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阻斷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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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艾羅又安靜地躺在隔離倉里了。他的臉頰發(fā)紅,嘴唇發(fā)紫,小拇指在輕微的震顫,肩胛傷口處的滲出液是淡綠色的。隔離倉生命體征監(jiān)測面板上顯示,他的體溫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了42攝氏度。一切跡象都表明,他的傷口被污染了。 祝愿掰手指算時間,十分不解:“他受傷到現(xiàn)在這么久,早就過了七天觀察期。而且圣誕那次的襲擊,根本沒用基因炸彈。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一個基因正常的李艾羅的確比被污染的他有價值,我同意祝愿的觀點,略有些心煩地說:“或許是他們投放了新型武器,讓潛伏期超過了七天,又或者是在進來之后受到的污染,或者是食物被污染過……這些都有可能。祝愿姐,你那里還有阻斷劑嗎?” 祝愿搖頭:“上次全部都給你帶下來了?!?/br> “不能再拖了。”我下定決心,站起來往外走:“那就應該放在他臥室的藥箱里,我去拿過來?!?/br> 李艾羅的狀況很兇險,我能再等到七天觀察期后做決定,現(xiàn)在光是高燒就能要了他的命?;蛘◤椡ㄟ^輻射和接觸污染來激活dna中的垃圾鏈段,隨機地把人類變成無法預料的怪物,基因阻斷劑是當下唯一有效的治療手段。對于受到污染尚在潛伏期的病人,可以起到一定的病變阻斷效果。但是阻斷劑也存在相當?shù)母弊饔?,包括讓人的思維和行動變得遲緩。所以在襲擊發(fā)生之后,我沒有第一時間給李艾羅注射阻斷劑,而是采用了七日觀察法。對于一個像他這樣的軍人來說,稍微的遲緩或許就能要了他的命。可這回我不能等了,我怕他等不到。 我甩開手杖,大步?jīng)_出了實驗室,沿著搖搖欲墜的梯子爬上生活區(qū)。本來應該存放在藥箱里的阻斷劑卻并沒有像我記憶中那樣出現(xiàn)。我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卻一無所獲。阻斷劑這種藥物,在北區(qū)屬于稀少珍貴的藥品,我一直將它們妥善保存。我清清楚楚記得,一共五盒阻斷劑,用掉一盒,應該還有四盒。我慌了神,發(fā)了瘋似的,把東西摔得亂七八糟。祝愿跟在我后面,勸我冷靜一點。 我頹然坐在地上,用一只手撐著沉重的頭顱:“祝愿jiejie,我找不到阻斷劑。你先幫我給李艾羅注射一些輔助劑,把他的新陳代謝先降下來。我來聯(lián)系何云試試看?!?/br> 祝愿不同意:“前天你剛剛和何云通過話,這么頻繁的聯(lián)系會有麻煩的。再說,現(xiàn)在實驗室的儀器都開著,你要是撤掉信號屏蔽,我們暴露的可能性會非常大?!?/br> “不論怎么樣,我得試試看?!蔽蚁胝酒饋?,竟然沒能成功。祝愿把手杖遞給我,我稍微喘息,然后借住支撐力才能起身。從臥室走出來,沿著弧形回廊往下,我輕輕按下植入耳后的控制按鈕,起居室的沙發(fā)緩緩移開,三截鑲嵌式金屬門折疊起來,露出一個向下的通道。在地堡的生活區(qū)下面,才是我父親真正的秘密實驗室。 現(xiàn)在是晚上七八點鐘左右,正是城市里各種信號最繁忙的時刻,我得抓緊時間聯(lián)系何云。 然而結果并不妙。何云告訴我,這幾天楓市里出入貨物管控非常嚴格,一般的路線甚至都無法把違禁貨品送出城,更不要說一個大活人。最保險的做法是等到十五天之后的圣典日,然而實際情況不允許我等那么久。何云最后說:“小湯少爺,最快最快也要七天。七天后楓市會處決一批戰(zhàn)俘,我可以試試看把人混在尸體里面帶出去。” 我掛斷通訊器,把信號輸出的零部件拆下來扔進廢液池,重新開啟信號屏蔽裝置。祝愿也已經(jīng)給李艾羅注射好了輔助液,她聽到了我和何云的對話,擔憂地說:“就算是把他的新陳代謝降低到我們可以做到的最低水平,也恐怕拖不過七天,這里沒有冷凍裝置?!?/br> 我當然知道拖不過七天。我抬起胳膊,把袖子擼上去,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血管,然后問:“祝愿姐,我的血管不好扎吧?” “是啊。”祝愿點頭:“但是對我來說是小意思?!?/br> “那就要麻煩你啦?!蔽矣懞玫匦ζ饋怼?/br> 祝愿不明白,我耐心向她解釋:“我之前去地面上找水,手受了傷,又沒辦法做七天隔離,所以就給自己注射過阻斷劑,到今天不超過十天,那就沒有被完全代謝掉,我的血清應該有用。” “不行!”祝愿激烈地反對:“就算是沒有被完全代謝,濃度也極低,你打算抽多少血來給他做藥?況且你的血清也不能輸給他,會有排異反應的。tom,你不要發(fā)瘋了!” 我當然知道會產(chǎn)生排異反應,但是我有別的計劃:“我打算進行自體細胞回輸。” “tom,你是真的瘋了?!弊T复舐曊f,胸脯上下起伏:“這項技術就只有湯博士兩千字的手稿而已,沒有生物學試驗、沒有臨床試驗,不可能成功的!” 我回頭看看躺在隔離倉里的李艾羅,縱然在昏睡中也是美好的樣子。我無法想象他會變成跟我一樣的怪胎,我說:“我只能賭一次?!?/br> 我見過許多基因病人殘酷的死狀。從網(wǎng)絡上、從新聞里,從醫(yī)院里。他們本來只是一個個普通的人類,基因被污染之后,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有人肚子里長出一張嘴,有人的生殖器全部潰爛脫落,有人的皮膚變成鱗片,肺部完全退化,不得不用鰓呼吸。他們中的一小部分變得極具攻擊性,不得不被警方拘禁甚至注射死亡,而大部分則是受不了自己的變化選擇了自殺。也有像我一樣污染影響較小的,勉強還能正常生活,可北區(qū)政府也給他們打上了標簽,出入行動受到限制,并且禁止他們生育。 被污染過的基因是不能流入人類自然進化的基因庫中的,我們被永久隔離了,不配擁有未來,也不配擁有后代。 我父親去世之前,一直致力于研究出更有效的阻斷藥品,用來治療大量新增的被基因污染的病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源于他的愧疚。他有一個設想,篩選出最適宜的阻斷蛋白端,將它們組裝在自體免疫細胞上,然后再對病人進行回輸。這樣的方式副作用小,阻斷效率高,并且在體內(nèi)存活時間更長,甚至使人類獲得免疫力。他進行過一些小型的實驗,大部分還只是理論而已,但我現(xiàn)在不得不拿我自己和李艾羅來做小白鼠。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祝愿無法說服我,她只是看著我搖頭嘆氣。一天之中,一共采血三次共計1500cc,祝愿讓我臥床休息,并且給我注射了營養(yǎng)劑。我讓她幫忙把我的血液做血細胞分離和血清富集,自己在隔離倉旁邊的行軍床上睡著了。 我在睡夢中也祈愿著成功。 ※※※※※※※※※※※※※※※※※※※※ 明天公司年會彩排,所以會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