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課GL_分節(jié)閱讀_7
加訓?小春這才想起張老師找她的目的——怎么可能只是告訴她丁一膝蓋受傷?可是自己的水平…… 晚上訓練的時候,小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師。老師解釋,也沒有備用人選了,副領舞唐宜韌帶沒有小春軟,直接劈叉還難以做到,其他人不是平衡性不夠,就是氣勢上不來。 因為喜歡這一段舞。小春私下里練過不少次。雖然沒在大家面前跳過,卻偶然被張老師看見過一回,張老師對她的表現(xiàn)評價很不錯。 能站在舞臺正中間,燈光都聚集在身上,換做誰不狂喜呢?這也是小春夢寐以求的事情。她為自己得到機會產(chǎn)生的那種喜悅而痛苦,但是在老師的勸說下,還是答應了替丁一跳舞的要求。 帶著一絲愧疚,晚上小春撥通了丁一的電話。 “喂?哪位?”電話那頭的丁一似乎很疲憊。 “學姐我是季春,我聽說……”才說了幾個字,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握著聽筒發(fā)了很久的呆。 接了電話,丁一狀態(tài)更壞了,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白色的紗布隱隱透出一絲絲血跡。小春這通電話打過來像是示威,她聽了心情糟糕透頂。 丁一媽跟張老師商量過,希望能找人替她跳獨舞,得知選了小春之后還興沖沖地跟丁一匯報“老師找了季春,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孩子哎”,絲毫沒有顧及到縮在床角內(nèi)心百味雜陳的丁一。 mama年輕時好友的女兒替自己跳了領舞的舞蹈,mama很期待的樣子。 白眼狼。丁一想著,又被自己腦海里冒出的三個字嚇了一跳。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生小春的氣,但是小春之前的一舉一動,關于擅自練領舞的獨舞部分和插手顧錫南的事情,都讓丁一無法介懷。唐宜從中煽風點火好多次,就算被丁一自己看出來了,她還是不能控制住自己。 況且她沒那么喜歡跳舞,只是覺得是一項必須做好的任務,做得好爸媽老師都會開心——那就好好跳吧,就在舞臺上發(fā)光發(fā)亮吧。其他人的羨慕欣賞和矚目?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難道她丁一需靠別人的評價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只是小春不應該伸手到她所擁有的領域,mama的偏愛,老師的欣賞,舞臺上最閃耀的那個位置……即便是無意的,在丁一對朋友的定義里也是絕對不能做的。 丁一傷愈回校已經(jīng)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畢業(yè)演出在六月十號,僅僅只有五天的準備時間。張老師再三跟丁一確認能否可以正常表演其他部分,才把最眾名單報給了學校。 保險起見,領舞的名字寫了季春。為領舞專門準備的、顏□□分于其他隊員的服裝也到了季春手中,稍微有些長,不過不影響跳舞。接過輕盈蓬松、亮片閃耀光澤的白舞裙,季春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向捏著蝴蝶的翅膀——掉在地上,這么一份美好就破碎了。 放學后,丁一去舞蹈教室拿演出服裝,因為在家休養(yǎng),試衣服的過程無法即時參與,還好張老師知道她的尺碼,給她挑了一件大小合適的。 受傷之前,丁一唐宜和張老師一起討論決定的服裝搭配和設計——領舞是白色的蓬蓬裙,其他群舞成員是綠色的紗裙,為了營造出白色蝴蝶在茶園里翩翩飛舞的景象。她本來建議唐宜等幾個副領舞也用白色的裙子,不過老師覺得突出一個領舞就可以了,不然正式表演的時候,觀眾也區(qū)分不清該看誰了。 丁一完全沒想到,舞蹈老師直接把領舞的裙子給了小春。即使沒有了獨舞部分,丁一的站位還是在隊伍的核心或是最前排,無論誰看都能意識到她的領舞身份。哪支舞蹈隊的群舞會穿領舞的裙子? 要么,就是換人了唄。 張老師在給小春數(shù)拍子,口號聲回蕩在偌大的舞蹈教室,又穿過沒有合攏的門溜到走廊里。在強有力的節(jié)奏下,小春的臉上帶著喜悅和自信。丁一在門縫外默默看了幾分鐘,心里不得不承認小春已經(jīng)練得不錯——自己在最好狀態(tài)下的表現(xiàn)是百分之百的話,小春目前能達到百分之九十。 也就夠了。 丁一突然沒有了進教室的愿望。她慢慢蹲坐在教室門外,膝蓋還在隱隱作痛,墻磚的涼意透過衣服抵達脊背,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不甘、氣惱、憤怒、失落的浪潮洶涌澎湃過,等到完全接受了這個事實,所有的情緒就和退潮一般果斷干凈地撤離了,只留下一片空白。 發(fā)了一會兒呆。她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藝術樓。 “媽今天我走回家不用接我,”丁一給mama打了電話,“我想活動活動膝蓋,之前休息時間太長了,關節(jié)都要生銹了?!彼y得半開玩笑半撒嬌一次。 其實就是想圖個清靜,至少今晚她不想聽到任何關于舞蹈隊的事情了。 放學時間早就過了一個多小時,丁一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空蕩蕩的教學樓,血紅色的晚霞雜糅進半黑不灰的天空,非常粗糙。 “同學,請問你知道七年級的數(shù)學教師辦公區(qū)在哪里嗎?”一個步履匆匆神色焦慮的中年男人叫住了她。 丁一想了想:“應該是在一號教學樓的一樓吧,左側(cè)樓梯旁邊。”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黑漆漆的,老師應該下班回家了。 ““老師應該不在。”丁一好心地提醒他。 那人邁開的腿又收了回來,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不在也是正常的,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奧賽培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啊,可是季春這丫頭人呢?” 季春? 丁一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叔叔你是季春的家長?七年級二班那個季春?” “是啊,”男人以為遇到了季春的同班同學,和藹地展露出一個笑容,“姑娘你是小春的朋友嗎?那她有沒有你和你說過她去哪了,是不是和同學出去玩啦?” 丁一的大腦飛快運作起來: 這個男人說的奧賽培訓,因為教育局不允許增加學生課后負擔,全部調(diào)整到了中午,怎么會在晚上培訓?晚上加訓的應該是舞蹈隊才是。 難道小春瞞著她爸爸加入了舞蹈隊?可小春特地說過要和爸爸商量。 也許是沒有同意小春進隊了。 這個答案有七成把握,丁一跟自己打賭,她試探地說:“要畢業(yè)匯演了,季春在藝術樓呢,老師在幫她糾正新加的舞蹈動作?!?/br> 她果然看到了小春爸爸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 啊,現(xiàn)在是百分之百了。 距離表演還有兩天,張老師通知丁一回到領舞的位置: “你的膝蓋踢腿劈叉真的沒有問題?” “沒有。”丁一說。 “小春也有十來秒的獨舞,你替她跳了,來不及找人替了?!?/br> “好的?!倍∫晦D(zhuǎn)過身,膝蓋卻猝不及防酸澀起來,她狠狠咬著牙,不動聲色。 第8章 chapter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