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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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一聽到信,便不由分說趕過來的景塵,余舒心窩里一暖,暗忖她沒有白對這傻小子好。 “走,我們到邊上說話,”余舒瞧見跟著景塵形影不離的兩名侍衛(wèi),指了指路邊僻靜處,避開耳目。 “真讓你說著了,我最近要有大麻煩,”余舒站住腳,低聲對景塵道,“想讓你把黃霜石借我戴一陣子?!?/br> 初一那天她和景塵在忘機樓見面,談?wù)撌趯W(xué)之事,景塵送她回來,就曾提醒她小心防患,說她面相有異,確不是妄言。 景塵眉色緊張了些許,憑借一雙好眼,探視余舒五官氣色,但見一團灰白籠罩在她鼻膽之上,就知她是禍事將近了,想說將黃霜石予她,卻一時拿不出手。 余舒見他踟躕,便試探問道:“怎么了?可是沒帶在身上?” 景塵搖搖頭,面露為難道:“擋厄石前日剛剛給了師妹,她——近日也有一宗禍事要躲?!?/br> 景塵并無遮掩,坦言了黃霜石的去處,余舒聽著,便知要她借寶避難這是不成了,黃霜石雖有奇用,但僅能庇佑一人,給了她,那景塵的小師妹要如何? 兩人沉默了片刻,余舒最先干笑了兩聲,搶在景塵再開口之前,裝模作樣嘆氣,可惜道:“呵呵,那還真是湊巧了,罷了,先來后到吧?!?/br> 說完,她便看著景塵,見他欲言又止了幾次,最后歉然對她道:“小魚,對不住,師妹這一災(zāi)是在下山之前師叔便為她卜出的,實不相瞞,她這次入世便是為了歷劫,師叔在信上托付我護住她,并將黃霜石交給她佩戴,是故給不了你?!?/br> 聽到景塵這么說。饒是余舒早已看開,還是眼神一黯,胸口一團寒涼,是想到:說來說去。她的安危是不及那小師妹的安危重要罷了。生死之交,竟比不過青梅竹馬。 莫說什么先來后到,人心總是偏的。 她能理解景塵的為難,易地而處,假如遇禍的人是景塵和余小修,她又該如何取決? 己所不欲,遑論他人。 “不過。公主府上還有許多吉祥寶物,我這就回去找給你,可好?” 余舒抬起頭,看著景塵臉上愧疚,想要硬氣地說一聲不用,卻不忍心苛責(zé)這老實人,擠出笑容道:“那敢情好,你要多給我找?guī)准O日f好了,弄壞了我可不還你?!?/br> 景塵見余舒不怪他,似是松了口氣。點點頭,又關(guān)心道:“你所言禍事,自己心中可有底數(shù)?知不知是何災(zāi)難?” 聽他現(xiàn)在才來細問,余舒收斂了神色,平靜道:“其實沒有那么嚴重,我已有了準備,還是有把握能應(yīng)付過去的。” “那就好,”景塵正色道,“你曉得我這一身孽障,唯恐會為你禍上加禍。你自己小心一些?!?/br> 雖他有了大安皇陵的萬壽祭文,不會禍及周身,但是依然不能妄動道心,一旦生了愛恨,便是兇煞橫生。 “嗯,我知道?!庇嗍鎸⒁暰€與他錯開,指著不遠處的侍衛(wèi)和馬車,道:“你不是還要進宮,快去吧,別耽擱了?!?/br> 景塵到底是心思純凈了一些,不懂得人情冷暖,更不知他的態(tài)度涼了余舒的心。 “好,那我先去了,明日我再來尋你,”景塵和余舒一前一后走回馬車邊,臨上車前又想起來和她說:“師父的《渾天卜記》我已抄好,等到星盤做好,我再一起給你送來?!?/br> 余舒此時哪有心情歡喜這些身外之物,面子上笑了笑,目送他坐進了宮廷制樣的香車,被侍衛(wèi)們護送著掉頭離開。 一轉(zhuǎn)身,進了院子。 * * * 又是一夜輾轉(zhuǎn),余舒第二天頂著一雙黑眼圈坐在飯桌上,趙慧看見,心疼道:“你這孩子,我說多少回,夜里不要熬的太晚,知道你是爭氣,可也不能累著身子啊,你爹說的好,再大的本事,抵不過一身康泰?!?/br> 念叨完余舒,又去訓(xùn)蕓豆,“你這丫頭,就不知道跟著勸勸你們姑娘,再見她夜里苦熬,就把燈給她掐了,聽到?jīng)]有?” 蕓豆瞅瞅余舒,不敢答應(yīng),借口去廚房端湯飯,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蕓豆哭笑不得,對余舒道:“瞧她精的,這才跟著你幾天,就知道看你臉色了?!?/br> 余舒失笑:“不是您讓她聽我的話么,她這不是看我的臉色,是看您臉色才對。” 趙慧嗔她一眼,還好沈媽端了飯菜進來,賀芳芝是時候打岔,幫余舒免去了趙慧一陣嘮叨。 為人醫(yī)者重視養(yǎng)身,一日三餐需按時,賀家通常都是辰時前后吃起早點,因此等下人們收了碗筷,太陽不過剛升起來。 余舒回到房里補眠,將將躺下,就聽屋外說是景塵來了,她打了個哈欠爬起來,到前頭去見人。 * * * 景塵因為上午還要在雙陽會露面,將帶給余舒的東西讓人抬到客廳放下,交待了她一些話,便匆匆走了。 景塵這次總共送來了三樣異寶,一件兩尺高低的碧水坐蓮觀音,據(jù)說是兩朝之前盛佛時,被一位濟世高僧開光過的靈物; 有一柄鞘上綴滿寶石珠玉的長劍,說是百年前一位護國大將軍馳騁沙場所配,后被得道高人驅(qū)散戾氣,是辟邪之寶。 再來就是一套用沉檀裝置的書法,傳言乃是大安開國時期的頭一位狀元郎,在謝恩宴上一筆揮毫,天上文曲星一夜璀璨,都說那狀元郎乃是文曲星轉(zhuǎn)世,此寶然有浩然正氣。 這三件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應(yīng)該是公主府所剩不多的底蘊,想來都被景塵挑揀出來,擺在余舒面前,卻讓她這貪財好物之人,沒有高興多少。 若是不懂易也罷,正如不懂醫(yī)者,當(dāng)不知要對癥下藥,有時千金一劑,卻不如甘草二兩,趨吉避兇的手段,亦是如此。 這三寶貴重不談,但是當(dāng)中兩件乃為趨吉之物,一件乃是辟穢之物,拿來避兇,即使有用,不過收效甚微,比起那黃霜石擋厄的用處,不夠相提并論。 這等寶貝用完,自然是要還回去的,生怕毀壞,余舒于是格外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挪到自己屋里去,依照風(fēng)水座位,將那柄辟邪劍掛在南墻上,狀元墨寶壓在書桌北上。 至于那座觀音像,則由它靜靜躺在寶箱里,束之高閣——請神容易,送神難,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擺置完這幾樣寶貝,余舒靜坐下來,掐算日子,明天是十二,輪到七日,大衍試又有一科要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