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湯家祠堂
漸秋一行人安全且提前地到達齊州,按照與盼華約定好的“七天后酉時初,齊州城門相見?!?/br> 漸秋好幾天未好好沐浴,過著日夜顛倒的日子。漸秋泡著熱水澡,舒舒服服地半醒半睡,睡夢中總能感覺到陸云橋的一身怒火,幾乎撕裂他,立馬驚醒過來。漸秋買了一身紅衣長袍,素來不喜歡過多飾品,買了根金釵隨意插著。左臉的面具是文嵐的也得換換,戴面具總是有些顯眼,那就用面紗遮蓋。 趁著還沒到約定時間,漸秋還是出門到湯府附近溜達溜達,跟別人旁敲側擊一下關于湯有瑜的事情。結果問了一圈根本沒有人認識湯有瑜,說了湯辭也沒有人知道。 倒是湯家二公子湯執(zhí)的紈绔事跡倒是聽說不少,廣交世家弟子,仗義疏財,熱情好客,但為人好色,見個有點姿色女子就想調戲,經(jīng)常因為調戲良家婦女與百姓起糾紛。漸秋記得當年白敏行說過,湯有瑜闖湯家祠堂被發(fā)現(xiàn)便逃走。湯有瑜自己也說每個月都去湯家祠堂。 漸秋又不想大張旗鼓地進入湯家,之所以叫盼華來,是因為他的感覺不會有錯,湯有瑜對盼華是有著特別情意的。 漸秋調查了湯執(zhí)的日常行蹤,早上基本不出門,中午開始就到處吃喝玩樂,所以體型有些胖。常去的酒樓有三家,聽說晚上常常在瓦舍逗留。 今日湯執(zhí)去的留仙居,漸秋跟著去,心不在焉地點了幾道菜,想假裝吃飯。 湯執(zhí)等了許久,門口緩緩走來一個男子,錦衣玉冠的男子,高大結實,器宇軒昂,眉目精神,發(fā)絲卷著幾個色澤金黃的玉環(huán),黑黃服飾相間,手握臨岳劍。 漸秋抬眼望去,這不是周湛瀾是誰。 湯執(zhí)見周湛瀾姍姍來遲,焦急的神色松了幾分,趕忙寒暄一番道:“哎喲,我找你兄長他怎么一直不回我?你來也好,救救兄弟?!?/br> 周湛瀾神色復雜,道:“我堂兄近來有些繁忙。不知自誠兄有何事?” “你來也好,救救我,事情這樣的,我前幾日喝酒喝糊涂了,莫名奇妙發(fā)癲跑到我家祠堂,還毀了先祖劍冢里的寶劍,如今寶劍成了兩半,我家老爺嚴令沒有他允許不準進祠堂,我進去了還闖禍。劍麟道鑄劍一流,除了你們我想不到誰能救我了。你不救我,我們只有下輩子相見了?!?/br> “那你得把劍拿來我才能知道能不能救。” “拿不出來,我可以畫出來,你造個相似的進去?!?/br> 周湛瀾輕笑道:“你這是對祖先不敬?!?/br> “祖先在世會疼我這個小孫輩。湛瀾老弟,我的命交給你了。這是我畫的劍……” 周湛瀾接過湯執(zhí)的畫卷,歪歪扭扭地畫著一柄極為丑陋的劍,周湛瀾憋笑道:“我說自誠兄,你這是三歲孩童的畫技嗎?太丑了。” 漸秋好奇地探了探一眼湯執(zhí)的畫卷,嗤笑了一聲,趕忙低頭假裝吃飯。 湯執(zhí)瞥眼一看,看著一身男裝的漸秋,迷惑凝視著,忍不住靠近,深深嗅了一下,嗅到女兒家身上的清香,兩眼發(fā)光道:“是位小娘子呀?!?/br> 漸秋警惕地向后躲了,一雙流水湖光的星眸眨巴著,頷首低眉著。 周湛瀾趕忙阻止道:“好了,自誠兄,注意言行舉止,還弄不弄劍了。” “弄弄,等等我,我先跟小娘子談心?!?/br> 周湛瀾撇嘴道:“我走了。” “別別別,我們三人一桌,相聚一堂,是有緣,對吧,小娘子,小娘子,一塊來吃,你點的都不好吃?!睖珗?zhí)大喝一聲道:“小二,再來些許招牌糕點,小娘子會喜歡吃?!?/br> 周湛瀾注視漸秋的眼睛,總覺得眼神、身形有些相識。周湛瀾道:“周某是否與姑娘先前有見過?” 湯執(zhí)給漸秋招呼吃喝,驟然抒懷道:“我也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無緣,今世有緣來相會。” 周湛瀾嫌棄地瞥了一眼湯執(zhí),嘆口氣道:“是我唐突了,自誠兄,你說的劍我會想辦法幫你?!?/br> “說這是不是要走了?別別別,坐好,吃好喝好,都算我湯自誠的,湛瀾你也別去客棧打尖。直接來我家住,我們方便聯(lián)絡?!?/br> 湯執(zhí)繼續(xù)說道:“美人芳名是?” 漸秋輕聲道:“漸秋?!?/br> “好名字,跟美人一般美,小娘子,我家床可舒服了,今晚要不要來試試?我家丫鬟xue位之道可舒服,來試試?” 漸秋皺著眉頭,低頭順眉道:“實在不合禮節(jié)?!?/br> 周湛瀾道:“你別又調戲人姑娘,到時候命都被你家老爺打沒了?!?/br> 漸秋點了點,輕聲道:“多謝各位公子款待,漸秋有事先走,有緣再聚。”說著漸秋便緩緩起身,轉身離去。 湯執(zhí)入神地望著漸秋的倩影,咽了咽口水,道:“面紗下的花容月貌一定美極了?!?/br> “說不定人家有傷疤才戴面紗。” “胡說,這曼妙的身姿,這悅耳的聲音,天吶,讓我飄飄欲仙?!?/br> 周湛瀾拍了拍湯執(zhí)的腦袋,趕忙勸阻道:“你別動歪心思呀?!?/br> “嘿嘿,巧了,湛瀾小弟真懂我,我讓人立馬去跟著,一看就不是我們齊州人士,嘿嘿嘿……”湯執(zhí)搓搓手掌,急忙跑出去,臨走前道:“湛瀾老弟,我去去就回,等我。” 漸秋知道湯執(zhí)一定會派人跟著,于是乎先回了一趟客棧,思考了許久,計劃著怎么引誘湯有瑜出來,躺在床上,打了哈欠,困意來襲,心想道:“這日夜顛倒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 睡了一覺后,漸秋梳洗片刻便出門迎接盼華的到來。 盼華來時神色有些不對勁,警惕地環(huán)顧著,看到漸秋便興奮上前道:“姐,我來了。” 漸秋點了點頭,領著他去了一趟成衣鋪,道:“和明允和顧美成如何了?” “宗主先生說有辦法讓顧大哥恢復,說只要稍加修養(yǎng),便可以恢復真身。很神奇對不對?原來魂魄還可以成rou身。宗主說是那副綰靈魔君的畫卷的功勞。明允決心留在文嵐幫忙,說要報答宗主,宗主也同意了。對了,jiejie,你又把姐夫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沒怎么,你沒告訴他我在哪里吧!” “沒,我就沒遇到姐夫,只是聽居敬師兄說,姐夫在荊都發(fā)怒了,就差把荊都翻個底朝天。為什么不能告訴姐夫我們來齊州?而且我老感覺被人監(jiān)視著?!?/br> “有人監(jiān)視?是文嵐的嗎?至于齊州吶,種種原因,你也別問了?!?/br> “應該不是文嵐弟子,那我們來齊州作甚?” “找湯辭呀?!?/br> 盼華眼神里閃過一絲明光,憨憨輕笑道:“找他作甚?” 漸秋:“我也要想找他要個解憂鈴?!?/br> 盼華:“解憂鈴?解憂鈴不是文嵐的嗎?” 漸秋道:“你這家伙,被賣了都不知道?!比绻碌牟诲e,估計湯辭還偶爾來文嵐看盼華,只是傻豆子不知道。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成衣鋪,給你買身衣服。” 盼華撣了撣素雅的文嵐長袍,自豪道:“文嵐的長袍挺好看的?!?/br> “特別需要。”漸秋jian笑著。 當盼華從成衣鋪走出來時,穿了一聲紅衣,漸秋愣住了。盼華生來不高,清瘦嶙峋,眉宇間又格外嫵媚,太像女孩子。要不是有解憂鈴,此時還是好看攝人心魄的藍眸。 “姐,我穿女子衣裳作甚?” 漸秋搭著盼華的肩膀,道:“你還是適合穿艷色衣服。讓你穿呢,是因為湯辭應該每個月都悄悄來湯家祠堂,湯家二公子是個重色之人,你勾引他,問出湯辭來祠堂的日期。” 盼華頓時臉頰煞紅,結結巴巴道:“勾……勾引?不行,姐,我不行?!?/br> 漸秋摸了摸盼華的小臉蛋,勸道:“你總不能讓我去吧,你是男孩又會靈力,出了事可以自保,放心,湯執(zhí)喜歡女子,不是龍陽。而且你不用干嗎,只要拿出你平時嬌嬌弱弱,哭哭啼啼的性子出來就可以了。” 盼華將信將疑地摸摸后脖子,臉色桃紅,難為情道:“我平日哪有哭哭啼啼。” “別怕,我在外面給你支援,若是出事,我就去救你?!?/br> “好,jiejie,我一定問到消息。” 漸秋讓盼華住自己原先住的那一間房間,提前告知盼華,說不定今晚湯執(zhí)會偷偷來,或者把他送到府上去。 果不其然,入夜?jié)u微涼。湯執(zhí)放的迷藥比當年宋景酌放的可差的遠了,一點感覺都沒有。盼華被偷偷湯執(zhí)下人抬出客棧,坐著搖搖晃晃的人轎,緩緩送到湯執(zhí)府上,頭用紅綢帶子蓋住。 漸秋一路小心翼翼跟著,生怕真把盼華弄出事。湯府戒備不算森嚴,砱礫開了個地道,漸秋就可以來去自如。漸秋囑咐砱礫跟著盼華,以便能接應盼華。 盼華一直處于忐忑不安的狀態(tài),手指失神地攪著腰帶上的玉穗,還得假裝昏迷,轎子又晃得他身子不舒適。轎子終于停下來,似乎是停在一間寬闊的地方,而且四周似乎沒有一絲燈火。 一陣清風吹來,陰涼瑟瑟,卻吹得盼華格外舒適。轎子前簾被掀起,盼華定定坐著,不敢動絲毫。頭上的蓋頭還輕輕浮動起來,盼華看到底下是瓷磚路。 不遠處傳來淺淺的腳步聲,一雙金邊白鶴黑靴出現(xiàn)在盼華的眼底,一只鋪滿金紋爍爍如龍舞鳳飛般的左手伸了出來,牽起盼華的手,嚇得盼華全身哆嗦起來。 盼華想掀了頭上那層礙人的紅布搞得好像是在成親似的。但對方的氣場強大到盼華不敢呼吸,只能配合。 那人牽著他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兩人跪在案前,從案臺上遞了一杯白酒給盼華,自己一杯,舉手間一飲而盡。 酒甜甜的,清香極了,太好喝了。 盼華舔了舔嘴唇,還想再喝一杯。盼華迷惑地思考著湯執(zhí)的行為,難不成湯執(zhí)喜歡這樣的儀式? 那人又倒了一杯給盼華,盼華抿了抿嘴唇,猶豫了片刻后便接過去細細品嘗著,直至盡悉飲盡。盼華看著那人手上的金紋閃著明亮的光澤,自己左手的金紋亦燁燁生輝,泛著好看的重暈。盼華抬起手,頭暈眼花,眨巴著眼睛,那人緊緊牽著盼華的手,輕輕摘下盼華左手的解憂鈴。盼華癱倒在他懷里,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星空流轉。 漸秋趕到湯家祠堂時,只見到一架古老的轎子,轎子上掛著的解憂鈴?!斑祝婀?,為什么轎子是來這里?這里是湯家祠堂嗎?”漸秋走過去伸手觸碰解憂鈴,立馬盡收靈鏡。漸秋輕喊道:“盼華,盼華,你在哪里?” 祠堂外有人喧鬧起來,嚇得漸秋直接躲進老轎子里,藏起來。 湯執(zhí)大吼道:“蠢貨,誰讓你們用祠堂老轎子抬人?” “公子,我們也不知道呀,那轎子就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我們還以為您不重視這姑娘,才選了這么個破爛的轎子?!?/br> “那轎子怎么又回祠堂了?” “不知道呀,我們就轉了個身就不見了,是不是有妖魔作祟呀?” “敢在我湯家祠堂作祟的妖魔是傻嗎?真的是。今晚事都別給我抖出去,不然吃不了兜著走。我得去陪陪小娘子了。” 漸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感覺自己就是被湯辭耍了,難怪盼華不見了。漸秋想趕緊離去,但是似乎來不及了,湯執(zhí)已經(jīng)來了。 鬧人家祠堂實在有違道德,漸秋無奈下只好乖乖靠在轎子里,假裝暈倒。哪知湯執(zhí)為了防止?jié)u秋逃跑還給她手綁了有符文的繩子,漸秋暗叫不好,立即奮力拼搏,哪知脖子被人當頭一劈,沉沉暈倒。 周湛瀾在別院練了許久的心法,正要去沐浴洗漱一番,湯執(zhí)立馬獻殷勤道:“我家浴池又大又深,要不要去試試,平時都不開,專給貴賓的?!?/br> “我?我貴賓?湯自誠,你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這不是想求求你幫我辦事嗎,這是你應得的。” 周湛瀾被湯執(zhí)突如其來的殷勤嚇到了,在浴池里沐浴了很久,起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麟道服不見了,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只剩下一身紅色衣服。周湛瀾也沒有想太多,困意來襲,沒有點燭火,徑直回到房間。 睡眼朦朧的周湛瀾剛躺下去就被被窩里的人嚇到,臨岳劍直抵床上的人。他見床上的人并沒有過多動,小心翼翼地點起燭火,照了照發(fā)現(xiàn)是個男人,探了探鼻息與脈搏,原來只是昏睡過去。 屋內,熏香裊裊升起,濃郁香甜。 周湛瀾咳嗽了幾聲,立馬斷了熏香煙火。 此時此刻,兩人都穿著紅衣,像極了是新婚夫婦。周湛瀾緊緊握住拳頭,想出去揍一頓湯執(zhí),哪知要出去,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鎖了,還用符文牽絆著。 湯執(zhí)在門口激動喊道:“湛瀾老弟,我給你送了個佳人,好好享用?!?/br> “湯執(zhí),你給我開門,別以為你比我年長就這般胡鬧。” “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珍惜?!?/br> “胡鬧,你給我回來……” 周湛瀾敲了敲門,但是沒人回應,自己困得要死,但是床上被人霸占了。無可奈何,想著是兩個大男人無所謂,便直接睡一起了。 漸秋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脖子酸得發(fā)疼,在床上扭了扭脖子,伸伸懶腰,卻踢到了另一個人。 漸秋與周湛瀾幾乎時同時從床上彈起來,吃驚地看著對方。 周湛瀾注視漸秋的臉龐,不敢相信地喊道:“小秋jiejie?” 漸秋低頭一看自己的面紗掉了,尷尬地碰了碰,訕笑道:“哈,真巧?!?/br> 周湛瀾幾乎是彈跳起來,來回踱步道:“昨晚我們睡一起了?怎么辦?怎么辦?” 漸秋尷尬一笑,無畏道:“我都無所謂,你怎么這般恐懼?” “我不是在意,我害怕……萬一扶明先生知道你跟我睡一起,我不死定了?”周湛瀾急得焦頭爛額,這些年聽到的《晚凝怨》的故事還不多嗎?周湛瀾焦急著,又細細地看著漸秋,迷惑道:“不對,昨晚我看到的是個男人,我才睡下去的。jiejie,你可不能告訴扶明先生,不然我可就慘了?!?/br> “昨晚你是不是看錯了?” 周湛瀾注視著漸秋的臉,點點頭道:“或許吧,昨晚我太困了,沒注意太多,實在對不起jiejie。” 漸秋搖搖頭,看著他說道:“好,你也別跟其他人說?!?/br> 周湛瀾松了一口氣,輕笑道:“都說扶明先生喜歡花翠茵,可是我們明明看到先生是跟jiejie你一起的,jiejie是不是就是花翠茵呀?” 漸秋點了點頭,如實回答道:“沒錯?!?/br> “那花婆婆呢?當年我們在廬郡城城外見過,還有趙府。” “嗯,是我?!?/br> “那,那jiejie怎么十年來都是這個樣子,看起來還比我小了。” 漸秋道:“可能老得慢吧。” 周湛瀾摩拳擦掌道:“jiejie,我替你報仇,我等會就打湯自誠,把他打到哭?!?/br> 漸秋搖搖頭笑道:“不用了。”隔了一會兒,漸秋問道:“你跟千悅關系如何?呃,這么問有些唐突,千悅最近可安好?” “jiejie認識我嫂嫂?”周湛瀾訕笑著,轉動著眼珠子,欲言又止,思慮了片刻道:“不好?!?/br> “何事不好?” 周湛瀾道:“堂嫂嫂小小個子的,很難有身孕,好不容易有身孕,我那個小侄子滿月酒后就……就死了。” 漸秋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湛瀾,道:“那千悅呢?” “嫂子,她精神恍惚,經(jīng)常呢喃自語,不給人碰她,經(jīng)常發(fā)狂打人,百草仙堂醫(yī)師道是失心瘋。直到兩年前,她突然失蹤,我們怎么找也找不到?!?/br> 漸秋渾身一震,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解問道:“為何,為何會這般境遇?她相公呢?” “其實我當這個叔叔的,不便過問太多。但因此前在廬郡城相處過,后來又送嫂嫂回家,期間相處過,嫂嫂活潑開朗,為人處世,從不逾越雷池半步。但說嫂嫂偷漢子,水性楊花,我怎么也不信?!?/br> “何意?” “有人曾在漢陰縣看過我嫂子與一男子一起,那人上前問候,原以為是跟我堂兄,卻不料是他人。我覺得……或許是我兄長這么多年做得不對。” “你為何這么說?” 周湛瀾本欲開口,又哽咽在喉,只丟下一句:“我不便說。但我還是希望她別回來,回來就是死路一條,那就好好在外面呆著,只要開心就好。” 漸秋心中自不平,從前那么可愛,惹人歡心的女孩竟然淪落到如此艱苦生活。 門外有人過來,漸秋立馬戴上面紗,湯執(zhí)解封符文,人還沒有進來就被周湛瀾以劍擋住,把湯執(zhí)嚇退了□□尺。周湛瀾道:“湯執(zhí),你何故陷我于不義?” “這哪是不義,湛瀾老弟,你昨天在留仙居可是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瞧,你跟我說你沒歹念。” 周湛瀾氣得直嘟嘴,大喘氣著,道:“你胡說,我只是覺得她像我以前見過的某位jiejie。” 湯執(zhí)挑眉邪笑著:“俗套,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懂,都是這么同姑娘家搭話的。” 周湛瀾嚴肅認真道:“你再說我就不幫你,還有,不準打漸秋姑娘的歪主意。” 湯執(zhí)點了點頭,表面上無奈,實則是看好戲一般,興奮道:“我懂,我知道,絕對不動你的女人,昨晚如何?我可是花重金五千買的藥,夜鶯啼,好用嗎?太陽曬屁股了,你們才醒,看來挺不錯的?!?/br> 周湛瀾臉憋得通紅,怒斥道:“你……昨晚熏香是夜鶯啼?”但是心里又暗自慶幸昨晚自己把熏香滅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那可不,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老貴老貴,能強生健體又能……”湯執(zhí)猥瑣地附在周湛瀾耳邊道:“又能雙修,全程無痛只有痛快。昨晚銷魂不?” 漸秋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香爐里的熏香,只是覺得好聞,忍不住拿起來看看多聞了幾下,不解道:“這就是夜鶯啼?挺好聞的,甜甜味道,但是這點香這么貴?” 湯執(zhí)的話剛說被周湛瀾打趴在地上,直哇哇大叫。周湛瀾撣了撣身上的衣服,進來時打開香爐,發(fā)現(xiàn)沒有了,震驚得喃喃自語道:“咦?昨晚我滅了,怎么不見了?jiejie你可動了這香?” 漸秋搖了搖頭,道:“怎么了?”其實這么名貴,他當然得“收藏”一下。 周湛瀾面露赧色,慌忙搖搖頭道:“沒事,姐,我打了那湯執(zhí),給你出氣了?!?/br> “把湯執(zhí)叫進來吧,我問他一點事?!?/br> 湯執(zhí)進來時依舊是一臉竊喜與興奮的眼神注視著漸秋與周湛瀾,仿佛自己干成功了某件大事,直率道:“說吧,什么事?” 漸秋道:“昨晚……” 湯執(zhí)道:“昨晚那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周湛瀾揍了湯執(zhí)一拳,道:“好好聽她說話?!?/br> “好咯,有了女人便開始這般維護……” 周湛瀾怒嗔道:“湯執(zhí),你要點臉嗎?” 漸秋無奈道:“昨晚我在你家祠堂看到了個人……不知……” 湯執(zhí)震驚道:“不是,我老爺子都設了陣法了……” “為何要設陣法?” “我家祠堂總有一個邪魔靠近,每月都都來,從七百年就這樣,我們湯家守了很久,但是那邪魔一直來去自如。” “邪魔?那湯辭,湯有瑜你可認識?” 湯執(zhí)立馬發(fā)怒道:“姑娘,我家祖先的名字不是你能直呼的。” 漸秋驚訝地瞪大眼睛,問道:“他是你們湯家先祖?這……”漸秋有些搞不懂這是怎么回事了,又問道:“那湯辭為何常回你湯家祠堂?” 湯執(zhí)哈哈大笑起來道:“怎么可能?我那先祖七百年前因為學了湯家最高武學走火入魔,死了。算起來,他應該算我先祖的哥哥吧,我家都統(tǒng)一當先祖來看了。” 漸秋面色頓一頓,困惑地思慮了片刻,又告訴自己要放寬心,砱礫跟著呢,應該沒事的。 漸秋囑咐周湛瀾不要透露他的行蹤后便辭別,起身回客棧等候盼華。 剛出湯府,便看到盼華一臉焦急地跑過來,道:“姐,你沒事吧?!?/br> 漸秋摸了摸盼華的手臂,查看一番,問道:“你,盼華,你沒事嗎?你去哪里了?” “我沒事,我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客棧,湯執(zhí)是不是抬錯人了,jiejie,他有對你怎么樣嗎?”盼華絮絮講著昨晚的情況,但都以為自己是做夢了。 “行呀,厲害,湯有瑜?!?/br> 盼華不解道:“這跟湯有瑜有何關系?” 漸秋關切問道:“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嗎?” 盼華搖搖頭,揮了揮自己的衣袖道:“無恙呀,只是……”盼華憨憨一笑道:“昨晚可能沒睡好,頭有點暈暈,腰身有點疼,其余倒也沒什么。” 漸秋細細嗅了一下盼華身上的味道,以為聞錯了,立馬靠近深深聞了一口,是香甜的夜鶯啼。整個人頓時就石化僵硬在原地,崩潰地蹲在地上,暗暗咒罵湯有瑜禽獸不如。 盼華不解地蹲下身來,摸摸漸秋的頭,困惑道:“jiejie,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養(yǎng)的白菜讓豬拱了,心疼,你沒事就好?!睗u秋越想越氣,憤恨道:“不行,我得報仇,我得抓他出來?!?/br> “姐,你說的是湯有瑜嗎?” “可是不是他呀,是他,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漸秋苦澀一笑,覺得很對不起盼華,咬牙切齒道:“對,會來找你的,那個禽獸……” 回到客棧后,漸秋發(fā)現(xiàn)砱礫便暈倒在客棧,把砱礫帶進靈鏡,它才醒過來。 漸秋問道:“昨晚是湯有瑜對吧?” 砱礫茫然著,忽然想起來,怒吼道:“我不知道呀,昨晚我跟著跟著,被一個戴著鈴鐺的小孩追著打,君上,我怎么又被欺負?下次,我直接把他們都變成泥土,好不好君上?不能讓我用土術太痛苦了,君上……” “行,下次遇到他們兩個,直接放大招,石化他們?!?/br> “好的,君上?!?/br> 風絮負手于后,慢慢走來,難為情道:“多謝。” 漸秋抬頭一看風絮,立馬又閉上眼,崩潰道:“拜托,風絮,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砱礫直愣愣停駐著,道:“就是,就是,馬兒,你的皮膚真好,我什么時候跟你一樣?” 漸秋立馬抱住砱礫,念叨:“少兒不宜,少兒不宜。風絮,你跟我出去,我給你買幾件合身衣服?!?/br> 砱礫從漸秋的手中爬出來,羨慕道:“我也想要。” 漸秋拍拍砱礫,無奈道:“那也只能等你能變成人形呀?!?/br> “君上,砱礫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