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清純美麗如明月一般。

    然而有兩人卻差點(diǎn)捏碎了酒杯。

    朱厚照把這個名字含在嘴里念了一遍，隨后咬牙又吐出另外一個名字，“張巧娘！”

    那臺上剛剛掀開面紗的女子，正是張巧娘！

    亦或者，是面容如張巧娘的女子。

    可世間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又或者，真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手段？

    第73章

    張巧娘的出現(xiàn)令焦適之與朱厚照都異常震驚。

    焦適之看著一臉嫌棄的朱厚照, 輕聲說道：“您確定當(dāng)初真的是她嗎？”

    正德帝冷哼了一聲, “不管是不是她，這張臉難道你會認(rèn)錯？雖然與她不熟……”話說到一半, 他與焦適之對視了一眼，同時想起一件事情。

    “當(dāng)初她身邊那兩位侍女，您查過了嗎？”焦適之問道。

    朱厚照冷著臉搖頭，“她們是張家送來的, 來之前父親便查過, 之后若不是張巧娘卷入那件事, 我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號人?！?/br>
    正德帝對太醫(yī)院有信心, 當(dāng)初他召集了太醫(yī)院最高明的那幾位御醫(yī)聚集在一起檢查, 除非這一群人全部都被引誘了，不然那張巧娘當(dāng)時的失憶定然是真的。

    能在宮內(nèi)混了這么久, 是真是假，這太醫(yī)們都見多了，又不是沒有診過假托失憶之人。

    當(dāng)時的張巧娘的的確確是失憶了, 不然正德帝絕對不會松手放她出去, 如今在距離京城如此遙遠(yuǎn)的地方卻遇見個長得如此相貌的人，還真的是匪夷所思。

    “不對，皇上，她與張巧娘有區(qū)別。”焦適之忽而說道。

    焦適之對張巧娘并不熟悉, 他與她唯一一次直接會面是在七八年前，隨后每一次都是遠(yuǎn)遠(yuǎn)見到而已。

    但是一個人的模樣不僅僅包括了她的面容，還有她的身材。臺上的明月, 隱約看起來比張巧娘高了一點(diǎn)。

    因為他們剛才是挑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距離中央的臺子距離太遠(yuǎn)，焦適之是看了許久這才辨認(rèn)出來的。

    朱厚照停頓了幾息，露出笑意，“好呀，看來他們玩了一手李代桃僵?！彪m是笑著，然而此時青年的模樣卻令人恨不得倒退三尺，不敢接近。

    焦適之主動伸手按住正德帝的手腕，輕聲說道：“您別擔(dān)心，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不然今日我們隨心所欲而行，怎么就在這時候偏偏遇上了？而且事情還未有定論，不一定是我們想的那樣。”

    或許是在皇宮朝廷呆久了，遇到這情況，他們第一反應(yīng)這句不可能只是巧合。如果是巧合，那這巧合也實在是太過了點(diǎn)。

    耳邊是妖嬈少婦在說話的聲音，“我家明月是清倌，今夜第一次陪客，按著老規(guī)矩，價高者得?！?/br>
    朱厚照挑眉，“我倒是有個法子好好試試?！?/br>
    焦適之搖頭說道：“我等身上的銀兩定然不足以拍下明月的?！?/br>
    雖然清倌不接客，但陪客是沒問題的，又偏偏還是第一夜，激得那些熱血上頭的少爺公子們不斷砸錢，一眨眼已經(jīng)到了兩千兩白銀，而且還在往上翻倍。

    朱厚照笑著看焦適之：“適之太單純了，等會記得看清楚是誰拍下了她。”

    焦適之被這么一說，隱約知道皇上的想法，頓時哭笑不得。

    但如果按照皇上的想法，的確有可能探出點(diǎn)什么，就是容易打草驚蛇，也有很大的危險。

    但如果錯過這個機(jī)會，就很難再有如此接近的時候。即便回去便派人來搜，都有可能讓這個稍縱即逝的機(jī)會消失。

    明月的初夜在火熱的氛圍中被炒到了三萬黃金，最終拍下的人是一位滿面春光的大胖子，看起來是個富商大賈，旁側(cè)有不少人在恭喜他。

    更遠(yuǎn)的一些同樣參與了拍賣失敗的公子哥滿臉不甘，在他們看來，這完全是玷污了明月小姐的名聲。

    那妖嬈少婦神色不變，轉(zhuǎn)身令人把一個牌子送到胖商人手里，這便是今天晚上明月所在房間的號碼牌了。

    朱厚照輕輕推了推焦適之的肩膀，沖他笑得異常張揚(yáng)，顯然對之后想干的事情異常期待。

    ……

    “哈哈哈哈哈哈——”

    深夜街道上，兩道身影快速地奔跑著，前面那人暢快地長嘯了一聲，笑得肆意張狂。其后的青年似乎是輕笑了聲，隱約帶著無奈縱容。

    拐彎處的更夫被眼前一閃而逝的身影嚇到，片刻后才發(fā)現(xiàn)是人，站在遠(yuǎn)處舉著棒槌揮舞了半天，“宵禁后還在外面逛是想死?。?biāo)滥銧敔斄?！?/br>
    焦適之在身后戳了戳朱厚照，“有人自稱是您爺爺。”

    朱厚照朗笑道：“那我爺爺會用王霸之氣壓倒他，讓他認(rèn)清楚到底誰才是我爺爺?！彼鮾豪僧?dāng)?shù)幕卮鹜耆床怀霭朦c(diǎn)敬意，令焦適之好笑又無奈地拍了拍皇上的肩膀。

    兩人在子時前竄入客棧，就連進(jìn)去的時候都不是從正門進(jìn)去，而是偷雞摸狗一般從后墻給翻進(jìn)去的，最后偷摸摸回到他們的屋內(nèi)。

    屋內(nèi)早有人守著，見著兩位終于安全回來，一直守到現(xiàn)在的李東陽與幾個大臣這才松了口氣，角落里更是站了好幾個錦衣衛(wèi)，眼看著若是他們還不能回來，便要出去尋人了。

    李東陽剛緩過來便一臉怒氣，正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朱厚照卻擺擺手讓除李東陽之外的人都退下，余下他們?nèi)嗽谖輧?nèi)。

    “適之，你同李卿家說說今日的事情吧，我先去洗漱一下。”剛才他們出來得急了些，朱厚照身上被灑了酒水，令他不大舒服。

    焦適之點(diǎn)點(diǎn)頭，等正德帝繞去里間后，他面對一臉茫然的李東陽說道：“還請閣老坐下，我等今夜如此晚歸，倒不是為了玩樂?！?/br>
    焦適之一筆帶過他們的危險經(jīng)歷，把今夜的事情娓娓道來。

    他們本便約好要跟隨那個胖商人而去，然而等他們跟著他到了二樓后，卻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著牌子上了三樓，左拐進(jìn)入最后的一個房間。

    兩人對視一眼，忽而覺得今天晚上所謂的拍賣如此火爆，怕不是因為這也是另一種進(jìn)入三樓的方式吧？

    然而作為身上連一萬兩銀票都沒有的兩人站在二樓干瞪眼了片刻，只能訕訕地下樓，隨后另辟蹊徑地從暗處爬上去。

    天知道這是焦適之第一次做如此偷雞摸狗的事情，而且如此的沒經(jīng)驗，等到他們兩個翻上來之后才知道三樓似乎出了什么問題，又不少人在跑動，甚至有好幾個人同時在樓道里跑著，徑直入了最右邊的一間屋子，連左側(cè)都有不少人推開門窗，一時之間焦適之兩人倒是不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