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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寵妻日常在線閱讀 - 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47

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47

    馬車離開襲府沒多遠,就被幾名護衛(wèi)打扮的人攔下了。

    兩個人都覺得奇怪。

    香芷旋懷疑是老夫人躺在病床上還要管東管西。

    襲朗則懷疑是大老爺睡了一覺又反悔了,執(zhí)意要他留在家中撐門面。

    三月中旬,煙柳翠微,花籠淺徑,春意醉了整座京城。

    成國公府,二小姐云箏的院落。

    鈴蘭躡手躡腳地走進宴息室,看了云箏一眼,便垂下頭去,想到要通稟的事,又氣又恨。

    云箏坐在桌案前,纖長的手指在算盤上翻飛,神色沉凝專注。

    “二小姐?!扁徧m硬著頭皮出聲。

    云箏手上動作停下,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語氣很是溫和:“什么事?”

    因為事情上不得臺面,鈴蘭一開口就紅了臉,“孫mama與奴婢說,世子與他房里的芝蘭……今日一大早,世子將太夫人去年賞給他的玉牌給了芝蘭。孫mama說,太夫人讓您處理這件事?!?/br>
    云箏沉默片刻,問道:“世子今年十四了?”

    鈴蘭一愣,隨即點頭,“是?!辈恢佬〗闶钦娌挥浀檬雷拥哪昙o,還是明知故問。

    “過段日子,你把這事知會夏mama,讓她跟夫人提幾句,給世子安排個通房?!?/br>
    “記下了?!?/br>
    云箏又思索片刻,吩咐道:“芝蘭打發(fā)出府。請濟寧侯過來一趟,把世子送到耀華寺住一段日子?!?/br>
    濟寧侯是云箏的表哥。

    鈴蘭稱是退下,出門后不免與紫菀嘀咕:“世子怎么這么糊涂?老國公爺?shù)某Y才過了兩個月,他就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太夫人就更別提了,分明是故意惡心二小姐?!?/br>
    紫菀更關(guān)心云箏,“小姐沒生氣吧?”

    “沒有?!扁徧m笑了笑,“這么久了,我們見過的腌臜事都數(shù)不過來,何況小姐。她才不會為這種事動氣呢?!?/br>
    “那就好?!弊陷艺f著話,就見云笛風風火火地走進院子,連忙與鈴蘭雙雙曲膝行禮:“世子?!?/br>
    云笛笑問:“二姐在沒在房里?”

    “在房里清算賬目……”紫菀話沒說完,云笛已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廳堂的門,看著他的背影,唯有苦笑。

    “姐,別忙著算賬了?!痹频研χ搅俗腊盖?,“五表妹要見你,你怎么總是不肯見?”

    “哪個五表妹?”云箏頭也不抬,漫不經(jīng)心地問。

    這是明知故問。云笛無奈地嘆氣,“就是大姐的表妹,趙五小姐,祖母與二嬸娘家那邊的人?!?/br>
    云箏又問:“我見誰不見誰,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現(xiàn)在你不是該在家學里么?”

    “我昨日就跟先生請了一天假?!痹频杨欁月渥Φ?,“五表妹早就想看看你左手做的字畫,還想見識一下你的珠算、心算。平日里她都是道聽途說,想看一看你左手的功底是不是真的遠勝于常人。她求過我與大姐好幾次了,我也答應她了,今日下午一定讓她如愿以償。姐,算我求你了,千萬別讓我在她面前食言損了顏面。”

    云箏輕勾了唇角,打算盤的動作緩慢了幾分,“照你這說法,我所學的這些東西,都是用來顯擺給別人看的?”

    云笛笑得毫無城府,“自然不是。這些對你來說,不過是小把戲,讓五表妹開開眼界又何妨?你的文韜武略才是真才實學。”

    “一口一個五表妹,你跟她什么時候這么熟稔的?”云箏的手停在了算盤上,抬眼看著云笛。

    云笛從小丫鬟手里接過茶盅,用蓋碗拂著水面上的浮沫,笑道:“過完年,她常來府中,我有時候去大姐那兒請教琴棋書畫,偶爾會遇到,就慢慢熟悉……”他不經(jīng)意地看向云箏,話就說不下去了。

    云箏唇邊依然含著笑意,目光卻已宛若霜雪。

    云笛忽然覺得房間太空曠,空曠得讓他覺得冷,“姐,我、我做錯什么了么?”

    “請教大姐琴棋書畫?你有這份閑情,把書讀好行不行?”

    “我用心讀畫是用來陶冶性情的,我又不用考進士……”

    云箏像是沒聽到,“你今年十四了,趙五小姐與你同歲,你們不懂何為男女大防,是么?”

    云笛已經(jīng)能夠確定,自己今天要倒霉了。他放下茶盅,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底氣不足地道:“可趙家從祖母那一輩就與我們是姻親啊,姻親之間走動得本就頻繁。你與表哥這些年不也經(jīng)常相見么?你們還……”

    云箏也不惱,甚而語氣比方才要柔和幾分:“我做什么,何時輪到你品頭論足了?”

    “你……”云笛飛快地看了云箏一眼,向后退了一步,“我錯了?!?/br>
    云箏放下這件事,說起芝蘭的事:“祖母賞給你的物件兒,你給了芝蘭?”

    云笛張口欲言,抬眼見笑容和煦卻目光寒涼的jiejie,立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無言地點一點頭。再想到厚待芝蘭到了忘記分寸的原因,臉色微紅。

    “芝蘭會不會把東西丟掉?”

    “不會,不會,她一向穩(wěn)妥?!?/br>
    “穩(wěn)妥?”云箏顯得很抱歉的樣子,“怎么不早說?早說我興許就不把她打發(fā)出去了?!?/br>
    “姐!”云笛急得臉色由紅轉(zhuǎn)白,“這又不關(guān)她的事,你要罰就罰我好了!”

    云箏挑了挑眉,輕輕的笑,“我怎么會忘了你。你去耀華寺清修一段時日,何時想明白錯在哪里,何時回府。”

    “你憑什么發(fā)落我?!”

    云箏眼中多了一份失望,笑容中多了一份嘲弄。

    云笛被她這樣的神情刺傷了。

    云箏端杯啜了口茶,語氣清冷:“遠在西域的定遠侯,十四歲隨軍征戰(zhàn),十八歲揚名天下,二十歲立下不世之功,現(xiàn)任西域總督;身在京城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十四歲襲了七品總旗,二十一歲任指揮使;我們的表哥濟寧侯,五歲那年雙親先后離世,十四歲那年頂門立戶挑起家業(yè),在秋圍中脫穎而出,二十歲任正五品工部郎中?!?/br>
    云笛眼中的不滿變成了茫然。

    云箏笑得云淡風輕,眼中嘲諷之色更重,“成國公世子,十四歲了——人比人該死那些話,我就不說了。我只是在想,到你二十歲的時候,是個什么德行?!?/br>
    羞慚之下,云笛俊俏的臉騰地紅了。

    “爹爹說過了,你若是犯了錯,我可以直接發(fā)落。不為此,我才懶得理你?!痹乒~看看時辰,站起身來,“在這兒面壁思過,表哥來接你之前,不得出門半步?!?/br>
    云笛垂下頭去。

    午間,云箏喚上紫菀,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從來就不喜云箏,老國公爺暴病離世后,沒了時時規(guī)勸她的人,待云箏愈發(fā)沒個好臉色。此刻,她端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手里捻著一串佛珠,看向云箏時,神色透著挑剔、不悅。

    “祖母?!痹乒~曲膝行禮。

    太夫人也不讓她坐,漠聲詢問:“阿齊的事怎么處置的?”

    阿齊是云笛的乳名。

    云箏簡略地說了。

    太夫人冷哼一聲,“看你多厲害,持家三年,把我們的世子養(yǎng)成了紈绔子弟?!?/br>
    這樣一個大帽子,云箏可接不起,“阿齊十歲那年搬去了外院。”

    “你倒是記得清楚。”太夫人冷笑,“手足做了糊涂事,你怎么只知道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