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修改版]_分節(jié)閱讀_11
何英開始每日溜到灶房后劈柴。 他手腕綁著鐵砂袋,最初四五下才能將柴劈裂,半個月后漸漸縮短到了兩三下……可單是那鐵砂的分量便不輕,他又過于急進(jìn),不多久連握著筷子都會手顫。莊云卿察覺后不住搖頭,想出言責(zé)備,然而瞧見他粗腫了一圈的小臂又極是心疼,無奈下只得喝令他不可繼續(xù)。 何英應(yīng)承得恭敬而慚愧,當(dāng)晚卻又摸去了柴棚。 他與余燕至同吃同住,任何細(xì)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對方眼底,但余燕至不言不語,只在心里想,何英是爭強(qiáng)好勝不肯輕易服輸?shù)摹?/br> 待何英離去,余燕至便于屋中打坐煉氣,回想師父傳授的口訣與要領(lǐng),使內(nèi)勁循環(huán)往復(fù),生生不息。 不知不覺,屋外響起“沙沙”之音,仿佛腳踏枯葉,窸窸窣窣不絕于耳。余燕至緩緩睜眸望向窗戶,窗上貼著兩只小兔,一只彩紙剪成的精巧美麗,一只隨手撕出的簡陋粗糙……望了會兒,他走下床,找出屋中唯一一把油紙傘,在微涼夜雨中上了山。 雨水無聲無息滲入土壤,似乎從未來到,然而細(xì)細(xì)去聽,那打在樹葉間的聲音,落在油紙傘上的響動……它一直都在。 “沙沙——怦怦——” 天地之間,唯有雨聲和他的心跳聲。 漸漸地,這兩道聲音中融入了第三道聲音,是斧頭劈砍木柴的悶響。余燕至不覺加緊了步伐。 那背影出現(xiàn)眼前時,正是個舉起斧頭的姿勢,斧頭揮下,劈開雨幕,完整的木柴應(yīng)聲斷裂。何英長長吐出口氣,轉(zhuǎn)身望了過來。 柴棚的支柱上點(diǎn)著根孤零零的蠟燭,燭火閃爍不定,在何英臉側(cè)照出了橙紅的輪廓。這人笑得像只洋洋得意的孔雀,雖然他的發(fā)梢已被雨水打濕,此刻的形貌更像只落湯雞。他的目光依舊如霧般虛渺,有種無所謂的隨意和寡情。余燕至迎著這視線走到他面前,稍稍送出臂膀,油紙傘便掩過了他頭頂。 傘下兩名少年,一個在笑,因為他方才一擊便能劈斷木柴。另一個也在笑,卻似乎沒什么原因。 回屋后,何英不情愿地用涼水清洗了身體,頂著濕發(fā)鉆進(jìn)兩床疊在一起的被中。他剛為圖方便脫得只剩褻褲,如今半裸地縮成一團(tuán),光聽屋外雨聲就覺冷進(jìn)了骨縫。 余燕至洗漱完畢,瞧何英發(fā)上仍在滴水,便拿帕子替他擦了擦,然后躺在了他身邊。 桌上還燃著小半根蠟燭,何英不讓熄滅,說這樣顯得屋里暖和。 像之前每一晚一樣,兩人面對面躺著,余燕至輕輕揉捏他胳膊。何英心中愜意,想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見了成效,余燕至遲早是他手下敗將……他越想越開心,簡直有點(diǎn)心花怒放。 余燕至的手心干燥而溫暖,這讓何英十分貪戀,他舒服地小聲哼著,忽然起了興致。許久不做,他簡直忘了這件事,一旦念及便有些迫不及待。 眼瞧何英掙開自己,右手伸進(jìn)褲中動起來,余燕至一怔,愣愣瞅向了他半垂的眼簾。 何英摸了會兒手臂便不由顫抖,幾乎使不上勁,他蹙眉抬起眼簾,正對上余燕至目光,抽出手,拉著對方手腕就往腿間蹭:“我胳膊酸,你摸我?!?/br> 余燕至不曾自瀆過,但先前那件事已令他意識到,這處是不能叫外人摸的。 “快點(diǎn),”何英扯了扯他催促道,“我這里難受?!?/br> 余燕至有些懵懂,有些好奇,還有些不情愿,可這所有在何英面前都沒用。余燕至把心一橫,權(quán)當(dāng)替他揉手臂一般隔著衣褲摸了摸。何英有的,自己也有,不稀奇;稀奇的是何英那里熱乎乎、脹鼓鼓,半軟不硬地?fù)纹鹆搜澴?,是真的和他不同?/br> 余燕至驚訝地看著何英。 何英越發(fā)急躁,對這敷衍似的摸蹭失去了耐性,牽著余燕至的手埋入褻褲,將他的掌心按在自己挺立的事物上,然后心滿意足地呼出了一口氣:“這樣舒服。” 余燕至全身起了層疙瘩,不是冷的,是燙的。他呆若木雞地握著何英那小玩意,腦袋一片空白。 何英難耐地扭著腰,在余燕至掌心蹭了蹭,伸臂摟住他脊背,垂眸道:“動啊?!?/br> 動什么?怎么動?余燕至不懂,其實何英經(jīng)驗也少得可憐。當(dāng)余燕至笨拙地從上滑到下時,何英緊緊揪住了他衣裳……比自己摸要舒服得多……何英天生的不肯受委屈,所以是天生的享樂者。 何英閉著雙眼,輕聲道:“重一點(diǎn)?!?/br> 手中的rou體越來越硬,不知不覺,余燕至后頸已冒出一層細(xì)汗。他不敢看何英的臉,只盯住了何英額前一縷濕發(fā),那發(fā)絲不知是浸染了雨水還是汗水,在燭光下閃閃發(fā)亮。余燕至看得久了便覺眼角酸痛,他微微移開視線,眼底映出了何英輕顫的睫毛……一片無知無識的茫然里,他簡直快要窒息,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覺得何英好象不是何英了。 何英在極度的快感中只是勾起了抿成一線的唇,他沒有吐露呻吟,仿佛不愿與人分享,甚至連喘息都隱在鼻腔。 余燕至漸漸感覺到何英緊繃了身體,落在自己背部的指尖陷入了皮rou。這感覺奇妙到詭異,好象他正手握何英生死,而何英則在向他求饒。片刻后,何英忽然貼近了他,下頷抵在他肩頭,雙唇似有若無擦過了他耳畔。何英的身體和聲音都在顫抖:“快……” #################################### 呆立在木盆前,余燕至低頭看向手心,乳白的液體溫溫涼涼,粘膩地糾纏著掌中紋路。腦海里霧氣氤氳,何英似痛苦又似快樂的面龐時隱時現(xiàn),他呆愣許久,而后發(fā)現(xiàn)心跳得快要撞出胸膛……他急忙將手伸進(jìn)水中,匆匆清洗干凈,像個心懷鬼胎的小賊。 他毫無意義地咳嗽一聲,無辜又清白地躺回了何英身邊。 燭臺上的蠟燭即將燃燼,卻垂死掙扎著越燒越旺,仿佛有所不甘,要在沉浸黑暗前的一刻留下最灼目的光芒。黑煙筆直升騰,久久不散。余燕至望著房梁出神,心一點(diǎn)點(diǎn)落回胸腔,身體卻反而輕飄飄得似要化煙繚繞梁間。此時,身旁的人動了動,他眼睫一顫,緩緩扭頭望去。 何英從側(cè)躺的姿勢變成了平躺,因為怕冷,所以被子蓋過口鼻只露出了半張臉。 靜靜望了會兒,余燕至鬼使神差摸往了他下身。此刻,那里溫順地像只小兔子,軟綿綿地似乎也睡著了。余燕至不由有些安心,他想何英不發(fā)瘋時是很好的,何英還是何英。 手心從胯間移上腹部,又沿腹部滑入腰側(cè),何英腰身柔韌,呼吸間便能感覺到那隱藏皮膚下的力量。余燕至對這具身體不陌生,然而也算不得熟悉,他從未這樣仔細(xì)地?fù)崦^、感受過對方。即使被窩中很暖和,何英的肌膚依舊涼滑,余燕至直覺握著條光溜溜的蛇,陣陣心驚。 何英受了sao擾,睡夢中擰起眉頭。 余燕至瞧他一點(diǎn)點(diǎn)撐開了眼皮,似醒非醒地送出茫然散亂的目光,便不覺有些心虛。 何英遲緩地眨了眨眼,感覺身邊十分溫暖,他不想自這溫暖中清醒,于是重新閉上雙眼,側(cè)身靠了過去,囈語道:“師父……”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氣息,余燕至滿腹心思,他想何英不是小孩了,不該還如此依賴師父。 他的掌心溫柔地?fù)崦狭撕斡⒑箢i,他的力道并不大,可何英卻不安地動起來,仿佛做了噩夢,面上盡是痛苦之色。半晌后,何英終于徹底清醒,逐漸凝聚起的視線投向了他臉龐。 掌心自何英頸子滑至脊骨,余燕至望入他眼底,聲音又輕又柔:“怎么了?是不是冷?” 何英并未覺冷,他真的做了噩夢。夢里,他不停劈著木柴,一根接一根,然而不知何時那些柴火變成了石塊,越積越多竟堆成了一座石山……他揚(yáng)起頭,石山上站立著一人,瞧不清模樣,但他直覺那人在笑。那人邊笑邊將石頭踢落下山,而他眼見碎石壓身卻絲毫動彈不得,最后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 夢里那座山仿佛還壓在心口,無能為力之感揮之不去。何英咬著牙不肯說話,在逐漸暗淡的燭火下輕輕眨眼。 輕撫何英一側(cè)肩胛,余燕至想起剛到落伽山時,他夢中驚醒,何英也是這般安慰著他。余燕至有種滿足感,此刻能陪伴何英身邊的唯有自己。師父畢竟只是師父。 何英不知幾時才又重新睡去。余燕至淺眠,半夢半醒間感覺手心下的人復(fù)又輾轉(zhuǎn)起來,便不由收緊臂膀,輕柔而強(qiáng)硬地禁錮住了那涼軟的rou體。片刻后,何英漸漸安定下來,在余燕至臂彎發(fā)出了小小呼聲。耳畔的聲音讓余燕至心覺平靜,接近幸福,仿佛不曾經(jīng)歷任何苦楚;父母仍在,身邊還有何英。 他隨之沉入了夢境。 夢里的景象猶如一幅緩緩展開的畫卷,他身在其中邊走邊看。夏日炎炎,秦月兒雙手捧著西瓜吃得滿臉汁水,啞巴嬸拿臉帕一邊替她擦拭一邊“烏拉烏拉”小聲念叨。秋風(fēng)蕭蕭,黃葉如雨飄零,莊云卿持劍獨(dú)立山間,形孤影只,腳邊遺落著另一把劍。白雪蒼茫,謝玉岑坐在窗前剪紙;半支起的窗外,余景遙正于梅樹下練武,雪映寒梅傲骨艷。 夏隱秋現(xiàn),秋逝冬臨,冬去春來……余燕至仿佛一名過客,走過一幕幕熟悉的場景,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