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杜威怎么可能犯了需要特赦的罪?”顧含章?lián)u頭。 林緗綺心中一陣作嘔,對萬東海圓滑的行事作風(fēng)起了厭意。 “欺君之罪難道不需特赦?有所覺的欺君之罪杜威不會犯,無知無覺的呢?”萬東海小聲說起了計(jì)劃打算。 設(shè)局布套無中生有!林緗綺對萬東海的反感瞬間消失,萬東海的提議看起來是投機(jī)取巧討好顧含章使他免于站到杜威的對立面,然他說的的計(jì)劃是由他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那計(jì)劃稍有一毫差池,他的圖謀泄露在杜威眼里,萬家便會招來滅門之禍。 “好,就這么辦。”顧老夫人尚在遲疑,顧含章已一錘定音,伸了手出去,萬東海伸手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甫相識便將彼此身家性命交付,顧老夫人微微皺眉,萬東海就在這時(shí)拉了萬素映突地跪了下去。 “老夫人,相爺,在下有一難以啟口之事相求,老夫人與相爺若是覺得為難,拒絕亦無妨?!?/br> 他這是要開口求顧老夫人認(rèn)萬素映為女兒,林緗綺想,太快了吧?心思一轉(zhuǎn),對萬東海的智計(jì)又贊佩不已。 今晚萬東海無意間滲入到相府的機(jī)密中,此時(shí)相求,顯得真誠坦蕩,因是有所求又可使顧老夫人和顧含章免了疑忌憂怕,恰是最好的時(shí)機(jī)。 果然顧老夫人聽萬東海說完身世求她認(rèn)萬素映為女兒后,只略有猶豫之色卻沒有不愉。 顧含章笑道:“娘,孩兒沒有兄弟姐妹,能得一meimei甚好?!?/br> 顧老夫人見顧含章贊同,隨即喜色滿面愁容頓掃,樂呵呵道:“素映這丫頭我喜愛的緊,得她做我的女兒再好不過?!?/br> 認(rèn)女兒這樣的大事且要公開的是親生女兒,顧老夫人和顧含章不調(diào)查了解一下萬家和萬素映的閨聲嗎? 林緗綺覺得有些過于草率輕易,怕顧含章母子將來后悔,笑問道:“老夫人和相爺打算什么時(shí)候相認(rèn)?” 明著問公開日期,言下之意卻是提醒他們調(diào)查了解日后無悔。 “東海你明日和你娘思量一下,后日我陪著娘登門認(rèn)親,十五那日休沐日便宴客公布消息出去。”顧含章緩道。 他意思也不調(diào)查了,二十日昭帝壽誕前便將萬素映的身份定下來,林緗綺既意外,又對他的殺伐決斷佩服不已。 幾個(gè)人商定了萬素映身份的說辭,只道當(dāng)年顧老夫人生的是雙胞胎兒女,因貧窮生活無著,求了萬夫人幫她養(yǎng)一個(gè)女兒,如今兒子有出息,要把女兒認(rèn)回來。 計(jì)議定下夜也深了,顧老夫人讓各人回房歇息,萬素映目光膠在萬東海身上挪不動,口中道:“娘,我送我哥去客院。” “去吧。”顧老夫人倒也不古板,笑著點(diǎn)頭。 前一日要做出清修的樣子萬素映便去了三仙庵,加上今日一個(gè)白天,兩人有兩日沒在一起了,萬素映送了萬東海進(jìn)客院,眼珠子左右轉(zhuǎn)動著不想離開。 萬東海也不想她走,把帶路的下人打發(fā)走,一把關(guān)上房門扯了萬素映抱住,柔聲問道:昨晚在庵里睡得好嗎?” “不好,睡覺前沒你來和我道晚安。”萬素映搖了搖頭,勾住萬東海脖子軟糯糯問道:“哥,我做了相爺?shù)膍eimei,咱們就能成親了是不是?” 萬東海低嗯了一聲,費(fèi)了那么多心思,總算心愿達(dá)成了。 “哥,緗綺說,男人和女人成親后,不只是摟抱著,還可以做別的事,是不是?”萬素映小聲問,迷離的桔黃色燈光下,兩片嘴唇啟合間分外妖嬈。 先前兄妹倆也有一些摟摟抱抱的舉止,萬東海一直克制著,如今身份的束縛說開,心里活泛得厲害,再聽著萬素映隱隱有所指的問話,有點(diǎn)兒喘不過氣來,忍不又忍,再忍不下去,彎下腰一手托住萬素映的臉,嘴唇不由分說就壓了上去。 柔軟的嘴唇跟渴望里的一樣香甜,萬東海粗重地吮著,用力碾壓,直想把花瓣似的嘴唇含嚼進(jìn)心窩里。 “哥,我脹得難受?!庇H吻的間隙,萬素映低聲哼哼。 想盼了太久,太急切了,萬東海以為親太久悶氣了,忙道“喘不過氣來?哥給你順氣?!?/br> “不是?!比f素映烏溜溜的大眼睛泛著霧氣,月牙兒一般彎起,嘟嚷道:“不是喘不過氣,是脹得難受?!?/br> 脹得難受?她又沒一根東西,萬東海愣住,萬素映挺起胸膛,可憐巴巴道:“哥,你揉揉它。” 萬東海瞬間燥熱不堪,狠狠地包裹住揉擠起來。 萬素映身子軟軟地往下滑時(shí),萬東海膝蓋微曲,順勢往下,兩人倒到地毯上,糾纏追趕交迭成了一團(tuán)。 剛硬和柔順擠壓磨擦出化不開的濃情春意。 身下的地毯上石榴花開得好不熱鬧,盈盈的艷紅流淌開熱烈奔放的激流。 林緗綺在萬東海和萬素映走后要回房去,顧含章卻喊住她。 “到粹雪園來我吹新曲子給你聽,可好?” 林緗綺不想去,她和杜威之間仇深不共戴天,顧含章要在朝堂上左右逢迎,她還是遠(yuǎn)離顧含章罷。 心里這般想,面上不便說,林緗綺咦了一聲,道:“說起曲兒我才想起來,忘了和素映說件事兒了,相爺,我得去找素映,改日再去聽相爺吹曲子?!?/br> 無視顧含章企盼的眼神,林緗綺側(cè)身越過他走了。 說了要去找萬素映,裝樣兒也得走一趟,林緗綺過去時(shí),房里面正熱火著,萬素映低低地不停叫著哥,林緗綺離房門尚有幾步便聽到了,臊得急急轉(zhuǎn)身往回走。 她兄妹算是得償所愿,這一趟相府沒白走。 這么著不知算完成任務(wù)了沒,明日還得問過顧老夫人,若算完成了,她便離開相府回閬寰閣。 拔下頭上的簪子,一頭如瀑布般黑發(fā)流泄,兩手放到衣領(lǐng)上準(zhǔn)備脫衣裳了,林緗綺突地頓住,差點(diǎn)尖叫起來。 看清鏡子里多出的那個(gè)人是苻卿書時(shí),林緗綺惱怒地轉(zhuǎn)身問道:“宗主怎么來了?有人看到嗎?” “有,顧含章看到了,如何?”苻卿書冷冷道,一個(gè)箭步上前,林緗綺未及回神,身體已落進(jìn)他懷里?!霸趺??怕給人知道我和你的事?” “我和你沒什么事。”林緗綺氣得臉通紅,拼命掙扎卻掙不開分毫。 “和我沒事和顧含章呢?他認(rèn)出你來了?相府的機(jī)密也不避著你,看來真把你當(dāng)夫人了。” “我這回可是沒暗示,相爺就把我認(rèn)出來了?!绷志|綺得意地高昂起頭。 “他認(rèn)得出你來了很快活?”苻卿書面色越發(fā)不豫。 顧含章認(rèn)得出自己快活嗎?林緗綺思緒在這上面打了個(gè)轉(zhuǎn),沒去細(xì)思,只惱怒地要掙開苻卿書的圈禁。 “別再扭了。”苻卿書鐵臂收緊,一手按住林緗綺臀部貼緊自己。 yingying的一根硌著,林緗綺呆住,半晌,憋著氣啐了一口,罵道:“不要臉。 “誰讓你亂動的?”苻卿書聲音低啞沙澀,冷凝的臉變得通紅。 “你自己不心術(shù)不正還有理?” “我是男人,你這么蹭蹭扭動能沒反應(yīng)?” 兩人互相指責(zé),聲音越來越低,彼此的呼吸卻越來越重。林緗綺但覺抵著自己腹部的那根東西又硬又燙,顫動著躍躍欲動,極待揮戈奮進(jìn),嚇得心口怦怦直跳。 “你告訴顧含章你的真實(shí)身份了?”許久后,苻卿書小聲問,聲音里有壓抑不住的惱怒。 “沒有。”林緗綺被箍得喘不過氣來,又羞又惱道:“你放開我,有事說事。” 苻卿書在她開口前本是準(zhǔn)備放開的,聞言不放了,左臂一收摟得更緊,傾身一壓按到梳妝臺上,磨牙道:“許你對我想親就親想摸就摸,我就不能動一動?”說罷下腹前傾腰身頂弄,奔突突的一物竟隔著衣料捅進(jìn)林緗綺的腿縫里。 “你……你……”林緗綺料不到英明冷漠的閬寰閣主竟這么無賴,想罵人,下面被那物磨得火辣熱脹,氣惱羞臊中身體涌起焦渴酥麻,身體軟了聲氣兒也兇悍不起來。 苻卿書原來是一腔怒火使起野性,至此時(shí),摟著綿軟無力的一具身體,怒火消了yuhuo熊熊涌上。 “緗綺……”低喊得一聲,苻卿書艱難地松開林緗綺,快步往外走去。 “宗主留步?!绷志|綺卻喊住他。苻卿書緊攥的手微顫,心里喜悅無限,林緗綺卻不是要留他下來溫存,她要說正事,“宗主,緗綺有事稟報(bào)……” 林緗綺把景劭駿找顧含章商議特赦,顧含章已答應(yīng)一事說了。 苻卿書淡淡唔了一聲,道:“顧含章不想得罪杜威,不過他猜到你的真實(shí)身份,固而應(yīng)下的?!?/br> “相爺猜到我的真實(shí)身份,為了幫我救出紫綺方答應(yīng)的?”林緗綺愣住?!跋酄斣趺粗牢业恼鎸?shí)身份的?” “我正想問你?!?/br> “難道是今日那住持說的出身尊貴位比公主讓他聯(lián)想到了?”林緗綺喃喃自語。 “三仙庵的住持說你出身尊貴位比公主?”苻卿書變了臉。 “嗯。”林緗綺把住持的話源源本本講給苻卿書聽。 “母儀天下!”苻卿書低喃,瞳仁收縮,面色千變?nèi)f化,似有歡喜,又有不安,久久沒有說話。 林緗綺并沒把那句母儀天下放在心上,皺著眉看苻卿書,不明白他怎么好像想了很多。 不想看苻卿書陰晴不定的臉,林緗綺拿起小剪剪燭芯,一面把萬東海給顧含章出主意的事講了出來:“顧老夫人不想相爺?shù)米锒磐f東海給他出了一個(gè)明哲保身的法子……” 燭火明滅閃爍,苻卿書俊挺的臉在暗影里有些幽深難測。林緗綺說完,他低低笑了,沉聲道:“運(yùn)籌帷幄與天爭鋒!好一個(gè)萬東海,下的好大一盤棋,咱們竟都是他手里的棋子?!?/br> “我們都是萬東海的棋子?”林緗綺手一抖,握小剪的手觸上燭心。 苻卿書眉頭一跳,拉過林緗綺的手,把小剪拿掉,看著林緗綺起了小紅泡的白皙手指怒道:“有什么好驚怪的,把手指都燒著了?!币幻嬲f著一面急忙從懷里摸出一個(gè)玉瓷瓶拈藥膏給林緗綺抹上。 小手被握住,指尖被輕輕摩挲,林緗綺有些不自在,勉強(qiáng)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問道:“宗主,你怎么說我們都是萬東海的棋子?” “我猜,三仙庵住持說的那話應(yīng)是萬東海交待的故意講給顧含章聽的,萬東海知道你的真實(shí)身份了。” “他怎么知道的?我跟他幾次見面沒有一次是我本來的面貌?!绷志|綺怔了怔后叫道:“我明白了,杜威想必沒隱瞞綠綺的出身,萬東海看出我和綠綺關(guān)系特殊,稍作打探后推測出來的。” 苻卿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緗綺不解道:“他這么安排有什么用意?” “他的用意么?布局下注靜等扶搖直上九萬里?!?/br> “宗主,你是說萬東??闯鑫业纳矸荩匾獍才湃嗽谙酄斆媲按链?,進(jìn)而試探相爺?shù)臎Q定,在相爺決定幫我時(shí)明確立場站到杜威對立面,要助我扳倒杜威,借以晉身官場?” “不錯(cuò),萬家雖富可敵國,然商人始終是末流,萬東海在下一局豪賭,要借此改變家族命運(yùn)?!避耷鋾Γ澋溃骸跋氩坏矫耖g臥虎藏龍,一個(gè)商人之子就有如此大的膽識謀略和氣魄。” 林緗綺有些明白,又覺得更糊涂了,“素映成了相爺?shù)膍eimei,他是相爺?shù)拿梅蜻@關(guān)系便足夠他身份飛上一個(gè)臺階了,何須再與杜威為敵幫我?” 因?yàn)?,顧含章充其量只是一品大臣,而你則是我喜愛之人,而我則是——有望成為九五之尊手握江山的人。 ——我就是皇二子,敏王景劭駿。 你的份量你未來的地位比顧含章重得多高得多。 苻卿書嘴唇蠕動,啟啟合合幾次,到唇邊的話說不出來。 林緗綺眼下對自己沒有那份心,說了出來她不知要羞惱成什么樣子。 不便直說,苻卿書輕揉林緗綺緊蹙的眉頭,低聲道:“無需煩惱,他把寶押在咱們這邊的?!?/br> 林緗綺怔神著,苻卿書揉完眉心,又愛戀地去摩挲滑膩的臉頰,摸過臉頰又撫上脖頸,林緗綺猛一下發(fā)覺,氣得一把拔開苻卿書快往衣領(lǐng)里的探的手,怒道:“宗主能不能別老是動手動腳?” 苻卿書看著自己的拔開的色爪,有些赧然羞澀,又有些氣急敗壞。 想摸卻不得摸讓人著實(shí)心焦口渴,看著林緗綺圓瞪的大眼流露出來的羞嗔怨惱風(fēng)情,不只爪子,心口也癢將起來。 強(qiáng)壓下要把人按倒狠狠揉躪的迫切心情,拂了拂衣袖,留下一句“教坊司那邊我會妥為安排”的話,苻卿書面無表情走了。 離去的人步履沉穩(wěn),長腿筆直有力,肩背挺拔,似是對方才之事毫不在意,又似是做那些事與喝水吃飯一般再平常不過。 林緗綺羞惱更甚,隱隱又些悲苦怨憐。 他是公開來還是暗地里來?半夜里私會男子給顧含章知道了,不知怎生輕鄙自己?林緗綺有些糾結(jié)煩躁,思緒浮沉間又想到特赦之事,不知紫綺能否順利離開牢籠,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疚莫?dú)家發(fā)表晉.江原創(chuàng)網(wǎng) 夜深了,越想腦子里越亂,林緗綺不睡了,起身披衣,頭發(fā)也不挽,拿起梳子隨意梳了梳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