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忍不了?” “覺得天塌了?” “這輩子的美夢都破滅了?” 程昶淡淡道:“你如果覺得不服,日后也不必在本王身邊呆了,正好這莊子本王打算用上,你以后留在望山居看莊子好了。” 張大虎依舊梗著脖子,大聲應道:“……服!” “服就行?!背剃埔稽c頭。 見張大虎仍筆挺地站著,冷聲提醒,“還不去找宿臺?” 張大虎“哦”一聲,滿腹委屈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情人節(jié)快樂! 感謝在20200213 23:05:44~20200214 23:10: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菜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有光 30瓶;jaan、汐月 2瓶;賞飯罰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三三章 沒一會兒, 宿臺與林掌事一起過來了。 程昶見林掌事像是有要事要稟,讓宿臺先候在一邊, 問:“什么事?” 林掌事左右一看, 見周遭都是深得小王爺信賴的人,請示道:“小王爺, 丹興園往后還有人來住嗎?” 程昶一愣:“什么丹興園?” 林掌事不知程昶“失憶”的事,便只提醒了一句:“就是您當年落水前,特地讓小的們收拾出來的園子?!?/br> 他落水前的事? 程昶道:“帶我去看看。” 丹興園的位子極偏僻, 從扶風齋這里過去,要越過一大片樟木林,就像有意與別處隔離開似的。 園內的布設也與其他閣院不同。 因這莊子是從前的小王爺買來安置美人的,所以多數(shù)院落里都設春榻暖閣,除了程昶自己的扶風齋, 院名也是類似春臺閣、梨花堂這樣的, 只有這個丹興園, 推門而入,左旁栽著一片竹,進到屋舍里, 桌案上還擱著筆屏與硯臺。 從前的小王爺不學無術,何曾主動碰過文墨? 程昶問張大虎與宿臺:“你二人可知道這個園子?” 張大虎與宿臺俱是搖頭。 程昶又問林掌事:“你方才說, 有人要住來這個丹興園?” “回小王爺?shù)脑? 是。不過此后沒過幾日,您就落水了,是以小的們也不知要住進來的人究竟是誰?!绷终剖碌馈?/br> 程昶在院中一張石桌旁坐下。 這個要住進丹興園的人物, 只有從前的小王爺知道。 可是從前的小王爺早已經沒了,這么看,此事竟成了個不解之謎。 程昶不由想到,小王爺之所以被害身亡,乃是因為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秦淮水邊的畫舫女曾問過他那個秘密究竟是什么,他最后指向的是——秦淮河邊的摘星樓。 程昶此前一直以為,小王爺之所以在臨死前指向摘星樓,是因為他知道云浠在摘星樓上,而他所知道的秘密,極可能與忠勇侯的冤情有關。 所以他順著往下追查,最終查到了鄆王身上。 誠然當年塞北一役慘勝,與鄆王有脫不開的關系,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陵王通敵。 眼下程昶已知道真正要追殺自己的人其實是陵王,所以當初小王爺知道秘密,應該是跟鄆王無關,而是跟陵王有關的。 可是,陵王通敵一事如此機密,從前的小王爺不過一名紈绔子弟,怎么可能知道? 哪怕因為堂兄弟的緣故,小王爺無意間聽到過一點風聲,聽到便聽到了,他又怎么會上心? 原本事情到了這里就解釋不通了,但是,程昶今日意外得知了五皇子的事,再加上對田泗田澤的一點疑心,讓他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會不會,小王爺當初指向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云浠,而是……一直藏在云浠身邊,掩人耳目的衙差田泗。 孫海平說過,當年小王爺常在金陵鬧事,他的爛攤子十有□□是云浠帶著人去收拾的,且他也知道每回自己去畫舫,云浠都帶著人在摘星樓上盯著他。 照今日云浠說的,她一做捕快,田泗就一直跟著她了。 所以從前的小王爺一定也是知道田泗的。 小王爺出事當日又不知道田泗輪班,所以他指向摘星樓,是因為他覺得田泗在樓上? 據目前的線索來看,五皇子程旭兒時離群索居,只與小程昶一人相熟,且周才英也說,如果還有一個人能認出程旭,這個人只能是程昶了。 當年小程昶在平南山受傷,是程旭救了他一命。 以至于小程昶一直把他視為救命恩人,想要報恩。 再聯(lián)想到這個丹興園,難道就是小王爺認出五皇子后,察覺到他處境危險,給他留的庇護之所? 程昶思及此,站起身:“宿臺?!?/br> “屬下在?!?/br> “立刻去查田泗田澤兩兄弟,只要與這二人有關,不管任何消息,通通向我稟報。” “是。” —*—*—*— 及至傍晚,云洛帶著云浠來向程昶辭行。 程昶見他要走,也沒攔著,問過阿久的傷勢,吩咐照料阿久的醫(yī)婆跟著一起回侯府。 程昶剛把他們一行人送到望山居門口,田泗就找來了。 他眼下雖是云浠的貼身護衛(wèi),畢竟領著校尉的職銜,偶爾云浠不在樞密院,他還是要幫著處理一些差事的。 他早知云浠這里出了事,奈何今日一整日公務繁忙,忙到下值時分才匆匆往望山居趕,一見到云浠就急問:“阿阿汀,阿久怎、怎么樣了?你——你有沒有,有沒有——” 話未說完,他的目光落到云洛身上,一下就怔住了。 云浠見他這副模樣,笑著道:“田泗,這是我哥哥,我跟他是不是長得挺像的?” 又跟云洛說,“哥,這是田泗,我跟你提過的。” 云洛微一頷首:“田兄弟。” 田泗愣了許久,看了看云浠,再次看向云洛,似乎難以置信一般,問道:“少、少少,少將軍,不是……過世了嗎?” 云浠道:“這事說來話長,等有空我跟你詳說?!?/br> 田泗點頭:“好?!彼呱锨埃ЧЬ淳吹貙υ坡逍辛藗€禮,“少——少將軍。” 莊前馬車早已備好,一共三輛,云浠本想跟阿久同乘一輛,未料上馬車前,只聽云洛沉沉一句:“阿汀,過來?!?/br> 云浠默了一瞬,只好拖著沉重步子挪過去,上了云洛的馬車。 他們兄妹二人經年不見,早在送阿久來望山居的路上就敘過舊,下午云洛雖然找過云浠一回,望山居畢竟是程昶的地方,他沒多說什么。 眼下興奮興奮完了,喜悅喜悅完了,云浠知道,云洛把自己叫過來,是要說正經事了。 其實說起來,云浠小時候在塞北長大,成日里胡天胡地的,根本談不上乖巧,要不怎么十一二歲就鬧著要上沙場呢? 但云舒廣覺得小姑娘怎么寵都不過分,所以憑她胡作非為,只覺得可愛。 頭疼的是云洛。 云舒廣長年在邊關打仗,云浠小時候其實是多由云洛教養(yǎng)的。 所以直到現(xiàn)在,云浠都認為父親是慈祥的,哥哥才是家中最嚴厲的那一個。 “說下吧,怎么回事兒?”馬車轆轆起行,云洛坐在車室里,盯著云浠問道。 “什么怎么回事?” “你還裝傻?”云洛道,“你,還有那個琮親王府的三公子,你倆究竟怎么回事兒?” 云浠垂著眼,不敢看云洛:“就、就那么回事。” 云洛此前聽阿久說阿汀與程昶走得近,以為他二人只是朋友罷了,從前的小王爺他知道,紈绔子弟,跟阿汀根本不是一路人,哪里知阿久這粗心眼,跟了阿汀一整年,連這點貓膩都沒瞧出來。 云洛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和他好上了?” “是……” 云洛忍著沒發(fā)作:“到哪一步了?” 云浠沒敢答,埋著頭,慢慢轉著指間的月長石戒。 月長石瑩潤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云洛掃了一眼,“他送你的?” 半晌,云浠才點點頭,低聲道:“他說這是他家鄉(xiāng)的規(guī)矩,定親要先送一枚戒指?!?/br> “一枚戒指就把你打發(fā)了?!” 云浠緊接著又道:“但他說了,等這一陣過去,他會來侯府提親的,三書六聘,一樣也不會少了哥哥你。” 什么叫……不會少了他? 敢情這些規(guī)矩都是做給他看的?他二人情比金堅,根本不在乎這些俗禮是吧? 云洛道:“你究竟知不知道眼下宮中究竟是個什么局勢?三公子身為親王世子,手里掌著這樣的大權,一旦我們找到五殿下了,他未必肯任由他登極問鼎。他太聰明了,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他該知道無論誰登極,都容不下他這么一個王,他如果想保平安,一定會為自己謀后路,但是無論什么后路都比不上自己來當這個皇——” “我相信他?!辈坏仍坡灏言捳f完,云浠便打斷道。 她見云洛目色陰沉沉的,不由往車簾邊挪了一寸,說道:“三公子他絕不會傷害無辜的人,他也并不在乎皇位,如果……如果有一日,他不做王爺了,我就跟他一起離開金陵,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 云浠說著,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云洛,“到時候,三公子到侯府來提親,哥哥你千萬不要再為難他了?!?/br> “我什么時候為難他了?”云洛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