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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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見她不依不饒,肅著臉冷漠道:“公子也莫要為難我們,我們不過是奉命辦差,若是公子要替她伸冤,隨我們前往公堂便是,何必在此胡攪蠻纏。阻礙官府行事,只會罪加一等!” 陸秋白只好讓開,與姜林對視一眼,二人一齊跟了上去。 今日公堂氛圍要嚴肅許多,衙役盡數(shù)林立兩側,神情肅穆威武,高坐明堂之上的縣令正襟危坐,眉目凝重,不復昨日輕松之態(tài)。 堂下放著一具白布蒙著的擔架,應是那王二德的尸身,在捕快將王順娘帶上公堂之時,猛地一拍驚堂木,威嚇似地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王順娘被他這般一嚇,心中底氣又沒了三分,顫顫巍巍心驚膽戰(zhàn)地跪下,回答道:“民女王順娘。” “有人指控你謀害舅父王二德,可有此事?” 順娘激動道:“絕無此事!民女冤枉!” 縣令不管她如何叫冤,正值他升遷調任的緊要關頭,再差幾天他就能離開這個縣,前往州郡任職,誰知此時竟還能出這樣的岔子。 不僅死了人,還鬧得人盡皆知,縣衙外如今站滿圍觀的百姓,此事鬧得十里八鄉(xiāng)盡皆知曉,讓他想要低調處理,隱瞞之后不了了之都不行。 此事不僅會在他的政績里留下不光彩的一筆,若是處理得不當,甚至還會引起更多連鎖反應,恐怕升遷路途,就要因此而斷送了! 每每想到這里,他就十分氣憤,這該死的王順娘!若非她這般多事,也不會有這一系列的麻煩! 王慶還在堂下叫屈,指責王順娘,指控此案的也是他。 雖然他認為嫌疑最大的并不是王順娘,而是王慶,畢竟王順娘若是有這番膽氣,最該殺死的應當是王慶,而非是王二德。 再者王慶與王二德串通好了要將順娘家的那點子遺產(chǎn)據(jù)為己有,王二德脾氣暴躁,鐵公雞一個,說不定是他二人爭執(zhí)之下,分贓不均,王慶才因不滿,或是想要私吞而殺死王二德。 但是他可不可能去審問王慶,畢竟他知道許多他的私事,他手中捏著他的把柄,若是輕易處置他,只怕會招致禍端,被反咬一口。 而王順娘就不同了,親娘死了,親爹還是個賭鬼,不過無依無靠的孤女一個,沒有人會為她出頭。 至于那兩個外來人,最多無非是那公子哥看上這小妞,想要博個好印象罷了,但鄉(xiāng)野之人,哪里會占這貴公子多少心思,頂多只是覺得新鮮有趣,回頭他好生賠禮補上就是,想必不難安撫。 之前只是怕萬一得罪他背后的家族,但和實打實有會記在政績里的筆墨來說,這個人情尚有挽回的余地。 強龍不壓地頭蛇,想必這公子哥也會知難而退。 打定主意后,縣令當即喝道:“狂悖刁民!草芥人命,還敢嘴硬,來人,棍棒伺候!” 陸秋白見狀不對,在堂外高聲道:“你這是屈打成招!” 縣令不將此方在心上,吩咐左右道:“何人擾亂公堂,趕出去。” 二人被驅趕出衙,無法得見堂上情形,不由得憂心萬分。 “看樣子這縣令并不打算仔細調查,而是想要屈打成招,快速結案了事?!?/br> “順娘根本作案時間,你我都知道順娘是無辜的,可要如何證明她是無辜的?” 陸秋白不由得將心里的擔憂說出來,她只恨自己不是個官,不能還順娘一個清白。 姜林沉默地看著她,自順娘被抓之時起,她就沒有一句言語。 陸秋白發(fā)覺她的不對,問道:“你在想什么?” 姜林遠遠望著摩肩接踵圍觀的人群,里面的情形在外面絲毫看不見,耳邊只有細碎的議論聲,聽不到里面都在說些什么。 她回道:“我在想,或許這些努力都沒有用處,最終他們還是會強行給順娘安一個罪行,將她釘在某個罪名之上,承擔她不該承擔的污水與謾罵?!?/br> 陸秋白并不認同:“不,一定有辦法的,如果我們能查清兇手究竟是誰,能找到證據(jù),就可以證明順娘的清白,為她洗清冤屈?!?/br> 姜林收回目光,轉過頭看著她:“或許,只有一個辦法——”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撥開人群回頭向衙門內走去。 陸秋白眼皮跳了一下,這一刻她竟不知道姜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打算怎么做? 她只好跟著姜林回去,衙差已經(jīng)認得她們二人,伸出手將她們攔下來。 姜林平靜地看著前方,拿出一塊令牌,聲音冷峻道:“見此令牌,如見侯爺,爾等還不讓開!” 衙差被她這番氣勢唬住,觀她氣度不凡,雖有些不可置信,但也立即抱拳行禮,給她們讓開一條道。 姜林提起衣擺拾階而上,縣令不明所以地坐在堂上,示意一旁的師爺將令牌呈上仔細查驗。 縣令將令牌拿在手中反復查看,見上面做工雕刻都十分細致,也確確實實是勇寧軍的紋樣,立即嚇得走下堂來,向姜林行禮,謙聲道:“卑職不知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不該,請郡主見諒。” 姜林受他一禮后方道:“我游歷到此,蒙你治下王順娘留宿兩日,期間她一直與我待在一處,聽聞有人指控她謀害舅父,如此可是懷疑我是為幫兇了?既然如此,我定是要配合調查的,你不必拘禮,公事公辦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