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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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渺渺其實算不上河?xùn)|獅吼,就算她真兇殘到那種地步,他也不認(rèn)為自己怕她,林渺渺最大的缺點,唯一的缺點,讓他痛恨的缺點,只有一個:不、上、道! 他推開門走進(jìn)去,顧愷一看宗政那不咸不淡的神色,就猜到林渺渺多半來不了,嘲諷得那叫一個肆無忌憚:“喲,弟妹來不了啊,我等小民還等著瞻仰世界冠軍的風(fēng)采呢!” 宗政斜睨了他一眼:“她不舒服,我難道還非得把人給叫來?真是喪心病狂!” 眾人:“……” . 林渺渺掛了宗政電話后直接關(guān)機(jī),睡了一會兒卻沒睡著,干脆起了床,一開機(jī)就收到宗政的兩條短訊。 一條指責(zé)她關(guān)機(jī)。 另一條…… 【我晚點回來?!?/br> 林渺渺以為宗政的晚點回來,至少也要凌晨,事實上他還沒到十一點就回來了,林渺渺躺床上還沒睡著。 腳步聲從門口一直走到床邊,大約以為她睡著了,他又去了浴室。 二十多分鐘后床面沉了沉,他的身體靠了過來。 林渺渺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配合地被他圈在懷里。 “我又吵醒你了?”他問。 她含糊地發(fā)了個單音節(jié),和往常一樣,她在十點上的床,大約是下午睡多了,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個鐘頭都沒睡著,但宗政一回來,她聽著房間里窸窸窣窣的響動,反而昏昏欲睡了。 宗政把人抱了一會兒,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手腳了,一想晚上林渺渺那“不上道”的行為,他覺得自己需要被“補(bǔ)償”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渺渺起床時都快九點了,宗政吃過飯正要準(zhǔn)備出門,他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心情愉悅地走了。 宗政走后,林渺渺吃過早飯就不想動,懶散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去了攝影室,剛把工具鋪開,就接到宗政的電話,讓她去書房找一份文件,給他送到公司去。 她只好放下手中的事,去給他找文件,文件袋上都貼有標(biāo)簽,在翻到其中一個文件袋時,她詫異發(fā)現(xiàn),這個文件袋什么都沒寫,林渺渺根本沒多想,隨手就打開了文件袋,想看看是不是宗政要的。 里面是裝訂好的三份文件,三份文件一模一樣,標(biāo)題的那五個黑色的大字,像火焰般灼燒著她的手指,她翻到了最后一頁。 他的簽名如同他的性格一樣,張揚霸道,每一筆都力透紙背,威勢盡顯。 宗政給她寫的那張小卡上,有過他的簽名,那是第一次,她看見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排到一起,和諧而美好。 還不到一周,她再一次看到他的簽名,在男方簽名的后面。 此時那兩個字落在她眼里,如同惡魔一般猙獰可怖。 力氣,感知,思維,似乎都在一點點的消失,只剩下空白,措手不及的空白……直到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她才如夢初醒。 文件從她的手中滑落,紙張很輕,落在七尺長的書桌上沒有一點聲音,但她的心中卻像是被鐵錘重重地敲打了一般,砸落了一個清晰的痕跡。 她長長呼吸了一會兒,才望向桌上一直響動的手機(jī),是宗政的電話,她站在原地,像沒有知覺的木頭一般,靜靜地盯著手機(jī),沒有接,也沒有掛斷,這個手機(jī)鈴聲還是前幾天宗政自己調(diào)的,為了區(qū)分他和別人的專屬鈴聲。 音樂一遍遍在空曠的書房里響起,直到他掛斷,然后繼續(xù)響起。 而她,像著了魔一般,怔怔地盯著桌上的文件。 離婚協(xié)議書。 她和他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而已,結(jié)婚之前她以為一年后會離婚,從此她和z市再無半點干系,結(jié)婚后,她也提了幾次離婚,如今,當(dāng)離婚協(xié)議書擺到她面前時,她的思維在一瞬間凝固,她甚至都沒有理由和立場來指責(zé)他。 ——可是,他說過愛她啊。 心里驀然流淌過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她以為那是承諾,似乎只是一句戲言。 身體就像浸在冰水中,無窮的寒意和黑暗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 鈴聲在空曠的書房鍥而不舍地響著,一如宗政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不達(dá)目的便不會干休,她伸出手,冷靜地接通了電話。 “人去哪兒了?”宗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隔著小半個z市傳了過來,“找到了嗎?” “沒有。” “第一個抽屜都找過了嗎?” “沒有?!?/br> 宗政似乎有點無語:“那你先找,第一個抽屜找不到打給我,重要的文件都在第一個抽屜里,我應(yīng)該放在里面了?!?/br> 林渺渺的目光落在一式三份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這確實是重要的文件。 掛了電話,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在翻找剩余的文件,機(jī)械?僵硬?六神無主? 手機(jī)再次響了起來,她接通了電話,那個在她聽來,低醇又挾著一絲清越的男音,是那么的刺耳,似乎從他嘴里說的每一個字,比戲劇里的小丑般還要荒誕不經(jīng)。 “找到了嗎?”他問。 “找到了?!?/br> “給我送過來吧?!?/br> “……”她沉默著。 “怎么了?” 林渺渺屏住了呼吸,輕輕地說:“我……,剛剛接到導(dǎo)師的電話,所以要回y國一趟,現(xiàn)在就要走,我讓周姐給你送來……” 宗政心下立時就沉了沉,這剛結(jié)婚幾天吶,就要走?如果不是林渺渺主動說起這事,他都快忘記,林渺渺還有學(xué)業(yè)。 “這么急?現(xiàn)在就要走?林渺渺,你才剛結(jié)婚就要走!”宗政的音量越來越高,一股子怨氣幾乎從手機(jī)里張牙舞爪地?fù)溥^來。 “很急?!绷置烀旌翢o感情,機(jī)械地重復(fù)了一遍。 他惱火地問:“有什么事非得急到立刻就要走?” 林渺渺沒有心情和他繼續(xù)解釋,她需要時間,空間,好好冷靜一下,這個地點絕對不在z市,也不是現(xiàn)在,她掛了電話,然后關(guān)機(jī)。 隨后,視線再一次落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她緩慢地將那幾份文件放回了文件袋,紙張觸手冰涼光滑,她卻感到了輕微的疼痛,帶著這份沒有標(biāo)記的文件,和宗政需要的文件,她離開了書房,剛打開門,就看見正迎面走來的周姐,周姐將電話遞給她,輕聲說:“阿政的電話?!?/br> “林渺渺!有話不能好好說?你再掛我電話,再關(guān)機(jī)試試?”只是聽他的聲音,她就能想象出他此時的樣子,或許氣得青筋直跳? “說話!啞巴了?” 林渺渺沒有回答,似乎只要張口說一個字,她的果決理智就會全線崩潰。 “人呢?”宗政氣得想摔電話,恨不得把手伸進(jìn)電話里,把林渺渺拽過來,壓在床上,看她還怎么裝死。 “林渺渺!……” 林渺渺把電話和宗政要的文件,一起給了周姐,她帶著那份沒有標(biāo)記的文件回了房間,周姐一路跟在她的身后,充當(dāng)著宗政的傳聲筒。 “阿政說,他現(xiàn)在就回來……” 她的手指微微頓了頓,她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見他,她計算了一下紅桂街到世紀(jì)花園的路程,沉默而快速地收拾自己的東西,除了她從y國帶回來的攝像器材,她沒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不到十分鐘,她就收拾妥當(dāng),然后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阿政讓你等他十分鐘?!敝芙銦o奈地轉(zhuǎn)述,林渺渺沉默而堅定地輕搖了下頭。 周姐在這個家的存在感,一直很薄弱,卻又似乎無處不在,她嚴(yán)謹(jǐn)?shù)刈袷刂约旱脑瓌t,不會打聽任何不該知道的事情,林渺渺不擅交際,周姐也不會主動和她家長理短,她一直扮演著一個優(yōu)秀管家,悄無聲息,又無處不在。 “阿政讓我攔住你……”大約是對宗政的要求有點無語,她難得地開了個玩笑,“我要不要說,你踩著我的身體才能走?” . 有的人,在面對挫折時,會像斗士一樣,即使被傷得鮮血如注也會勇往直前,而更多的人,則是像烏龜一樣,一旦受了傷,就會縮回自己的殼里,舔舐著遺留下來的傷口。 如果這個挫折是生活中的困難,林渺渺自信自己會像斗士一樣,勇往直前,可是,如果這個傷是感情造成的,她無疑會變成后者,此時她只想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z市,不去想宗政,不去想那個正籠罩著她因車禍牽扯出的陰云,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舔舐遺留下的傷口。 她從y國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箱子的攝影器材,如今走的時候,也只有這一箱子的攝影器材,唯一多的是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這么短的時間里,她的腦子里除了離開的念頭,沒有任何思緒,理智告訴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做任何的抉擇,如果見宗政,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保持理智。 她的車在車禍中損毀,這段時間一直和宗政在一起,還沒去買新的代步工具,拒絕了周姐送她去機(jī)場的提議,她拖著自己的行李走出了別墅的大門。 初夏的陽光異常的明媚,林渺渺走在陽光下,卻覺得比y國的冬天還要寒冷,那些潛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寒冷和潮濕,被宗政的熾熱燃燒得只剩下一個角落,如今卻又死灰復(fù)燃,以燎原之勢,將她扯進(jìn)黑色的漩渦里。 她抬起頭望了一眼天空,陽光很亮,天也很藍(lán),卻讓她的心更加的陰雨連綿。她走到世紀(jì)花園的門口,身后響起一聲車鳴。 李銘將頭探出車窗,微詫的目光在林渺渺的行李上轉(zhuǎn)了一圈:“去哪?我送你?!?/br> 林渺渺搖搖頭:“我等出租車?!?/br> 李銘溫潤地笑了起來:“世紀(jì)花園很難等到車,要去機(jī)場的話,我正好順路?!?/br> 林渺渺心中猶豫,世紀(jì)花園確實很難等到車,宗政正在回來的路上。 李銘的聲音越發(fā)輕快:“教練,好歹也讓我這個學(xué)員獻(xiàn)獻(xiàn)殷勤吧。” 她不再猶豫,道了聲謝,便上了李銘的車,走得太急,如果不是李銘這聲教練,她差點忘記跟雪域會所辭職了,林渺渺帶著歉意給王寧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事情接二連三,她都沒時間去上班,王寧自然是千方百計地挽留,讓她想請多久的假都行,在林渺渺明確表示自己要回y國,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王寧才遺憾地同意了她的辭職,又表達(dá)了一番,希望林渺渺回z市的時候,能夠繼續(xù)選擇雪域會所云云。 掛了電話,林渺渺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馳的景物。 “恕我冒昧,你……和他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林渺渺還來不及回答,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手機(jī)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宗政的專屬鈴聲。她一言不發(fā)地按掉了電話,然后關(guān)機(jī),這一連串的動作似乎讓她耗盡了氣力。 “對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剛才的話,我……”李銘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想我們至少應(yīng)該算是朋友,能不能把你y國的聯(lián)系方式留給我?過段時間我正好要去y國……” 林渺渺微訝,準(zhǔn)確地說,她和李銘并沒有熟到可以算是朋友,或許是因為她對朋友的定義太過清晰,以前跑步的時候每天都能見到,會聊幾句,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李銘在說,在雪域會所時,也會聊一下,只是后來因為宗政的原因,她的跑步擱淺,她也有一段時間沒去上班…… 李銘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潤如玉,不論何時看到他,他都是如春風(fēng)一般,他的目光時常都是溫和的,此時更是流轉(zhuǎn)著某種柔軟的情緒。 一直很遲鈍的林渺渺,忽然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一個像春風(fēng)一般的男人,但卻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李銘把她送到機(jī)場,卻沒有離開,而是一路陪著她,在進(jìn)安檢時,他突然一改給人溫和的印象,擋在她的面前。 他的神色帶著幾分凝重,沒有溫暖如春風(fēng)的笑意,卻比帶著笑意,顯得更加的誠懇。 “雖然我們剛認(rèn)識沒有多久,但……”他停頓了一下,輕吁了口氣,“我知道這個時候說不太合適,但現(xiàn)在不說,你就要走了?!?/br> “……我一直知道你的電話,卻從來沒打過,以后……我可能會經(jīng)常打電話給你,希望你不要像對他一樣拒絕我,因為我擔(dān)心,擔(dān)心你會不開心,會覺得孤單,而我想陪著你……” 林渺渺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樣一番話,她愣了愣,說:“謝謝,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李銘靜默了兩秒,唇邊綻放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對不起,是我太冒昧了,我以為你說可能不再回z市,是……” 他的笑容微頓,然后變得更加柔和起來:“我們也算是朋友,如果你不開心,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不能保證能讓你開心,至少能陪著你……” “謝謝?!?/br> 李銘有點失望,自始至終,林渺渺都沒有留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林渺渺指了指安檢的隊列,“我要進(jìn)去了?!?/br> 李銘在心底嘆了口氣,不死心地又說了一句:“我還是想經(jīng)常打電話給你,可以嗎?” “謝謝,但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