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購物啊。”

    哪怕他很少看電視，也知道電視購物的威力，真是非常的驚人。

    薛酒一臉受教地點點頭，繼續(xù)問，“青禾的老公有沒有因為你做的這些事對你惡語相向？”

    元宵搖頭，“沒有?！?/br>
    “你店里的另一個服務(wù)員小趙干了多久？”

    “小趙從我開店就一直在這里，大概有一年多?！?/br>
    “他平時做什么工作？”

    “之前他一直做服務(wù)員，后來店里開了電話外賣，我給他額外的補貼，讓他送外賣?！?/br>
    “一般情況下，他送完外賣幾點回到店里？”

    元宵想了想，回道：“正常大概兩點多就回來了，如果有別的事耽擱了，他會給我打電話?！?/br>
    “你在午休之前，有喝過水或者飲料么？”

    “有，我習(xí)慣喝白開水，水是從飲水機里接的，一般放在廚房的案板上?！彼肓讼肜^續(xù)道，“今天的水是我自己接的，現(xiàn)在杯子應(yīng)該還在廚房里?！?/br>
    “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能碰到你的水杯么？”

    “之前我不知道，今天的話，還真沒有別人碰過我的杯?！?/br>
    元宵這邊問完話之后，薛酒起身去給小林警官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小林似乎在外面，一邊走路一邊喘氣，“隊長，我這邊調(diào)查了元家小食的服務(wù)員趙永剛，他說今天送外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地址上寫的是一片拆遷樓，剛?cè)ゾ捅粠讉€地痞揍了一頓，還把他身上的錢和手機搶走了?！?/br>
    “他去報過案么？”薛酒問。

    “這就是奇怪的事兒了，我是在家里找到他的，他就腿上有個擦傷，臉側(cè)青了一塊，口口聲聲說自己被搶了，也沒去附近派出所報案?！闭f完，小林警官補充了一句，“這小子不太對勁?！?/br>
    “青禾那邊是誰負責(zé)調(diào)查的？”

    “是小黃帶人過去的，他那頭一直沒動靜呢。”

    “你繼續(xù)查一下趙永剛，主要確認一下在兩點之后，他究竟有沒有回過店里，小黃那邊我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好，知道了?！?/br>
    小林掛了電話后，薛酒又撥通了小黃警官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了起來。

    “喂？隊長。”

    電話那頭，小黃警官的聲音帶著點煩躁。

    “你那邊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

    “一點進展都沒有，隊長你不知道，青禾那個老公就是無賴！我們剛進他家，他就說他老婆動了胎氣，非要去醫(yī)院。到了醫(yī)院，醫(yī)生還沒說什么呢，他就吵吵嚷嚷的說是我們把他老婆害的差點流產(chǎn)，把我們堵在病房外面不讓我們進去。”

    “你先去詢問醫(yī)生，如果孕婦情況并不嚴重，強制他們配合調(diào)查。”

    最終小黃也沒能見到青禾，據(jù)醫(yī)生所說，她確實有流產(chǎn)征兆，可能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導(dǎo)致。

    哪怕急于破案，他們也不敢隨便闖進去，這年頭警民糾紛本就不少，要是被曝光到網(wǎng)上，他們這身警服都要丟。

    小黃沒辦法，在請示了薛酒之后，派了兩個警員在門口守著，打算等青禾情況穩(wěn)定后再詢問。

    青禾的老公對此很不滿意，一個勁的嚷嚷要投訴他們，見門口兩個警察始終無動于衷，鬧了一陣子，又被醫(yī)院的護士警告過不準大聲喧嘩，這才罵罵咧咧的摔門進了病房。

    元宵在醫(yī)院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剛到七點，薛酒就到了。他穿著黑色夾克，衣襟敞著，里面是一件黑色t恤，身上還帶著外面裹挾而來的絲絲涼意。

    他進門的瞬間，元宵就先替他冷了一下。

    薛酒倒似沒事的人一樣，走到她病床前，把手里的粉色保溫杯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在元宵的注視下，他一邊擰開保溫杯，一邊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做了皮蛋瘦rou粥，還有幾個瓜餃?！?/br>
    邊說著，邊把盛好的粥遞給元宵。

    第11章 重查

    元宵道了聲謝后，接過他手里的碗低頭喝粥，喝了兩口后抬頭看薛酒。

    薛酒眨了下眼，問她：“怎么了，做的不好吃么？”

    這句問話沒有主語，但是顯然，主語是我。

    元宵遲疑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想，是不是當了警察，經(jīng)常在外面風(fēng)吹日曬導(dǎo)致臉皮都變厚了？

    然后仰頭看他，“翠云樓的大廚做的？”

    場面陷入了迷之尷尬。

    薛酒干咳兩聲，才開口，“大廚教我做的?！?/br>
    “哦……”元宵低頭繼續(xù)喝粥，也不知道信不信他的話。

    倒是那個瓜餃，讓她徹底相信那真的很可能是薛酒手工制作，畢竟翠云樓的大廚也是要臉面的，難看到那個樣子，一般客人可能要退貨。

    她還是很給面子的把早餐吃光了，薛酒拿著保溫杯去衛(wèi)生間清洗，等他拿著保溫杯出來，正趕上醫(yī)生過來查房。

    元宵的主治大夫是位中年女醫(yī)生，身前身后圍了七八個年輕的男男女女，一群人簇擁著她走了進來。

    元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架勢，忍不住呆了一下。

    那女醫(yī)生倒是很和藹地問了她的情況，得知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不良癥狀，才對她說：“恢復(fù)的挺好，在醫(yī)院里觀察兩天，如果沒問題再辦理出院?！?/br>
    元宵有些猶豫，她覺得自己沒什么問題，但是醫(yī)生這么說了，只能點頭。

    其實不止是元宵有點懵，那位女醫(yī)生身邊的一群實習(xí)生和學(xué)生也有點不可置信。

    雖然西山二院算不上什么頂級大醫(yī)院，但是西山二院的呼吸科在省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他們的老板就是其中一把手。

    讓她來治療輕度煤氣中毒？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

    查房結(jié)束后，女醫(yī)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里薛酒坐在她的辦公椅上，正在低頭看手機郵件。

    女醫(yī)生用腳尖戳了戳翹著二郎腿，坐的像個大爺一樣的外甥。這小子也就私下里會這樣，平時在人前，可是相當沉穩(wěn)規(guī)矩。

    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說吧，為什么非要我把人留在醫(yī)院里？”

    那姑娘只是個輕度煤氣中毒，各項檢查正常，按說今天就能出院，可誰讓外甥求到她這里來了。

    薛酒放下手機，朝他二姨燦爛一笑，趕忙起身把人請到椅子上，然后在二姨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敷衍地回答道：“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么，萬一明天她突然出現(xiàn)什么并發(fā)癥了呢?！?/br>
    “行啊，連并發(fā)癥都知道了。”二姨順手把茶杯蓋朝薛酒扔去，被他一把接住。

    “你要是不說實話，回頭我就去跟你媽聊聊，我們小酒有看上的女孩子，竟然不第一個告訴他mama。”

    薛酒一臉無奈，拉長音，“二姨……”

    “說吧?！倍掏耆粸橹鶆印?/br>
    薛酒沒辦法，只好如實回答：“她是我一個案子的當事人，我懷疑有人要對她不利，最近她住在醫(yī)院里會比較安全?！?/br>
    “既然有人要對她不利，你完全可以找兩個警察去守著她?！闭f完，抬頭看了眼自己外甥無奈的表情，補充道：“哦，我說錯了，是你覺得有人要對她不利?！?/br>
    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你”，哪怕薛酒臉皮足夠厚了，在自家二姨的調(diào)侃下耳朵也有點泛紅。

    哪怕他是隊長，在什么都沒查出來之前，也不可能靠主觀推斷讓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元宵，只能繞了個圈把人放到他二姨眼皮底下。

    別看他二姨看著瘦弱，當年也是當軍醫(yī)的，并且找了兵王給他當二姨夫。這夫妻之間耳濡目染的，導(dǎo)致她二姨能輕松撂倒兩三個成年男人。

    這些年，她光是見義勇為好市民獎都得了三個。

    薛酒一直認為，她二姨這種女人嫁人的難度絕對在女博士之上，可人家聰明，早早就騙了個老實人，替老實人不幸。

    “行吧，不過我最多也只能留人三天，你最好在三天內(nèi)把該調(diào)查的調(diào)查清楚了。”喝了口茶，二姨放下茶杯對薛酒一擺手，“滾蛋吧?！?/br>
    薛酒圓潤的滾了。

    薛酒走后，二姨把元宵的病例調(diào)了出來，看了兩眼又關(guān)了。最初她用元宵來調(diào)侃薛酒，看那小子的態(tài)度就是有貓膩的，不過后面她卻并沒有再問。

    不問只是因為知道，哪怕薛酒有那個心思，兩個人怕也是不成的，所以她也沒必要知道對方女孩子的信息了。

    薛酒從辦公室里出來后，又去了元宵的病房，她正盤腿坐在床上，一手撐著下巴，眼睛發(fā)直，似乎正在發(fā)呆。

    單人病房也有不好的地方，旁邊沒有病友，沒熱鬧可看，連聊天都沒人。

    薛酒大概是看出她的無聊了，替她把電視打開，調(diào)了個動畫頻道，又把遙控器放到她手邊，對她說：“先看看電視吧，中午我給你拿個pad來?！?/br>
    “哦……”元宵看著電視里吹風(fēng)機腦型的粉色小豬，注意力完全從薛酒身上移開。

    “你身體還沒恢復(fù)，有什么事就叫護士，最好不要一個人出去走，有急事給我打電話，中午我來給你送飯。”

    薛酒說完，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元宵正看著他。

    “怎么了？”他問了句。

    “你不是很忙么，中午就不用過來了吧，我可以外賣訂飯的?！?/br>
    “外賣不干凈?！币痪湓捊Y(jié)束話題，沒等元宵的下句話出口，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薛酒朝她晃了晃手機，替她關(guān)上門走了。

    元宵看著緊閉的門，忍不住嘆了口氣，仰躺著倒在枕頭上，把遙控器放到一旁，也沒什么興趣看動畫片了。

    煤氣中毒這件事，對她并不是沒有產(chǎn)生任何影響的。任誰在生死邊緣走上一遭，都會忍不住后怕。

    更可怕的是，想要她命的人，可能是她最熟悉的兩個人。

    她回到秦川市的時間并不長，基本沒什么熟人，經(jīng)常來往的青禾和在店里干活的小趙就是她認識最久的了。

    薛酒的意思是，他們中的一個人想要害死她，為什么呢？

    這個問題，同樣是薛酒想要知道的。

    警局里，小林警官興匆匆從外面跑進來，朝薛酒喊道：“隊長，找到線索了?！?/br>
    薛酒目光從桌子上那幾張元宵家入室搶劫的照片上移開，看向小林，“趙永剛有問題？”

    “這小子問題大了?！毙×忠黄ü勺谘茖γ娴囊巫由?，喘了口氣才對薛酒道：“別看他平時挺老實的，實際上是個賭徒，而且還出老千，我找人問過，他最近似乎在地下賭場里惹了事，可能是出老千被抓了，總之欠了大把的錢。”

    “有人替他還了？”小林還沒說完，薛酒就插了一句。

    小林忙不迭點頭，“隊長你猜的太準了，不僅有人替他還了錢，聽說他最近還發(fā)了筆財?！?/br>
    薛酒對此沒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問道：“地下賭場是誰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