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56
這是天子威儀,亦是強者風范,讓她覺得自己卑微渺小。 她慌忙請罪:“皇上恕罪,臣女年少無知,失言了?!?/br> “你的確年少,也失言了,卻非無知?!被噬下龡l斯理地道,“朕是看你年少,你又來自長平公主遠嫁之地,愿意給你幾分顏面。但你也要有個分寸,牢記何為廉恥,切勿以為朕會一再縱容?!?/br> 意思是說,他知道她不是沒腦子的人,日后別在他跟前故作無知惹人嫌惡。 和月郡主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 皇上卻是話鋒一轉(zhuǎn):“到底有何意圖,不妨直說。朕上了年紀,實在不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行事?!?/br> 和月郡主松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索性直言道:“臣女對襲大人、襲夫人甚是好奇,想時不時見見他們?!?/br> 這一次,皇上倒是爽快,“他們?nèi)羰堑瞄e,你可以見。有何心思,去找太子妃說,別再來靜園。” 和月郡主謝恩稱是,又道:“明日起,臣女無事不會再來宮里。” “如此最好。”皇上擺手讓她退下。 當日宮宴,和月郡主自然是要參加的,并且當眾說了皇上允許的事情,笑著對香芷旋道:“襲夫人,日后我們可要常來常往了?!?/br> 香芷旋笑微微的應(yīng)聲,遙遙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神色不虞。 這反應(yīng)是做戲還是出自真心,不能分辨,也無從細究。盯著皇后看,是失儀。 自心底,香芷旋不覺得這是壞事。不論和月郡主是何居心,多了解一些都有好處。 西夏寧王是被送來做質(zhì)子,有沒有回國一日都不好說,隨他前來的人,亦是如此。這也就意味著,橫豎都要做好與和月郡主時不時打交道的準備。要是和月郡主嫁在了這里,那可就是很多年間低頭不見抬頭見。 襲朗亦如此,日后也少不得與和月郡主碰面。她清楚這一點,并無不悅。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和月郡主打起襲朗的主意,想將她取而代之,也是無從阻止的。 誰能左右一個人的私心? 明里暗里,惦記襲朗的人多了,她個個計較個個嫌惡的話,也就不用過日子了。 當日宮宴是皇后發(fā)話,實際著手cao辦的卻是太子妃,這是皇上的意思,當然是為了避免皇后做手腳,使得宴席上鬧出丑事。 是以,當日風平浪靜地度過。 第二日,香芷旋留在家里,整個上午都用來聽管事回事、示下,下午則不需出門,也沒賓客上門。 襲朗帶著寒哥兒去了后花園玩兒,安哥兒宜哥兒這幾日也與他愈發(fā)親近,跟著一同去了。 香芷旋無所事事,去了蔚氏房里。 錢友梅也在,“四弟妹也來了,咱們一同陪著五弟妹去后花園走走吧?” 香芷旋欣然點頭,“好啊。”蔚氏的產(chǎn)期是三月,從現(xiàn)在起,就要每日活動腿腳,常去后花園里轉(zhuǎn)轉(zhuǎn)。 妯娌三個步行到了后花園,途中一直說說笑笑。 蔚氏撫著腹部道:“我只盼著這一胎是個女兒,宜哥兒太淘氣了?!?/br> “那可有些難?!卞X友梅與香芷旋異口同聲,都記著襲家?guī)状懦隽艘u朧一個女孩子。 蔚氏無奈,“你們可真是的,順著我說不行么?”又道,“不都說酸兒辣女么?我每餐飯都要吃辣。” 錢友梅毫不留情地拆穿:“你本來就愛吃辛辣的菜肴。” 香芷旋附和,“這個不能作數(shù)的?!?/br> 蔚氏分別拍了兩個嫂嫂一下,“沒法兒跟你們說話了?!?/br> 兩個人笑出聲來。 進到后花園,遙遙見到幾名小廝在空曠開闊的草地上蹴鞠。襲朗帶著安哥兒、宜哥兒坐在不遠處觀看,寒哥兒坐在父親膝上,也睜著大眼睛專心致志地看著,小嘴兒微張,滿臉好奇??吹接腥さ那樾?,便拍著手咯咯地笑,還不忘轉(zhuǎn)身抬頭看看父親。 “這幾日,安哥兒、宜哥兒跟四哥愈發(fā)親近了。”蔚氏滿臉喜悅,“四嫂還不知道吧?每日下午,四哥都會帶著他們玩兒。真沒看出來,四哥居然這么有耐心?!?/br> 錢友梅亦是滿心歡喜,“是啊,當真是沒看出來?!?/br> 妯娌在夸自己的夫君,香芷旋就是同意,也不能說什么,只是一笑,轉(zhuǎn)而道:“走了這么久,我們也歇歇腳,在這兒坐坐?” “好啊?!蔽凳咸ь^看了看天,“天氣就快暖和了,午后在外面坐坐,最是愜意?!?/br> 丫鬟們得了吩咐,搬來座椅茶幾,又奉上茶點。蔚氏不宜飲茶,只要了一杯熱水。 那邊的安哥兒、宜哥兒連續(xù)幾日都要看一會兒小廝蹴鞠,回到房里也會興致勃勃地練習,此刻躍躍欲試,安哥兒詢問襲朗:“四叔,我跟二弟去試試,行嗎?” 襲朗點頭,“去吧?!?/br> 兄弟倆眉開眼笑地跑開去。 寒哥兒不高興了,抓著襲朗衣袖,指著他們,“哥哥……”隨即就掙扎著要下地。 襲朗輕輕拍了他一下,“你這小懶蟲,還不會走,湊什么熱鬧?!?/br> 寒哥兒扁了扁嘴,滿臉不甘。一旁服侍的金mama和幾個小丫鬟看了,忍俊不禁。 隨后,寒哥兒還是下了地,跟襲朗撒嬌。 襲朗站起身來,教兒子學走路。 妯娌三個雖說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卻不難猜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香芷旋打量著父子兩個。 襲朗笑容清朗,穿著凈藍色錦袍,是她親手給他做的。做了父母之后,兩個人大事小情地都開始更正一些習慣,例如她改了凡事都要計較的嬌氣行徑,他則改了穿衣習慣。 她嫁給他之初,他剛從沙場回來不久,仆婦們問過趙賀,便還是依著他在外的穿戴習慣準備衣飾。 如今有了寒哥兒,安哥兒、宜哥兒逐漸長大,處處以他為標桿。一次她聽說宜哥兒嚷著讓丫鬟給他做玄色衣物,直冒冷汗,連忙給他趕制了幾件顏色素雅的錦袍。 襲朗不需她說就知道是何用意,也真是不計較這些,她讓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安哥兒今日穿的是大紅色緙絲小襖,襯得小臉兒更加白皙,雙眸似是熠熠生輝的黑色寶石。 容顏酷似的父子兩個,悅目得似一幅會動的畫。她想,自己何其幸運,有他們陪在身邊。 三個人坐了一陣子,香芷旋就勸著蔚氏回房,“出來一陣子就行了,到底風還有些涼?!?/br> 蔚氏處處以孩子為重,自是欣然點頭。 三個人便起身往回返。 走出去一段路,忽然聽得有人驚呼,俱是駐足回眸。 安哥兒不知怎的摔倒在了地上,抬手護住了頭。 襲朗則已起身將寒哥兒交給金mama,闊步走過去,將安哥兒抱了起來。 一名小廝則誠惶誠恐地到了襲朗面前,下跪請罪。 只這片刻間,發(fā)生了什么?妯娌三個都愣在了原地。 寒哥兒見父親撇下自己去抱哥哥,很不高興地咕噥起來。金mama四下張望,看到了香芷旋,慌忙指給寒哥兒看,隨即快步走過來。