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凌玥一針見血,“原來就只對你愛答不理?!?/br> “唔!” 背過身的青年發(fā)出了一聲響亮的抽噎。 “不過,”凌玥玩著手中的茶杯,話鋒一轉(zhuǎn),“這次能平安脫困,還是多虧了二師兄的那一把火。” 此言一出,段情頓時笑成了一朵花,連別扭也不鬧了,“沒有啦,我也沒有非常英明神武啦!” “噗嗤。”方笙偷偷的捂著袖子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大堂內(nèi)的氣氛就徹底松懈了下來。 “你休息的時候,各大門派的援兵已經(jīng)到了,不出所料的話,全部都是金丹真人?!?/br> 凌玥對著段情一點頭。 辰鶇真人一死,羽化城便群龍無首,無論是組織對各門派弟子的醫(yī)治,還是對昆侖幻境的情況排查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金丹真人的抵達也是在意料之中。 “微北生那家伙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傷勢太重,還沒有好利索?!倍吻槔^續(xù)說道,“五龍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考云臻可謂是焦頭爛額,我今日早些時候瞧見他打咱們樓前走過,眼睛腫的比他家應龍都大!” “考師弟……是個好人?!狈襟溪q豫了一下才說道。 她這句評語換來了段情的一聲冷哼,“他是好人,五龍山的金丹真人未必是?!?/br> “柳千易可不是簡單的叛門而出,他手上沾了辰鶇真人的血!真要是坐實了他的所作所為,五龍山的聲望會跌倒谷底,幾十年都緩不過來。為了宗門著想,他們也不會輕易就認了這個罪名?!?/br> “怎么說?”凌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在幻境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有師妹你、小師弟還有微北生知道,”段情豎起了三根手指頭,“流仙盟的意思是,要召開一次三英會盟,讓你們?nèi)齻€當堂對質(zhì)?!?/br> 所謂三英會盟,就是對“這個事真他娘的難,要不咱們湊在一起商量一下吧”文雅一點的說法。 “不過,二仙山鐵了心不想摻和進來,所以這三英中的一英,指的還是咱們玉泉山?!?/br> 說到這里,青年停了下來,眼神不住的往三師妹身上瞟,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接下來,是繡珠給的消息,我不知道該不該……” “說。”凌玥直接打斷了他的廢話。 “咕嘟?!倍吻檠柿艘豢谕倌袄C珠說,因為事關(guān)自家子弟,三大世家的人都陸續(xù)趕到了,云湖侯府……也來了人?!?/br> 云湖侯府? 凌玥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泛青,夢境中的小船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 “會盟什么時候召開?”她問道。 “就在今晚?!倍吻榇鸬?。 “那可真是……太好了?!?/br> 凌玥微微一笑,殺氣縱橫。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段譽本譽 1個;蝦蝦蝦蝦仔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酉時三刻, 月上樹梢。 朱雀街上,燈火通明。 辰鶇真人死在了紫薇宮, 三英會盟的場地就挪到了大街上。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倒是無比英明的決定, 畢竟當挨家挨戶都自己往街上搬椅子時, 座位次序這個千古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作為新入門的小師弟, 搬運椅子這等體力活當仁不讓的就落到了楊戩的頭上。 “每個人都是這么過來的,”快樂的當著甩手掌柜的段情是這么寬慰他的,“等師父再收新人就好了?!?/br> 楊戩向來無所謂多干少干, 更何況, 他搬的椅子, 是要給三師姐坐的。 然而, 等到他給自家的太師椅鋪完一個坐墊, 再抬起頭時, 卻發(fā)現(xiàn)面前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 艷麗的五官在華燈下更顯嬌媚, 只是眉心有一道淡淡的“川”字紋, 為他平添了幾分戾氣。 “喂,”韓焉一開口就□□味十足, “怎么就你在這里?凌玥那瘋丫頭呢?”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楊戩腳下一錯,誰知還沒等繞開對方,一只胳膊就攔在了胸前。 “你是啞巴嗎?”被無視了的韓焉面色難看,“我問你話呢!” 然而面對他的疾言厲色, 楊戩始終面色淡然,半點搭腔的意思都沒有。 他越是如此,韓焉就越是焦躁。 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張牙舞爪的要報復踩他的人,卻撲了個空。 就在韓焉忍不住要大發(fā)脾氣的時候,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韓師弟,原來你在這里?!?/br> 被點到名字的少年不得不咽下已經(jīng)到嗓子眼的話,抬眼看去,與微北生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重傷初愈的青年面色依舊蒼白,臉頰看不到一點血色,唯有站姿仍然挺拔,宛如蒼松勁柏。 嘴角勾出一個譏諷的弧度,韓焉一開口就陰陽怪氣,“微師兄不必緊張,我可沒打算干什么。” “我只是在駐地沒看到你而已?!蔽⒈鄙龡l斯理的說道,“沒想到還能看到楊師弟,也算是奇緣了?!?/br> “扯什么奇緣,你不就是怕我欺負他嗎?”一聽到這么說,韓焉原本壓下的火氣“蹭”的一聲又冒上來了,“還是說,真是凌玥喜歡誰,你就對誰青眼有加?” “如果不是楊師弟一路背著我,我早就死在幻境里了。”微北生平靜的說道,“知恩圖報而已?!?/br> 韓焉聽完喉頭一梗。 就算是再看對方不順眼,他也不得不承認,微北生頂著太華山這一代的梁。 如果不是后者在察覺到柳千易的失常后當機立斷,光看最后幻境中的陣仗,門下弟子也不知道有幾個能囫圇個兒的出來。 這其中也包括他韓焉。 “楊師弟不要在意韓師弟方才的失言,”見他沉默,微北生對楊戩一頷首,“他出身富貴,難免有些少爺脾氣。” 這話沒有半處不對,可放到了楊戩面前,就很不對味兒了。 韓焉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出身再富貴還能富貴過有個公主當娘的楊戩? 只不過,無論是出言“不遜”的微北生還是被“冒犯”的楊戩,都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句話的偏頗。 “微師兄言重了?!鄙倌暌蝗缂韧膽B(tài)度冷淡。 然而,韓焉的表情卻古怪了起來。 他是在家道中落后變得尖酸刻薄,又不是變成了傻子。 微北生的話表面上是在回護他,可仔細一琢磨,其實自有一套遠近親疏。 這家伙勸身份更高的楊戩忍受他的挑釁,更像是兄長在勸弟弟忍受客人的無禮。 光聽這句話的意思,比起自己這個同宗同們的師弟,他和玉泉山的小子才更親近似的。 可偏偏,當初聚英會,是他微北生帶頭拒絕的楊戩! 這家伙是吃錯藥了嗎? 韓焉冷眼瞧著彬彬有禮的微北生。 還是說真的只是為了償還恩情? 想到這里,他笑了出來,說話的語氣是少見的平和,“瞧你們這模樣,倒像是一家人一樣呢?!?/br> “不過也對,可不是差一點就當一家人了嗎?” 他指的,自然是微北生和凌玥黃的不能再黃的婚約。 “是啊。”誰知,接過話頭的竟然是楊戩,就見他嘴角微挑,“我和韓師兄也差一點是一家人呢?!?/br> 韓焉面色一冷,不再說話。 楊戩的聲音不高不重,“不過依我來看,我與兩位師兄,都沒什么家人緣分?!?/br> 此言一出,原本就古怪的氣氛更是雪上加霜。 微北生抬頭對上楊戩沉沉的目光,后者面色如常,仿佛方才不過是陳述事實。 “你說的對,咱們是沒什么緣分?!钡故琼n焉率先打破了沉默,“楊師弟,說實話,我看你不太順眼,料你看我也是。不過,有個事還是要煩勞你一趟?!?/br> 這么說著,他低頭看向了鞋面,“煩你轉(zhuǎn)告凌玥,幻境里多謝她肯救我一回。姓韓的之前多有得罪,但從今日起,我們……兩清了!” 韓焉不知道的是,他“兩清”的對象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古怪的三人組合。 當凌玥推開院門,就感到了一絲不妙。 在她的正前方,美艷狠戾的韓焉、竹清松瘦的微北生,還有皎皎如冷月的楊戩并排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把酒言歡。 大前任未婚夫、前任未婚夫、想拜把子的小師弟齊聚一堂。 這就很尷尬了。 是裝作沒看見他們還是加入其中當一個真正的勇士? 凌玥選擇扭頭就走。 她是勇士沒錯,但她又不傻。 那三個人之間怎么看都氣氛險惡好嗎! 然而,沒等她邁出步子,就瞧見一隊人馬正緩緩從城門方向走了過來。 領(lǐng)頭的是一名佩戴著巍峨古冠的……小不點。 說他是小不點是一點都沒夸張,人家都是七尺男兒,他最多也就只有四尺上下,配上一張嫩生生的小臉,看起來最多舞勺之齡,偏偏戴了個比自己也矮不了多少的頭冠,頗有點頭重腳輕的意思。 話雖如此,一路走來,卻鮮少有人敢抬頭看他一眼,即便是有,也是匆匆瞥見就趕忙低下腦袋。 只因為,這個小不點在修真界有著頗為響亮的名號: 赤云老怪—肖楚,一名實打?qū)嵉脑獘胄奘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