碼。倘若讓盧世全逃了,這一仗就難打了。 如此淺顯的道理,他相信殿下是無需旁人提點的。 但此刻的靖王嘉斐心里所想的壓根不是這個老太監(jiān)的事。 靖王殿下覺得心情非常微妙。 按理說,他此刻應(yīng)該生氣,甚至感到焦急緊迫。 畢竟他的幼弟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他的兒子更還在被搜捕,不得已孤兒寡母一般逃到困厄寒冷的北疆;他的父親只能閉門自守,明明手握天下,卻只能孤軍奮戰(zhàn)……而那些食腐的豺狼卻還圍著他打轉(zhuǎn),一邊諂媚訕笑,一邊獠牙畢露。 人生至此,危機四伏,錯一步便是全軍覆沒家破人亡。 然而他卻意外地平和鎮(zhèn)定。 至少四郎暫且是沒什么大礙的。四郎還在京中,為他籌謀,為父皇和小七兒擔(dān)當(dāng)。 而他身邊,還有小賢陪伴支持。 小賢望住他的眼神如此專注,寫滿思慮和擔(dān)憂。 那眼神卻叫他覺得平靜,心中溫暖且安定,反而奇異般充滿了力量。 眼前的每一步路都格外清晰,無論鮮血或是黃沙。 他甚至覺得再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候。 他所珍視的一切都尚未失去,而他最不畏懼的,恰是一戰(zhàn)生死。 眼前熟悉的眉眼浸染著焦色,聲聲喚他的嗓音情真意切。 嘉斐反而輕笑起來。 甄賢原本見他遲遲沒有反應(yīng),以為他只是克制,還十分憂心,唯恐他心中淤塞不得疏解,不料這人竟忽然笑了……甄賢心底的憂慮簡直如同野草瘋長,忍不住又抓住他喚一聲:“殿下?” 嘉斐卻雙手一收,就將甄賢抱住了。 “織造局是為宮中當(dāng)差的,沒有父皇的詔命,我不能動他?!?/br> 他把腦袋抵在甄賢頸窩里,耳語時仿佛有一點委屈。 甄賢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不免氣急而笑,卻仍是環(huán)起手靜靜撫在他后背,輕嘆一聲低低開了口。 “殿下不能動他。東廠可以。” 第102章 三十一、東宮之變(4) 江南織造局自動遷往南直隸,還是頭一遭來了東緝事廠的“上差”,更帶著陳督主的親筆信函。 盧世全疑心有詐,使自己的義子前去相迎,自己便服出了后門,坐在一輛小巧牛車上觀望著。 不一時見義子領(lǐng)著幾個身著尖帽白靴的,也從后門出來,就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